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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流产了。。
贫血性休克。。
这些沉重的字眼，让欧阳谌司顿时面色凝重。
而旁边的妇幼保健医院的医生，也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欧阳先生，我的观点也是如此。毕竟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希望你能够看开一点。所谓流产，其实也是一个大自然优胜劣汰的过程。这大概也说明了，胚胎本身还不具备存活的条件。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经把刚才一系列检查的报告都准备好了，只需你过目确认无误之后，我就会安排手术室那边开始准备。”
“我太太她几个月之前就有过一次流产经历。再这样一次，会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欧阳谌司讷讷地说着，他整个人已经快要失去力气。
“呵，怎么会？！欧阳先生，请你相信我们医院的技术和实力！通常来讲，流产手术的确会对身体产生一定的损耗，但只要后期保养得当，对将来的受孕和生育情况并不会有太大影响的！”其中一名医生回答。
“你是说，我太太以后还可以再怀孕吗？”欧阳谌司又追问。
“欧阳先生，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清宫手术。以你太太子宫的情况，以后就算是想再怀个两三次都没有任何问题。倒是不及时手术的话，反而对子宫的危害更大。”医生回答。
闻言，欧阳谌司陷入了沉默。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进行权衡。
半晌之后，他终于开了口，“先让我看看所有的检查报告。。如果确认没有问题，就进行手术，越快越好！”
而病床上的徐千千，稍微地苏醒了几分。
她感到手上挂着点滴，带着凉意的液体正在一点点地注入她的体内。
病床前，站了好几个人。。其中背对着她的，正是欧阳谌司。
她摆摆头，试着努力地睁开了双眼，但是却始终看不太清楚。
“。。如果确认没有问题，就进行手术，越快越好！”
恢复知觉后的双耳，第一时间听到的，竟是欧阳谌司口中说出的这样一句话。
徐千千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他果然，果然还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对他而言，这是一个多余的，多余的孩子。。
药物的作用再次袭来，徐千千又再次昏昏沉沉地睡去。
*
徐千千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现在大约是午后时分。
她眨了眨眼睛，最先进入脑海的，仍是欧阳谌司那句尽快手术的话。。
但是此刻，她仍有些不太确定。毕竟当时药物的作用太深刻，她一时分辨不出那是梦境，还是事实。
门开了，王妈走了进来。
眼看她醒了，王妈高兴不已。
“少奶奶，你醒了！太好了，正好家里送了些汤水过来。你稍等，我马上去拿。。”
然而，徐千千却没有理会这些话。她扯住了王妈的胳膊，急着确认欧阳谌司那句话的真实性。。
“王妈，你告诉我，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我是不是。。动了手术？”徐千千问。
王妈脸色一僵，她勉强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来。
“少奶奶，没。。哎，这些事情，我不太懂的。少爷现在有急事出去了。你再等等，等他过会儿回来，就亲自和你说，啊？”
听了这样的话，徐千千心里咯噔一下，她已经明白了。
王妈看了，又忍不住心疼，“没事的，少奶奶，真的没事！少爷他有分寸的，你放心，先好好养着身子要紧！“
王妈又劝了一会儿，家里的佣人打来了电话说送了饭菜到医院门口，她便忙不迭地出门去接应了。
王妈走了以后，徐千千继续呆坐在床上。
她摸着好似已经空空如也的肚子，一颗心也跟着急速下坠。
正在这时，查房的护士来了，她看了看徐千千，又递了一根温度计给她。
“护士小姐，我哪天动的流产手术？”徐千千直接问了出来。
护士看了看她的床号，便点了点头，“VIP－15床嘛，前天的手术。也不能算流产吧，你来的时候已经是不完全流产了。手术只是帮你做了一个清宫护理，把体内剩余的部分都清干净。。好，你先量着啊！再过五分钟，我来取温度计。”
护士说完，便端着消毒盘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面如死灰的徐千千。
她想哭，可是，已经没有泪了。
这个事实，实在是太残忍了。。她和欧阳谌司，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而现在，就连作为她唯一念想的孩子，竟然也没能留下。。
难道这一切，其实是神的指示。。只是为了告诉她什么是错的，而什么才是对的；什么是应该放弃的，而什么才是应该坚持的。
想到这里，徐千千的嘴边，扯起了一抹惨淡的笑。
那是一抹彻底绝望的笑容。
快速坐起身来，徐千千仔细翻找着身边的东西，却始终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机。
