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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没多远,就传来了手机铃声。冯俊飞心中有气,没有去接,就任由它响着。手机也好像是和他做对似的,一遍遍的响个不停。实在烦的不行,冯俊飞拿起手机看了一下,上面号码显示是冯志国家的,于是,他没好气的挂断了。
刚把手机挂断,正准备放在兜里,它又响了起来,还是刚才的号码。冯俊飞狠狠的按下了接听键,说道:“咱俩没什么……”刚说了几个字,手机里传来了哭声,打断了他的话。
手机里大哭着说话的是大娘:“小飞,快回来,你大伯吐血了,现在已经昏过去了。”
“啊?好好……”冯俊飞一边应着,一边已经开始掉头。
“路上注意安全。”大娘还不忘叮嘱着。
“嗯……”冯俊飞声音有些沙哑的应道。
……
“国庆黄金周”结束,好多人意犹未尽,但还是不得不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
青牛峪乡上班第一天,宁俊琦就把几个副职找了一遍,主要就是询问一下值班期间的情况,有没有特殊事情。
楚天齐是最后一个被叫去的。从值班的顺序看,他也应该是最后一个。
楚天齐一进门,看看屋里没有别人,就说道:“乡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一周我是度日如年啊!”
“是吗?我怎么感觉时光匆匆,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宁俊琦笑着道,“你的话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在拿领导开涮啊?”
“哎,你每天游山玩水、佳肴美景,自是乐不思蜀了。而我却被强行摁在乡里,每天独守空房。”楚天齐叹着气,说道,“你看你白白净净、精神焕发,而我却被圈成了又黑又瘦的小老头。”
“是啊,每天面对着好山好水,每顿饭吃着特色美食,身边也多是俊男靓女,心情自然不错。这几天离开工作环境,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尤其是没有讨厌的人在眼前说着不着调的话,感觉好极了。”宁俊琦“咯咯”笑着,说道,“你还说我白净了,那不是睁眼说瞎话吗?我都晒黑了,也变丑了。”
“此言大谬,俊琦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白净、最美丽的人,没有之一,只有唯一。”楚天齐看着宁俊琦,摇头晃脑的说道。
宁俊琦脸一红,说道:“果不其然,一回来就碰到了讨厌的人,还说着不着调的话。”,然后面色一整,“行了,正经点。汇报一下值班的事吧。”
楚天齐“嘿嘿”一笑,坐到了宁俊琦对面的椅子上。他把手中拿着的一沓纸放到了办公桌上,然后把最上面的一张纸给了宁俊琦:“也没什么大事,都在上面记着呢,你先看一下。”
宁俊琦拿过那张纸,看了看,然后就上面记录的事,问了几个问题。楚天齐都一一做了回答。
看到还有一沓纸放在桌上,宁俊琦指着说道:“这是什么?也是给我的?”
楚天齐拿起这沓纸,说道:“这是值班这几天,我写的一点想法,想请您老人家给帮着斧正一下。”
“哦,斧正可以,不过就不要称呼老人家了,本乡长还没那么老。”宁俊琦说着,接过了这沓纸。
楚天齐“嘿嘿”笑了一下,没有吱声。
拿着楚天齐写的东西,宁俊琦看了有二十多分钟才看完。她把纸张放到办公桌上,眼睛紧紧盯着楚天齐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撬行?刚当上一个小常务,就管起了大乡长应该管的事。”
“嘿嘿,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就请你这个前辈不吝赐教。”楚天齐嘻皮笑脸的说道。
“我还没有想好,你先说说吧。”宁俊琦正色道。
“我是这么考虑的……”楚天齐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宁俊琦静静的听着,只到楚天齐讲完,她才说道:“你这个大思路很对,我们乡现在确实应该做这方面计划了。我在平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而且也有一些记录心得,只是还没有像你做的这么具体。你刚才讲的这些,有些方面我认同,有些方面还有不同看法,今天我们不讨论这些,而且我还要再好好看看你写的大作。刚才通读一遍以后,我有几个小看法,先讲出来,供你参考。”
“你等等。”楚天齐说着,从裤子口袋拿出了一个很小的本子,摊开放在了桌上。
