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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不对的地方,武六七将整个房间都转了一圈会后,发现的问题越来越多。
武六七设计的水榭设计的方方正正,中规中矩。书房便是书房,卧室便是卧室,大门结实但是厚重,若是年轻人住在这里,还可以应付,若是老人和孩子,这沉重的推拉门,便是十分累赘的事情了。
还有最后一点,便是几个房间的划分了。
中华民族古代的四合院,都是几近院子隔开,有独立的书房,有寝室,还有儿子媳妇住的独门独户的别院。相互之间走动极其方便,但是也保持了个人所必须的自享空间。
而这个水榭,却是几个房间都在一个建筑之内,直接导致了父母子女直接面对。诸多的便。
另外,整个水榭设计的硬邦邦的,有棱有角,在中规中矩的设计中,却缺少了一些人情味。
武六七心情大好,好像一切都忽然明朗了起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成了!我知道事情出在什么地方了。开搞!”
于是,武六七有在水榭之中擂鼓聚将,一众同里认识的小兄弟们又来到了水榭,武六七站在众位的面前,笑嘻嘻的道:“各位兄弟,多谢这几日的帮忙啦,只不过还有一件事,这水榭还有一些不足的地方,需要进行大修,还有赖各位兄弟帮衬,来日必定是好生报答大家。”
众位异口同声的回答没有问题,纷纷表示会帮助武六七共渡难关的。
于是,武六七也没有查阅黄历是不是适合动土,便开始了施工,原来铺设的整整齐齐的木质地板被掀开,沉重的木质推拉门被拆了下来。水榭之中乱七八糟的。
这些同里的兄弟们,自然也不是寻常人,都是建筑的行家里手了,一边按照武六七说的进行改进,一边七嘴八舌的提意见。
“我记得当日修建林氏祠堂的时候,我父亲说,神龛影在墙里,会显得浑然天成,武哥,要不然你这里做一个壁橱算了。”
“好好!就这么办!”
“武哥,这是你和妙真姐姐的卧房,用木门和木质的山墙,似乎是有一些不妥吧。”
武六七盯着木质的屏风,修建的古香古色的,上面画着山水,质朴而典雅,其实是武六七最最得意的一部分,便问道:“为啥不妥?”
这个小子大概是二十四五岁,武六七知道他,他叫刘正辉,刚刚成亲,正在黏胶如漆的时候,却是很腼腆,嗫嚅道:“这水榭之中若是只有你二人住着,自然是没是。可是若是又仆人,或者是将来有孩子,你二人在里面欢乐,仆人和孩子在外面听见了,多不好?”
正好这个时候,雷妙真拎着一个大瓷壶走了进来,正好听见了二人的对话,便啐了一口,脸涨得通红,便将茶壶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道:“今天早上熬得莲子粥,都堵不住你们的嘴。”便逃命似的走了。
刘正辉扑哧一笑,望着雷妙真的背影,道:“武哥,妙真姐的性子可是大变样了,我还记得之前,你们在乌篷船上误打误撞的进了我家,妙真姐二话不说,便将宝剑横在我的脖子上,没把我吓死。现在看来,却也是温柔如水啦!”
武六七笑骂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赶紧去干活,就按照你说的,将这堵墙给我拆了,换成青砖的实心墙。”
刘正辉笑着去了,转身的时候,武六七拉住了他,笑嘻嘻的道:“告诉你,这件事交给你,要达到这样的效果。”
“啥效果?”刘正辉一脸懵懂的样子。
武六七一脸坏坏的笑,道:“就是我在屋子里扯开嗓子骂娘,你在外面什么也听不见,就成了!”
就在武六七的水榭如火朝天的时候,蒯祥的书房,也是乱七八糟。
并不是遭遇了什么变故,而是蒯祥自己搞成了这样。
只见一本一本的书打开了放在了桌案上,有的折着书页,有的夹了书签,还有一张一张的地图胡乱的放在客座的茶几上。
蒯镇远垂手走进了书房之中,请过安之后,去看桌面上的地图的时候,发现那是一张元朝的《皇舆万里大都全况》的版图!正是详细的记载了元大都时期,北京的样貌,还包括了山川,大河等等信息。
这张地图能够流传下来,也算是十分的珍贵了。但是蒯祥却丝毫没有在意这张地图的价值,用笔在上面随意的勾画着,还有一行蝇头小楷标注,写道:《燕赵山川概览》、《涿县志》、《北平府志》等等等等。
看样子,一个工匠出身的蒯祥,现在快变成学者了,他正在考证北京城的地理位置。这些标注了书名的,看起来就是考证的出处了。
蒯镇远再往墙上看去,发现之前武六七涂鸦的版图,并么有被擦去,反倒是夺了些苍劲的楷书,这笔楷书熟悉无比,正是自己父亲蒯祥的字。
这版图之上,除了当天武六七画的以外,又多了几条河流和几座山。仔细看去,却都是北平附近的一些小河流,永定河、黑水河等等,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写的却是:引永定之水入城,汇入海子红门。一则护城河成矣,二则洪水可外泄矣。
这应该就是蒯祥的手稿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手稿却是在武六七的涂鸦基础之上画的。
除此之外,在最后面,还有一行记录的文字。
北平乃契丹南京、元朝大都,此地大有临高远眺,俯视中原之感。地势平坦,若不计南粮北运之苦,却为建都之首选。
蒯镇远看了这些标注的文字,不由的惊奇的问道:“父亲,您真的打算出山了么?”
蒯祥摇了摇头,道:“还早的很呢,我只是闲来无事做一些考证罢了。你瞧瞧,北平这块地方,当真是好地方。藏气内敛,若是修建成国都的话,定然是千古帝王气象!”
“既然如此,您因何不率领着工匠们出山?去完成这个规模宏大的工程?”
“这几日,我也想了很多,一味地逃避,终究不是办法,我们做工匠的,没有这样的工程立身,也终究会被人遗忘,我,还有外面几十个老家伙,一辈子的所学,岂不是都埋没了?但是我却有顾虑。”蒯祥皱着眉头,深深的焦虑。
“您是怕把香山帮全部都搭进去?”
蒯祥点了点头,道:“不管武六七是沈万三的侄子,还是妙音的相公,总之都是朝廷的代表,我要在武六七的身上看见朝廷的诚意。否则,我还是那句老话,若是用刀逼着我出山,得到的也只能是我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