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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铮的奶奶出身晚清官宦家庭, 虽然后来家道中落, 但女儿当年的陪嫁没有马虎, 给谢韵的这个四合院就是顾铮奶奶的陪嫁也是唯一保存下来的房产,两进小院小两口住是绝对够了,还能有地方让黑子撒欢扑腾。房子离京大骑车得四十分钟,顾铮想安排她住校, 但谢韵觉得自己有秘密, 还是回家住比较好, 交住宿费保留一张床,中午休息下。
谢韵跟顾铮今天特意来到新家看看,门楣上两个门档上写着吉祥二字, 新漆的红木门, 门钉也擦得铮亮,两侧还挂了做工精巧的灯笼。推门进去, 前院很宽敞,院子里以前的植物疏于维护都死掉了,显得有些空旷, 谢韵让顾铮有时间去弄点海棠、石榴树来种上。
房子顾家出事那两年也只是封存,并没有外人住, 所以保存很好。早前又细细地维护了一遍,连家具也是房子自带的珍贵清式红木家俱, 被重新擦洗涂油保存得很好, 窗户上贴着喜字, 真是特地为新人准备的新房, 顾家人有心了。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谢韵心情特别好,每个屋子都细细看了又看,琢磨要添置哪些东西。
“铮铮,奶奶是大家族出身吗?”谢韵问顾铮。
“不算是,家族有人最高做过二品官,但家风不错,从来不重男轻女,所以奶奶早前还能出去留学。”
“我们住这里,婶婶们会不会有意见?”谢韵没跟大家庭打过交道,有些担心引起不睦。
“爷爷不会亏待他们的,再说现在人都不爱住这种地方,嫌不方便。”
“他们不爱我喜欢啊,我算了一下,我们俩手里还有些现钱能拿出来用,你留心一下,有合适的我们出手再买两套,钱不够就把金子兑了。”又不是傻子放着好东西白白便宜别人。
顾铮看她两只大眼睛都快瞪成铜钱了,拿她没办法:“太后的圣旨,属下怎么不遵命?你不是还惦记你的酒没地放,后面屋子有个以前留下的小地窖,专门给你用,我后天要报道,一会带你转转,我专门跟那几个喊你嫂子的要的见面礼,你不是眼馋华侨商店好久了吗?要不要去?”
“要要要,当然要去,去买酒把地窖装满。”
财迷说完还笑顾铮:“还跟小的要见面礼,你也太有大哥样了。”
“不给以后就不让他们登门蹭饭。”
“说道吃饭,你请我去吃老莫吧,我闻名已久了。”
……
顾铮的妹妹在理工大学学物理,谢韵知道后特惊讶,这姑娘在西北修了几年地球,回来研究起地球物理学,这是一脉相承吧,是吧?
很快开学,谢韵在京大适应得很好,寝室里8个人,年龄跨度超过10岁,谢韵不是最小的,一个来自上海的姑娘才18,还有个来自陕西的老三届知青挺着大肚子来的,谢韵只是下午有课过来休息下,平时跟大家接触不多,只跟一个叫柳玉的来自蒙省的姑娘关系很好。
谢韵在学校很低调,很少参加校内活动,主要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了,药理学自己以前没有接触过,一切从头学起。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的教授教学严格,会布置好多课外作业,周围终于有学上的同学们的学习热情也空前高涨,谢韵受感染,下了课基本都泡在图书馆。
平时不忙顾铮一周会回来两次,忙起来两周回来一次。两人讨论过生孩子的问题,虽然家里的长辈着急,但是顾铮觉得谢韵年龄不大,现在又在上学,还是等毕业了再说。能有个总是能设身处地的为自己考虑的爱人,谢韵觉得真是自己此生最大的幸运。
即便谢韵低调,除了上课不怎么在学校露面,但外表出众,学习又好,在男生居多的医学院是系花级的存在,这不几个到了适婚年龄的大小伙子,就有了小心思。
