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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大火焚烧,房屋尽毁的火场里,可以说生存几率几乎为零,除非,天降暴雨,足以浇熄这一场大火的雨,否则,想要存活下来,难如登天。
林染几近绝望。
可是墨千寒却不肯放弃,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扼制住她想要放弃的心态,“别睡过去!跟我来,我们不会死的。”
他带着两个人,直接冲进了墨千澈的寝殿里,避开重重大火,在墙角的位置里,找到了一个暗道,三个人瞬间跳了进去。
与此同时,整个房梁都塌了,楚英宫葬于一场大火中。
夜,映在火光里。
楚英宫门外,几乎整个皇宫的人都出动了,乌泱泱围满了整个院子,皇上、皇后、安贵妃、兰妃、蝶妃等一众妃子,还有三皇子、四皇子、七皇子等人都在外面。
“情况怎么样了?十一皇子救出来没有?御林军统领现在何处?”皇上张皇失色,几乎是吼出来的。
一连几个问题,把周围的人都给吓住了。
林越从火场里面焦急地跑出来,灰头土脸,除了那双湿润的双眼,漆黑的脸几乎看不清楚。
他哽咽地道:“回皇上,火势太大,无法把控,十一皇子被困其中,邢王和邢王妃不顾危险闯进去救人,至今还未出来,怕是凶多吉少!”
众人皆是惊慌地后退一步,难掩伤心和失落,不管是真心的,或者是装出来的,总之在这个时候,人人都必须悲切难忍。
唯独身后的墨千尧和瑞和公主交换了一个眼神,勾唇一笑。
“皇上,今夜之事,恐怕不是天灾,而是人祸,还请皇上查清真相,为寒儿报仇,一定不要让凶手逍遥法外。”皇后抽泣着开口,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几乎就要晕过去。
一连损失两个爱子,令皇上精神不济,他猛地咳嗽两声,咬着牙,恨声道:“护查院院使,给你一天的时间,给朕查出来是谁干的,若是查不出来,你就提头来见!”
护查院院使抹了一把冷汗,连连点头,不敢有一分的怠慢。
“皇上,人死不能复生,您的身体要紧啊!臣妾宫里炖了银耳莲子汤,不如今晚就去臣妾宫中休息吧,明日才有精神审查此事啊!”安贵妃温言软语地哄着。
痛失爱子令皇上心力交瘁,但是显然他的身体更加重要,于是由安贵妃扶着,去了她的欣华宫。
皇后捂着心口,痛心疾首,甚至有一种想要进入火海的冲动,若不是旁边的丫鬟拦着,可能已经冲进去了。
她的两个儿子,一个被关进大牢,一个葬身火海,这让她还怎么活下去?
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依旧马不停蹄地扑灭火势,林越在现场指挥着,但是等到这一场扑灭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楚英宫寂静无声,焦黑一片,宫女太监们累倒一地,将这个金碧辉煌的皇宫分割成两个部分,一边光明璀璨,一边暗无天日。
浓烟滚滚,阴暗的密室中,林染先醒过来的。
她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墨千寒的胸膛,她就这样在他的怀里待了一个晚上,而他的右手,还牵着昏死过去的墨千澈。
他就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天神,救了她和墨千澈的命。
“墨千寒,墨千寒……”林染推了推他的胸口,轻声叫道。
不一会,他就皱着眉头,睁开了双眼,那双幽深狭长的桃花眼中充满了血丝,一开口,声音嘶哑低沉,十分沙哑。
“你没事就好,十一弟醒过来没?”
