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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映么……
“她那人……”
苏西溪闻言之后考虑了一下,突然冷呵了一声,“上一次我将她酒后之言散播出去的事让她吃了点闷亏了,要不是之前她因为生意上的事有求于我,她早就跟我断了联系。她现在是形势所迫,才会松口那么一两句,要是被陆东庭知道……她将陆东庭可是看得重的很。要是被她知道这事会危及陆东庭的利益,她指不定会翻脸。我们岂不是安了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所谓的‘姜初映被形势所迫’,完全是因为霍南琛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
一直都是姜初映将他看得太简单,将自己看得太能干偿。
在她告诉了霍南琛孟宝意的事之后,霍南琛挺长一段时间没动静,前几天她被召回去参加董事会,她才知道霍南琛用了这么一段时间,挖了个资金窟窿扣在她身上。
当初她进了霍家公司之后,许多董事和下属,都是霍南琛的幕僚,她是私生女的事,好几位老董事是知道了,一下子空降董事会,手里还握着百分之五的股份,已经跻身成进入大股东之列,难让人信服撄。
她不愿成为了一个为人诟病的空壳,霍南琛越是想为难她,她越是想立威,便在公司里揽了个副总经理的职位,经手了一个投资项目,因为这个合作方在上城,她常年在上城扎根,人脉广,对比在G市孤立无援的现状来说,她成功的几率很大。
不堪僧面看佛面,她曾经是陆长南手下的红人,如今又是在霍氏占有一席之地的股东,多少人会卖她面子,于是她一直经手着这个项目,在上城跑了不少关系。
霍南琛也没管,谁知道她原本跟进得好好的,合作公司竟然其实长期以来都隐瞒着海外投资问题,内里基本已经被掏空,纸包不住火,消息一出,这家公司股票跌停,她投进去的钱全打了水漂。
霍南琛发动董事会逼她转出自己的股份给有能力的人,也就是现任总裁霍南琛,要么直接给出三个亿,以填补资金漏洞,她才真正是无可奈何。
后来她才知道,这是霍南琛给她挖的一个坑,一旦从她这儿套出孟宝意的消息,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把从他那儿拿到的东西,一点不剩地还回去。
开股东大会那天,结束后,她脸色苍白,霍南琛深情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浑身给人一种意气风发的卑鄙感。
他站在她身后,一手撑着她的椅背,一手撑着会议桌,笑了笑跟她说:“跟我玩儿你还嫩得很。仅是四五年前那事,整死你都算轻的。”
姜初映气得肝疼,“你卑鄙小人!”
他又说:“我可没说过我是正人君子。”
姜初映已经无可奈何,却仍旧拖着不给股份,她现在的选择,要么找出对方公司在跟他们合作时有意隐瞒实情的证据,让合作方赔偿,要么只有她自己填补漏洞。
反正让她交出股权,不可能。
她回了上城想办法,找到原来跟那家公司合作的过的苏西溪。
两人多说了几句,苏西溪问她为什么霍南琛要这么对她,她三缄其口。
苏西溪循循善诱,说不定她可以想办法,祁家再G市和上城人脉都不错,又说以前在姜初映合作的那家公司当顾问的律师跳槽跟了祁靖朗。
姜初映果然动摇。
苏西溪再一鼓作气说,事情总有突破口,明的不行来暗的。
姜初映简单说了当年那事,说霍南琛是为了一个女人为难她,因为她为了报复他,算计了他,说她本不知道那女人是孟宝意。
后来忌惮孟家的势力,不敢将这事说出来,又因为误打误撞毁了陆东庭的婚事,更怕他责怪。
总之真假只有她知道。
姜初映没看见,苏西溪当时听见孟宝意和陆东庭的事时,眼睛都亮了。
苏西溪说:“这事简单,把锅甩给别人,你就打死不承认,能耐你何?现在有个人,在当初孟宝意这件事上,她比你有立场多了,毕竟……你其实也是他们婚姻的受害者啊,是不是?”
