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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粘腻而古怪。
这具身体瘦削而小巧, 轻易就被人制住。双手被锁在头顶, 身下是柔软的床铺, 退无可退。
命运之子的银发垂下, 像一块才从寒潭中捞出来的冰,就和他的眼睛一样冷。
亚托维尔气息均匀, 丝毫没有紊乱的意思, 动作间, 却与那双禁欲的眸全然不符。
首先被触碰的是额头。
亚托维尔带着手套, 雪白的丝织物有种异样的触感。像是把玩着展台里的商品, 全不在意身下人的感觉, 只为满足自己的探索欲。
手顺着轮廓细细描摹了一圈,从眉弓摸到颌骨。凉意一寸寸滑过,如记录尺寸般详尽。
骆泗僵在原地, 察觉到指腹扣上下巴,嘴唇被轻轻蹭开。他想起通过检查牙齿确认年龄的小狗,突然有种被医生逮在怀里的恐惧感。
也许比这更糟。
察觉到那人想把食指伸进来,骆泗唇齿战栗,想合上,却依然动弹不得。那抹冰凉在唇上摩挲, 想继续探寻,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骆泗松一口气。
熟悉的滴滴声传来, 这声音不久前他才听过一次。身上人腕间的智能终端亮了起来, 铃音欢快地连成一片。
不胜其扰, 亚托维尔气息微沉, 维持着压在骆泗身上的姿势,点开了那道通讯请求。
“亚托——”轻佻的声音传来,屏幕上的青年有一头金灿灿的短发,一双桃花眼明艳撩人:“恭喜你成婚!”
亚托维尔望过来,那双碧眸平静无波:“什么事?”
早就习惯了面前人冷冰冰的态度,爱德理也不着急,而是笑眯眯道:“你大婚之日我没来得了,当然是现在过来,把祝福给你补上。”
亚托维尔眯眼。似乎并不满意验货时间被打扰。他薄唇轻启,吐息间多了丝逐客的意味:“不用。”
眼见对面人手移上关闭键,爱德理惊呼出声:“别这么无情,亚托——我已经在你家客厅了,您要是不屈尊来见我,我就直接上楼了!”
片刻的沉默后,亚托维尔伸手关掉了通讯器。
骆泗捂住嘴,身上人撤去,像来时一样,寂静无声。他长舒一口气,心跳慌乱得可怕,几乎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穿衣服,下楼。”亚托维尔理正军帽,发出指令。骆泗刚庆幸自己逃离虎口,又听他补充了一句:“晚上继续。”
他扣扣子的手一僵,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
悬梯充满了古朴的味道,扶手上留有浮雕,图案是一株株冰凉的睡莲。骆泗心情沉重地一寸寸拂过,跟在亚托维尔身后下了楼。
管家站在客厅里,背后是一名高挑的金发青年。见二人一前一后下来,爱德理吹了个口哨,好奇的目光落在骆泗身上。
“这就是你的夫人?”
闻言,亚托维尔脚步一顿,骆泗差点撞到他身上。那双眼睛眯了眯,似乎对“夫人”这个词有些不满。
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友领结大开,爱德理像是窥见了什么大秘密,来回望了两人几眼,神色戏谑:“怪不得你刚才不愿意下来……”
骆泗面露尴尬,接受青年审视的目光,不由一缩脖子。
“我……我去泡茶。”
亚托维尔并没有制止他的逃离,而是面无表情的,目送着“伴侣”离开。
“怎么样?”爱德理脸上兴味渐浓。他目光追随着骆泗惊慌逃窜的身影,手向亚托维尔肩膀搭去:“第一次开荤,感觉如何?”
亚托维尔打掉那只不规矩的手:“没做。”
“啥,没做?”爱德理睁大眼,手僵在半空:“婚礼之后整整八个小时,你什么都没做?”
他打量着毫无情商可言的好友,目光染上不可置信:“你……难道是把人放在家里,自己带兵去了?!”
见身旁人一副默认的样子,爱德理声音渐小,终于接受了这一事实:“天哪,看他那副甜美的样子……你也忍得下去?”
亚托维尔望过来,瞳孔微凉:“他叫米萨。”
简单四个字,已让对面人明白了一切。爱德理倒抽一口凉气:“维利多家族那个作天作地的米萨?——老天,原来你是和他结婚了?”
他望向亚托维尔的目光里隐隐带着同情。想到米萨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他自以为明白了好友吃不下去的心情:“你是怎么和他搞到一起的?”