林染听见他的声音,眉头紧皱,“你的声音……”
昨天晚上那样大的火势,虽然躲进了密室中,但还是吸入了不少的浓烟,所以,他的嗓子已经被浓烟给熏哑了,比不上从前那样悦耳好听,但是也别有一番滋味。
可林染却抱着歉意地低下了头,若不是因为她的莽撞,他的嗓子也不会这样,以后要是恢复,可能很困难了。
“我的声音不要紧,先看看十一弟,他可是你豁出性命也要救的人,要是死了,那就亏大了。”墨千寒冷笑着,推开了密室的盖子。
林染心情沉重着回头检查了一下墨千澈,他还有呼吸,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她松了一口气,这一趟,总算是没白来,至少,墨千澈被救活了。
“手给我。”墨千寒伸出手,拉她上来,又跳下去把墨千澈给抱了上来。
三个人在被烧毁成废墟的楚英宫里走出去,眼见之处都都是漆黑一片,可见昨天晚上的那一场大火烧的有多厉害。
前方的几个太监正在清理现场,见到他们三个从废墟中出来,震惊地丢掉了手里的东西,狂奔起来,大喊着,“鬼,鬼啊……”
林染看了墨千寒一眼,倒是笑了起来,“估计他们以为我们死了,都被吓跑了。”
能够从火灾现场活着走出来,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更别说他们了。
“你倒是挺乐观的,还能笑得出来。”墨千寒瞥了她一眼,倒是有几分欣赏。
“人生在世,能活着就是最高兴的事情,你也笑一笑,至少我们捡回了一条命呢!”林染挑挑眉,笑望着他。
墨千寒无动于衷,“别高兴的太早,你欠了我一条命,还是想想怎么还吧。”
前几次的人情来往他们都已经扯平了,可是这一次不仅是人情,而是一条命,林染不知不觉得,又欠了他这么重的人情。
她倒是纳闷了,转过身直视墨千寒,一字一句地问道:“昨天你完全可以不用进来救我的,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是她很早就想问的问题了。
墨千寒救过她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在她危急的时候,出手相救。
她原本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假夫妻,是仇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可是渐渐地她发现并不是这样。
这几个月以来的相处,她发觉墨千寒对她越来越好,而她,也似乎不那么恨他了,想要报仇雪恨的心理,也没那么强烈了。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林越带领着一支御林军从远处跑来,紧张激动地飞奔到了他们的面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邢王……邢王妃,十一皇子,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林越激动的都快哭了。
“哥哥,让你担心了,我们命大,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林染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给予他安慰。
真实温暖的触感握在手中,林越松了一口气,道:“昨天晚上十一皇子被困,你们两个冲进去之后,整个楚英宫就塌了,所有人都以为你们死了,幸好幸好!”
“哥哥,我们昨天晚上躲在了楚英宫的密室里,所以才得以脱身。”林染解释着。
一旁的墨千寒显然耐心被耗光,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你们等会再叙旧,林越,你先找太医来看十一弟。”
经他一提醒,两人没再说什么,林越立刻往太医院的方向跑去。
而墨千寒和林染,也抱着墨千澈来到了皇后的长安宫,楚英宫被大火焚烧,只好暂时将他安置在那里。
自从昨晚一事之后,皇后头风发作,整个人精神萎靡,郁郁寡欢,再加上昨晚上哭了一夜,双眼肿的跟个核桃似的,在床上躺了大半天也不见动弹的。
直到门外的贴身宫女急匆匆地,兴高采烈地闯了进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邢王、邢王妃还有十一皇子都往长安宫里来了,此时,正在西侧院里呢!您赶紧去看看吧!”
皇后闻言,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此时头风、头晕什么症状都没有了,披了件衣服就往西侧院跑去。
西侧院里乱糟糟的,太医进进出出地为墨千澈诊治着,手忙脚乱。
皇后一进去,没有看到墨千寒,可是一扭头,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林染,不由分说,一巴掌就挥了过去。
林染被打的一脸懵逼,甚至还没看清楚是谁打的,眼前就冒着星光,整个人摇摇欲坠。
“林染!听说昨天晚上是你带着寒儿先冲进火场中的?你知不知道,差点因为你,本宫就失去了一个儿子!要是寒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要你林家偿命!”
皇后将所有的怒火都发在她的身上,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林染捂着脸,嘴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泛起,一阵恶心反胃。
她费劲地站好,不卑不亢地看着皇后,“皇后娘娘,你只是差点失去了一个儿子,可昨天晚上若不是墨千寒,十一皇子就会死在里面!你知道怜惜自己儿子的性命,却不知他人的命一样重要,身为当今国母,应当心系天下,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皇后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指责过,刹那间,脸色就青一阵白一阵的。
她脸上渐渐挂不住了,胸口剧烈起伏着,通红的双眼里充满了愤怒,区区一个黄毛丫头,居然还敢教训起她来?
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就冲着林染砸过去。
“砰”一声闷响之后,杯子没有落在林染的头上,而是砸在了墨千寒的背上,他扑过去护住了林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