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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没有黎冉的戏份,不用去剧组, 但黎冉之前约好了让时辞陪她去看父母。
她头一天晚上就联系了时辞, 把该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拿着从张伯那里得来的一叠旧照片躺在床上看了很久, 照片里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努力地想要记起过去, 却再一次有了刚失忆时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 最后发现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她的脑海里根本捕捉不到任何信息。
黎冉的眼睛渐渐酸涩, 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而此时的时辞却还坐在办公室里, 为了空出时间, 提前处理好明天的工作。
听见外面刺耳的雷声时,时辞的手一滞,倒不是被吓的, 只是突然想起了那个人。
他是知道黎冉害怕打雷的, 她半夜一听见雷声就会被吓醒。记得结婚后,她第一次主动扑到他怀里就是被雷声吓的。
那时他们才结婚不久, 黎冉是有些抗拒时辞的, 尤其是那种运动,在那方面,她真的是怕了时辞。时辞当年年轻气盛, 做的时候全凭感觉, 自己爱怎么来怎么来, 根本不知道节制, 有时候难免伤了她。以往两人的剧烈运动过后,黎冉都是累得不想说话,经常还没做完就睡着了,那张诱人的小脸润红得快要滴出水来。
可那次一听见雷声她就醒了,一张小脸被吓得煞白,弱弱地躲进时辞怀里,第一次服了软。时辞当时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往日里怎么折腾她都没见她服个软,结果一个雷声就把她吓得主动钻进自己怀里了。
他暗自轻笑一声,将她娇软的身躯更加贴近自己,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后来一遇到打雷,时辞都会自觉地把黎冉搂紧在怀里。还有一次两人闹了别扭,冷战了好几天,黎冉在外面拍戏一直没回来,时辞也拉不下脸来求和。正好那段时间他答应了父亲接手时氏,每天的工作都很忙,也就经常睡在办公室里不回家。
直到一天晚上,外面快要大雨,雷声很大,他心里的恐慌猛地达到了极点,终究还是没忍住,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大半夜地开车跑到了她拍戏的地点。
可到的时候,雷声已经停了。
时辞坐在车里,透过洒久将歇的雨幕,冷眼看着她靠在那个男人的肩膀上。
他的心,瞬间凉透。
所以第二天,当她回到公司,对他言语讽刺时,他直接就把她按在了办公桌上,不管不顾地将她剥了个干净,抱着一种疯狂的报复心理,想要毁灭一切。
她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他,他们俩,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放不下那个人!
不管她爱的是谁,她只能是他的!
……
那时的他们都还太年轻,太过高傲,不懂得妥协,不懂得珍惜,嫉妒模糊了谎言和真相。
以至于,之后的路越走越远,遗失了那份真挚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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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冉本来已经睡得很沉了,大半夜里却又被一场噩梦惊醒,之后又听见漫天的雷声,更是彻夜难眠。
她屈着膝,呆呆地坐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雨声,直到黎明初晓。
雨已经渐渐小了,但还是飘着一丝丝细雨,担心时辞因为天气不好不想出门而变卦,黎冉给他发了条消息,之后就一直在盯着手机出神,等时辞的回复。
大概过了几分钟,正在犹豫是否应该直接打个电话给他时,终于看见手机里跳出来一条消息——“我在你楼下。”
黎冉飞快地打了一条信息回复他:“我马上下来。”带着一兜东西快步走到门口,才想起外面正下着雨,又随手带了一把伞。
走到小区楼下,看见一辆时下最新款的卡宴停在朦朦胧胧的雨幕里,非常显眼。
因为是夏天,黎冉穿的衣服很薄,早上起来感觉有点冷也只随便加了一件奶白色针织衫,宽宽松松的,穿起来也没多大的保暖作用,在家里没什么感觉,现在下来被风一吹才觉着有点冷。但她不想再折回去了,想着就这样吧。
正低头打字,准备问一下时辞的具体位置,结果右手手腕就被人握住了,一抬头,时辞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
时辞见黎冉的神情有些恍惚,一看就是昨晚没怎么休息的样子,他的声音沉沉的:“你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
黎冉用力扬了扬嘴角,尽力装作没事的样子,“有吗?可能昨晚没睡好吧。”
时辞眉头一锁,“要不,改天再去吧。”
黎冉知道时辞很忙,挤出来一天的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半夜被雷惊醒了睡不着而已,难得时总你今天有时间,走吧。”
“嗯。”
见黎冉坚持,时辞也没办法,撑起伞后,伸手过来准备搂黎冉的肩。
黎冉不习惯被别人碰,向后退了一段距离,举了举手里的雨伞,朝时辞勾了勾唇角:“我也带了。”
时辞:“……”
刚上车,时辞就调高了空调,反身往后座拿了一件女士的白色绒衣递给黎冉,还好他了解黎冉的性子,早就有所准备。但车里的温度还可以,黎冉也就没动,打算下车的时候再穿。
车子使出市区后,又过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覃山墓园。
细雨初停。
这片墓园乃是依山而建,不远处青山绿树,和风轻抚着细叶,烟雾朦胧,一片秀丽景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草木的清新味道。
一排排齐整干净的墓碑,一阵死寂。
墓园里有三批保安在巡逻,每天都有固定的人看守,其中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一看见时辞来了就语气熟捻地跟他打了招呼,“又来看你岳父岳母啊,他们可真是有福气,有一个你这么孝顺的女婿。”
看守墓地是寂寞的,几个同事们经常会在一起感慨,那对夫妻的亲生女儿三年没来,这个女婿倒是挺上心,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一次。
这个大叔在这看了两年了,看得出来人很热情,时间久了,和前来祭拜的人都成了熟人。时辞经常会过来,虽然不知道时辞的名字,但也跟他混了个脸熟,三番两次打听之后,也知道了他是来祭拜岳父岳母的。
平时时辞都是一个人来的,今天倒是难得看见他带了一个女人过来。
那人身材高挑纤细,穿着一身白色绒衣,看起来气质很好,但是脸上带着黑色口罩,看不大清脸。她应该是受不了外面的冷空气,细长的脖子微微缩在长毛衣领里,一看就是没怎么受过苦的娇贵女孩,大叔看了好几眼,转头望向时辞,莫名地问了一句:“就是她吧?”
时辞表情沉静,点了点头,眼底却含了一丝隐隐的笑意。
大叔的视线在时辞跟黎冉之间来回,眼神却是有些惋惜和遗憾。
可惜了可惜了,这么深情孝顺的小伙子,偏偏看上了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