有天谢韵从图书馆借了几本辅导书,正要往家走,在自行车棚被人堵住了。对面的男生谢韵有印象,临床医学专业的班长。据说也是在农村插队了很多年,人很阳光,长得也还行,平时话挺多的,今天面对自己像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最后心一横豁出去了:“谢韵同学,我对你很有好感,你可不可以考虑跟我相处一下,以结婚为目的的相处。”
谢韵没想到被表白,一时有点语塞,还没等开口,就听背后冷冷的声音替她拒绝:“你要失望了,因为她已经结婚了。”
咦?顾铮怎么来了?谢韵表示很惊讶,顾铮瞪了她一眼,连着两个礼拜没休息,好不容易今天早点回家,兴冲冲来接她,结果让自己看到了什么?就会惹事。
“这是我爱人顾铮。”谢韵给倒霉的表白失败的班长介绍。
被人家男人狠狠地瞪了一眼的班长,一个人在原地追问好白菜为什么不给他留一颗。
顾铮把这事记在心里,隔周的周五谢韵上的是全系的大课,下午4点下课,收拾好东西出了教室,看见早出去的同学都在看走廊上站着的那个高大的军人,女同学对军人有种天然的崇拜,这是谁的家属?长得真板正。还在犯花痴呢,没听清军人同志开口询问:“麻烦帮我通知下谢韵,我是她爱人,来接她回家。”
啥?爱人,有主了呀。花痴女同学恨不得自己听错了,谢韵很无语,顾铮小心眼起来真是幼稚的可以。怪不得上周莫名其妙问自己要课表看。不过手段幼稚结果明显,那些还对谢韵有意的男同学们都退避三舍,找死啊,人家军婚,受法律保护的好伐。柳玉没课的时候去过谢韵家,见过顾铮,对那些男同学很是不屑:“你们系男生那酒瓶底子似的大眼镜片,成天不运动,一个个脸色苍白走路带喘,以为当医生能看病就能放弃锻炼了?拿什么跟兵哥哥比,趁早歇着吧。” 所以谢韵这四年大学生活过得很清静。
大二放暑假的一天,天还没亮谢韵突然一下从床上蹦起来,把旁边的顾铮吓得一激灵,做噩梦反应也不能这么大吧?
“媳妇你这一惊一乍的毛病得改改。”顾铮低声咕哝。
旁边小女人使劲推他:“醒醒别睡了,今天有重要任务需要咱俩办。”她半梦半醒间突然想起了一个被严重忽略的问题。她以前货币史学得好,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80年是金价的高点,81年全世界黄金价格急速下落,创下了有史以来的最大跌幅,原本还想等着毕业以后再操心这个事情,要是真等那时候,自己的黄金资产兴许得缩水四分之一。国外的可以作为资产储备,空间里这些得赶紧出手。
忙活了两周,谢韵成了百万富翁,好在有顾家帮忙压着,大量黄金入市肯定要引起怀疑。要知道虽然78年底开放以来,工资有了增幅,但月收入过百的人还是凤毛麟角,顾铮算了一下,谢韵手里的钱以他现在的工资得干好几辈子才能挣回来。
有了钱放那又不能下蛋,趁早用起来才好,利用假期考察了郊区的几块地皮,谢韵感到没人可用,想起了一个人,李青青。这女人生完孩子,不爱上班,想学她舅舅去南方做生意,周建勋不让,最近在闹家庭矛盾。李青青能力很强,用好了会是个得力的干将,早点将她纳入麾下,也能让周建勋不至于成为留守奶爸,一拍即合,谢韵给李青青每月开200块工资,年底有分红。地皮看好了,前期审批,跑手续李青青来负责。组建团队还得慢慢找合适的人这个不急,她们前期的主要任务是建厂房和购买机器设备。
又要忙事业又要上学,谢韵忙得晕头转向,年底发现自己意外怀孕了,可真是个惊喜。顾家人尤其是老爷子跟顾爹都高兴坏了。
依顾铮的想法想让谢韵休学一年,谢韵不同意,但药厂的事顾铮说什么也不让她插手,东跑西颠别出什么事情,还得找个帮手。这时顾母出来找存在感,第一次登了谢韵的门,顾母这个人谢韵至今没搞明白,用谢韵的话总结就是性格没有辨识度,不耍横,也不温柔,整个人像是丢了一根魂,身上还有一根线牵在娘家人手里,这不开口了:“顾铮对我有意见我知道,我今天来你这可别跟他说。你那个药厂怀孕了也忙不过来,我给你推荐几个帮手吧。你小舅舅嫌厂子效益一般,想辞职,让他来给你帮忙吧。他那人脑子活,比周家的儿媳能干多了,工资比照她你再给往上加点。还有你大舅家的大表哥跟二表哥也想来,自家人用着放心。”
