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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说完其见解,轮到蔡邕。蔡邕脸色一正,则是说道。
“子师之见解亦有道理。但吾却认为,君为主,一人之见却是决定万民之福。君亦有对错,试问子师汝又能保证圣上无错?若是不敢,何不集众人之智,共同执拿朝纲。现十常侍弄权,全因圣上之过,分不清臣子忠奸,所以天下大乱,此才是根本之因。”
蔡邕的话已有些过界,若是传了出去,定要砍头抄家。
王允听了大怒,指着蔡邕,呵斥道。
“蔡伯喈,汝这大逆不道之徒,竟敢论圣上错失。汝这君臣之道,还懂不懂,君既是天,天之意则是真理,试问天又何会出错!”
“王子师,吾只是以事论事。若是真如汝所言,这十常侍弄权,亦是天意?”
“汝!”
王允被蔡邕顶得气结,浑身都在颤,一甩衣袖转向文翰、关羽、徐晃三人。
“吾不与汝这失了君臣之道的贼老头说。不凡、云长、公明汝 等三人对此有何见解,吾与贼老头之说,谁更符合汝等心意。”
文翰看着两人舌剑唇枪,相互争吵,忽然想起某事,脸色刹那变得苍白。
此事,正是出名的蔡邕哭戏。据古史记载,王允以连环计杀了董卓,蔡邕为其大哭,王允以为蔡邕乃是董卓之党。便对自己好友蔡邕,痛下了死手。
文翰不知道,以节义风骨闻名天下的蔡邕为何要为董卓大哭,但文翰曾找过一些史据,此事大概与李催、郭汜攻取都城长安有关。究竟是不是,文翰不敢保证,只是猜想。
文翰想着,毫不知屋内所有人都在望向他,关羽、徐晃已说完他们的见解,各不相同,关羽偏向蔡邕,徐晃则偏向王允。现在,屋内只有文翰还未说出其见解。
文翰反应过来,脸色一正,把思想理清。
“学生认为,两位老师话中都有理。但学生亦有些,不同的见解。学生认为,君乃是天,臣亦是天,万民皆是天。天下运转,缺其一不可。君之意,决定天之所向,臣以君之意走,造福万民,万民生活无忧,天下无乱。
若是如此推算,民之福,才乃朝纲根本。以此,能分明忠奸、明昏。害民者,为之奸,富民者,为之忠。君上为民谋福,此乃明君,反之,为之昏君。
若是当今圣上可谓明君,一思一念皆以为民,则以王允老师之言为对。若是圣上中庸,但幸有忠臣扶持,得以政权,改之君之意、天之方向,则以蔡邕老师之言为对。”
文翰侃侃而谈,蔡邕、王允皆是皱起眉头,脸色疑惑又似懂非懂。
“那若是君昏臣奸,又如何?”
蔡邕、王允几乎同时问出相同的问题,两人对视一会后,原本紧绷的表情与火焰有些松化的迹象。后来又直瞪瞪地盯着文翰。
“君昏臣奸,天逼民反!”
文翰表情平淡,给人一种强烈的信服感。一字一字道。
蔡邕、王允身体同时一颤,好像被扎了一个洞的气球,整个人好似漏了气。
“诶…”
两人又是同时地叹息,神情皆是落寞,好似不愿相信。
“哈哈。伯喈,吾等二人不愿认清事实,一直想为这病入膏盲的汉朝,寻找解决方法。吾认为病根在臣子身上,汝认为在圣上身上,却不知两者皆有。想不到不凡年级轻轻,比吾等二人看得更是透彻。”
王允在苦笑,望着蔡邕,眼睛有些湿润。
“诶…罢了,罢了。吾早已心力交瘁,日后不再理政权之事,安心修书,为后人留些知识。不凡、云长、公明,时辰不早,汝等便先退下吧。”
蔡邕又是一声叹息,挥挥手,示意文翰等人离去。文翰、关羽、徐晃向蔡邕、王允施礼后,便一同离去。
不过,在临走前,文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两位老师是至交好友,人生得一知已,何其难。愿两位老师友谊长存,日后莫要为了一些不同观念翻脸,而形同陌路。学生,在此恳求两位老师。”
当时,文翰神色郑重,虽然蔡邕、王允不知其深意,但听其意亦是为二人好,二人当下点头应承。文翰听后才稍稍放心,又再拜一礼,才动身归去。
时间飞逝,合算着文翰来到洛阳的日子,也快有大半年的时间。文翰自从小雨寒被掳那事后,与何进少了许多接触,多数日子都与关羽、徐晃一同在蔡邕府中潜心修学,与何进越来越疏离。
文翰被蹇洪、袁绍等人谋算一事,何进从其中谋利益,未曾为其出面伸冤,原本对文翰有几分愧疚。后来又听说,文翰成了蔡邕、王允这些儒生的徒弟,心中甚是不喜,也没怎么管文翰,过了些时日,几乎忘了文翰这个人的存在。
