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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那李玄一之事,青城派的掌教真人大怒,当下就传出了掌门令牌,不但让所有青城弟子悉数出动,还另行向三派六道求援,让这些大派,也派出法力高深的弟子,前来围剿魔头。
陈七和顾龟灵,在这个时候,却也接到了青城派的掌教令牌。而他顾龟灵早在外人眼里如同废人,为何还要传令牌于他?
“芷夫人特叫我来寻你。”
“师娘?”
“正是,师叔有所不知,这些年,由于剑圣师尊作古,山门内又生出诸多乱事,虽然夫人没有派内职务,但威望很高,几位长老也都信任夫人,无暇之事将诸事交由她打理。”
想到师娘的冷静果断,顾龟灵也是信服的。她能帮手派中之事,自然是好。
菀渟话锋却一转,“还有,那入门的陈七,可正与师叔一起?怎不见他?”
这事自然不能隐瞒。顾龟灵道:“是我带陈七师弟在此处修炼,他在闭关修行。”
“那陈七不过刚拜入山门,师叔这许多年来可是再未指点过菀渟,何故同他修行?”
顾龟灵心叫不好,菀渟果真起疑,但也只得硬着头皮接道:“那陈七师弟虽是新来,但论辈分可在你之上,不得无礼。况你有王灵官师兄教导,早已突破凝煞之关,炼罡亦有作为, 何苦非要我来指点。”
任顾龟灵机智过人,也有弱点,便是对男女情事,毫不敏感。
菀渟听他回答,自是哀叹一声。
“师叔有所不知,师父他……”
“灵官师兄可是有恙?”顾龟灵见她支吾提起师兄,不觉紧张了。天下除了父母兄妹和师父师娘,便只有王灵官一人与他最为亲近,现如今家人和师父都已不在,王灵官和师娘更是他仅有的亲人,这两人断不可出事。
菀渟连连摆手:“不,并非师父有事,只是……他……”菀渟脸上潮红,羞赧至极“他托芷夫人,向我提亲了。”
这倒是大大出乎顾龟灵的意料,想那王灵官,平日如棵古树般木讷严肃,竟也生出男女之情,还是对自己的徒儿?顾龟灵听得此讯,心下倒是释然了,修行之人,固然没有世俗间那些伦理禁忌,师徒相恋又如何?总好过他,先是暗慕师母,后又与邪道仇人相好,生出一世孽情。
“那真是恭喜师兄,娶得如花美眷,他日必要多讨几杯喜酒了。”
顾龟灵诚信祝福,怎料菀渟忽地变了脸色,娇羞之气全无,面上青白毫无血色,眼里猛地氲起一层层水气。“师叔,你竟然说出此番话来?”
顾龟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听菀渟气急而言:“难道师叔忘了,那日芷夫人可是要将菀渟许给师叔的呀。”
顾龟灵如雷轰顶,多年前的往事他早已忘记,菀渟忽地说出这番话,他倒是惊得开不了口了。
“难道师叔还看不出,菀渟对你的一番心意吗?从多年前那日,你传真气于我,我的身体里便种下对师叔的情意,即便知道得月楼湮灭与师叔有关,亦不曾怨恨,只因满心都是师叔的好。这么多年菀渟所做之事,难道师叔铁石心肠,一点不曾感知吗?菀渟不求其他,唯愿与君生死相许。”
菀渟忽如其来的告白让顾龟灵不知所措,他当然知道这丫头对自己好,可是从未向男女之情上想过,一来菀渟那时还是个孩子,二来自己已渡历两段孽缘,早已心如死灰。顾龟灵苦笑道:“丫头万不可如此,师叔只当你是亲近晚辈,疼爱有加,但无德亦无能承受这般厚爱。你勿要再有这般妄念,好生与王灵官师兄相处,师叔必准备一番厚礼送与你出阁。”
菀渟如坠深窟,心神俱碎, 一腔热情怎落得如斯凄惨,韶华青春倾心付,却抵不过流水无情自东流。佳人轻轻转身,掩去涕泪涟涟,无限眷恋又如何,不过痴心妄念罢。
顾龟灵目送菀渟颤颤巍巍御剑而去,心下烦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