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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在,就醒了呗。”
宋繁星没有转身,背对着他,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哀乐。
隔了一段距离,沈天宁没有再靠近她,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如果再往前走的话很有可能引起她的厌恶。
能在这个时候醒来已经是不小的惊喜,他没有再打扰,静静地在背后看着。
商参缓过神来,一来意外沈天宁的突然到来,二来发现自己在这里显得多余。
不过短暂的沉默对他来说太过煎熬,没多久,忍不住开口:“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开口说话,还有天宁,你不是去……”
不是去找老巫婆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
太多太多的疑问都被沈天宁一个眼神制止了。
商参咽下肚子里的话,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不可说和讳莫如深,迟疑很久最终选择闭嘴。
“既然醒了就吃点东西吧。”沈天宁说着,摸出手机吩咐护工去准备食物。
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可商参知道,并不是这样。
“不用,我暂时不想看见你。”宋繁星毫不犹豫地开口,“不止是现在,以后我也不想。”
“这和你吃东西不冲突。”
“你在这里,我很没胃口。”
“我不说话。”
她转过身,看着他,突然笑了。
沈天宁被她根本不带笑意的笑容看住了。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她是个狠人,对自己狠,对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不是。”他的嗓音逐渐转变,越来越沙哑,暗沉,“我只要在这里,你还会选择昏睡。”
“你说呢。”
“我可以走。”
一顿,沈天宁深呼吸,“但你要吃东西,不要饿着自己,不管怎样,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最后一句话对她来说颇为讽刺。
都是可能随时丧命的人了,为什么还说身体最重要。
这未免太过讽刺矫情了。
宋繁星走到床侧,坐了下来,微微闭上眼睛,不让自己的大脑里有任何关于他的印象。
沈天宁走了,从来这间病房到出去,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商参。”临走前他喊了一句。
商参根本不想搭理,可最后他的双脚不听话地跟着出去了。
沈天宁一来,保镖立马听话地把商参手上的东西给解开了。
往电梯的方向走了几步,确认他们的声音不会被病房里的人听到,沈天宁才抬眸把眼前的好兄弟看着,“你知道的。”
“我知道你个头。”商参呼吸急促,“你什么意思?”
“于恩静会救繁星的。”
“那你呢。”
“商参。”沈天宁蓦地一笑,“你不是喜欢她吗?”
“不可能。”商参这个时候简直想揍人,“你是不是想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再把她交给我照顾,你他妈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没有。”
“老子告诉你,老子对你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你死了的话,我不仅不会照顾她,还可劲欺负她。”
尽管商参说得这样决绝,但沈天宁无动于衷,甚至略显好笑,眼底里除了一点点溢出的温柔还有黯伤。
商参讨厌煽情,更讨厌此时此刻他的无所谓。
“总之,我把话说在这里,只要你前脚一走,后脚我立马让宋繁星滚出云城,还有你们的儿子,他不仅从小就没了爸爸,还会被人欺负。”
“商参,我相信你。”
这一句,把商参所有的底气戾气都消散了。
闭了闭眼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似的,站在墙角,双手握紧,声音一下子变弱了,“你为什么不和她说。”
不仅要牺牲自己还要瞒着她。
而且这个时候,宋繁星还那么地恨沈天宁。
“她那么爱我,告诉她的话,肯定不情愿了。”沈天宁淡笑了下。
“你这人怎么这么自恋?”
“因为自恋,所以拜托你。”顿了顿,“拜托你照顾好她,也许下半生她可能会忘不掉我,但是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因为知道宋繁星对自己的感情,所以他基本可以断定,宋繁星下半辈子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商参桐原,都没有机会。
沈天宁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自私。
自私到伤害到她的心也伤害了最好的兄弟。
但是没办法。
“那你奶奶那边吗,知不知道你一旦走了,长辈的恩怨更不可能解开,冤冤相报何时了。”
“前几天我已经让人办了奶奶的护照。”沈天宁条理清晰地陈述,“她不会知道我离开的事情,也不会知道于恩静。”
“你一开始就有了计划对吗?”
护照办下来的话还需要一阵子时间。
他在之前就有了准备,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商参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多年的好兄弟,他从未把眼前这个人看清楚。
算了,这辈子也看不清。
能做的只有妥协了吗。
“你不去看看她吗?”商参问道。
“不去。”沈天宁淡淡的苦笑,“她不想见我,我怕,她又睡着了。”
“那我进去后拍个视频给你?”
“里面装监控了。”
“……”
哦,原来装监控了。
等等……
什么,居然装监控了。
那他刚才因为沈天宁要走而哭得……很没男子气概的样子岂不是要被看的清清楚楚?
“沈天宁你过分了。”商参气结,“变态,还在人家的病房里装监控。”
沈天宁觑了眼,“你激动什么?”
“我能不激动吗,我刚才哭了,要是被你看到的话多丢人。”
“哭了,为我?”
“你没看?”
沈天宁漫不经心应了声,“嗯,没看到,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有点想看了。”
商参有点想打人。
过了会,护工把饭菜送过来。
沈天宁的身子先是动了动,下意识地往病房走,而后发现自己不能进去,便偏头看向商参。
商参突然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小可怜。
“我帮你送进去吗?”商参不太适应地问道,“但是,你真的不想见她吗?”
“想,但是不能。”
“那好吧。”
商参长叹一口气,“说不定有转机呢,沈弯月那边,情况如何?”
沈天宁捏了捏眉心,“不知道,我去看看。”
正说着,一个手下冒冒失失地冲过来,喘着粗气说道:“不好了,沈先生,沈小姐她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