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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这段故事,苗溪溪对苏睿说:
“我是找了我的一个在澄江市警局的同学帮忙调查到的,我那天也是下意识想警局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就拿了她的身份证信息让我同学查,不想,还真被他查到了。她妈妈报过警,所以留下了案底。”
“Good Work!”苏睿这次的赞扬是由衷的。
江城市警局这几天出了一件难以启齿的事。今天苗溪溪出差回来,一上班,她去提江严辰案件的物证要备案,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块碎玉了,问过所有接触这个案件的同事,都说没拿,她确定去澄江前还拿出来看过呢。查物证提取记录,上一次就是她提的。
谢飞说:“会不会是东西太小,掉在哪里了?我们找找吧!”
几个人翻箱倒柜,几乎把警局翻个底朝上了,也没找到,这东西就像被隐形了一样,居然被蒸发了。
没办法了,两人只好去向“鬼见愁”陈局汇报,他听后眉毛都立起来了:“我没听错吧?警察局被盗?天下奇闻吧?你们确定都找遍了吗?”
“确定,这东西真的丢了。”苗溪溪苦着脸说。
“其实这个案子根据侦破,凶手我们已经可以锁定就是被江雪捅死的那个青衣,这件东西对我们意义已经不太大了……”谢飞的意思是想减轻点陈局的愤怒,没想到他的话更激怒了这个“鬼见愁”。
谢飞一句话还没说完,陈局就喊起来:“你说啥呢?这事儿是这东西有多大用的问题吗?妈的警局被盗?被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啊?我们这脸往哪儿放啊?这我们还能让老百姓安心吗?我去!”顿了一会儿他又说:“你们能确定是哪天丢的吗?”
“确……定不了。”苗溪溪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叫确定不了?”陈局瞪着苗溪溪问。
“陈局,是这样,溪溪出差了两天,她走前还看那东西了呢,应该就是这两天晚上被偷的,我想,大白天就来偷警局,这有点扯。”
“那就是说放证据的那个屋子的现场也被破坏了吧?”不愧是老公安,他马上反应到问题的关键症结点。
“是。”谢飞也低下头不敢看他。
“那你俩还杵这儿干嘛?还不赶紧去查?越等不是越没法查?”陈局一拍桌子,两人吓得赶紧往外跑,又听后面喊:“谢飞!”
“到!”谢飞赶紧转身立正。
“让别的组也查查有没有东西丢啊!”
“是!”谢飞敬了个礼,赶紧跑出去。
警局存放物证有个不大的仓库,这里除了未结案件的物证,还放有一些办公用品,仓库倒是有个库管,任何人需要提取物证都必须遵循签字记录规定。
谢飞他们按照平时失窃现场的处理方法,拍照现场,检查门窗,提取手印脚印等。现场检查的结果,别的案件里的物证都没有丢失,这还让陈局稍微放了放心。
现场没有留下手印,估计被偷盗者故意抹去了,但是留下了脚印。仓库在三楼,经过仔细勘察,窗外的不锈钢护窗被用特殊的高硬度锯条锯断了一个方块儿,不过他偷完碎玉跳出去以后,又把这个方块按原样给对上了,所以,没人发现这扇护窗已经被破坏了。
房间的门锁也有被撬过的痕迹,看来这个贼撬锁的技术还挺高,经他撬过的物证仓库的锁,库管今天用钥匙开门进去,竟然就没察觉出有异样。
谢飞分析,这个贼是熟手加高手,他晚上翻墙溜进警局大院,避开门口警卫的眼睛,爬墙,撬窗可能都有专用工具,警局这幢楼的层高是3米多,比普通居民楼的层高要高很多,楼的外墙是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可蹬踏的地方,不过每个房间的窗户都安了护窗,这为贼提供了有利条件,他是先爬到二楼,之后蹬上二楼护窗再爬到三楼,然后再撬窗进去的。
“这个窃贼是怎么知道这么大幢楼,物证就放在这个房间里呢?”陈局问。
“是啊,难道有内鬼?”肖若男说。
“应该不会,如果真有内鬼,还用这么费劲爬楼撬窗偷吗?”谢飞说。
“关键是,他偷这么一块碎玉能干什么?”大家都有点懵圈。
苏宅内,苗溪溪也问了苏睿同样的问题,苏睿想了想说:“第二个问题我也想不明白,有人偷,只能说这个东西对偷的人有用。”
“一块碎玉能有什么用?有用也得是那块大的啊!”
苗溪溪顺嘴一句话,却触动了苏睿脑子里的一根弦,他打了一个响指说:“那这块碎玉就是对林蔷有用!”
“林……蔷……哦,想起来了,你是说青衣临死前交给林蔷的那个拴着红绳的东西?”
“嗯,如果我没分析错,这个东西现在应该还在林蔷手里。”
“那难道是林蔷偷的那块碎玉吗?”
