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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庸医，你们这些庸医，还给我，你们把她还给我........”
厉司凛瞬间觉得天都塌了下来，无数的绝望，无数的恐惧像潮水一般涌向了他的四肢百骸，他抓起医生的领子，大声的嘶吼着，通红着双眼像是要吃人一般。
“先生，请节哀！”
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生死有命，强求也无用，为什么不趁着老人家活着的时候对她好一点呢？
现在的年轻人啊，总是不懂得且行且珍惜这个理儿。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回来，我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厉司凛如同一个无助的孩童般坐在地上，眼角有着几颗晶莹无声的滑落，这一幕，不仅惊到了秦北，还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人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乔乔，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丢下，不要.......”
对于他的悲伤，大家没有参与的资格，因为他真的错了，而那个可怜的女人也是真的不在了。
“少爷，您，节哀。”
“节哀，你让我节什么，节什么哀，她不能死，也不准死，没有我的允许，她不能死，我的错，都是我的，乔乔，乔乔，乔乔你回来，你回来，你回来我就放你走，你回来我就放你自由，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好不好？我只要你，只要你回来！”
“厉总，乔乔已经死了！”
红姐看不得如此骄傲的一个男人这样孤声悲泣着，他是厉司凛，他是王，他怎么可以哭，他怎么可以如此践踏自己的骄傲。
“不，没有，她没有，她不会........噗！”
一口鲜血喷出，男人高大的身影，瞬间倒在了地上。
“厉总，司凛！”
见他晕倒，几个人吓得连忙跑了过去。
看到这样的厉司凛，秦乐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踏着沉重的步子慢慢的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他不想看到她死时的样子，他也不想瞻仰她的遗容，他只想留住她曾经那美美的样子，所以，女人，走好！
愿天国的那一边没有悲伤，愿你在天国快快乐乐的生活着，忘了他，也请你忘了我，忘了这个世界的所有。
不过女人，我似乎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呢？你盼了一辈子都没有盼来的东西，今天出现了，那个男人伤了，痛了，他好像真的爱上你了呢？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我也觉得很好笑呢？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可悲又可笑的事情。
秦乐走了，带着那份悲伤离开了这个城市，也许哪一天，当他想这个女人的时候会回来为她的坟头填一抹新土，也或许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因为他不想这种悲伤存在，因为她想那个女人一直活在身边某个看不到的地方。
十几年了，天上人间开张十几年来，第一次歇业整顿，连着三天都闭门谢客，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晚去参加秦北生日宴会的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乔乔，乔乔，不要走，乔乔！！！”
睡梦中的厉司凛一下子就惊坐了起来。
“厉总，凛哥哥，司凛，你怎么样？”
在场几人不约而同的问道，脸上满是担忧，他的身体从来都是铁打的，大病不曾有，小病就更加不存在，这一次昏迷了三天可都把大家给吓坏了。
最后慌慌张张的叫来了医生，结果说是急火攻心，虽然知道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看他这么睡着，大家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乔乔呢？乔乔在哪里？她没有死对不对？还好好的对不对？”
厉司凛连着问了几个对不对，大家闻言都是一脸的沉默。
“说话啊？你们说话！她到底怎么样？”
“厉总，你节哀顺变！”
“是啊，少爷，人已经走了，您，您还是好好保重身体吧！”
听到红姐跟厉九的话，厉司凛再也忍不住，用头蒙住了自己的脸，身体在病床上不断的颤抖着，大家都知道他在干嘛，但是却没有人去点破。
她死了，这下她真的死了，她不在了，你开心吗？厉司凛，你兴奋吗？厉司凛，你激动吗？厉司凛，那个女人，你讨厌的女人，现在终于死了。
她追逐了你半世，恋了你半生，被你亲手抹去了一切，现在又被你亲手送进了地狱，你高兴吗？你高兴吗？你现在哭什么，你在伤心什么？
活该，你活该一辈子孤独，你活该一辈子得不到所爱，你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一句句的自嘲不断的在厉司凛的心头响起，可是这又有什么用，换不回乔乔，换不回那个活生生的女人，换不回！
秦乐说的对，他是一个狠心的男人，狠心的可以用自己的命去赌，狠心的可以亲手杀死那个常在心底的女人。
“凛哥哥，你别难过，姐姐她在天堂肯定会一直看着你的。”
“哈哈哈......是啊，她当然会在天堂看着我，看着我怎么悲伤，看着我怎么哭泣，看着我这一辈子该怎么孤独的活下去，我的这只手，是这只手送走了，是这只手送走了她，不要了，不能再要它了，她要是回来又被这双手伤了怎么办？
不行，不能要了，不能要了.........”
