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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席。
“那个哥哥是谁啊?”某个小观众后知觉地跟着拍完手后,好奇地询问,“我们在给谁拍手啊?”周围的观众们听罢,也傻眼了:
是啊!给谁呢?
倒是看清了那张脸,却不知晓他的名字。
却听场上的那位哥哥适时地喊道:“我是琅涛!北京体育学院足球队的队长!谢谢各位的支持,我们一定会拿到区足冠军!……”
“我们是冠军!我们是冠军!冠军!冠军!”十名球员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们是体育学院的足球队,谢谢你们!我们一定会拿到区足冠军!……”
“啪啪啪——”众人这下子明白了:原来他叫琅涛,北京体育学院的呀?
——别怪观众们无知。换作外国,能进体育场的大抵是球迷,至于国内么,没事瞎凑热闹的居多……
女性观众们看脸看颜值,男性观众们看跑看青春,只有家长观众们,则能勉强算是球迷或脑残粉,但要说支持哪支球队,则完全是笑话——这群半大的孩子能懂什么呀?足球踢踢玩便罢了,又不是中超,要认真做甚?
琅涛收获观众的掌声,也不追究探底他们到底想的是什么。
“那是我儿子——我儿子——”男性家长兼观众直指高大威武的端木绿,激动得满脸通红,“我儿子是正选队后卫?他上场比赛了!厉害不?”
刘云嘴角一抽:正确来说,应该是“正选首发后卫”才对……但这不重要。
女性家长兼观众遥指吴泽君,喜道:“看那~那是我家孩子。”
“哟~你们家孩子真不错呀!我记得他们是‘北京体育学院’的学生?是全国重点大学嘛?要是我家孩子也能考上重点大学那就好了……”
“你家孩子什么时候高考啊?”
“快了,明年就高考了,真不晓得他能不能考得上。”
“考不上也不打紧,直接念个电大或夜大,拿了毕业证后仍能找份好工作,吃穿不愁,你就等着养老……”
“你们这算什么?我家那小鬼,年纪轻轻,不好好读书,居然早恋了,把我气得哟……唉!打都没用!”·
……说着说着,周边的家长观众们话题就歪楼了。
浑然不觉自身被当作榜样的吴泽君等人排队退场,刚刚经过啦啦队的身边,琅涛抬看向落彩依,正想说些什么,便听一位少女大声地唤道:“泽君~好样的~!”
众球员们一愣,定睛看去,就见那位少女还朝吴泽君明目张胆地抛个媚眼。
吴泽君当场懵了。
王思诚也傻眼了。
那位女性家长兼观众满头黑线,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仿佛一群乌鸦从头上飞过,好像在叫着“傻叉傻叉”。
——姑娘,你的眼睛瘸了吗?上次还勾搭王思诚,这次换改吴泽君了?
王思诚收到队友们的同情目光,微妙地感觉自己头上好像戴了一顶绿帽子……
王思诚轻咳一声,正想说点什么,却听到一位男声一字一句道:“还要脸么?!”
众球员们寻声望去,就见一名戴帽子的小伙子趾高气扬地瞪着他们。
竟是龙有彦。
戴着帽子,龙有彦明明有一张堪比明星脸的颜值,嘴里却不干不净,硬生生让人对他的好感度直线下降!只听龙有彦雄赳赳、气昂昂地喷道:“你们真不要脸,趁着首都球队的薛林受伤之际,狡猾地胜出!你们胜之不武!还好意思在这里索要观众的掌声,还自以为是地感觉良好——要不要脸啊?!”
龙有彦真的气坏了:原想北京球队和首都球队会是一场龙争虎斗,就算首都球队赢不了,也能让北京球队吃够苦头,哪知偏偏赶上薛林受伤之时,北京球队愣是侥幸地赢了!
打平也好啊!至少能将北京球队拉下区足出线资格的宝座,然而……
龙有彦怎能不气?!
亏他找他老爷子帮忙,用三百万现金引诱首都球队的教练,只需小小地弄伤琅涛,便可拿到钱,谁知……
哼!
龙有彦眼里闪过一丝恼怒:晚点再找那只不知死活的教练算帐!
