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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阅比例不足随机显示防盗章, 48小时后可看,请支持晋江正版哦 韩非:“白马若不为马, 那为何物?是牛、猪还是羊?”
公孙云:“若白马为马, 黑白、黄马亦为马, 那就等同于说白马是黄马, 可乎?”
李思在一旁听得头大,名家说白马非马, 这似乎跟指驴为马又有本质上的区别, 就是那种明知道这话不妥,但听起来又头头是道, 不知该如何反驳。
韩非:“那以公孙先生之言, 白马非马, 便是逼迫我接受赵人非人的道理。”
公孙云一怔,公孙家为赵国人, 韩非出言说“赵人非人”岂不是侮辱他们吗?
“韩非公子当有大家风范,何故辩说不胜,便出言不逊?”公孙云怒道。
“我并不承认‘赵人非人’,所以也不承认‘白马非马’一说, 而认为‘赵人非人’的不是我, 而是公孙先生。”韩非轻笑道。
公孙云:“韩非公子大谬, 强词夺理。”
韩非:“两者道理相通, 以先生之言, 赵人是人, 楚人是人, 韩人也是人,那赵人等同于楚人……反之,可证赵人非人。”
韩非此言一出,竟说得公孙云无言以对,坚持辩称“白马非马”,便是承认自己不是人,赵国人不是人?
在旁的李思不禁笑了,韩非就是这样,总能跳出别人设下的那个圈圈,而从另一个思维逻辑来破解对方的话。
最终又一阵僵持之下,公孙云不得不叹气服输,欣然地凝望韩非:“非公子果然高才。”
若是其父公孙龙来了的话,怕是还能找到另一种说法来与韩非辩驳,可公孙云毕竟不能与父相比,只能败阵下来。
李思学到了韩非逻辑思维辩论的关键所在,一定不能先入为主地思考对手之言可否有道理,而是想着如何举出反例戳痛其心击垮其智,此为“诛心杀论”。
韩非于李思,亦师亦友。
韩非辩胜之后,儒家得到一枚银扣。
公孙云迎上来,面带娇羞之色:“非公子,昨日云儿托李思小弟送给你的心意,不知可曾收到?”
韩非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哦,多谢公孙先生。”
“五年前,云儿得知韩非公子大名后,便仰慕已久。”公孙云楚楚可人望着韩非。
“……”韩非想了想,道,“多谢先生抬爱。”
这一口一个“云儿”的自称,听得李思全身发软,她余光瞟了眼韩非……只见韩非面色淡淡,保持着君子般的优雅,还真能撑啊。
韩非做了个拱手的姿势后,移步要走,公孙云见韩非没有别的表示,便道:“公子可听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韩非和李思都怔住了,听这公孙云的意思是……要韩非也送她回物?
昨日公孙云相赠的锦帕,被韩非扔在桌上,李思收了起来。李思忍不住“咳咳”两声,原来公孙大姐如此“不拘小节”,女儿家的问男子要礼,换作一般女子绝做不出来啊!
“哦,应该。”韩非点头,可他身上没有带什么能送人的东西啊,于是就顺手把系在腰间的装饰象牙吊坠取下,递给了公孙云。
公孙云又惊又喜,娇滴滴地接过韩非手上象牙吊坠:“公子果然有心。”
李思见了这一幕,看着两人的表情,心里憋着难受,真的很想笑,但是为了尊重当事人,也不能表现出来。
公孙云羞笑着走开了,两个公孙家的弟子也带着欣赏的目光使劲瞧了瞧韩非,从他身边走过。
“灼灼其华,桃之夭夭。”李思俏皮眨了下眼,韩非是招惹上了一朵“奇葩桃花”。
韩非装着没听见,往前走着,李思跟在后面。
这时孟玉匆匆走来,对韩非、李思焦急道:“不好了,看样子兵家和墨家看样子又要打起来了,张苍师兄的意思是,请韩兄去从中调停缓和。”
张苍故意给韩非使了个绊子,明知道这两家是不可调和的,况且他们在辩论学说,也不容第三方介入。
“先去看看吧。”韩非做了个手势。
“墨家、兵家一向不和吗?”孟玉小声问韩非。
“并不是的。”韩非道,“其实一直以来,真正对立的是墨家与儒家。两家观点是尖锐互斥的。”
“可我觉得,墨家儒家也有相通之处,比如都提倡以仁治天下。”孟玉道。
