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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毒珠吗?贺兰云昭闻言,黑曜石般的眸中掠过一丝笑意,他凑到容浅耳畔,低笑一声,“浅浅是怕我没了辟毒珠有危险吗?真让我感动,放心,我百毒不侵,不会有事。”
容浅狠狠的瞪了贺兰云昭一眼,她真想撕烂这人的嘴,她什么时候担心过他,说到百毒不侵,这世上怕是还没有她害怕的毒,不过这些她自然不会告诉他。
看了手中的紫色珠子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珠子触手生凉,而且似乎有着宁神静气的作用。今晚怕是不太平,她隐约觉得体内的内力开始窜动,暂时拿着这珠子,对她也有好处。
后面,连城看着容浅手中的珠子,双眼瞪得老大,他没看错吧,他竟然将这珠子当辟毒珠给了这女子?!依他的性子,这珠子怕是送出去就不会收回来的吧。而且,总觉得这货是早有预谋,既然百毒不侵,你带什么辟毒珠,分明是早料到了会有今日,不对,分明是早就想这珠子送给她!想到这里,他不得不重新打量起容浅来,这个女子能值得他如此相待?!
见容浅没再坚持将珠子还给他,贺兰云昭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他横了连城一眼,这是警告。
连城咂了咂舌,这位爷平日里面就让人捉摸不透,这追女子的方式竟如此的阴险狡诈,也不知道这位冰姬姑娘知道真相后悔是如何反应了。
容浅没留意到贺兰云昭跟连城两人的互动,她走到那台柱旁,看着那打开的盒子,并没有什么可怖的东西或者是机关,毕竟能躲过血蝙蝠进来就不容易,躲过那些机关弩更不容易,最后还能避开那毒烟,更是少之又少。
盒子里面一块明黄的丝绸叠放着,上面依稀有血渍渗透而出,有字!容浅凤眼微眯,终于到最后一步了吗?君王令!她直接拿起那丝绸,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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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月水榭,浅月亭中
夜凉如水,春风拂过,水面荡漾出一圈圈涟漪,破碎了天边的月,一身雪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轻弹着琴曲,凤求凰!琴音悠扬婉转,透着欢悦,他嘴角微微上扬,似是陷入了什么美梦中。
“温岚,你一个男子,怎么总喜欢这种闺闱之曲,要是让伯父知道了,又要骂你英雄气短了。”少女的声音清晰入耳,透着无奈。她趴在浅月亭的栏杆上,喂着鱼食。
“那浅儿喜欢什么样的琴曲?十面埋伏?”少年十指在琴弦上飞舞,目光温柔的看着对面的少女。
少女眉间神采飞扬,“自然,十面埋伏大气恢弘,荡气回肠,哪里是这凤求凰这种小女儿的琴曲能比的。”然而说着,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少年笑骂道,“好你个楚温岚,你竟然敢取笑我不像女的,看我怎么收拾你。”她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可是琴曲只好大气磅礴的,如破阵曲,这些一点都不像闺阁女子所好
“好,好,我知错了,女侠饶命,饶命。”少年求饶的声音中透着如何也掩饰不住的愉悦,哪怕他不是情绪外露的人。
看着那明媚似阳光的笑容,少女有片刻的失神,忽然她贼兮兮的一笑,走到少年面前,勾起少年的下颌,无限温柔的说道:“小相公这般俊美,可愿意跟本姑娘回去当压寨男夫?”
少年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她指尖细腻的触感从脸上流淌到心底,一时间心跳如鼓。
“瞧瞧瞧,这样就脸红了,温岚,你这是在逼人犯罪吗?”少女邪肆的声音中透着愉悦。
……
“温岚,这世上,除了伯父,你是我唯一不会背弃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对你刀剑相向,就算时光老去,我会遗忘过去,可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那年桃花盛开,她站在普救寺后山的桃花林下,她悲切沉重的望着他,许下了与他今世之约。
可是有谁人能知道,那之后近乎是永别。
琴音陡转,那婉转悠长的琴音忽然急转而下,仿佛有悲伤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
天山脚下,如梦一般的重逢。
“我叫楚温岚。”他急迫的想要与‘他’表明身份,定是多年未见,‘他’不记得他了。
只是如玉般皎洁的的‘男子’在怔忡了片刻之后,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忽然颔首,“没想到阁下是北楚战神,楚王殿下,在下浩天城君无言,幸会。”
“铿——”的一声,琴音戛然而止,楚温岚看着那滴落在琴弦上殷红的血液,俊逸的脸上浮现一丝痛苦之色。
她怎么可以忘记他,他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些美好岁月,她曾经信誓旦旦的誓言,难道真的在她心中已经再无任何意义了吗?可是记忆中那张如花笑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了它的颜色了呢?那样悲切绝望,于梦中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脑海。
浅儿,他张了张唇角,却如何也唤不出那两个字,心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似的,他额间隐隐有细汗渗出,手更是直接抓到了石桌上,骨节分明。
就在这时突然,桑原走了过来,冲着楚温岚恭声说道:“王爷,刚刚收到消息,祁王,端王世子都不在驿站,不知去了何处,凤九幽从白日开始就没有回来。”然而看着楚温岚发白的脸色,他心下一惊,连忙说道,“王爷,您又发病了吗?属下扶您回去。”
楚温岚抬手,阻止了他,摇头说道,“本王没事,一会儿就好。”他的声音有些低哑,眉头微蹙,情况并不是太好,他抬头看着桑原,皱眉说道,“看样子,他们果然是为了那样东西而来,今夜郢都怕是无法平静了。”
“主上的意思是,君王令?!”桑原脸上闪过一丝惊诧!看着楚温岚苍白的脸色,心下忽的叹息,若是王爷的腿没事的话,北楚何惧那王侯榜上诸人。
楚温岚没有否认,忽然说道:“天越太子呢?”
