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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原谅担当,赵王府事
秦霜傲见她冷然的脸色,如有所感,低声说道:“其实,我一直想不通,傅行健怎么会对你和你娘手下容情?他这个人,心胸极其狭隘,绝不可能放过你娘的。”
“因为对我有所求吧?”傅容月抿唇一笑:“当时,正遇到陛下为陵王选正妃,选中了傅家的嫡女傅容芩。傅行健一心要把傅容芩嫁给赵王,以求将来赵王在夺嫡之中胜出,他能够做个国丈!”
“梦倒是做得好。”秦霜傲冷笑:“可他没机会了。”
傅容月低下头摆弄手上的镯子,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是的,他没机会了……
如今程氏不在傅家,傅清大哥远在西北军中,就是傅家出了任何事情,也绝对动不了几人。她什么后顾之忧都没了!
鸡啼越发的紧凑,两人不能再聊,秦霜傲低声说道:“去吧,一会儿我就不去送你们了。回到京城之后,一切保重。”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定定的看着傅容月一会儿热,才闭了闭眼睛,低声说道:“容月,你会不会恨我到现在才找你?”
“刚刚你说那些往事的时候,有一点。”傅容月坦言。
她只是想起苏绾这些年来的潦倒清苦,对母亲的疼惜,让她连带着对母亲所爱的秦霜傲也多了几分怨怒。加上听秦霜傲叙述起来,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却一直隐忍不发,甚至一点线索都不露,显然在他心目中,或许也对自己可能是傅行健的女儿耿耿于怀,不免颇觉得有怨气罢了。
但是后来,在秦霜傲将玄铁令交到她手上的那一刻,她就原谅了他。
她愿意相信,秦霜傲这样做是有苦衷的,因为如果他真的介怀自己,绝不可能把毕生的心血都交给她!
秦霜傲的信任,是她唯一不怀疑他的理由!
秦霜傲听了这话,面上稍稍松了口气,终于露出了笑容:“容月,你真是个好孩子。”
他抬手,轻轻顺了顺她披散的秀发,心中涌起无尽的痛楚和骄傲。
这个孩子啊,他连她的存在都不知道,一直到苏绾离世,傅容月重回帝都,在白芷柔私自下山的那一次,他不放心女儿跟陌生人相交,特意去查问了傅容月的底细,才知道她是苏绾的女儿。
知道傅容月存在的时候,他伤心、狂喜、悲痛、期望……种种复杂的情绪让他连着失眠了好多天。
时隔十五年,他才知道苏绾当年并没有死去,还生下了一个孩子,心中又是惊又是洗,更多的是自责。这十五年来,他每一天不想念离去的妻子,可怎么想得到,原来妻子一直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活得好好的。他打听到苏绾离去的原因,是被傅家的女人下毒害死的,对傅家的恨更深了几分。只要一想到时隔十五年傅家仍然不放过苏绾,而自己如今已有能力保护好她,可却生生错失了她,心就被人拿刀捅着一样,痛得不能自己。
秦霜傲悄悄到忠肃侯府去看过傅容月,又盘问过白芷柔,得知她在傅家过得并不好,脸上甚至还因为出生时就中的毒,天生爬满了丑陋的胎记。
想当年,苏绾是何等的美貌,她的女儿怎么可能残缺?
他疯了一样的翻找医术,用了两天的时间研制出能够解读的药丸,却不动声色的将这些配方悄悄透露给了白芷柔,由白芷柔去送给傅容月。
因不能面对,纵然想念非常,也不敢迈步前去相见。
可芷柔生辰,傅容月却自己来了神农岭,这一次,他才知道自己决不能再做错了。已经很对不起苏绾,决不能再让孩子孤苦伶仃,任人欺凌!
然而能得到傅容月的原谅,那真是意外之喜。
秦霜傲激动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对她的怜爱之情更是浓厚了几分。
傅容月走进屋子里,看着门外站着的男人,他已经饱经沧桑,当年的俊美依稀可见。这人……真的是自己的生父吗?
做梦一样!
她缓缓关上门,却怎么也关不上自己的心思。爬到床上去,白芷柔好梦酣甜,对她半夜不归一点也没觉察到。她轻轻摸着白芷柔柔嫩的面容,嘴角慢慢的露出笑容来。
难怪她一看见白芷柔就觉得喜欢,原来,她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妹妹!
虽然不是一个爹娘生的,但那种心理上的距离,却是怎么也斩不断的吧?
继义父一家之后,她有了真正的亲人了!