韩非答道:“墨家理想化了人与人的关系,认为君王与百姓是平等的。而儒家提出的“仁”,以皇权至上为先。其实两者含义是不一样的。”
但近数十年来,各国之间战乱不休,兵家活跃,所以墨家的矛头就逐渐指向了兵家。
李思沉下心来想了想:“韩兄,我们贸然过去,怕是反而更引起尖锐纷争,令两家不满。”
韩非微笑:“所以,贤弟应当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
这日,李思在院子里用匕首用木头大致削了个剑形状的做武器,学着那日墨家高渐离挥剑的样子“唰唰唰”——
各家弟子在百家辩说会结束后,陆陆续续准备离开桃李山庄。
而就在此中,发生了一个大八卦流言,闹得沸沸扬扬,那就是诸家学子们纷纷传言:韩非公子看上了名家公孙云,还送了定情信物。
“天啊,韩兄怎么如此想不开,千挑万选却是相中了那么只母老虎。”孟玉惊呆。
“嘘~”王仲做了个手势,“我看公孙云也没那么糟糕,至少在韩兄面前温柔可人。”
孟玉和王仲实在疑惑不解,就把李思请来询问。
“这是谁说的?”李思蒙圈。
王仲摇头:“不知,总之现在所有人私下都在议论,说是连信物都互送了。”
在这两人的详细解说下,李思听得似懂非懂,但她是明白其中道道的:“唉,一场误会,韩兄送那象牙吊坠,不过是君子之礼。”
“君子之礼,那韩兄怎不送你我,偏偏送公孙云?”孟玉噘嘴。
“也许是公孙云误会了吧,我还能不了解韩兄?他真没那个意思……”李思扣了扣头,难道这个消息就是公孙云本人放出来的?
这个公孙云也真是够作妖的,李思懒得理会,继续拿着她的木剑在院子里毫无章法地练着。
恰好被一个路过的墨家弟子看见了,这个弟子就告诉了师兄高渐离。
高渐离在桃李山庄这数日来,多亏李思小心照应,见她对墨家剑法有兴趣,于是临走前就送了她两封竹简,上面有剑谱图画。
“你可按照上面的图说来练剑。”高渐离面色虽冷,但语气是柔和的。
“高师兄如此大礼,李思欣然感激。”李思小心翼翼接过这两竹简,一时惊喜得不知该说什么感谢的话来。
别看高渐离冷漠寡言,却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受人滴水之恩愿涌泉相报。
李思又有犹豫:“高师兄,我听闻墨家纪律严明,非墨家弟子不得学墨家剑法。”
“这并非墨家剑法,是我自创的招数。”高渐离朗声道,“你不嫌弃就好。”
“我必视若珍宝,怎敢嫌弃。”李思屈身一拜,谢过高渐离赠剑谱情谊。
李思如获至宝地抱着这两卷剑谱回到寝房,撞见了站在门口的韩非。
“贤弟……”韩非动了动嘴唇,似乎是刻意在等她。
“韩兄,墨家的高师兄送了我剑谱,以后我若是想活动筋骨,就能照着这剑谱练练。”李思喜不自胜道。
李思走进房间,将剑谱书卷放好。
“……”韩非跟着进了屋子,又要动口。
“只可惜啊,我这是木剑,若是有上好的佩剑就好了。”李思收好书卷后,又摆弄起她的木剑来。
韩非站在李思面前好一阵子,李思才晃过神来:“韩兄可是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
“哦,是。”韩非嘴角荡起一抹明媚笑意,“院子里的菊花开了,贤弟可观赏看看。”
“菊花?”李思摇晃了头,韩兄整日空暇时都爱摆弄花,为何要让她去欣赏菊花。
见李思目瞪口呆,韩非又道:“那日兰陵山捉鱼,我输给了贤弟,答应贤弟种上几盆菊花观赏。”
李思身子一僵,猛然间想起来了,当时她开玩笑是说过喜欢菊花,让韩兄种几盆菊花。
不过是玩笑之言,李思眨巴眨巴眼,没想到韩非当真了,这春去秋来几个月,他真的精心做了几盆菊花。
李思只知道韩非在院子里种的花盆数量越来越多,也没有在意他多种了些什么花。
“韩兄……”李思朱唇轻启,眸光闪烁。
一个朋友把你的玩笑话深深记在了心里,并真的那么做了,李思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笑容,觉得韩非此时不是智者,而是有点傻,傻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