盯着脸色不太好看的琅涛,龙有彦解气极了:让我丢面子,你也甭想好过!看你在体育场里当着所有观众的面儿更加丢脸,是不是很不好过啊?!
想到这里,龙有彦得意地对某个女生说:“你瞧他阴险奸诈,配得上你吗?你还是重新考虑一下吧!免得将来吃亏!”
落彩依:“……”
落彩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你说什么?!”一看龙有彦向女神打小报告,琅涛炸毛了。
龙有彦不屑道:“哟~不敢承认?你敢当面挑战薛林么?你能赢得了吗?要不是薛林受伤,你们就算不输,也只是打平罢了,早就失去市足球赛的资格了,还有脸在这里说什么大话,耀武什么劲儿?”
琅涛抿了抿唇,一时还真没法反驳:的确,他是趁着薛林受伤之际……
想到自己曾想带领世青队赢得世青杯冠军的梦想以及曾在校内辱骂国足为何种种不足,琅涛忽然觉得自己很差劲:说什么公平公正,他却……
一时之间,琅涛陷入了自责,情绪低落得很。
吴泽君两眼一眯,朝龙有彦冷笑道:“别以为你是国青队年纪最小的球员我就会怕你,别忘了凭你的实力,根本没资格入选国青队!你该清楚你入选的原因……咱们都是五十步笑百步,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们?!”
“你……”好不容易让琅涛失态的龙有彦呆了呆。
吴泽君一脚踹了一下琅涛,怒道:“玩什么颓废?!你是我们的队长,要是敢这么碰瓷,别怪我修理你,我可丢不起这张脸!”
“……”琅涛被吴泽君一顿好骂,闹个大红脸。
吴泽君又道:“队长,你看着办。”
红脸的琅涛盯向龙有彦,坦然道:“你说得对,我承认这次是我不对,我无话可说——要骂,你就尽管骂吧!”
“……”见琅涛如此识抬举,龙有彦反而骂不出口了。
啦啦队里的秦思雨听完双方对话,早就把情况摸得七七八八,真为心北京球队们心疼,对龙有彦大怒,却碍于不懂足球,只能干着急地叫道:“喂,你别太过分了啊!你两只眼睛怎么看出北京球队胜之不武了?……”
秦思雨轻拽落彩依,用眼神说:喂,你家男票被欺负了,你也不帮忙?!落彩依抽了抽嘴,心平气和地开口:
“我不太懂足球,却也知道这场球赛,双方是均势力敌,首都球队欠缺的是运气——没错,对方的队长是受伤了,那又怎样?又不是北京球队害他受伤的……明明是他自身问题,为什么要怪在北京球队的身上呢?”
“你、你竟然帮他……!”龙有彦张了张嘴,涨红了脸。
“说得太好了!”秦思雨轻拍落彩依的肩膀,“你瞧北京球队的守门员,脸都被踢肿了,也没怎么骂首都球队嘛?”
鼻青脸肿的林若津:“……”——我招谁惹谁了?不要拿我当参照物啊!
“林弱鸡,你怎么每次比赛都把脸弄伤啊?”端木绿拿眼瞅着林若津,惊现这个意外,哈哈大笑。
“闭嘴。”林若津没好气地说。
蒋必胜同情地瞄了一眼林若津,心有戚戚。
经常踢比赛,把脸踢肿也是一门学问啊。
……龙有彦尴尬得要死。
他有一种不被当回事的憋屈感。
深呼一口气,龙有彦继续拿落彩依当突破口,叹道:“……彩依,究竟要我怎样,你才肯答应?我不信我连他都不如!就他这德性,你也看得上?!”
“……”落彩依只想扶额,高冷却让她看起来像在不动声色地考虑接受。
琅涛炸了。
龙有彦实在太有水平了,这种不带一个脏字的质问充满了对琅涛的侮辱。
琅涛心想: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费了好大功夫,琅涛才冷静下来,向龙有彦发出挑战,喝道:“我、连、你、都、不、如?很好——单挑!看我教你如何做人!”
