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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见我整天吃个不停,再这样下去,一个人就要毁了。他说我妈不在了,我们住的房子就不租了,叫我到他的公司去实习,他要亲自盯着我。
可是我害怕见到钟婶,她庄严的眼神让我颤栗。暴食症患者一般会长时间感到抑郁,对自己极度不自信,我害怕见人,甚至连我爸都不想见。当我爸把房子退掉之后,我感觉我无家可归,但我还是不想和我爸在一起。
我初中的同桌黄丽萍也没有上学了,只有她不嫌弃土肥圆的我,于是,我和她一起去了外地打工。
刚到外地找到工作不久,去秘密基地训练的钟子晨调回了部队,他打电话给我,气急败坏地问我为什么要分手。
自卑的我对他撒了个谎:“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在我妈生病的时候,有个很帅又有钱的男孩子,天天鞍前马后照顾我妈,陪伴着我,我和他在一起比和你在一起开心。你这个没文化的土包子!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不要影响我和我男朋友的感情!”
钟子晨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对我发了一顿脾气,质问了我许多问题。他发脾气的原因是我发给他的分手短信太绝情了,说的话太过份了,如果换成是我,我会一辈子都不再理他的。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熟知他这个人的脾性,也非常明白戳他哪里他会痛,更懂得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会让他死心。只要确认了我真的有新男朋友,他就一定会死心。
我怕会影响到他的前途,我已经够自卑、够糟糕了,我再也承受不住钟婶再对我指责一次。我索性来真的,叫黄丽萍帮忙找个帅哥,对方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有没有钱等等都不重要,关键是要帅,这样才能和我跟钟子晨描述的男朋友对得上,除了帅这一点,其余一切都可以装。
黄丽萍望着土肥圆的我,为难地说:“帅这个条件,可不可以改成其他的?”
“不行,其他一切都没有关系,只要帅的。”我斩钉截铁地说。
黄丽萍是个性格很外向、为人热情的人,认识的朋友很多,跟谁都自来熟的那种,她果然很快就介绍了个帅哥给我。
当时感觉那个帅哥眼睛挺瞎的,他居然也能看得上我。但只要对方不嫌弃,我一点意见也没有,火速和帅哥公布了恋情。
钟子晨果然没有再联系我。我想,这回,他应该会死心了,他应该会抛弃儿女私情,专心留在部队了吧。
我依然自暴自弃地混着日子,我还想不断地吃东西,可是却不能够了,因为我没钱。一个实习期的学生,工资是很低的,我不想和大家住宿舍,因为我怕热闹,就在外面自己租了房子。每个月除了交房租、水电费,还要买买日用品、衣服什么的,我连吃零食都吃不起。我爸不会给我钱,他说我已成年并且自己有工作,理应养得起自己,再不然可以回他公司上班。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因为穷,我因祸得福,我的体重慢慢减了下来。
那个帅哥跟我交往了几个月,见我一直不肯跟他进一步有实质上的发展,他跟我分手了,并且四处诽谤我,说我跟黄丽萍是同性恋,拿他当挡箭牌。当时我又剃了板寸头,很多同事都信以为真,有些美女一见到我就躲,深怕被我“那个”了。
在那个公司呆着,我就是个另类,连上司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到了过年的时候,我辞职去了我爸那里。
我爸在他的公司附近买了房子,和钟婶一起合作的项目已完工,钟婶又回去老家的城市发展。我很意外地得知,钟子晨居然没有留在部队,他退伍了!
这真让我大跌眼镜,钟婶一心想让他留在部队,我这么辛苦假戏真做成全他,他却选择了退伍回家。
他没有来找过我,我也不敢主动去找他,偶尔听陈大喜他们在微信群里提起,说钟子晨去了外地,他去外地做什么我也不敢问,知道了又如何?他已经将我从他的世界里删除了,我访问他的QQ空间时,提醒我不是他的好友。
我爸和钟婶合作的项目完工后,他的朋友茂叔刚从一间大型家具厂辞职出来。我爸在做上一个项目时,认识了许多装饰公司和装修公司的人。茂叔有技术,我爸有人脉,于是他们两人一合计,合资开了一间小型的家具厂,专门做衣柜类,有一间自己的小门店销售,但主要还是和装饰公司或大型装修公司合作。
我一毕业出来就跟着这两个长辈谋生,留起了中长发,穿起了职业装,每天和不同的人打交道,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在应酬场上一杯接一杯的喝。
当今经济高速发展,竞争愈来愈激烈,生意场上从来不是温馨的大家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们是刚成立的公司,我的工作节奏可想而知的紧张,常常超负荷工作让我疲惫不堪,回到家甩掉高跟鞋趴在沙发上哭。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眼泪除了浪费时间,从来都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出了什么事你必须去面对,去想办法解决,哭有什么用?”我爸如是说。
我妈临终前也说过,她相信我不会比任何男孩子差。
我父母的话在激励着我,要想成为强者,就要吃别人吃不了的苦,承受住别人承受不了的压力,哭有什么用?真正的强者,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心掏出来缝缝补补,完事了又塞回去,睡一觉醒来又是信心百倍。
暴食症消失了,忧郁症消失了,每天脚不沾地忙足十几个小时,回到家后只想好好泡个澡睡个觉,哪里还有时间去感叹人生?我爸只有我一个孩子,我既是他的儿子,也是他的女儿,我妈指望我为她传宗接代,我爸老了还指望我养老,我有什么资格矫情?
摸爬滚打了两三年后,我爸说他血压高,索性把大部份事情都交给了我,逼得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妄为,把初出茅庐的妙龄少女硬生生打磨成了一个精明干练的职业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