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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离的很近,江临能清楚看到段子矜褐色的眸子在听到这五个字的时候重重颤抖了一下。
其实她不太懂这五个字的含义。
做他的女人,这句话可以有各种各样不同的解读。
就比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了。
而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姚贝儿才是他真正的女人。
江临……他到底在想什么?
段子矜闭上了眼睛,不想让眼底复杂的情绪暴露在他的审视之中。
这次回来后,他们之间不再是曾经单纯的爱人,反倒像需要互相防备的敌人。
厉兵秣马,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大干一场。
这种不知何时就要命丧战场的恐惧感,让段子矜几乎夜夜都睡不好觉。
江临见状扬唇一笑,“段子矜,你在想什么?”
她懒地睁眼,索性将问题抛了回去:“你猜。”
江临的目光游离在她精致的脸上,而后缓缓向下,看到了她曲线美好的脖颈。
眸色深了深,他淡淡道:“你大概在想,怎么拒绝我能让我难堪,给自己挣回点儿面子。”
段子矜这才重新与他对视,“你既然知道我不会同意,为什么还要提出这种要求?”
“你不同意是你的事,怎么让你同意……是我的事。”
段子矜一肚子脾气,在他近似于哄慰的威胁下,竟然发作不得。
江临最会温水煮青蛙,总用温柔脉脉的眼神望着她,让她情不自禁地沦陷进去,当她再反应过来时,什么都晚了。
段子矜还没说话,江临便一手揽过她的肩膀,一手从她的膝盖后方穿过,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走向他的车。
意识到他可能要做的事,段子矜脸色一变,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迟迟没有用力推开。
这是她早就料到的。
她今天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换了身衣服吗?
江临不是察觉不到段子矜动作里自相矛盾的挣扎,只是他隐忍太久,今天莫名被贝儿挑起的火,总要有人来灭。
那个人……
只能是段子矜。
他将她放在后座上,刚要压上去,段子矜便用手撑着座椅坐了起来,别过头去错开了他的吻,“你非要……在这种地方?”
她的语气里有着难以言表的羞怯和不情愿却又无法抗拒的无奈。
还有些卑微和小心翼翼。
江临心里紧了紧,眸色一沉,整理好她的衣服,薄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是我心急了。”
段子矜被他突如其来的温存搞得无所适从。
她越来越不懂江临了。
他这样的态度很容易让她误会,他对她其实是有感情的。
可是如若真有感情,他又为什么和姚贝儿……
江临关好后座的车门,坐回驾驶位上,将车开去了附近的酒店。
*
姚贝儿洗漱完,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了一瓶费洛蒙香水,这也是朋友介绍给她的,据说有吸引男人的功效。
她今天可真是下了血本,什么面子什么形象统统都不要了。
过了今晚,她和江临的关系就能破冰了吧……
姚贝儿这样想着,不禁微微一笑,在关键几处轻轻喷了喷,自己凑过去,鼻翼微动,闻了闻,果然是勾人心魄的味道。
佣人早已将烘干熏香的浴袍挂在浴室里,姚贝儿一边松松垮垮地系上带子,一边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肤若凝脂,仪静体闲,不是她自夸,这副样貌就算长在别人身上,她也绝对会称赞一句当世少见的美人。
这样她就更不懂了。怎么会有男人对她的身体不动心呢?
江临啊……
美眸被浴室升起雾气氤氲模糊,视线忽然落在她身上半遮半掩的浴袍上。
等等!姚贝儿猛然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件女士浴袍。
她从来没有机会在江临家过夜,他家怎么会有女士浴袍?
虽然这是一件新的浴袍,可是他没事准备一件新的女士浴袍,是给谁的呢?