姜初映当时皱着眉没说话。苏西溪笑,“你没得选啦,要么给钱要么交出股权,要么,就摆脱嫌疑。说是‘别人’骗你干了糊涂事,那罪名可轻多了。”
姜初映脸上流露出不赞同,喝了两杯就要离开了,“我再考虑考虑。”
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关系网过于复杂,有时不见得是坏事,有特别是跟利益挂钩的关系网。
毕竟她不告诉祁靖朗这事,祁靖朗又不跟余霖喝个下午茶想让她留个新闻版面,谁知道余霖的闺蜜跟孟宝意是朋友呢?
人人心里都有一把算盘,余霖更是个人精,不给她足够的好处,她可不买账。
祁靖朗允她星光的总裁之位,她才肯亲自跟孟宝意走一遭,录个音拍个照,到时候放在杂志的跨页版面上,星光杂志总监亲自访问,亲自操刀爆料独家,那盛况,应该是很客观的。
谁知道余霖会临阵倒戈,给事情增加了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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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映自那日之后,没再联系过苏西溪,那公司之前是有一笔资金用来跟霍氏合作的,所以不存在欺诈行为,现在对方已经宣告破产,文书已下,法人潜逃,替罪羔羊以经济犯罪被收押,那钱是彻底追不回了。
早在三天前,她已经在想办法借钱了。
可是三个亿……谁会能借给她?找了好几个相对来说合作上比较亲密的人,喝茶时她说起钱的问题,对方便借口遁走,之后便是推脱,甚至了无音讯。
她自然不会再厚着脸皮纠缠。
难道她真的只能交出股份了吗?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却又因为霍南琛……
即便是她拿出自己所有身家,再卖掉股律师事务所也凑不够那么多钱,律师事务所她也不能卖,若是这次风波安然挺过,霍南琛也不一定会放过她,再有个好歹,律师事务所是她的收入来源。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坚持,这么累,到底是为了什么,争一口气就那么重要吗?
她坐在房间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看着整个灯红酒绿城市,像个缤纷的糖罐,但是没有人知道,揭开,这漂亮壳子里已经是一片腐朽。
人心,欲
望,权势,勾心斗角。
在这里,阶级永远存在,公平公正这种词,只是用来安慰那些拼得头破血流的人未来还有希望。
然而她的希望在哪儿?
就像虎狼本嗜血,生活在她这种环境的人,会情不自禁对欲
望和野心上瘾,一旦再被打入谷底,被困于平淡生活,越想争到你死我活。
姜初映手里攥着手机,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联系人的页面。
季远骁和陆东庭的名字,停在本页面最上和最下。
刚才她拿手机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床头的香薰机,这时候悬在床头柜边角上的香薰机咚的一声掉下来,她一怔,手指下意识碰到了屏幕,她却转身去扶香薰机。
苏窈正跟陆希承玩得欢,将注意力转移到宝宝身上,心情还不错,正拿着手机给他拍照拍视频。
突然身边传来不和谐的‘嗡嗡’震动声。
陆东庭的手机没拿走。
苏窈瞥了一眼,瞥见了上面的名字,怔了一下。
震了没几下,便被对方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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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映看见竟然拨给了陆东庭,想也未想,直接挂断。
她沉默了许久,盯着屏幕上‘陆东庭’三个字,鬼使神差地再次点了拨号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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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看着再次亮起的屏幕,一瞬不瞬地看了那么一会儿,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抱起孩子去书房。
她敲了敲书房的门,推开,陆东庭正坐在书桌前,面前凌乱摊着一堆资料,他盯着电脑屏幕看着什么,眉心紧拧,脸色有些冷,嘴角还叼着一支烟。
一股淡淡烟味飘来,苏窈反手就关上门,心里气得那叫一个闷,敢情这人是在抽闷烟啊?
她沉着稳当的开口,“你电话。”
下一秒陆东庭已经从里面拉开门,身上有淡淡烟味,他也关上门,免得烟味传出来,他不以为意的说:“怎么不帮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