亚托维尔眉头一皱,没说话。
二人交谈间,骆泗穿过走廊,来到一处疑似厨房的地方。这座半开放式的房间有浓郁的香气传出,佣人们身着黑白侍服,脸上表情与亚托维尔如出一辙。
都是一样的冰冷无情,动作僵硬,机械的处理着手上食材。
骆泗挠挠头,走向厨房门前的卫兵:“您好,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那名卫兵还没说话,站在厨房中央的女仆长突然转了过来。她脸上布满皱褶,浅棕的眸子看似恭敬:“少爷,您是房子的另一位主人,不需要参与这些杂事。”
骆泗刚想说自己能帮忙,又听她补充了一句:“您的职责,只是让主人保持良好的心情,其余什么也不用做。”
这话,像是把米萨的存在意义尽数抹杀了。
骆泗挠挠头,也不急着反驳。直觉眼前人懂得挺多,他平静地朝她问道:“请问一下,我多久才能回军队训练?”
此言一出,就连训练有素的女仆长脸上都流露出诧异。她打量着面前人,像在评估一件易碎品的价值,嘴角渐渐勾起嘲讽的弧度。
“回去当预备兵,和哄主人开心,哪件事更重要?”
被怼一脸,骆泗露出恍惚的神情。女仆长话还没说完,双手摆在腹前,继续教育道。
“望您谅解,米萨少爷。”她一字一顿:“既然维利多的意思,是让您来服侍主人——您就该早日摆清自己的身份。”
她身后有嗤笑声出现,听起来异常刺耳。
骆泗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整座大宅都弥漫着对自己的敌意。
优秀的、众人所敬重的亚托维尔上将,竟然迫于合约,取了这么一名草包回家。每个人都对这一事实感到诧异,不愿接受。
要是换成原来的米萨,被人这样忽视,肯定会大吵大闹。但骆泗只是挠了挠头,满脸认真地回复她:“我觉得,还是回军队重要一点。”
女仆长顿时抓紧了手中的丝帕。她半笑不笑,胸膛起伏,似在用深呼吸压抑自己。那双染了鱼尾纹的眼望过来,不需要太多动作,已经尽是威严。
“既然如此。”她面露嘲色:“请您别和我这名女仆说,去和主人商议吧。”
米萨在想什么?费尽心思嫁进来,还好意思要求这么多?
主人愿意与他结为伴侣,已是天大的恩赐,他怎么还摆不清自己的定位?
女仆长转回身,继续指挥厨房里的众人动作。
见没人再干涉自己,骆泗想了想,径直来到厨台前。他拿起茶壶,调了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缓步端了出去。
回到客厅时,二人早已没了调笑的气氛,而是满脸严肃的说着话。难懂的专有名词汇入脑海,星际时代特有的冰冷严肃扑面而来。
他默默走过去,轻易便吸引了二人的目光。
“嗯?”见到他手中茶杯,爱德理心下诧异,面色却不显,桃花眼弯成两汪泉水:“这是给我的?谢谢你,小家伙。”
米萨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愿意放低身段给人端茶送水了?他接过茶,望了一眼波澜不惊的亚托维尔。
即使是在家里,亚托维尔的坐姿依然无比端正。那双长腿叠在一起,皮靴反射着水晶灯垂下的微光,像一双闪着寒光的匕首。
他接过骆泗乖乖递来的茶,捧在掌心,并没有喝的意思。
见他愿意接受,骆泗觍着脸,小步蹭到沙发旁。他还是有点怕亚托维尔,于是只站在一旁,垂着脖子道:“上将。”
命运之子抬眼,用一种平静的目光望过来:“你该叫我什么?”
骆泗有点懵:“长……长官?”
亚托维尔皱眉,站起身道:“你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爱德理坐在一旁,看自己毫无神经的好友长腿一迈,走到发呆的小美人身边。
那双眼睛依旧像某种金属,不带分毫感情:“你应该记住,法律层面上,你是我的伴侣。”
听到这话,骆泗就头疼,他磕巴了一下。
……那该叫什么,老公?
骆泗嘴唇开了又合,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个……亚托维尔上将,我想回军队。”
听闻此言,亚托维尔的眉一下子蹙起。
“军队?”
明明没带感情,骆泗却莫名心虚得要命。
爱德理也满目惊讶,不待好友开口,就率先问道:“米萨,何必这么说?你俩连蜜月都没度呢,这么着急做什么?”
亚托维尔也摇摇头,碧眸微垂。他歪着脑袋望过来,再度被那双不带感情的眸子锁住,骆泗有些怔愣。
“婚礼、圆房、蜜月。”亚托维尔薄唇轻启,一字一顿:“这是程序。”
骆泗被他的机械弄得没法接话。
“再说了。”爱德理也走了过来。他垂首,见面前美人瘦瘦小小,仿佛不在状态,不由俯下身,笑眯眯望着他道:“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哪有这么快回去工作——你明天还得去亚托维尔的老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