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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打哭了。”唐洛看向敖玉烈说道。
“我的凶残程度,只有大师兄的百分之一啊。”敖玉烈很无辜。
他很少动手,但看人动手的经验非常丰富啊。
“你不能拿悟空做标准。”唐洛说道。
“好像也是……”敖玉烈点点头,可不拿大师兄做标准,难道还拿师父做标准吗?
那样更凶残啊。
“哭够了没有,哭够了告诉我血腥玛丽在哪。”唐洛再度开口。
“你们……找不到她的。”艾德文说道。
“哦?”唐洛说道。
“她在外的身体,其实应该算是傀儡,某种假身。”艾德文把那位血腥玛丽直接卖掉,“真正决定她生死的‘身躯’,隐藏在镜中的世界。”
“镜中的世界?”唐洛倒是想起了赤精道人舔了整整十年,差点把自己给舔没的阴阳镜残片。
里面自成一方小天地,阴阳镜的器灵隐藏其中,有所谋划。
接着遇到唐洛,被崩碎天地而亡。
可以确定,那阴阳镜是不存在了。
哪怕有其它残片,唐洛崩碎的是“源头”,小天地和器灵一块湮灭。
血腥玛丽,应该跟阴阳镜无关。
“这是对外的说法,我不这么认为。”艾德文继续说道,尽量让声音平稳一下,“我觉得,血腥玛丽顶多是将自己寄生在镜子当中,还可以直接穿梭于不同的镜子。”
“但不存在什么镜子中的世界,那些只是幻象。”
“所以,找不到她的,想要找血腥玛丽,只能让她来找你们。”
“她会来吗?”唐洛问道。
“会。”艾德文说道,“我调查过,两个月前出现了一次‘血腥玛丽事件’,有人在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死掉了。想要存在于镜子当中,并非没有代价。恐怕要通过那个灵异的游戏,夺取他人的性命进行维持。”
“那样会失踪的吧?”敖玉烈说道。
神魔游戏的一些情况,他都已经了解了不少。
“将数量压下就好。”艾德文哭过,话匣子重新打开,也逐渐恢复了冷静,这才是他熟悉的领域,他喜欢的对话,“那次事件只有两个死者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
“所以你觉得,通过玩那个血腥玛丽的游戏,可以把血腥玛丽引出来?”唐洛问道。
血腥玛丽的游戏,没有非常标准、严格的版本。
基本框架就是半夜、镜子、蜡烛之类的东西,大半夜拿着蜡烛站在镜子面前呼唤她的名字,就可以召唤出传说中的血腥玛丽。
至于到底是她回答了问题还是把召唤着杀掉,需要看运气。
众神联盟的那位血腥玛丽,肯定属于后者。
“我可以还原那两个人玩的血腥玛丽游戏,有一定把握把她引出来。”艾德文说道,“这是唯一可以引出她的办法。”
死道友不死贫道。
艾德文连自己老爹的性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合作者?
准确地说,只要有足够大的利益,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出卖。
毫无疑问,现在摆在艾德文面前是自己的性命和对方的性命,这两个砝码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但我只能帮你们把她引出来,不可能帮你们出手,能不能杀掉她,是你们的事情。”艾德文说道。
无独有偶。
众神联盟的成员,同样会签订契约来避免团队成员间的杀戮。
跟武林神话的契约不同,众神联盟没有对外透露内部信息的限制,也不是双倍伤害反弹。
对成员出手,造成损伤后,会受到一次攻击。
这样的攻击,绝大多数成员都抗不下来,会当场去世。
艾德文也抗不下,所以他帮唐洛他们引出那血腥玛丽就是极限,而引出来之后,他到底是会反扑唐洛他们,还是逃之夭夭,就是个未知数了。
这样的情况,肯定要好好思考利弊,想好万全之策后再跟艾德文合作。
所以,唐洛很快说道:“行,那就开始吧。”
万全之策已经想好——等人出来,就把他们全度化了。
“……好。”艾德文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答应得如此快速干脆,“跟我来。”
说着还解释道这个大厅不是合适的地点,需要换个地点。
但看到这两人还有一猫,都是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毫不在意的姿态,艾德文就闭嘴了。
如此有恃无恐,不是蠢货,就是强人。
艾德文的亲身经历告诉他,这两人是后者,更别提,可能隐藏着更为可怕的后手了。
艾德文突然感觉到前途渺茫,死道友……真的可以不死贫道吗?
仔细一想,似乎对方也没有承诺过不杀自己?