取下温度计，她摸索着下了床，走到了几米开外的护士站。
“能不能，借你们的电话给我用用？”她问。
热情的小护士，立刻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徐千千。
按照模糊的记忆，徐千千按下了一串手机号。
“喂？”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
“是我。。你帮帮我。”徐千千说。
*
今天一整个下午，欧阳谌司都不得不耗在了警察局。
和他一起在接待室的，还有邱弘和周警官。
自从找到了白远堂的墓碑，欧阳曜成就打算在那座洛杉矶的小镇上多待上一些时日再回来。于是，他便将审理邢世昌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儿子欧阳谌司。
“周警官，你提到说邢世昌拒不认罪，这是怎么回事？”
邱弘首先开了口。
“是的，欧阳先生，邱先生，这也是我今天请你们过来的原因。我们已经提审过邢世昌好几次，他这个人，心理素质比较差，基本上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什么都招了。
七年前的绑架案，确实是他雇凶杀人未遂。此后，由于害怕东窗事发，他还为嫌犯流亡海外提供了长期的资金援助。并且，几个月前的爆炸案，也是出自他的计划和安排。”
欧阳谌司点点头，他说：“对于这两件事，也算是早有预见了。”
周警官接着往下说道：“此外，他还联合了一个叫做末日的地下恐怖组织，原计划是打算在今年年底TOP集团的跨年晚宴之后，就将你挟持并杀害，制造出绑架撕票的假象。”
闻言，欧阳谌司嘴角不禁露出嗤笑，“他这个眼高手低的毛病，看来不止是在生意上了。我想知道的是，邢家兄弟，对此事知道多少？”
“邢家的二小子和小儿子，还在学校读书，对此事几乎一无所知。至于大儿子邢毅，根据我们的调查，因为他人在芬兰，暂时没有任何现象表明他参与了这个计划。。只不过，七年前发生绑架案时，邢毅已经年满二十一岁。就算对案件没有参与，但也不排除他很可能是知情人之一。只是事隔多年，若要查证，还需要花些时间。”
欧阳谌司摆了摆手，说道：“邢毅这边，可以不用考虑了。关于那个末日组织，是什么情况？”
“邢世昌表示，对于末日组织他一无所知，所有的联系都是在网络上进行的。虽然他已经见过几个负责跑腿办事的人，但对方的领导人物，他至今都还没有机会见上一面。而那些跑腿的人，大约是察觉了风声，当我们按照邢世昌提供的地址追过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周警官说。
“这些信息都有用啊，你怎么会说他没有认罪呢，周警官？”邱弘接过话来。
“我所说的没有认罪，是指在K医院发生的事情。”周警官说，“对于你们提到的一位叫葛琴的病人被投毒的案子，以及和本案相关的发生在医院门口的交通事故。这两起案子，邢世昌都否认和他有关。”
微眯起了眸子，欧阳谌司又再问道：“那前几天，我托你调查的关于我太太的病历呢？”
周警官点点头，他说：“这件事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太太当时的病历存档已经找到了，里面所有的报告结果，都是由卢院长一个人签字审核的。根据你太太目前的情况，我们怀疑这些报告，都是由经手人卢院长亲自处理的假报告。
并且，以他的院长身份，要办到这些并不困难。只是他本人的作案动机尚不明确，根据他的过往经历，他和欧阳家，徐家都没有任何纠葛。再加上他现在已经意外去世，所以这个作案动机，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分析。”
“那邢世昌对这件事怎么说？”欧阳谌司问。
“他也否认了这件事和他有关。”周警官说，“我们已经查过了他在那段时间的个人生活轨迹，他和卢院长还有K医院，确实没有任何交集。”
欧阳谌司深吁出一口气，“那这么说来，K医院的这两件事背后的主谋，是另有其人了。。”
。。。
刚离开警察局，欧阳谌司就接到了王妈的电话。
当他赶到医院时，整个病房已经没了人影。
王妈焦急地站在门边，“少爷，少奶奶她。。她不见了啊！下午吃过饭，她就让我回家去给她准备晚上喝的汤，我就回去了一趟再过来，就没有人了啊！！”
欧阳谌司皱紧了眉头。他进入房间，被子，枕头上似乎还有着她的温热，可是人却消失了。
“调监控！”他说。
保镖应声出了门。
欧阳谌司盯着被子，忽然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视线。
他猛地掀开了被子角。病床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份。。离婚协议。
颤抖着双手将协议拿起来，他只觉得眼角酸痛。
协议的尾页，是隽秀的三个字。
徐千千。
*
接下来的几天，对于欧阳谌司而言，是几乎毁灭性的打击。
根据医院的监控显示，霍庭来了病房。徐千千被他搂在怀里，就这样离开了医院。
然后。。
霍宅，已经人去楼空。
霍庭，已经辞去了传奇投资总裁的职务。
最后的影像，来自于机场的监控。当天下午，徐千千和霍庭出现在了机场的国际航班候机大厅。
再然后。。
不论欧阳谌司怎么查，都始终没有了这两个人的踪迹。
徐千千终于。。
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了属于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