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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帆看了眼床头的闹钟,距离十一点还有三个小时。
随后他拿出了手机,先用高德导航了那个叫做蜀道情的足疗会馆,意外的发现那地方居然离他所住的小区很近,只有两公里的距离,走路也就不到二十分钟的样子。
这对陈帆来说是个好消息,毕竟这是他以后每个月都要去的地方,作为高中生,他没什么私人交通工具,虽然可以搭公交,但是如果晚上太晚的话很可能公交也没得坐了,至于打车……他每个月的零花钱就那么点,还得省着点用。
所以还是走路吧,走路最环保。
反正不充钱的话绝大多数游戏刚开局的时候主角也是只有一条裤衩,靠着两条腿满村乱跑,陈帆这么安慰着自己,不过交通还不是他眼下遇到的最棘手的问题。
他现在真正的麻烦其实是——怎么出门。
众所周知,高中生并不完全享有自己的人身自由,更何况是陈帆这样一直很听话,从不惹事儿的“好”孩子,大半夜的他如果想离开住处只有两条路,要么趁着父母不注意偷偷溜出去,否则就必须编点什么谎话征得父母的同意。
陈帆的父母因为都要上班,平时倒是都休息的很早,但再早也要快十一点才会上床,而睡前的这段时间他们基本都在客厅活动,看看综艺,玩玩手机,如果等他们洗漱后回屋再出门显然就来不及了,而且也没法保证两人一沾枕头就能酣然入睡,到时候只要陈帆开门的声音稍大,他们八成会出门查看。
这么看来想溜出去就只能选第二条路了,但陈帆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他属于那种一旦说谎就会忍不住脸红的人,而且还会控制不住自己摸耳朵咬嘴唇,总之就是能把所有心虚的动作都给展示一遍,况且,一直到现在憋了这么久他也没想出一个靠谱的理由来。
陈帆抱着脑袋,感到一阵绝望,难道自己就要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没法按时赶到游戏点而被组委会直接干掉的玩家吗?
不不不,不能就这么放弃,一定还有什么办法。
陈帆深呼吸,如果是张恒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好吧,张恒有翅膀,可以直接飞出去,这方法他更用不了,但是其他的手段呢?
陈帆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心中一动,他急急忙忙的来到了自己书桌前,推开窗户,向下望了一眼,之后就又默默关上了窗户。
陈帆所住的小区每栋楼有16层,陈帆家在第10层,他本来是想看自己有没有可能像张恒一样利用攀爬技能从窗户爬下去的,但是别说他没有攀爬技能,就算把张恒的攀爬技能给他他也不敢就这么爬下去,因为就只是这么看了一眼他就已经开始感觉到腿软了。
更别说窗沿和窗沿之间的距离差不多快有两个他的身高了,而且落脚点又窄的可怜,陈帆估计自己真要爬的话运气好当场去世,运气不好……怕不就要高位截瘫了,一辈子都在轮椅上渡过。
就在陈帆焦头烂额,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没想到命运女神居然也破天荒的青睐了他一次。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陈帆手忙脚乱的将那只信封和盲盒藏到了床底下,这才去开门,结果就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父亲和母亲站在他的门外。
“我刚收到通知,单位那边出了点事情,我要去处理下。”父亲道。
陈帆闻言长大了嘴巴,然而不等他开口,就听一旁的母亲接着道,“你姥姥家的水管爆了,虽然已经叫人去修了,但是她现在一个人在家,我打算过去看一眼,再回来估计已经很晚了,所以接下来你要一个人在家了,好好写作业,写完就上床睡觉,别玩电脑。”
“啊……哦哦,好。”陈帆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努力控制脸上的喜色,忙不迭的答应道。
他没想到困扰自己最大的一个问题居然这么简单的就解决了。
这也太巧了,正好赶上爸爸单位有紧急情况和妈妈要去姥姥家,这么一来,等他们离开,陈帆就可以从容的从大门走出去了。
不过在此之前,陈帆还要先做一些准备工作,他把被子窝成了像是有人躺在里面的样子,这样等爸妈回来,如果想要来看一眼,也不会穿帮,当然,如果开了灯那肯定就无处遁形了,但是他明天学校还有课要上,一般来说他的父母是不会无缘无故吵醒他的。
除此之外,陈帆也为接下来要面对的第一个副本做了一些准备,虽说按照小说的描述,绝大多数副本都是没法携带除游戏道具外的其他东西进入的,但陈帆还是带了把小刀和一个打火机在身上。
他学着张恒的样子换了运动服和运动鞋,用兜帽将自己的脸半挡起来,陈帆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等到十点十分,陈帆关了自己屋里的灯和房门,犹豫了下,没有反锁,主要是觉得这举动有点心虚,反而有可能会在爸妈回来后引起他们的怀疑,觉得他在里面打游戏,或者做点什么这个年龄的男生很有可能做的小游戏。
随后他带着属于自己的那串钥匙,离开了小区。
十点之后,街上明显冷清了不少,陈帆所住的地方属于老城区,生活气息浓厚,但是商业水平一般,天一黑,除了超市,烧烤店外基本上其他沿街的店铺都关门了,没什么夜生活。
街上的行人和车辆也不太多,陈帆走了两步,就忍不住后悔了起来。
虽然运动服兜帽的打扮很帅气,还能让他带入到张恒的角色中去过把主角瘾,但是深秋的冷风一吹,还是能让他感觉到了寒意。
早知道就再套件外套了。
陈帆这么想着,从一个烧烤摊前经过,看到了一个打扮的像是上班族的中年男人,正在一个人喝着啤酒撸串,他面前那盘刚端上来的烤鱿鱼,还在冒着热气,金黄色的鱿鱼须上孜然粒和辣椒面发出滋滋的声音,在深夜这一幕简直就是犯罪。
“要来一串吗?”
就在陈帆咽了口口水,准备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中年上班族忽然抬起头来,冲他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