她可没傻到认为这是他最近有意向要带她回家过夜,才提前准备的。
不知怎么,她竟然又想起了段子矜那女人。
一瞬间什么气氛和期待都被打散了大半。
姚贝儿走出浴室,佣人正候在那里,她擦完头发就将毛巾往佣人身上一扔,径自朝书房走去。
却被以晴在书房门前拦了下来,“姚小姐,书房重地,没有先生的准许您不能进去。”
姚贝儿冷笑,“你这丫头是不是没长眼睛?刚才我就是从这扇门里走出来的!”
以晴不为所动,她怕先生,不代表她连这种借先生之名狐假虎威的女人都怕。先生为了出去追段小姐,把姚贝儿一个人扔在这,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她的小脸上挂着礼貌的笑,两个浅浅的梨涡看在姚贝儿眼里无端的刺眼,“不好意思姚小姐,刚才是先生带您进去的没错,但是现在先生不在家,您自己不能进去。”
姚贝儿眼里划过一抹震惊,紧接着黛眉一拧,五官被怒火烧得都扭曲了,“你说什么?”
江临不在家?!
以晴唇角弯着,想笑又不敢做的太明显。
“他去哪了!”姚贝儿简直要疯了。
以晴还是微笑,“被邵老板叫走了,好像是合同出问题了。”
“邵玉城?”姚贝儿狐疑,刚才江临确实提到了邵玉城的名字,心里也信了几分。
江临对工作的一丝不苟,她早有见识,只不过,这种要紧关头,他居然也忍得住?!
跟他的工作结婚去吧!
*
一进酒店的房门,段子矜几乎是被他压在门板上,他一边低头吻她,一边挂上门锁。
她觉得整个人都瘫软下来,一点力气都没有。
也不知是因为吹了半天的风,还是因为他热得仿佛要烫化她的唇。
段子矜迷迷糊糊地想,江临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他一直都是很有耐心的,哪怕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依然能够优雅从容地控制着节奏。虽然每一次他的体力都好得惊人,常常把她折腾得快要散架,可是没有哪次像今天一样,急遽而狂躁,不管不顾的。
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当江临扯开她的风衣时,她清楚地看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沉暗的惊艳。
段子矜下意识伸手护住了露在空气里的大片皮肤。
他却拉开她的手,低低地笑了,嗓音哑得似砂纸在摩擦,却不失好听的磁性。
“良家少女,你穿成这样在流氓家楼下等着,是想干什么?”
段子矜脸上“腾”地就红了。
她早料到他会拿这件事取笑她。
不过仅仅是取笑而已,江临此刻的语气里不带尖锐和嘲讽。
于是她掐了自己的腿一下,用另一只没被他禁锢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我不是有事求你吗?这个态度难道不是求人的态度?”
江临闻言并没有马上表现出愉悦,反而眸光沉凝不动,脸色冷硬,“你每次有求于人,都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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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抽回手在他胸膛上狠狠一锤,使了力气,“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从来不求人。”
江临这才又笑了,手指绕住她漂亮的如海藻般的头发,“这么说我是第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段子矜在心里说。
他刚要往下动作,段子矜却不配合地停了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条件讲清楚?”
江临的黑眸一瞬不眨地盯着她,在一个本来就能让他轻易失控的女人面前,他今晚格外冲动的感觉几乎压抑不住。
他的手掌托着她的脖子,拇指在她不施脂粉的素颜上轻柔划过,“谁教你在这种时候跟我谈条件的?”
“那不然呢?”段子矜反问,“等你提上裤子走人不认账了,我再跟你谈?”
江临的手指僵住,眉头紧锁,沉声道:“我不会。”
段子矜被他认真的目光摄住,一时间心跳紊乱,她挑了下眉,轻描淡写地问:“难不成你要对我负责?”
心却紧张得发麻。
她还记得上次她问同样的问题,他说,“如果是个清白干净的姑娘跟我说这句话,也许我会考虑一下”。
这次呢,他的答案变了吗?
段子矜的睫毛轻颤着,暴露了她的不安。
江临沉默注视了她片刻,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