“天越太子倒是没有什么动静。”桑原依言回答道,王爷似乎对天越太子颇为在意,这段时间一直让他监视天越太子的行踪,不过也是,那人可是王侯榜第一人,多留意也是好的。
没有动静吗?楚温岚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眼底幽深了几分,轩辕天越不可能不知道君王令的消息,此番他没有动静,反而让人觉得可疑。他这双腿之所以残疾,有一半还是拜他所赐呢,那个人若不出现,只可能是在谋求更大的事情。
“轩王跟澈王呢?”楚温岚忽然说道。
听着这话,桑原回答说道:“轩王跟澈王也得到了消息,如今应该正带兵前往呢。”说到这里,他忽的看向楚温岚,“王爷,我们是不是也该有所行动?”
“行动?轩王跟澈王前去,定是得到皇上的命令前往,本王去,要如何解释?”楚温岚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之色,若不是他这双腿残疾着,他对他怕是不知要如何的忌惮了。
桑原眉眼微紧,头愈发低了,即便王爷双腿残疾,皇上每年都会派人前去刺杀试探王爷。每年这个时候王爷都被会皇上强制召回郢都住上一两个月,应该就是怕他在外面集结势力谋反吧。
皇上与王爷若是追根究底,可是同出一脉的至亲骨肉啊,都说天家无亲情,到皇上与王爷这般,也着实是令人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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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之中,看着手中明黄色的丝绸,容浅的眼底深邃似海,她瞳孔骤然一缩,脸色瞬间苍白起来,握着丝绸的手也跟着一紧,先前心头的喜悦瞬间像是被冷风刮走了一般,徒留一地的寒冷。
旁边,贺兰云昭似是看出了容浅的异样,走到她身旁,拿过那明黄色的丝绸看了一眼,黑曜石般的眸中并没有多少情绪的变化。
一旁连城察觉到两人神色有异,夺过贺兰云昭手中的丝绸,直接念了起来。
“先祖麓战群雄,建立赫连皇朝,开创空前盛世,历经十二世,然今传于朕手,却有奸佞窃国。朕知大势已去,重回先祖陵寝,势不让先祖所传之君王令落入奸佞之手。今有后世之人寻踪迹而来,必是五国皇族或争夺天下之人,朕有一言告之,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君王令,尔等宵想以一令得天下,愚蠢之极,你们就与朕及赫连先祖同葬于此,继续你们的春秋大梦吧!”
念完,连城面色一变,蓦地看向贺兰云昭,“我们被这赫连皇朝的皇帝给耍了?”
贺兰云昭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原来,只是一场骗局。”容浅紧握着手,全身冰寒之气忽然外泄,“君王令,根本就不能助我半分!”她以为有了君王令就可以在仅剩的时间里面报仇雪恨,以为有了君王令就可以保护想保护的人,原来不过一场春秋大梦!
察觉到容浅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贺兰云昭唇角微抿,沉声说道:“对你而言,得到天下真的那么重要吗?人生不过数十载,转瞬之间就是一抔黄土,得到了又如何?!”
“你怎么能懂我的心情?!”容浅蓦地抬起头,清冽的眸中早已经波涛汹涌,隐约之中两道妖冶的红光与蓝光交错而过,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着了魔一般,她冷笑说道,“一抔黄土又如何,转瞬失去又怎样,今生只要我还活着,势必达成心中所愿。”那绝强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将整个大殿笼罩。
势必达成心中所愿,贺兰云昭黑曜石般的眸中掠过一丝幽芒,他如何会不懂,因为曾经,他也有自己的执念。只是,那也不过只是曾经。看着她神情激动的模样,想起那一晚她一头白发,冰冷如雪,那满身的杀气仿佛从炼狱而来一般,他心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走上前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整个大殿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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