“只有最后一张底牌,希望可以发挥作用吧。”艾德文在心里暗道。
引出血腥玛丽的地点,是一个庄内的一个卫生间,不算狭小,把门一关,跟夜晚无异。
长条的盥洗台上方,是横着的长方形镜子,足够把唐洛三人都照进去。
哮天犬则是蹲在镜子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脑袋微微歪着。
艾德文在镜子面前点燃了两根蜡烛,让黑暗的房间变得昏暗。
镜子中倒映出三个人的面容。
在些许摇曳的烛光之下,显得有些诡异。
艾德文拿过一把小刀,在手掌上狠狠一划,鲜血流出,他用手掌在镜面上涂抹起来。
片刻之后,一个古怪的图案出现,艾德文收回手:“接下来,只需要等了。”
“那你们出去吧。”唐洛说道。
艾德文一愣,点点头,走了出去,敖玉烈跟着走出,关上门,卫生间内就剩下了唐洛和哮天犬。
万一那血腥玛丽出现,发现人太多没动手怎么办?
敖玉烈离开前,单手捏出一个法决,不着痕迹地朝着唐洛微微一点。
一个无比简单的幻术,可以让其他人眼中的唐洛形象发生一些变化。
但属于“遮眼法”,如果有人直接接触唐洛的话,这个幻术就会失效。
卫生间内,唐洛盯着眼前镜子中的自己,让自己处在完全放松的状态。
双眼微微眯起,半梦半醒。
随着时间的推移,镜子的周围,似乎笼罩上了一层黑暗,这一层黑暗自镜子内的四周而来,不断笼罩向中间的位置。
“喵!”
哮天犬发出一声猫叫,一副炸毛的样子,不过身子晃动两下,趴在了盥洗台上不动了。
唐洛也渐渐动了起来,身子前倾,脑袋不断地向前,几乎将脸贴到了镜面上。
当鼻子跟镜面发生一点接触的瞬间,周围的空间一震,好像有什么变化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
唐洛重新站稳身子,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围,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却不是原来的场景,而是一条长长的走道,走道的尽头,是向下的台阶。
两边是无尽的黑暗,整个世界似乎就只剩下了这么一条道路。
唐洛猛地回头看去,身后刚刚出来的门已经消失不见,有的只是黑暗。
身后走道的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就看见几个少女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身后有一个模样狰狞的人形怪物正在追赶——用走路的方式。
那怪物没有鼻子,双眼被缝合着,嘴巴张开,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口水不断地里面流出,滴落。
光头,只穿着一条分辨不出原本颜色的背带裤。
暴露在外的身体上镶嵌着乱七八糟的金属部件,玻璃碎片。
一只手的手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旋转着的圆形锯子,无声无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动力之源。
另外一只手拎着一把沾染着鲜血的伐木斧。
走起路来一高一矮,似乎是个跛足,但速度一点都不慢。
追赶上前面那群哇哇大叫,跑得跌跌撞撞的少女,只是时间问题。
“快跑啊!”
跑在最前面的少女,看到唐洛呆呆地站在走道中间,脸色惊恐地大喊着,双手乱挥。
唐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向后退去。
走道不算特别宽阔,几步之后,就退到了边缘的位置。
可周围的黑暗,不是墙壁,也不是实体,竟然只是一团黑雾?
背后没有依靠,唐洛失去了平衡,身子朝着走道旁边无尽的黑暗后仰,眼看就要跌落,被黑暗所吞没。
这个时候,最前面的那个少女一个健步冲了过来,不顾一切的朝着唐洛伸手,要抓住他。
在她伸出的手,即将抓住唐洛因为失去平衡而本能抬起的手的瞬间。
一只手突然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就好像直接出现在那里一样。
少女一愣,那只失衡的手掌,瞬间出现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不是她抓住了“她”,而是倒了过来,她被对方抓住了。
“这个是本体,挺会玩啊。”唐洛看着少女开口说道。
周围的场景如同镜子一样,刹那间就被无尽的裂痕布满,下一息彻底崩碎。
唐洛重现“出现”在卫生间中。
他身子保持在略微前倾的状态,右手伸出,正抓着可以说是颇为纤细的手腕。
那手腕的颜色很白,白到了不正常的程度,又带着几分诡异的透明感觉。
唐洛眼前,近在咫尺的地方。
有着一张精致得如同玩偶般的苍白人脸,包括嘴唇都是惨白之色。
大眼睛睁大着,看着唐洛。
她的身子,上半身有一半探出镜子,剩下的部分都在镜子里面。
此时的镜子,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如同黑色地水面。
“你——”
血腥玛丽本能地张口,眼前的人在反手抓住她的瞬间,模样就发生了变化。
跟她营造出来的幻境一起崩碎。
哪里是血腥玛丽最喜欢,那种蠢萌,又喜欢作死的女孩?
这分明是一个白衣白发的年轻男子!
“你好,再见。”唐洛说道,微微吐息。
吐出一口气中,蕴藏着一丝淡淡琥珀之色的火焰。
琉璃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