傅容月高兴起来,抱着被子闭上眼睛。聊了一晚上,她心思纷乱,听那个故事听得神思憔悴,虽然睡不着,却可以养养神。
天色亮后,神农岭便开始忙碌了起来,白芷柔也起身去习艺,傅容月多眯了一小会儿,也起来收拾收拾,准备回京。梅阮仪早就等在院中,见她终于准备好,忍不住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赖床的习惯?”
“有点认床。”傅容月微笑。
她总不能说自己一夜没睡,还突然间多了一个可能是爹的人?
梅阮仪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一会儿到马车上补眠吧。咱们也该动身了。”
白芷柔听说两人这就要走了,一双眼睛泪光莹莹,不舍的追着马车一直送到了谷口。梅阮仪见她骑马吹着山风,嘴唇都有些发紫,只得让马车停下来,劝她回去。两人在一边说了一会儿的话,等梅阮仪回来时,腰间变多了一个腰佩,傅容月眼尖,认得这块腰佩正是当时白芷柔跟她同时相中的那一块。
梅阮仪出去一趟,回来明显沉默了很多,看一眼腰佩,就会蹙起眉头,显然心事重重。
傅容月当然也知道是为什么,叹了口气,情之一事,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马车颠簸,她也真是困了,不多时就沉沉睡去,直到到了国公府,才被梅阮仪叫了起来。
傅容月浑身散架了一样,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理,回到誊香阁,倒头就睡,直到傍晚时分才醒了过来。
梅珊笑嘻嘻的服侍她洗漱,一边做一边说:“还是国公府里好,奴婢没事时,就去找以前的小姐妹们说说话,能听到好多流言蜚语呢。”
“你都听到了什么?”傅容月不以为意。
梅珊笑道:“说出来小姐都不信,听说昨天晚上,赵王府里又热闹了。”
“怎么?”一听是魏明钰的府邸里出了事情,傅容月就来了兴致,她挑眉一笑:“可是傅侧妃和曲良人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眨眼间,曲莹莹到赵王府中做良人也有好些天了,听说赵王从不到她的府邸里去,傅容芩要挑刺也挑不着,这能闹什么事情出来?
“小姐猜错了!”梅珊耿直的笑了起来:“听说曲良人到了赵王府后,一直不得赵王的宠爱,傅侧妃厌恶她,给她的吃穿用度都是府邸里最差的,她如今已掉了半层皮不止,前段时间见着,她已经清减了不少,看着真是可怜。啊,奴婢要说的也不是她啊,昨天晚上赵王府里的热闹,可是跟曲良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那是……”傅容月蹙起眉头。
“小姐也知道,赵王刚刚封王没有多久,虽有功勋,但并不显赫。按照我朝的祖制,赵王最多就只有一王妃两侧妃,两个夫人,两个良人。如今赵王府里只有傅侧妃和曲良人两个,是占了品级的。但堂堂赵王只有两个妾,说出去谁信呢?赵王府里还有四个伺人,这几个通房丫头都是从小就跟着赵王服侍赵王的,赵王开府之后,她们也跟了过来。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傅侧妃过门之后,就不太乐意了。”梅珊捂着嘴巴笑。
听说傅侧妃好手段,跟着魏明钰的这四个伺人,有两个到现在就已经不敢见魏明钰的面了,就是遇到,也不敢多跟魏明钰说两句话,多看魏明钰两眼。
一天两天还好,久而久之,魏明钰就觉察出了不对来。
昨天上午,魏明钰在朝廷上因为纪城军归属的问题又跟魏明远争论了起来,相持不下,说了些重话,引得寿帝十分不高兴,当场就挨了骂。
回到府中之后,魏明钰心中郁结,一个人喝起了闷酒。微醉之际,一个叫树儿的通房丫头经过花园,见状忙上前劝慰。魏明钰已有许久没跟人好好说说心里的话,树儿善解人意,心中大快,拉着树儿大倒苦水。
末了,还同树儿一道回了房。
魏明钰在树儿房里逗留了一个多时辰,酒醒之后才离去,他这刚刚一走,傅侧妃就得知了消息,带着丫头就来了树儿房里,二话不说,逮着树儿就是一顿好打,重点照顾树儿的脸面,直把一个丫头打得不成人形才作罢。
如此行径,她仍觉得不解气,让管家将树儿变卖到了窑子里。
魏明钰得到消息赶来时,那树儿早在窑子里被折磨得疯疯癫癫了。赵王大怒,凶神恶煞的带着人回到府邸质问傅侧妃。
哪知道见了傅侧妃的面,傅侧妃就先哭诉起来,说树儿仗着他的宠爱,对她十分无礼。府中一应奴婢都是见证,个个帮着傅侧妃说话。魏明钰气愤难当,又苦于树儿疯癫,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了,他却不能就此松气,随便找了个由头,罚了傅侧妃去祠堂里跪着,还不准任何人去给她送吃的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