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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设计精密好看,中式风格毕竟明显,中间穿插着西式风格的东西。
比如说小楼二楼的乳白色廊柱,还有走廊上挂着的紫色风铃。
别院入口却是一道原形的拱门,经过一道拱桥才算真的进入小院的范围,进去之后,入眼便是假山流水,和各种精致的大型盆栽植物。
这一切靓丽的风景没能让沈清欢驻足,她眼中充斥着火气,垂在身侧的手指攥得紧紧的,但是因为要保持着自己的形象,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一路到了这栋别墅的门前,她刚刚想进门,却被站在门口的警卫员给拦住了,那人面无表情,丝毫不管她是谁,直接出口道,“没有老大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入内。”
任何人三个字,他咬的有点重。
沈清欢掐了掐手指,咬着后槽牙,“我来探望一下我表哥,怎么了?你还能不让我进去?他都没有资格不让我进去,你算什么东西?”
警卫员看了沈清欢一眼,冲她颔首,“不算什么,但是就是不准您入内。”
沈清欢冷冷哼了一声,抬脚就想往里面跨去,可是脚还没有落到地上就被那人挡住了,“老大不在,您就算要探望也请等他回来了再说。”
看着个架势,就是不管怎样都不准她进去。
沈清欢画的精致的眉毛挑了挑,转而换了一个说法,“我舅妈,也就是你们老大的母亲叫我过来探望一下他的女人,这么久了,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寂寞么?”
警卫员眉毛拧了拧,状似疑惑地看着她,但脸色依旧没有任何放松。
沈清欢继续加重了语气,“你自己也知道里面住着个什么人,我表哥当个宝贝一样养着,可是现如今能有多少人不社交,她一天到晚都闷在屋子里面不会生病么?”
这栋楼是傅西岑的住宅,而傅家,稍微对他有点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的地方,他的人,他的任何东西没有经过他的同意绝对不可以涉足,不可以动。
沈清欢正是清楚这一点,她才不敢直接闯进去,就算傅西岑不在。
可是谁知道,她连这个警卫员也搞不定。
之所以能够进去,是因为住在这里的那个女人,她站在大厅里面,看着站在外面跟傅西岑警卫员纠缠的她,随即对警卫员说,“让她进来。”
警卫员颇是为难,侧头看着白乔,“可是老大说了,要是让其他人进来,回来就毙了我。”
白乔手中还端着一杯水,看着警卫员,“行,他要是毙了你我给你陪葬。”
沈清欢冷冷地看了警卫员一眼,直接抬脚就走了进来。
这是沈清欢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这个女人,准确地说,她对这个女人不陌生,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知道她的身份,甚至她能够说出她的身高和三围。
因为这个女人在几个月之前,还活跃在大屏幕上,那个时候,她是家喻户晓的明星。
可现在,却是声名狼藉令整个温城不耻的女人,什么都没有。
沈清欢以为,白乔见到她会急促不安,至少脸上会有什么愧疚的表情,但是她没有,非但没有,她直接将手中的杯子搁在欧式风格的圆桌上,转身就朝楼上走了。
沈清欢见她这个态度,心里其实有些不爽,她看着白乔纤瘦的背影,冷声出口,“你站住,这就是你的礼貌吗?”
在沈清欢的眼里,她不清楚白乔跟秦淮之间的种种纠葛,所以她认为白乔冲秦淮开了枪,这么久的时间里,她没有一丝悔意,反而在傅西岑的庇护下,过的逍遥自在。
谁不知道傅家老宅傅西岑的住处简直就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人间仙境,倒不是景色有多么的美不胜收,而是因为是傅西岑的地盘,所以傅家的人几乎都不敢过来。
就连傅母都很少过来,更加不要说傅家别的人了。
所以白乔竟然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样子,令沈清欢不耻,不知道现如今,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将自己的架子端的这么高,连做人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白乔闻言转身,看着沈清欢,轻扯唇角,“礼貌是你们这种大户人家才需要注重的东西,我并不需要。”
说完,她直接就朝楼梯口走去。
沈清欢跟着就过去了,“你跟我表哥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我想问问你,你跟秦淮有什么关系?”
白乔握着扶手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静静地看着她,而后慢慢开口,“我今天在练习煮茶,你要尝尝么?”
