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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琰文一手撑着下巴,想了半天。吴兴进来和他打了个招呼,罗琰文也只是点点头。
吴兴一直忙到刚才才下手术,在罗琰文对面的办公桌坐下,笑道:“我听说顾欣中午从急诊科捡了个了不起的病人回来?”
罗琰文眯眼,疑惑的看着吴兴。
吴兴见他真不知道,不由叹了口气,“就是那个手掌的被洞穿的女孩啊,据说是市长秘书的女儿,今天把院领导啊主任啊都给惊动了,阵仗十分大,不是还来办公室感谢了顾欣吗,怎么,你不知道?”
罗琰文的确不知道,“我在别的科室会诊,正好错过了。”
吴兴哦了一声,继续道:“说起来顾欣运气挺不错的,实习时候你教的认真,还能碰上市长秘书那种大神,如果市长秘书帮她解决毕业后工作的事……”吴兴笑得十分诡异,意有所指的抬了抬下巴,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罗琰文掀起眼帘,倒是不以为意。只是暗暗想道,顾欣忽然不肯接他电话,是因为这件事吗?便试探道:“我回来听说顾欣出去了一趟,是市长秘书的人找她?”
这倒是问住了吴兴,他也茫然的摇头,“我怎么知道,你出去会诊了,我是在上面上手术待到现在才下来,咱们都不在科室,谁也没有看见市长秘书啊。”
罗琰文哦了一声,点点头,心中的疑惑半点减。
吴兴奇怪的看着罗琰文,“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罗琰文没理他,站起身准备回值班室换衣服,结果一下子头重脚轻,就听到吴兴的椅子猛然后退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随后是比之更为尖锐的吴兴的声音:老罗,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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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家的顾欣躲在房间里,蒙着被子平复心情。
房间是她自己的地盘,她回到这种密闭安全的空间,心底的不确定和担忧就一股脑的往上涌,她不敢想象如果回科室得到的是罗琰文冷淡和分手,她该怎么办。
顾欣是太怂了,被原莞尔的自信吓破了胆,担心罗琰文对旧情人放不下,分分钟去投奔旧情人。
她满脑子里都是罗琰文在手术台上沉稳而锐利的模样,想起他教自己、不动声色的保护自己,就觉得自己越发……不能放手。
一个人那么好,好到她不舍得放开。
眼眶发红,在眼泪快要流出来时,顾欣使劲儿仰头,硬将眼泪逼回去了。她皮肤薄,一旦哭了,眼睛会红半天,若是让父母看到了,又会追问半天。
吃晚饭时顾欣精神十分萎靡,顾父顾母见惯了她充满崇拜的说罗老师做了什么什么手术,有多厉害。见她如此安静倒不习惯了,顾父试探道:“今天上班不高兴?”
顾欣茫然的盯着顾父半晌,摇头。
顾父一边夹菜,一边笑,“你今天提前下班回来,还一脸不高兴,我还以为你工作遇到麻烦事了呢。”
顾欣继续摇头。
顾母抬手肘轻轻碰了顾父一下,示意孩子大了,有些事不愿意说很正常。
顾父无奈点头,正打算啥都不问了,认真吃饭时,顾欣又抬起头,小鹿斑比一般盯着父亲道:“老爸,你说我换个医院实习好不好?”
顾父眼皮一跳,脸色都变了,“你受欺负了?”
顾欣瘪嘴,摇头。
“那为什么要换医院实习?你都在市三实习半年了,换的医院肯定不如市三。”顾父皱眉道。
市三是省里也就仅次于南雅而已,顾欣能进市三实习都是运气好,如果要换医院实习,总不能换到南雅去吧。换个不如市三的医院,又有什么意义呢。
顾欣也明白父亲的意思,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我随口一提而已,没有其他意思,没真想换医院实习。”
顾父顾母面面相觑。
顾欣顶不住双层压力,匆匆拔了碗饭就说吃饱了回房休息了。
顾父不放心,叹气道:“我待会儿去问问她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
“问什么啊,她一向懂事,真有难事也不会拿出来为难我们。”顾母摇头,“再说她也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不奇怪。倒是有一桩事,你需要放在心上。”
顾父眉头皱得更紧,“什么?”
“我听岚岚说乔清禹来C市找欣欣了,欣欣不肯和他复合,乔清禹还不肯罢休。”提到乔清禹,顾母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当初乔清禹做的事,她一桩桩一件件都记着呢,自家女儿和他分开,她是再高兴不过了。“乔清禹为了追回欣欣,特地舍弃了B市的发展前途来C市工作。”
“就他妈妈那脾气,能让他来C市工作?”顾父嗤笑一声,他与乔家父母也算认识多年,对乔夫人的脾性大致清楚。不过他也不爱嚼人舌根,便打住了话头。
“乔家自然不肯,但是乔清禹挺有自己主意的。我就是怕乔清禹太有主意,用别的手段伤害顾欣。”比如……让顾欣在市三待不下去。
顾父眼神一凝,听懂了妻子的意思。
为着这个,第二天一早,顾父顾母又旁敲侧击的问了顾欣许多,以为她是被人排挤所以才惦记着要换医院。
顾欣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茬,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人对我不好。都挺好的。”
她表情不似作伪,顾父顾母才放心了些,也就忽视了顾欣有些肿的眼皮。
顾欣总觉得自己就要失去罗大神了,昨晚为着这个事哭了许久,但是她也就请了昨天的假,没法今天不去上班。
想着早晚都要面对,也懒得躲了。
心里这么给自己打气,但顾欣还是比往常拖沓许多,踩着交班的点才到了科室。
到了科室才发现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是白瞎。因为罗琰文压根就没在。
顾欣不由拉了拉旁边苏卡的袖子,小声道:“罗老师呢?”
苏卡一脸萧索的看着她,“罗老师是你的带教啊,难道你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在这里?”
顾欣皱眉,“我应该知道?”
苏卡又觉得自己要抓狂了,叹气道:“最近流感盛行啊,罗老师出去会诊时可能没太注意,感染了流感。昨天四肢乏力、头痛头晕倒在科室了,现在应该挂了水在家里休息了吧。”
顾欣这才想起最近盛行的流感来,好像在实习生大群听人说过,现在呼吸内科人满为患,发热门诊和呼吸内科门诊同开,再加上儿科门诊,都顶不住现在流感爆发。
甲流本来是儿童多见,但是因为传染度高,不少大人也被传染了。
“呼吸科医生都有不少中招的,就我知道的,呼吸内科里已经有五个老师感冒了。”苏卡道,“虽然说感冒不代表就是流感。”
“现在门诊一边开暖气一边开窗户,就是方便通风。再加上医院每天上午和下午都给配备了防治流感的中药水剂和口罩。”苏卡一脸不忍直视,顺便吐槽道:“那个防治流感的中药水剂特别难喝。”
顾欣无语,“废话,你见过中药好喝吗?”
“顾欣,今天罗老师休病假,你把病人整理一下,待会儿我带你查房。”吴兴冲顾欣招呼道。
顾欣应了一声,连忙去准备病历。
吴兴也不是第一次带顾欣查房开医嘱了,何况吴兴与罗琰文同事多年,对其治疗风格有基本的了解。
查了房,开了医嘱,顾欣一看已经十一点了,便赶忙插入了病历模板,也没来得及改,就将苏卡拖到一边,“你认不认识呼吸内科的老师?”
苏卡莫名,“你干嘛问我?”
“你是交际大神啊,这医院还有你不熟的老师吗?”顾欣顺手给了顶高帽。
“你这说法倒是很有道理。”苏卡笑起来,“说吧,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