“这个不太可能,你出差这两天,她也就是每天下午离开清吧半小时左右,我估计是出去买东西什么的吧!大白天的她不可能就去爬墙撬窗偷警局吧,她又不会隐身术。”
“那会是什么人?他又怎么会知道警局里物证就在那个房间放着而去准确行窃的?”
“什么人我现在也不知道,但准确定位我觉得不难。”
“why?”
苏睿从百度上调出本市地图,找到警局那幢大楼,放大,选街景,指着大楼说:
“你看,你们警局这幢楼是8层对吧,它对面这个文化大厦是多少层?10层对不对?从这个大厦离你们最近的这几个房间,架设高倍军事望远镜,就可以看得到你们警局大楼临近它这一排的房间情况。一般你们警员的办公房间和仓库的布局是不同的,虽然你们的仓库有窗帘,但是对于有远红外线功能的望远镜来说,不是特殊材料制成的窗帘都是没有用的。”
“嗯,有道理,费这么大劲、冒这么大险来警局偷这块碎玉,可见它对偷的人有多重要。”苗溪溪说。
“你去查一查江家所有的资产,几个公司和他家私人名下的都查,动产不动产,流动资金,库存都要查到。”
“好的。对了,那两个黑衣人兄弟落网后,市面上没有发现新的大的贩毒者兜售毒品,那些吸毒的都快疯了。”
“那说明江严辰以前真的就是江城最大的贩毒者,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毒品现在在全世界都消灭不了,一个江严辰死了,这块市场空出来,很快就有新的贩毒组织杀进来的,在巨大利润的驱动下,禁毒是下个世纪内永远的任务。”
三天后,苗溪溪将委托会计师事务所对江家的全部资产清查表传给了苏睿,前一天,苏睿也接到了美国Tommy的邮件,他把江家海外资产查了一下。苏睿一项一项看着这份资产清算表,其实江家的账面生意并不复杂,在国内只有江城这一家总公司,另外,在香港、美国和南非各有一家规模不太大的公司。
因为他们做的生意没有生产制造环节,只是转口贸易为主,所以,资金周转算很快的,大部分资金是用在他们经营商品的采购和中间必要的存量周转上,库存资金占用也不算多。从账面上看,江家的生意一直处于良性运作中,负债也控制在正常范围内。
江家的不动产也不算多,房产:江城市总部、美国、南非各有一幢大楼,香港的公司只是当地某幢大楼的三个相连的单位,江城这儿两处、美国还有一处私人住宅。
挂在银行的江家3个人的私人账户上的存款也不是很多,江雪名下的股票债券存单还稍微多一些,加起来也就1000多万,江严辰和江冰名下更是少的可怜,两个人加起来也就300多万,关于这一点苏睿觉得好理解,做生意的人不会把钱都存到银行,有一分钱都要投入到生意中去,江雪存款多一些大概是江严辰特意专门给女儿存的嫁妆吧。
还有车子什么的,加起来也就一千万。
苏睿把所有这些数目加起来,基本上也就是江家做明面正经合法生意这些年应该能挣到的钱的数目,那他这十几年贩毒的钱呢?苏睿设想了一下,江严辰一开始涉入贩毒这个行业的时候,当然不会日进斗金,但是他可是干了十几年啊,做这一行的没人不知道这是杀头的买卖,没人会和做正经生意一样细水长流慢条斯理的做,哪个不想一夜暴富然后金盆洗手啊?不用多算,就按他垄断江城这块地盘只有5年来算,贩毒挣的钱就肯定比这份清单上的20倍还要多,不是有巨大的利益驱使,谁会冒着随时掉脑袋的危险去贩毒呢?世界各国都对贩毒严打,我们国家更是,只要被抓住基本就活不了了,但还不是前赴后继地杀掉一批冒出来一批,就是因为这一行来钱快啊!
那么江严辰这么多年贩毒挣的钱都哪去了?
毒贩子的常规做法是用一个名义上的正经公司来把他贩毒的黑钱洗白,但是很明显,江家没走这个老套路,那么他的钱去了哪儿了呢?
苏睿想的脑袋疼,他点了椅子右边的一个按钮,冥想舱里的灯光暗下来,他又点了一个按钮,椅子靠背被放倒了,苏睿闭上眼睛,舒服地躺下来,很快,一阵细小的“嗡嗡”声响起来,外人能看到的只是座椅带着他一起慢慢的在原地旋转,其实,他的大脑已经翱翔在一个由每一个信息数据源组成的外太空世界里了。
立刻,整个案件的每一个节点都从他的大脑中快速流过,每一个画面,每一个人物,每一条线索,都在他的大脑里被重新过滤一遍,以前觉得不甚清晰的那一个线头,现在渐渐明朗起来。
一个词醍醐灌顶般的涌上了苏睿的脑海——“设计”
对,就是这个词,一直以来都飘动在自己的潜意识里。
苏睿终于睁开了眼睛,按了一下椅子旁边的停止键,把椅背调直,把冥想舱里的灯光调亮,坐起身来,然后拨通了苗溪溪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