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同性相吸

明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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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敞的体育场, 地上脏乱的落叶无人清扫。

    台阶上。

    南栀子喘息几口气, 松开她的手,猫着身子, 脚步沉重的坐在上面。

    她脸色苍白如纸,背脊汗湿。

    曲着双膝环着手臂,看着地上的落叶,轻声问:“你不是说今天不上班?怎么会在那里?”

    “你管我呀。说回来你今天破坏我的生意, 害我一分钱也没拿到,你是不是该赔偿我的损失啊!”

    季雅现随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舔了舔唇,坐在她身边伸着长腿,露出白皙的肌肤, 漫不经心的哼了几声。

    南栀子头上的小黄帽动了动, 抿着发干的唇,摇头:“我没钱。”

    “切, 真是穷酸。”

    “……”

    “我打了那么多次电话给你, 你怎么那么久才回我?”

    “我在下棋。”

    “看你笨头笨脑的样子, 竟然会下棋。”

    南栀子把脸埋在臂弯里, 长长呼出口气, 身上凉飕飕的,她说:“天黑了, 我们回去吧。”

    “肚子饿了。”

    “诶?”她抬头瞥过去, 季雅现指了指自己的小腹, 撅了撅嘴。

    尊严是小, 饿死是大。

    先填饱肚子再说。

    南栀子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她从S市来到这里,还没有好好逛过夜市。

    季雅现拖着不利索的腿,坐上她的自行车,迎面和风,让她心情舒展开来。

    微微弯了下唇,将脸贴着她的背脊,远远地凝视这片夜景。

    南栀子不识路,季雅现负责带路。

    两人来到步行小吃街,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群,再看她们两站在一起,形成一道怪异的风景。

    季雅现一把捉住她的手,往里直行,“别磨磨唧唧的,这次我请你吃一家烧烤,还有鱿鱼丝,口感不错。”

    “你是不是一直来这里?”对这一带很熟悉的样子。

    “这一地带也有我的客人呀,别叽歪了,走吧。”

    “……”

    两人围在一个摊子前。

    一根肉串递过来,南栀子摇头,“我不吃了。”

    “快吃吧,以后可没这么幸福了。”

    在季雅现二话不说直接塞她嘴里,南栀子这次吃了不少垃圾食品,她捂住肚子打了个饱嗝儿,扭头看见季雅现正在跟老板算钱。

    平时,她磕碜惯了,一到关键时刻,讨价还价的事情不少。

    没想到来这里吃饭的人这么多,美食街上各种香味飘逸。

    路灯照亮整个闵城。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天上升起一轮圆月,周边云烟缥缈,接近十五,月亮一天比一天圆。

    季雅现环着身子,她穿着轻纱似的裙子,寒风一吹,整个人冷得直哆嗦,打了个喷嚏。

    南栀子不暇思索,赶紧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穿着吧,暖和。”她微微一笑,眼底像盛满了星星一样漂亮。

    季雅现嗤了一声,吸了口凉气,看着天上的月亮,有些缅怀,开口:“其实我不是闵城人。”

    她一怔,“真巧,我也不是闵城的。”

    “我七岁被人贩子拐卖到这里,之后逃跑出来被一个拾荒的老婆婆捡回去了,她住的又破,家里也没钱,很空洞。婆婆她有个儿子得了癌症走了,一个人怪可怜,我就一边扮演儿子女儿跟她生活在一起。”

    “人贩子太可恶了!那你为什么要去夜店?为什么不去找回自己的父母?”

    季雅现眉毛颤了颤,裹紧身上的棉袄,唇色微微泛着青紫。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低声说:“隔了这么久,谁还记得回家的路。夜店好挣钱呗。何况闵城寂寞的人太多,从记事来,闵城皆是鱼龙混杂地方,有几个不爱去那种地方的人呢。夜店不够光明磊落,可来钱快,比你们死读书好多了,而且我也不吃亏。”

    南栀子抿了抿唇,想用言语反驳,然而想了想没能组织出言语说服。

    “姐可怕穷了,一个婆婆捡垃圾为生,积累下来能有多少钱。她七十岁了,半条腿儿入黄土的人,谁给她养老送终。那工作除了脏些,待遇还不错。

    你可幸福呢,有爹妈照顾,不愁吃喝,学习还这么好,了不起啊南栀子。”

    季雅现歪着脑袋,朝她露出明媚的笑,眼底闪过一抹柔柔的光芒,手指挑起她飘下来的发丝,勾住、碾在指尖。

    她低了低头,每次被她调侃,唯有一笑而过。

    “小学霸,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同性相吸。”

    南栀子一听,蓦地呆若木鸡。

    季雅现笑得有点坏,舌尖顶了下牙齿,“我呢高中没读完,忘记那词怎么学的了,表达什么意思来着。”

    “这个……”

    “其实呀——”她微微拨开南栀子耳边的发丝,蹭过去呼吸着她身上的清香,幽幽朝着她的颈部呼了口气,激地南栀子打了个颤儿。

    还真是个敏感的稚儿。

    她低低地笑:“意思是——两个女人互磨互吸才有益身心健康。”

    南栀子身体僵硬,脸颊染上红霜一直烧到耳尖儿,结结巴巴地说:“别那么流氓……回,回家吧,天不早了。”