厉司凛如同疯了一般，赤脚下地，在病房里胡乱的翻找，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
“少爷，你在找什么？少爷？”
厉九在后面叫了半天，也没能换来厉司凛的一眼，他如同一个木偶般将整个病房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干脆直接跑进了洗手间。
“嘭！”
一拳下去，洗手间的镜子瞬间碎裂，玻璃渣子掉的满台满地，他看了看被碎成一块块玻璃的镜片，看到那最锋利的一块，那锋利的刀口就像那天晚上他让乔乔喝下的那杯一样，冰冷刺骨，他顺手就抓了起来。
血淋淋的手掌紧紧的握着那块比较大的镜片，瞬间举过头顶，然后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放在了洗手台上。
“司凛你干什么！嘭！”
看到他这样的举动，秦北吓得心都差点跳了出来，他这是在干什么，在用玻璃想砍掉自己的另一只手，那他刚才？应该是在找刀没错了。
“厉总，少爷！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红姐跟厉九连忙将他从那堆碎渣子里扶了起来。
“滚开，你们滚开，我要砍了它，我要砍了它，是它，就是它，是它害死了乔乔，是它害死我心爱的女人，是它，我要砍了它，我一定要砍了它。”
厉司凛如同疯了一般，眼神凶狠的看着自己的左手，恨不得立马将它剁掉。
“司凛，你冷静点，你冷静点，不怪你，不怪你的，你不是也不知道情况吗？你冷静些司凛？”
秦北苦口婆心的说着，眼睛不断的看向红姐，乔乔到底死没死，他们其实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死的是一个年龄很大的老人，恰巧也是因为喝酒去世了，当时正在别人家里吃寿宴，结果吃到了医院。
但是为了让乔乔脱离苦海，他们才决定跟厉九一起隐瞒这个事情，那个女人命运一生坎坷，真希望她的后半生能无忧无虑的度过。
反正天下那么大，乔乔好了之后肯定也不会在回来，不如直接告诉厉司凛说她不再了，这样他也不会去找，更加不会再去折磨她。
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似乎偏离了他们的预料。
“滚开，秦乐呢，秦乐在哪里，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乔乔有病，为什么不说，都怪我，都怪我，我该死，我该死，是这只手，是这只手害死乔乔的，我要砍了它，我一定要砍了它........”
厉司凛瞬间挣脱了几个人的钳制，拿起地上的玻璃，立马举了起来。
“乔乔没死！”
眼看那块巨大的玻璃就要砍在了厉司凛的手腕上，红姐吓得大声一吼，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嘭！”
玻璃瞬间落在一边，溅起一片片碎渣。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不会死，我就知道她不会丢下我，我就知道她没有那么狠心，我就知道，哈哈哈......”
整个房间都回荡着厉司凛愉悦的笑声，那声音充满了激动，充满了开怀，更加充满向往。
红姐，秦北，还有厉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去说，其实乔乔到底死没死他们也不知道。
因为他们已经连夜问遍了所有的医院，都没有打听到乔乔的消息。
而站在外面的乔落现在则是满脸的愤恨，满眼的阴毒，这群贱人，贱人，居然敢瞒着她，他们居然敢把这件事情瞒着她，要不是今天来了，还不知道要被瞒到什么时候呢？
害她还傻傻的以为那个贱人已经死了，已经下地狱了。
“凛哥哥，姐姐没死，没死就太好了，我们去把她接回来吧！”
乔落腆着脸走到了厉司凛的面前，满是担心，可是当她的双眼扫到其他人的时候，虽然是笑眯眯的，但是，那眼底的冷，不是瞎子都能感觉的出来。
“是啊，是该把她接回来，不过不是乔家，而是厉家！而且是我，不是我们，她欠你的早就还清了，她从来都不欠乔家的！”
厉司凛低着头没有去看乔落的表情，但是他说的话却像针一样，在刺着乔落的耳朵。
从前厉司凛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一亲近女人就感觉到恶心，甚至就连亲吻这个曾经多次救过他的女孩乔落，他都忍不住那份恶心的感觉。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他其实早就爱上了那个高傲而卑微的女人，不管她是带刺的玫瑰，还死低若尘埃的杂草，都早已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心里。
“凛哥哥，她是我姐姐，我从来都没怪过她，她不欠我，可是你呢？你答应过我什么，你承诺过我什么？你难道都忘了吗？”
听到乔落的质问，厉司凛微微的抬起了头，眼神中没有了宠溺，有的只是感激，眼前这个女孩是个好女孩，她值得更好的男人去爱。
可是自己却不是那个更好的男人，因为他是个坏男人，所以老天惩罚他，让他爱上了乔乔那个坏女人。
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爱，爱那个满身傲骨的她，爱那个满身痞气的她，爱那个卑微的她，也爱那个没有半分尊严，却又不失倔强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