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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私奔
撒哈拉沙漠。
一列穿着迷彩服的军人正扛着枪在沙漠边缘游走,他们戴着军帽,背上负重四十公斤,背包里有帐篷,水,还有面包火腿。
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穿着破烂的女人,若是洛音在这儿恐怕都要好好辨别一番,才能认出穿得灰不拉几破烂不堪的女人正是宋西菊。
末尾的军人隔着口罩回头冲她喊,“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们了。”
旁边的军人也说,“我们真的只是来巡逻检查的。”
宋西菊脚上的鞋不见了,一双脚踩着滚烫的沙石,从两天前就一直跟着这一列队伍,他们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他们停下来,她就立马卧倒睡一会,头发脏了不要紧,衣服脏了不要紧,一双脚底磨出血不要紧,她离宋夅野越来越近了,这才是最要紧的。
“你们把宋夅野葬在哪儿了?”太久没有喝水,她的嗓子破锣般刺耳难听。
“之前不是告诉你了。”最前方的军人回头,他叫青鱼,是宋夅野最得力的属下。
“我不信!”宋西菊嘶哑的嗓子喊,“我去翻了!没找到!”
“骨灰,他已经火化了。”最末端的飞鸟从地上抓起一把沙,顺着指缝洒下来,“我们就这样把他抛在沙漠里。”
宋西菊嗓子已经劈了,她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痰,“我不信,反正我就跟着你们,直到你们告诉我为止。”
她几次被晒到中暑昏迷,醒来都能继续找到这支队伍,不得不说是一种孽缘,这群人又必须要在这边搜罗完毕,保证那群劫匪不再出现,完成任务后才能离开。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约莫走了一小时左右,身后传来飞鸟的声音,“她又晕过去了。”
几人围着她,宋西菊的脸上灰不拉几,又是被晒伤又是抹的灰,整张脸看不出原先的一点亮色,头发比这边好几天不洗澡的原住民也差不了多少,身上的臭味也是扑鼻。
他们这两天住帐篷,她就蹲在外面的沙上睡,夜里险些被旅客当成那种女人给睡了,幸好被他们给救了,第二天她就把自己弄成脏不拉几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后面。
一行九个人围过来,飞鸟叹了口气,“搞不懂头儿看上她哪儿了。”
另一个说,“是啊,当初接电话的时候我就感觉出来了,这女人心太狠了。”
“行了,别废话了。”青鱼指了指几千米远的前方,“把她扛起来,前面酒店集合。”
“队长,前面酒店是……”一个人弱弱地低喊。
青鱼默了片刻,“算了,可能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飞鸟没忍住,吐槽道,“……队长别这么文绉绉成吗?咱都是大老爷们儿,糙汉子,说话粗糙一点肤浅一点好吗?”
“干你娘的赶紧上路!”青鱼喷了他一脸唾沫。
“好嘞!”
“……你丫就是贱!”青鱼嫌弃地看着他。
“对哒!”
“……”
一行人进了酒店,只要了一间房,随后扛着宋西菊放在地上,又找侍应生要了一盆水泼在她身上。
前面几次,宋西菊都是这样醒的,唯独这次,几人泼完水等了半个多小时,她都没醒,只是呓语似地不停说话。
青鱼探了探她额头,“好像发烧了。”
“不是中暑?”飞鸟叹了一声,“女人真麻烦。”
认命地出去柜台找侍应生买药,这地方,人是最不值钱的,只有药是最贵的。
像他们当兵的有底子在,几乎没有生病的,除非受了伤引发高烧昏迷,但一般忍一忍熬过去就行,哪有这些女人娇气。
飞鸟找了医生给宋西菊看完病之后,看她还没醒,就问,“这样把她一个病人放地上不好吧?要不要把她放床上?”
“这才几天你就心软了?”一个人说。
“她对头儿做的那些事儿能原谅吗?”另一个接口道,“要不是她,头儿根本不会受伤,要不是受了那伤,也不会……”
“行了,提那些做什么。”青鱼烦躁地瞪他一眼。
“为什么不能说?”那人气极了,站到宋西菊头边,指着她大声道,“头儿被取消军人资格就是因为她!头儿的前途全都毁了!就因为她这个女人!”
“别吵!”青鱼训了一声。
但收效甚微,另一个人也抱怨地看着地上的宋西菊,“头儿死了,她应该很开心吧,还装模作样过来做什么。”
宋西菊吃了药,迷迷糊糊听见那些人说话,用力去听,就听到了那些字眼,她嘴唇微微颤着,努力地发出声音。
青鱼一抬手,“别说话——”
他蹲了下来,趴在她唇边,听了片刻。
一群人问,“她说什么?”
青鱼顿了顿,“她说,把她的尸体和头儿葬在一起。”
众人默了。
飞鸟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的脸色说,“反正就在隔壁,也都没醒,放一块也行,咳咳,你们觉得呢?”
其他人没说话。
青鱼点头,“抬去吧。”
……
宋西菊是在两天后的下午醒来的,窗边有风吹来,很舒服的风,和她前些天风餐露宿在外面的狂风不一样,这风带着柔和的力道轻轻拂过面颊。
她听见有人在吹口哨,这个调子很耳熟,可她就是想不起来,她身上绵软无力,高烧后的虚弱以及长时间的缺水和没有进食,让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撑着坐起来都做不到。
她又仔细听了遍这个口哨,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大哥哥……好不好……陪我去捉泥鳅?
她笑了一声,口哨的声音蓦地停了。
不知道是队伍里的哪个男的,居然吹这么幼稚的歌曲。
宋西菊躺在床上看头顶五颜六色的天花板,她想起周周,想起宋夅野,想起自己在沙漠里这些天干的一些不可理喻的事,连自己都觉得神经病。
她轻轻开口说,“对不起,这些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人没有说话。
宋西菊突然觉得委屈,她只是想找到宋夅野的遗体而已,为什么这群人就是不让她看到呢,她吸了吸鼻子,鼻音浓重地说,“行了,我放弃了,我也不去找了,我待会就去买票回去。”
“不找了?”那人嗓音低沉粗糙,灌在耳里带着异样的好听。
宋西菊沉浸在自己的委屈世界里,赌气似地哼了一声,“对,不找了!”
那人低笑一声。
宋西菊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人声音耳熟,又突然想起那口哨以前经常听一个人在耳边不知疲倦地吹着。
眼前蓦地绽放着一张刚毅粗粝的面孔,“再找找吧,兴许就找到了呢。”
宋西菊猛地大哭出声,“操你妈!宋夅野!我日你大爷!”
“别,要日就日我。”宋夅野贱兮兮地笑着,“我大爷身子骨不太好,禁不起折腾。”
他伸手把宋西菊拉起来,擦了擦她脸上的泪,“哭起来真丑。”
“不觉得可爱想日吗?”宋西菊抽抽噎噎地问。
“哈哈哈,可爱。”宋夅野亲了她一口。
宋西菊仔细摸着他的脸,一遍又一遍地问,“宋夅野,我是不是死了?我是不是在天堂和你相遇了?”
“我这样的应该下地狱,你又怎么会在天堂遇见我呢?”宋夅野摸她的发顶。
“混蛋啊!你个天杀的大混蛋!”宋西菊使劲打他,看见他皱眉捂着胸口,才想起他身上有伤,她轻轻撩开他的衣服,看见满胸口纵横交错的伤疤,以及胸口缠着的纱布,顿时眼泪又扑簌簌落了下来。
他又在死亡关门口捡了一条命回来。
宋西菊轻轻吻了吻他胸口的纱布,抱着他说,“宋夅野,我们私奔吧。”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