宁俊琦笑着说道:“你还挺虚心的,不用记录,我说的也未必在点子上。”然后,接着道:“首先,我认为你写的东西,大的站位很对,就是要站在全乡的高度去思考。只是我认为,还可以适当站在青牛峪以外的角度去思考一些东西,这样可以旁观者清,也尽量能够当局者不迷。
第二,你做的发展计划,要列出大的时间表,要分出轻重缓急。我这里说的轻重缓急,不是指的哪些项目轻、那些项目重,而是指现在和近期能做的,要列为重和急,两年内不能做的,要列为轻和缓。
第三,做项目要综合考虑客观因素的影响。实际上这条相当于第二条的补充说明。比如,你做的旅游推介项目规划,如果能按你的计划实施的话,那将是一次质的突破和飞跃。但前提是必须有网络,现在我们市里网络建设才刚刚开始,玉赤县、青牛峪乡究竟几年后能够提供网络服务,还是个未知数。因此,这个项目的主动权,我们手里就很少。对于目前这种不太可控的项目,我们就要把大因素更多的考虑进去了。暂时,我也就能想到这么几条,仅供参考。”
“哎呀,听君一席话,受益菲浅呀。你刚才说的几点,我确实考虑的不够充分。受教了。”楚天齐由衷的说道。
“我就是随便说说。”宁俊琦说完,忽然又说,“冯副书记晕倒了,你听说了吗?”
“多会儿的事?我这是听你第一次说。”楚天齐摇摇头,“病的重不重?”
“这是昨天发生的事,你做为值班领导,竟然不知道,太失职了吧!”宁俊琦说道,“听说他是干工作累倒的,还吐了血,当时就送医院了。”
楚天齐疑惑道:“今天才第一天上班,他怎么就是干工作累倒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较真?”宁俊琦埋怨了一句,然后接着说道:“放假这几天,冯副书记一直在编撰党校授课课程,每天都工作到后半夜,这不,昨天就累倒了。要不是老伴及时回来,说不准就出大事了。”
“哦,那现在怎么样?”楚天齐追问。
“听说还在昏迷着,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宁俊琦回答,“哪天我们去医院看望一下。”停顿了一下,她见楚天齐没吱声,又补充道,“这是礼节。”
“好吧,我等你通知。”楚天齐点了点头。
……
玉赤县医院高干病房里。
白墙壁、白顶棚、白床单、白被子。
病床*上,躺着一个老年男子,方脸膛,宽脑门,黑白相间的头发。病床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年青男子,长方脸,短头发,鼻梁上架着眼镜。年轻男子和床*上的老年男子长相有几分相像,这二人正是冯志国、冯俊飞“伯侄”俩。
冯俊飞靠在椅背上,眼睑低垂,面色灰暗,神情疲惫至极。他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病床*上的大伯,自己实际的亲生父亲。
此时,病床*上的冯志国双眼紧闭,眼窝深陷,脸上一块一块的老年斑清晰可见。以前他只是鬓角有零星的白发,现在忽然之间已经是黑白各半了。
现在是十月三日上午十点,离冯志国晕倒已经将近七十个小时了。晕倒那天,是救护车把他接到医院的,直接就进了重症监护室。经过四十八小时监测,医院认定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这才于二日下午转到了高干病房。
病人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是不允许有非医护人员进入的。所以,冯俊飞和伯母就直接住在了高干病房。这间高干病房是里外套间,里间摆放着一张病床,外间摆有陪护床,还有一组沙发。里外间都有卫生间,外间卫生间还有洗浴设施。另外,外间还配备有电饭锅、电炒锅,可以为病人做简单的饭食。晚上,伯母在陪护床*上休息,楚天齐就在沙发上躺着。
虽然不允许家属进入重症监护室,但冯俊飞和伯母还是一次次到监护室去看,期望可以透过玻璃看到惊喜的一幕。经过这么一折腾,伯母也快病倒了,全靠一股精神支撑的。
冯俊飞好不容易才劝说伯母去休息,而他继续大段时间在监护室外守护着。昨天,医院说大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冯俊飞和伯母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病人还是没有醒来,这让二人心中还是不能踏实。
伯母这两天身体不好,刚才已经在医护人员的陪伴下,去做检查了。
从冯志国昨天被送回高干病房,冯俊飞就一直坐在椅子上守着,他要第一个看到大伯醒来,亲口对他说上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