    “噗嗤——”季雅现被她惊慌失措地样子,逗得没能憋住笑。

    怎么会有那么软糯的女孩。

    ——

    一周过去,CLT比赛预计两个小时进行,南栀子被程凡推选为主将,这是她首次迎接H市而来的对手。

    跟她对弈的是一个六段职业选手,盯着资料,南栀子这个四段小透明,力量闲得很薄弱。

    程凡虽然爱油嘴滑舌,然而看人的眼光倒也不差。

    命定南栀子为主将,自己为副将,这招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输赢且看天意。

    南栀子急忙忙地站在公交站台等车,程凡已经到达CTL大厦,而她还没能等到车,若是迟到了,视为弃赛。

    清晨雾霭蒙蒙,天地仿佛笼上了雪花一样。

    “嘀嘀——”

    “南栀子,快上车!”

    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她面前,再看见副驾驶位上的女人时,南栀子惊讶地睁大眼睛,忙不迭地跑过去。

    “季雅现,你怎么出来了?”

    她从皮夹里取出一样东西给她,斜了一眼,“你的身份证忘在家里,我给你送来,怎么丢三落四的?”

    “谢谢你。”南栀子万分感谢,把临时身份证收好,顺势坐进后座。

    “几点的比赛?”她回头问。

    南栀子看了眼手表,“还有半个小时,有些赶,能不能走高架。”

    季雅现收回视线,催促身边的同友,“梁遇快开车,现在就去CLT大厦。”

    情况比较急,梁遇这个老司机一路狂飙,如同上了发条,亢奋不已。

    南栀子脑袋犹如豆浆晕成一团,白着一张脸,抓紧椅背,半刻也不敢松开。

    开的太快。

    她怕呀。

    一阵紧急刹车的刺耳声,撞击着耳膜,南栀子险些被这冲击力甩出窗外。

    她扶正身子,从后座位上缓缓地爬起来,抓住自己的书包,险险呼出口气。

    “已经到了,小姑娘下车吧。”梁遇提醒道。

    “谢谢你。”

    “不客气~”梁遇故意拉长声音,笑嘻嘻的。

    “我先走了,你们不用等我。”

    季雅现打开车窗,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微微一笑道:“加油,小学霸。”

    她回头冲她点头,“嗯!”

    ——

    “阿昭,先喝杯水暖暖身子。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给我们沈美人补妆,剩下一个跳跃的镜头,便可以收工,非要拖延。”kily不爽地催促着身边的化妆师,一个个做事就是让人不放心。

    幸亏今天沈昭心情好,脾气也没那么大。

    换做平时,一个个早被骂的狗血淋头。

    “今天是CLT举行围棋大赛么?这么多人参加。”沈昭坐在藤椅上,身边是个偌大的游泳池,她抬了抬眼,望着对面大厦进进出出的选手,心生疑惑。

    “可不是嘛,CLT的实力不可小嘘,这次围棋赛关乎冬奥杯初选,正所谓台下十年功只为了台上一场对决,入东奥杯首选。”

    沈昭对下棋不感兴趣,她盯着手边宣传册,无聊中拿过去翻看,“上面还有参赛选手的名字,封面设计的不错。”

    “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参观一下。”

    “算了吧,让他们都安安心心下棋,……嗯?这名字。”沈昭手指停在三个字的名字上,脸上写满震惊,“南栀子?为什么会有南栀子。”

    “什么南栀子北栀子。”“kily用眉笔描着她的眉,眼睛瞄了过去。

    “kily这场比赛什么时候结束?”

    Kily收拾着化妆箱,寻思了下,说:“将近两个小时,你怎么啦?”

    “这译本先放着,我现在有事要离开半会儿。”

    “啊,什么?”

    沈昭丢下膝盖上的毛毯,快速离开拍摄地,进了大厅。

    “沈昭!你要去哪里?”

    她懒得搭理,进了CLT地盘,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南栀子的踪迹。

    难道她是来下棋的?

    脑子里已经凌乱了。

    这时,一个穿着黄色短袄的女生跟着几个人,从大厅里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沈昭锁定那道身影,心口一滞。刚要开口,另一个声音将她淹没了去。

    她的眸子瞬间冷厉下来。

    更是火冒三丈。

    “南栀子!”穿着黑色外套的长发女人,走到南栀子面前,握住她的手,笑问:“赢了没?”

    南栀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点头,“我们三胜,赢了。”

    “恭喜啊,围棋冠军。”

    南栀子想到自己的同学还在旁边,便介绍道:“这位是我同学程凡、焦玲、向柔,莫嫣。”

    见她红扑扑着脸介绍自己的同学,季雅现也不好拂了她的意,朝他们几人微笑,“你好,季雅现。”

    大家逐一握手,报上自己的名字。

    程凡他们赢了,心情很是澎湃。

    便道:“今天大家心情好,要不赏个脸一起去KTV庆祝下。”

    向柔立即迎合,“好啊,我好久没唱了。”

    南栀子张口刚想拒绝,然而程凡立即做了个制止的动作。

    “不去太不给面子了,难不成你瞧不起我们几个?”

    南栀子哪敢。

    慌慌张张的摇头,“我……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