她最近没什么事情做,每天修身养性,就算哪一天去出道了白乔都觉得自己不会惊讶。
只可惜,她浑身都充满了罪孽,还有很多俗事没有还,这辈子估计连出道的机会都没有。
这么冷的天气,白乔摆了一张小圆桌在二楼的露台上煮茶,小圆桌上面放着煮茶的工具,一个暗红色的紫砂壶整个冒着热气。
旁边摆放着两本书,看起来颇有些年代感,沈清欢凑近了一看才发现是经书,一本三字经,一本是圣经。
白乔身上穿的并不厚,相反的还格外的单薄,长发全部挽起来,有两缕被风吹的凌乱地垂在耳侧。
沈清欢在她对面坐下不久就忍不住拢紧了自己身上的大衣,坐在这里风一直都在吹,而对面的女人像是个感觉不到冷一般,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摆弄着茶具。
最后沈清欢有些忍不住了,盯着她,“还不准备开口吗?我没有受虐体质,不想坐在这里吹冷风。”
要是忽略这个天气,坐在这里看风景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可是现在的天气,一直待在这里就是受虐。
白乔用巾帕包裹着手柄,将烧热的茶倒在沈清欢面前的茶杯里,茶香四溢,香气中隐隐带着一些苦涩的味道。
白乔丝毫都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将茶倒在她的杯子,“你觉得虐吗?可是我已经连续好几天下午都在这里煮茶了。”
沈清欢根本就没有想要喝茶的意思,她看着对面的女人,冷声道,“你不用跟我绕弯子,我对你并不陌生,我就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会对秦淮开枪?”
秦淮早就脱离危险了,只是拜她所赐,秦淮现在都不能下床,连起来都很困难,基本上起床上洗手间都需要人事无巨细地看护着。
而沈清欢好几次见到他虚弱的样子,差点将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跟他说了好几次这么严重的蓄意伤人事件,她沈清欢可以告到她牢底坐穿也出不来。
刚开始秦淮并没有理会她,后面她可能说的次数多了,他冒着自己身体难受的风险也要对她发脾气。
白乔将茶壶放下,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气,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与其问我为什么会开枪倒不如问问你的未婚夫为什么不肯告我来的实在。”
这点正好说中了沈清欢的下怀,她就是死活都问不出个理由,
偏偏秦淮像个木头一样,什么话都不说,在她眼中,他也没有表现出对这个女人很特别的想法。
“你说你该说的,剩下的我自然会去问他,”顿了顿,沈清欢继续道,“说实话,你那么伤他,我真的告了你,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的未婚夫,凭什么被一个来路不明,还劣迹斑斑的女人伤成这样。
一共两枪,一枪在肩膀上,另外一枪接近心脏的位置。
不管是谁,面对这个,恐怕都没有人能够冷静下来,就因为这个女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攀附上了傅西岑,以至于现在傅家的人没人敢动她,秦家的人更是连这个罪魁祸首的影子都找不到!
白乔喝了一口茶,可能觉得有点烫,她微微拧了一下眉头,随即看着她,“沈小姐想去告就去告好了,反正我这条命都也不值钱,就是死了都没有任何关系。”
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让沈清欢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又再度升腾了起来,她手指握紧了滚烫的茶杯,滚烫的茶水因为她颤抖的手指从杯子里跳出来,溅到她手上,可她却浑然不觉痛一样。
“我跟我未婚夫的婚期定在了十二月二十四号,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是他现在被你害的连起床都很苦难,你却有闲情逸致坐在这里修身养性,看书煮茶?”
“白乔,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意,你是家喻户晓的明星,也当过人的情妇,我看你真是将那八个字的精华发挥到了极致!”
白乔的神色倏然间变了,不过不像沈清欢暗中倏然变得激动,而是变得更加沉默,低垂着眼睛,长睫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从沈清欢的角度,只看到她白的不正常的手指捏着暗色的茶杯盖子,将它搁在一边,然后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慢慢放下。
沈清欢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让白乔重新将视线聚焦,抬眸看着她,“哦,沈小姐我听到了,十二月二十四号是么?找不到什么说的,那提前恭喜你们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百年好合好了。”
“我现在真想掐死你,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
白乔抬眸静默地看着她,“掐死我你可能做不到,离你们的婚期还有一个多月呢,到了那个时候他还起不来呢?就算起不来,他这么爱你,爬不上都应该要爬到婚礼现场将戒指戴到你手上么?”
