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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一声,一包大粪扔到赌着牌九的赌枱上,黑底白、红字的牌瞬间沾满黄澄澄的人粪,又臭有腥,赌徒看见有人砸场,立即一哄而散。
“烂大泉,出来。”高佬七拿起铁水管敲打着沾满大粪的赌枱,躲在办公室的他,透过玻璃窗看见外面赌档围着七八个凶神恶煞的人,拼命地大喊;“魏来勇,快来啊。”
正在卫生间解手的魏来勇听见外面吵吵嚷嚷,老板像杀猪一样在嚎叫,他赶紧穿好裤子,冲出卫生间。
“乒乒砰砰”,小混混把办公室的玻璃打烂,一脚踢开木门,正要冲进去抓烂大泉,魏来勇拿起一把长柄的砍蔗刀,吆喝一声:“住手。”
“打残他!”高佬七指挥这群小混混,抡起铁水管,向魏来勇的头砸过去。
军人出身的魏来勇,经过中越战争的枪林弹雨考验,从死人堆爬出来的,面对七八个张牙舞爪的地痞,毫不畏惧,他把砍蔗刀抡得呼呼作响,砍得他们手中的铁水管火星四溅,面对勇猛无比的魏来勇,这些专欺负平民百姓的小混混不断地后退。
打蛇打七寸,他冲上前一刀把高佬七手中的铁水管打掉,高佬七见势不妙,赶紧逃出赌档,在鱼栏街上狂奔,魏来勇飞身追上去,把他踢翻在地,用刀背兜头猛砸,高佬七的头破血流,疼得满地打滚,他一脚踏在高佬七的身上,正要挥刀砍下去,
“饶命啊,兄弟。”高老七躺在地上苦苦求饶。
“还敢不敢来捣乱?”魏用刀指着他的鼻子,
“不敢啦,不敢来啦。”
“滚吧!”他吆喝一声,高佬七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带着一群地痞跑了。
正在围观的赌客,大声喝彩,他单枪匹马,用甘蔗刀把一群手持铁水管的地痞打得狼狈逃跑,确实厉害,从此鱼栏街附近的人称他为“魏大刀”。
魏大刀勇猛,为人豪爽讲义气,会实战性很强的擒拿搏击术,不少无业游民、劳改释放犯拜他为师,手下逐渐纠集近百人,在新县县城的名气越来越大,他不甘心在烂大泉手下当打手,辞职不干。
他找到走私电器发了家的初中同学何锡财,联手在县城北的果栏街开了地下赌挡,领取了棋牌馆的个体工商执照,挂起“来财棋牌馆”的大招牌,临街的铺面玩麻将、扑克,屋后是大赌档,专赌百家乐、大小,牌九。
何负责打点城北派出所的头头,他负责看场,赌档生意比烂大泉的要好多了。
赚了钱,魏大刀的胆更大,他要控制整个县城的装修、果菜肉栏市场。他与何锡财分工合作,何负责去打点各派出所的头头,公安分局的领导,他成立行动队,派出打手专门向在城区搞装修的工程队收噪音费,遇到不给的,恐吓骚扰,断水断电,搅得装修工程队无法正常开工。还到果菜、肉类批发市场想办法逼走位置好但不愿交保护费的商户,再转租愿意交保护费的。
魏大刀有些脑子,知道军民鱼水情的道理,他收到保护费以后,拿出一部分,派行动队的打手到装修现场附近的居民家派钱,居民收到好处,就算出现装修的噪音,也极少到环保部门投诉。
装修队到派出所报案,来调查的民警被他收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装修队无可奈何,听见魏大刀的名字就头皮发麻,只能交名为噪音费实际上是保护费后才能顺利开工。
现在屎佬炳来县城争地盘,魏大刀怒不可竭,下令教训他派来捣乱的马仔。阿辉、阿星带着六七个打手,拿锯着45度角的铁水管,晚上埋伏在肥仔华装修的餐馆附近,准备教训屎佬炳的人。
一连几天,没有看见屎佬炳的人来,阿辉他们被蚊子叮得有些不耐烦,想撤离,被魏大刀问候了祖宗几代,只好乖乖地继续潜伏。
风高月黑,屎佬炳的人出现了,戴着巴拿马草帽的几个人,拿着剪钳准备剪断电线,
“打,”阿辉大吼一声,阿星他们冲上去,一顿痛打,草帽仔被打得头破血流,慌忙逃窜。
新县城西偏僻的牛尾街,一间规模不大的露天大排档,一张圆桌围着八九个人。
“大哥,牛三、流马尿他们现在还躺着牛榜公社的卫生院,被魏大刀的人打惨了,要不要去报一箭之仇?”熊泉坐在屎佬炳左侧,愤愤不平地说。熊泉是屎佬炳的副手,喽啰称他为熊二哥。为人心狠手辣,满脸横肉,会一些功夫。
“听说魏大刀非常勇猛,军佬侦察兵出身,手下有一班人也很能打,这个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坐在屎佬炳右侧的周子亮是他的同乡兼军师,原是民办小学教师,嫌工资低,出来跟他出来闯世界。屎佬炳很信任这个同乡,称呼他为军师周。
“军师周,我们现在乡下收些建屋质量监督费,油水远远没有县城多,要在县城争地盘,必须要过魏大刀这个坎。”倒屎佬在县城线眼多,知道现在势力最大是魏大刀,地下赌档、装修工程、鱼肉栏、果菜栏、建材市场的保护费大部分由他控制的行动队来收,每天猪笼进水,有白花花的银子进账。
“大哥,我们要占领县城部分地盘,必须要战胜魏大刀,线眼讲他的行动队有近百个打手,都吃过夜粥,虽然大部分是业余的,但如果硬拼,我们占不了多少便宜。”屎佬炳手下有喽啰300多人,不过,兼职的多,真正脱产只有二十多人。
倒屎佬喝了一口啤酒,把杯放下,“军师周,你有什么妙计?”
“大哥,先约他到城西讲数,要求让出城东的地盘给我们,如果他不同意,就假装撤退,提前派二哥带百多人到他的城东5号的大本营附近埋伏,到时把他抓住,押到我们乡下的地头,逼他签字让出城东的地盘,这样大事可成。”军师周对罗贯中写的三国演义背得滚瓜烂熟,知道声东击西,暗中埋伏的谋略。
屎佬炳高兴地站起来说:“好计,好计,就这样办。”倒屎佬知道,县城城东是一块令人流口水的大肥肉,有地下赌档、鱼栏、果菜栏,还有很多要准备装修的铺面,城东的江新大道与江城市区连接,到时控制这一带,腰包就会慢慢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