直到并州朔方郡传来羌胡来犯,并州刺史丁原,传来战报,羌胡来兵二万,其中有一万羌胡铁骑,其余皆是杂兵。羌胡铁骑以强悍无敌闻名,一般骑兵无法与之抗衡,羌胡占了朔方郡中临河、修都二县后,奸饮掳掠,杀了许多汉民,夺了不少金银、粮食。且大有扩展之势,集合兵马准备攻取呼道直逼五原郡。
汉灵帝原本打着瞌睡,听到不由惊醒,大怒道区区羌胡名族,竟敢犯大汉之威,几乎不需思索,便要出兵讨伐。
汉灵帝说罢,便问谁愿出征,远异族于大汉威名。不料,下面众臣个个低着头,好似事不关紧一般,无人应话。这些官僚臣子,各有派系,牵连许多。
一些军中将领更是握有重权,不愿损耗其下兵力。而卢植、朱儁、皇甫嵩三人各有要职在身,不能远征,更要坐镇洛阳,防范一些不轨之徒。
汉灵帝看罢,大发雷霆,在朝上破口大骂,又因动了火气,身体虚弱,一阵咳嗽。众臣子连忙告罪,让汉灵帝注重龙体。
这时,蹇硕从一侧走出跪下,毕恭毕敬道。
“请圣上保重龙体,区区羌胡异族,何须把其放在心上。奴家有一人推荐,此人不但有韬略才智,更受蔡中郎、王司徒等人青睐收作高徒。若是此人出征,定能杀那羌胡片甲不留,血流成河,远大汉威名。”
“哦,洛阳城中竟有此人物,到底是谁,蹇黄门快快与朕说来。”
汉灵帝听后,怒色稍稍褪去。
“是,圣上。正是,何大将军麾下军司马,文翰,文不凡。”
何进听那蹇硕提到自己名字,心中正是一紧,又听到文翰之名,连忙走出,向汉灵帝施臣礼且道。
“圣上,此人虽有韬略才智,但年纪太少,年仅十九。怕是当不得大任。”
何进连忙推迟,汉灵帝刚皱起眉头,这时一旁的袁隗亦走了出来。
“圣上,元朔六年,十七岁的冠军侯‘霍去病’被汉武帝任为骠姚校尉,随卫青击匈奴于漠南。以八百汉军歼敌二千二百零八人,俘获匈奴的相国和当户,并杀死匈奴单于祖父一个辈分的若侯产和季父,勇冠三军。
现这文翰,文不凡年当十九,比当年冠军侯仍大二岁。虽其不能与冠军侯相提并论,但吾从族中子弟袁绍、袁术口中,听闻他曾歼灭黑风山贼,双龙山贼,立下不少功劳,行军布阵更是厉害,常以少于敌军数倍兵力胜之,又懂得出奇制胜,端的是少年英雄。
现那羌胡来犯,是观吾等大汉王朝无人,若是这文不凡能以十九之资,歼灭敌人,到时大汉威名定然重塑。只怕,何大将军对此人珍惜,把其藏拙。”
“汝!袁太傅汝莫要血口喷人,吾只怕文不凡年纪太少,担不得重任,到时丢了大汉王朝脸面。”
听着袁隗的指控,何进脸色大变,连忙为自己辩解。
“住嘴!朝廷之上汝等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汉灵帝忽然大喝,朝堂顿时安静下来。汉灵帝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向身旁的张让问道。
“啊父汝觉得如何?”
张让屈着身子,缓缓走到朝堂跪下道。
“圣上,奴家觉得袁太傅说得有理。若是派重臣过去,未免太看得起羌胡异族,只怕到时反增其气焰。不如圣上,就依袁太傅所言,派这文不凡出征。不过这有关大汉王朝脸面,不如令其立下军令状,所谓压力即是动力,也好让这文不凡把其潜能发挥,再造冠军侯当年风采。”
不知为何张让,竟帮向袁隗。一旁在听的蔡邕、王允双目对视,眼神交接,顿时猜到。暗道应是那日蔡邕生辰,文翰所作之诗,有讽刺十常侍之意。又被张让得知,张让这番正是要报复。
“嗯。啊父说得有理。那就依啊父意思,派此人出征,且立下军令状!”
汉灵帝一阵思索,被敲下决定。何进想要说话,但在汉灵帝冷冽的眼神中,生生把话吞了回去。何进观其形势,又想到文翰近日表现,心中衡量一二后,也没了反应。
后来汉灵帝又问,有事禀报,无事退朝。众臣子无话,便散了朝。何进脸色阴沉得可怕,走出朝堂大门。前一段时间,他可谓是凡事顺风顺水,春风得意。
没料到,今日竟遇到蹇硕、袁隗、张让等人围攻,要夺他那军司马文翰性命,此次羌胡来犯,可是有一万铁骑。这一万铁骑个个都是食人怪兽,没有数倍兵力是无法攻下。文翰立了军令状,就必须要赢。如果文翰要赢,何进就必须拨给他数万兵马,并且要赌他能歼灭敌军。这样,何进才能保住文翰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