沈清欢蓦地站起来,心里郁结着一股火气,冷冷地看着她,“你怎么这么不知悔改?你差点杀了人连句道歉都没有,还想逃脱法律的制裁吗?”
这么暴躁阴郁的样子,白乔也只冷嘲地笑了声,“沈小姐很生气是不是?事实上,我没什么好悔改的,我现在都恨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杀死他——”
她话还没说完,沈清欢的手指狠狠陷进手心里,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你到底为什么要冲秦淮开枪?!”
白乔静静看着沈清欢,楼下有什么声音传来,白乔嘴唇动了动,但是在沈清欢的目光下,她转而笑了下,“你应该去问你表哥,毕竟枪是他给我的,他说,我要是心情不好想发泄情绪时可以练练手——”
“白乔——”
沈清欢的咆哮声骤然响起,白乔看着快要朝自己扑过来的女人,她拧紧了眉头,后退了一步,只可惜沈清欢还没有接近她的身子,整个人就被扯了回去,然后被人大力地甩在一边。
紧接着想起男人的冰冷阴寒的嗓音,“沈清欢,你在我的地盘发什么疯?!”
沈清欢被傅西岑用力甩开,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敌得过傅西岑这种在军营里面待的人,她手肘直接撞到了身后的门框,疼的眼泪瞬间冒了出来。
她微微靠着门框,视线模糊地看着骤然出现在眼前的身躯高大的男人,她控诉,“傅西岑,你到底中了什么邪要因为一个女人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妹妹!”
傅西岑连看都懒的看她一眼,指着这间屋子大门的方向,“马上给我离开这里,以后你沈清欢永远不要踏进这里一步!”
“傅西岑,我的未婚夫被你这个养着的女人打成了重伤,医生的病危通知单像不要钱的纸一样扔在我面前时她在做什么?!她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你这种人间仙境,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逍遥自在!”
白乔淡淡地看着,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当傅西岑的手指伸过来的时候她淡淡地避开了。
只听见沈清欢继续在咆哮控诉着,“傅西岑,她是没有心的,跟她无冤无仇的人都能被她害成这个样子,我看你将来迟早要栽在她手上!我和秦淮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结婚了,可你看看她他妈的都做了些什么?”
傅西岑浓黑的眉头拧成川字,对于沈清欢的控诉,他眸中没有丝毫动容,唇角线条冷硬,“枪是我给的,话也是我放下去的,你要讨伐就来讨伐我,沈清欢,你的那个未婚夫,死不足惜!”
傅西岑说完这句话,白乔倏然间笑出了声,在这紧张又压抑的气氛中这个笑声格外地诡异,只听见她说,“听到到了么?死不足惜。”
沈清欢强行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她来这里之前是想寻找一个答案,再不济骂骂这个女人也好,秦淮因为她受了那么重的伤。
而她呢,据说受了点小伤,昏迷不醒而已。
沈清欢捂着抽痛的手指,眸中充斥着红血丝,掐着手,下一刻直接就想上前,可是还没碰到白乔的衣角就直接被傅西岑扯着手臂往门口带——
他一边走,一边冲楼下怒吼,“陆生,你他妈的死了是不是?!”
陆生听到自家老大的怒吼声,心里咯噔一下,几个箭步朝楼上掠,乍然见到站在走廊上的傅西岑跟沈清欢,陆生还没敬礼,就听见傅西岑跟吃了弹药的嗓音,“陆生,你今天别想要你的脑袋了!”
随后,他将手中的沈清欢给放开,“将人给我轰出去,以后谁要是再敢来,你让他们踩着你的脑袋进来!”
沈清欢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随即很是嫌恶地挥开陆生伸过来的手指,“滚开点,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走了两步,沈清欢又回头,见白乔出现在傅西岑的身后,她冲沈清欢笑了笑,“沈小姐,我祝你跟你未婚夫白头偕老,一辈子都在一起。”
沈清欢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白乔的方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动你,甚至什么都不说,但我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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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最近写的有点没状态,明天应该能写到宋子初入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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