过年不得不拜访,顾铮的那个小舅舅她见过真人,眼珠子乱转,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那两个表哥也是又奸又滑,她要是敢用,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呢,说不定厂子都得姓张。
“妈,谁给你压力了?我看姥姥心偏得都没边了。”谢韵觉的婆婆这牵线木偶真是做得彻底,怎么对娘家人那么言听计从,上门时看出来,顾母跟顾铮的几个表兄妹更像母子,顾家有什么好东西都能被弄回娘家,谢韵看过年一大家子的吃喝基本都是顾母带回去的,招待他们的干果零食都是谢韵送给老爷子他们的,也被顾母顺回了娘家,磕得谢韵牙疼。
最后这事被顾铮解决,顾母的娘家前些年趁乱缺德事没少干,威胁下全都老实了。至于顾母,顾爹去西北练兵,把她给带走了,省得影响他孙子胎教。
干事业不会一帆风顺,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谢韵有分寸不会影响腹中胎儿,事业家庭尽量兼顾好。在全家人的期盼下,81年秋天谢韵生下了个7斤6两的红皮小子,大名顾琮,跟她妈一个属相,属公鸡,攻击性相当不弱,起码哭声能传到胡同口。
父母工作忙,顾琮小朋友被放养在太爷爷身边,自此大院里新的一霸冉冉升起,琮琮不像他爸哑巴狠,不说话揍你没商量。这小子像他太外公,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鬼主意,自己不动手,让两方互掐,斗得两败俱伤,被领回家还要接着被揍,他笑眯眯干干净净站一旁是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好孩子。回头还跟太爷爷和爷爷吹嘘,打架还要亲自动手的都是大傻子,来接他回家的顾铮感觉自己被讽刺了,这臭小子生下来就是专门来气他的,最气人的就是跟他抢媳妇,能不能塞回去重造?
谢氏药业成立几年来,业绩相当不俗,谢韵网罗了一批京大不愿服从分配的大学毕业生,除了常见药,还舍得投入研发新药。规模扩大,资金周转有些困难,手里的大件古董不会出让,谢韵想起了瑞银的东西,正好也拜访下去香港之后又辗转到了英国的外公一家。带着死命要跟着的顾琮小朋友,留下非因公不能随意出国的可怜顾铮,他儿子还假好心:“爸爸,你放心我和妈妈一定会好好玩好好吃,把你那份也带出来。”结果母子两人乐不思蜀,差点忘了家里还有个幽怨的老公(爸爸)。
谢爷爷在瑞银除了一部分存款,存放的财物里主要还是黄金,还有成色很好的钻石,谢韵委托国外的亲友帮忙拍卖一部分。
其中一条谢爷爷在斯里兰卡所得的蓝宝石项链谢韵很喜欢。晚上睡前戴给顾铮看,男人对项链无感对带着项链的媳妇很有感,憋了半个多月,今天一定要尽兴。谢韵累极睡去,做了一个仿佛真实的梦,一切都笼罩在跟项链一样颜色的梦幻般的蓝色里,谢韵看到了自己的爷爷、爸爸、妈妈还有她自己但又不是她,那姑娘有些文静对最亲近的人会甜甜地笑,自己家人对她很好,她还没结婚但有个很温柔的男朋友。梦境的最后,家人好像看到了自己,震惊后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欣慰笑容,梦里没有声音,谢韵看到父亲的嘴型:我们很好,女儿你也要好好的。
谢韵泪流满面,希望这个场景不要消失,但最后它还是慢慢收缩成一滴深蓝的海水凝在胸前。
醒来有些怅然若失,身旁男人收紧怀抱,清晨的嗓音格外低哑:“做什么梦了,怎么还哭了鼻子?”
外面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门一开有人把自己热乎乎的小身子当成炮弹射到床上:“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起,爸爸妈妈你们真懒。”
望着眼前一大一小相似的两张面庞,谢韵微笑,即便遗憾,两厢安好,也该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