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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润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朵四周,兰卿晓心魂一颤,四肢不由自主地发软。
下一瞬,燕南铮拦腰抱起她,大步走向内寝。
她连忙搂紧他,以免摔下去。
后背挨着软枕锦衾,她竭力冷静,但还是有点紧张,往里面挪了挪,拉了锦衾盖着。
寂静里响起窸窸窣窣的轻响,应该是他正在解衣、脱靴。
很快,她觉得床榻轻微的一震,他上床了!
她又往里面挪了挪,用锦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好似裹粽子。
“盖这么严实,不热吗?”燕南铮侧身看她,眉宇微微舒展。
“入秋了,夜里凉,不热。”兰卿晓闷声道,索性缩成一团。
“你把薄衾都扯过去了,本王盖什么?”他好整以暇地问。
“……殿下拉过去便可。”她不敢回头,更不敢转过身面对他。此时此刻,她真的怂了,不像以前那般胆大妄为。
他用力一扯,整条锦衾都被他扯过来,她觉得身上一凉,却不敢问,犹豫着要不要拉回来一半。
怎么办?
燕南铮温润道:“卿卿,你热得出汗了,无需盖薄衾。”
兰卿晓的确觉得有点热,或许是太过紧张导致的吧。
他靠近她,伸手到她的腰间,抽开她的腰带。
她立即抓住他的手,慌得语声微颤,“不要……”
他坚持,霸道地解下她的衣裳。无奈她的力气根本阻止不了他,索性坐起身,“殿下,奴婢说过……”
“穿太多睡觉不舒服,本王为你解衣,你在想什么?”燕南铮漫不经心地说道。
“……”她又窘迫又气恼,他这样做很容易让人误会呀。
他把她的外衣脱下来,扔到床的另一头。
兰卿晓麻利地裹乐锦衾躺下来,依然背对着他,脸颊烫烫的,可以煮熟鸡蛋了吧。
他从锦衾下蹭过来,把她扳平了,直接、迅速地压下来,精准地吻住她的嫩唇。
她本能地推开他,娇羞地别开脸,又忍不住看这张天神之手雕刻的完美雪颜,他的唇软软的,他的鼻挺挺的,他的眸沉沉的,他的眉浓浓的……无一不是她的心头挚爱,无一不是她的念想……
“殿下,这样不好……”一说话,她才发觉嗓子干涩低哑。
“有何不好?”燕南铮的目光越发灼热。
“奴婢会把持不住把殿下吃干抹净……”兰卿晓清了清嗓子,羞臊地转过头。
“本王准许你把本王吃干抹净。”他的眼梢凝着一丝轻笑。
“啊?”她震惊加错愕。
他低头吻下去,热切激狂,如狼似虎,恨不得把她整个儿吞下去似的。
她只觉得呼吸瞬间被他抽空了,晕晕乎乎的,飞上了云端,在流云飞絮间徜徉……
好像只是眨眼之间,她察觉身上的衣衫不见了,而他身上的中单也不翼而飞,露出肌理平滑、紧实的胸膛。此时她唯一的感觉是身上火热热的,他的身子也烫得吓人,好似置身火场,肌肤相偎的地方滑腻而炙热。
兰卿晓的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会不会食言?
“卿卿……”
燕南铮哑声呢喃,好似来自灵魂的呼唤。
听着这勾魂的低唤,她彻底沦陷了。
唇舌在肌肤上滑行、游弋,那么舒服,那么惬意……偶尔有一种轻微的锐痛,冲击着她的感官……间或有一种酥麻火辣的刺激,唤醒她沉睡的灵欲……
她四肢绵软,一双水眸迷濛地微睁,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可以做什么。
他移上来,啄吻她的唇,见她神色迷离,别有一番娇憨、懵懂的情趣,更是血脉贲张。
只差最后一步,他就可以彻底拥有她,可是他不愿勉强她。
要她心甘情愿地交托一切,这是他的自尊。
火浪滔天里,他欲罢不能地汲取她的甜美。即使只能浅尝辄止,他也想折腾一整夜。
……
这一夜,兰卿晓睡得极不安稳。
好像刚刚睡着一会儿,又被闹醒;她不耐烦地转过身,又被人追过来纠缠……
迷迷糊糊的,她也不知睡了几个时辰。
睁开双眸的时候,她觉得天光特别的刺眼。又眯了一会儿,感觉头脑清醒了,她才睁开眼——忽然,昨夜的记忆潮水般涌来,她惊得弹身而起,看看自己的身旁。
只有她!燕王早就起来了!
她松了一口气,却发现手臂、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紫红瘀痕。
怎么这么多伤?莫非是她睡觉不老实磕碰到的?
不可能呀,怎么可能磕碰这么多?再说有些位置不可能磕碰到的。
正当她迷惑的时候,一个侍婢推门而入,端着一盆清水和洗漱用物。这侍婢笑道:“姑娘醒了?”
“什么时辰了?”兰卿晓隔着天青纱帐问道。
“临巳时了。姑娘要起身了吗?”