琅涛磨牙霍霍,只觉脚痒:这臭小子学不乖!
“老规矩,我输了,我退出!反之,我要你向我道歉!”
退出什么?是退出足球队,还是退出对落彩依的追求?龙有彦想也不想,立即应战道:“说话算数!”
这几天他在练习绝招,巴不得赢过琅涛,狠打琅涛的脸!
北京球队的所有球员们感想:我擦~今天才发现队长是个傻白甜,输了退球队放弃女神,赢了只要对方一句道歉?!——这条件不太平衡吧?!
近距离的观众们表示:嗯?有额外节目可以免费观看?
于是,个个都不急着走了。
琅涛PK龙有彦。
足球交给龙有彦。
龙有彦进攻,琅涛防守,只要龙有彦过掉琅涛,就算龙有彦赢。
龙有彦脚下盘球冲向琅涛,距离琅涛三尺的时候,又用双腿将球夹起,将足球高高挑起。琅涛抬头,估计球在空中运动的轨迹,后退了数步,想要跳起截球。
龙有彦一惊,也跟着起跳。
二人同时跳向半空,想用脑袋碰球。
仍是琅涛率先一步,碰到了足球。
足球朝龙有彦的身后滚去。
二人一前一后落地——龙有彦先落地,琅涛后落地!然而,琅涛刚落地,却毫不迟疑地向前冲去,去抢球!
龙有彦慢了一拍,待他转身追球时,琅涛早已带球跑得老远了!
琅涛仍是顺利掉过了龙有彦。
龙有彦好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MMP,【彩虹过人】还没使好就又输了!
好气好气,龙有彦却没法撒气。
这一回,琅涛公明正大,用实力碾压对方,让对方无话可说——
绝不同于点球罚球!
——再也不会那样了。
这才是琅涛的足球:用实力赢过对方,堂堂正正,不耍任何心眼!
国内足球的风气……就应这样!
这一刻,琅涛似乎完成了某种洗礼。
“你输了。”琅涛直白地警告,“道歉。”
“……对不起。”龙有彦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来。
只觉面子、里子丢个一干二净,再也捡不回来了。
龙有彦暗道: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赢下去,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下唱征服!
龙有彦丝毫没察觉,他犹如灰太狼一般,永远也赢不过喜洋洋。
“我——我还会再来的!”龙有彦丢下这一句,匆匆地跑了。
这次,总算可以散场了。
琅涛正想长舒一口气时,却见队友们用古怪的眼神注视着他。
“怎么了?”琅涛一头雾水。
“队长,为什么你不说如果输了,永远不许追求女神之类的话啊?”半晌,后补球员贾嘉弱弱地疑问。
“……”琅涛愣了好半天,才终于想到:啊~他真是个傻帽!
琅涛好泄气。
秦思雨见状,用胳膊捅了捅落彩依:好机会呀!
落彩依便道:“我来了,你不请我散步吗?”
琅涛眨了眨眼,傻傻地望向落彩依。
落彩依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还不追呀?”队友们看琅涛光顾发傻,都替他捉急。
队长瞧着挺聪明的,可一涉及感情,就特别容易犯傻。
琅涛一震,急忙追落彩依去了。
——青春真好呀!
然而,并不是每个少年的青春都肆意飞扬。
首都球队休息室。
薛林躺在担架上,处境似不太妙。
严月初红了眼眶,唤道:“队长。”
薛林仍旧闭着眼睛,沉沉地睡着。
“都散开,都散开,病人需要休息。”医生瞪着周围人高马大的球员们,寒着脸训斥,“说了多少次,他不能超过时间,不能超过时间!这次倒好,他的手伤更严重了——你们也不劝劝,是想让他提早退役么?!”
“……”被骂的一群首都球员们根本无法反驳。
能怎么反驳呢?——他们素知队长有伤,却从没想过会这般严重。
是怎样的手伤让他次次上场之前都要打止痛针呢?从何时开始的?
首都球员们恍惚地回想,竟不记得了。
眼光一闪,容棕旃咦道:“教练呢?”
“啊?”首都球员们左右看看,惊觉教练不见了。
——咦,教练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