“啊?这么晚了?”兰卿晓迟疑地问,“殿下……还在府里吗?”
“殿下早就起身了,还在府里。”侍婢回道。
兰卿晓窘迫得不行,因为身上不着寸缕,让侍婢看见了多不好。
不出一个时辰,必定全府上下都知道她上了燕王的床,成为燕王的女人。
咳,昨晚她怎么就把持不住上了燕王的床呢?
光着身子,身上又布满了可疑、来历不明的紫红瘀痕,她想来想去,道:“你先出去,我自己来就行了。”
这侍婢是奉命来伺候她的,不过她这么说了,便出去候着了。
兰卿晓找到衣裳穿上,然后站在铜镜前,蓦然瞪大眼眸,险些失声惊叫。
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多紫红的瘀痕?连脖子都有,太吓人了!
她连忙穿好衣裳,洗漱之后素面朝天地出去。
在外面等候的侍婢奉上胭脂水粉之类的女子美颜用物,道:“姑娘,这是殿下吩咐的,从城里最好的胭脂铺子买来的。”
兰卿晓在针工局整日忙着绣活,哪有心思涂脂抹粉?倒是以前在扬州的时候,会认真地涂抹胭脂水粉。
既然是燕王特意为她备的,那就用吧。
她回到寝房,坐在铜镜前仔细地描画。
许久不曾描画,都手生了。
不久,她大功告成,放下口脂,那侍婢满目惊艳,赞美道:“姑娘真美!简直像换了个人呢。”
兰卿晓有点不好意思,站起身道:“许久不涂脂抹粉,都生疏了,随便弄弄。”
之后,侍婢大开门,兰卿晓正要出去,却看见燕王悠然地走过来,便站在门槛前,笑吟吟地望着他。
燕南铮倏然止步,一双桃花眸变得幽深,好似一汪清凉的清泉变得热气腾腾。
惊艳!绝对的惊艳!
没想到卿卿描了妆容是这般模样!
一双水眸宛若凌晨的清露,似能映照出人的灵魂,雪腮泛着淡淡的粉色,红唇如火,肤如凝脂,滑嫩得能滴出水来。经过胭脂色的渲染,精致的五官好似天神之手精心雕琢的美玉,令人一见倾心。
这般娇颜,宛若高岭雪山绽放的红莲一朵,清纯里带几分妖艳,雪滟里蕴几分魅惑,似有一种诡异、神奇的魔力,令人恨不得立刻占为己有。
他静静地凝视她,心潮涌动,坚守二十多年的信念,顷刻间分崩离析。
是的,他不想再克制。
兰卿晓轻唤一声:“殿下。”
“去端来早食。”燕南铮吩咐侍婢。
“是。”侍婢领命离去。
他上前几步,满目惊艳,唇角噙着温柔的轻笑,“喜欢这身衣裳吗?”
她轻轻点头,他的眼光很好,为她挑的翠色衣裳不仅合身,而且符合她的气质。
看见她雪颈点缀的紫红瘀痕,似点缀着露珠的樱桃,又似熟透了的草莓,他别有深意的目光滑过去,拉着她入内。
想到昨夜他们亲密地同床共枕,从肌肤相亲到灵魂交融,从热烈亲吻到四肢交缠……想到他热切地缠着她、吻着她,想到那陌生而刺激、欢愉的感受……那令人羞臊的一幕幕在她的脑子里回荡,她心魂战栗,激流流遍四肢百骸,那种陌生而熟悉的销魂感觉又回来了……她羞窘地垂眸,“殿下怎么不叫醒奴婢?”
燕南铮拉她坐下,语声沉而柔,“昨夜你没睡好,多睡会儿。”
这般体贴,她的心如碧湖轻轻荡漾。
这时,流风送来茶水,看见殿下和她眉目传情,气不打一处来。
“殿下,茶来了。”
他把两盏茶放在案上,完全不想看她银贱的模样。
这个卿卿姑娘太随便了,昨夜竟然爬上殿下的床,清婉姑娘根本不会像她这般下贱。
他站在一旁,燕南铮瞧出他面色不对,不过并不在意,示意她喝茶。
兰卿晓自然也瞧出流风对自己有强烈的敌意,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一副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
侍婢送来早食,燕南铮亲自舀一碗香菇鸡丝粥给她。
流风忽然上前,几乎是粗鲁地抢过他手里的大瓷勺和青玉碗,道:“殿下,还是奴才来吧。这种粗活就应该让仆人、奴婢来做。”
迅速舀了一碗,他放在她面前,力道颇重。
谁都听得出他阴阳怪气的语气与话外之音,她想问,但不知如何开口。
燕南铮瞧出她欲言又止,道:“流风,你退下吧。”
流风恭敬地应了,告退离去。转身之前,他痛恨地瞟她一眼,嘴唇动了一下:下贱。
兰卿晓蹙眉,他好像骂她……下贱?
这时,徐总管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大将军,未经通报,您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