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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了?你扔哪里去了?”
“不知道,你这么有本事,自己找去。”
佣人爱理不理的,说完便忙活自己的事儿去了,把沈佳人一个人晾在这里。
得,不问了。
沈佳人将大厅里找了个遍,就连角落都没放过,却不见那条蛇。
宅子外面有个垃圾堆,里面堆着寿宴当日产生的一些垃圾,显然,清理垃圾的车并不会太频繁地来这种偏僻的郊外。
这倒是让沈佳人微微松口气了。
忍着那阵阵恶臭,她在垃圾堆里翻找了半天,却不见那条把大爷爷活生生吓进ICU的蛇的踪影。
这可糟糕了,她心里暗想着。
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找到那条玩具蛇,验出上面的指纹,就能知道往她礼物盒里放蛇的人究竟是谁了,只可惜……
就在沈佳人感到束手无策时,却在不远处庭院草坪上,见到一个正在独自玩耍的胖小子。
她记得,这孩子似乎是大爷爷的小外孙。
有趣的是,那孩子手里把玩的东西,可不就是那天出现在礼物盒里的蛇?
孩子总是好骗的。
沈佳人略施小计,答应给他买更多的玩具,便将那条蛇骗到了手。
随后,她匆匆赶到检测中心,委托他们采集上面的指纹。
结果很快出来了。
残留在玩具蛇上的指纹中有个孩子的,那一定是那个小胖子了,另外,还有两个成年人的指纹。
其中一个是单北川的,因为当时他触碰过,而另外一个指纹的主人,无疑就是掉包陷害她的人了。
沈佳人的首要怀疑对象,就是单悠然,于是她匆匆回家求证。
然而,当她刚要伸手推开单悠然的房间门时,那门却先一步打开了。
单悠然拖着行李箱,明显是一副要偷偷摸摸出门的样子,见到沈佳人,当时就愣了一下。
“嫂嫂……”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沈佳人睥睨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行李箱上,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是要出门?”
“嗯……是啊,我和朋友约好了,要出去旅游。”
闻言,沈佳人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单悠然紧张地问。
“与其说是旅游,不如说,是想躲着我。”
单悠然佯装镇定,故作轻松地说,“嫂嫂说笑了,我为什么要躲着你啊。”
“因为你心里有鬼,你想出去躲几天,让我找不到你,无从对质,而且三日后我就会有麻烦。”
“嫂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没事的话请让开,朋友还在等着我。”
单悠然提着行李箱,佯装无事地从沈佳人身旁经过,身后却飘来一句话。
“在我礼物盒子里放蛇的人,是你吧?”
闻言,单悠然的脚步一滞,整个人顿时僵在走廊里。
她缓缓回头,苍白的脸上,神色明显慌了,很快,又化作愠怒。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不错。”
“沈佳人,你有没有搞错?”单悠然脸色难看地质问,“当时在医院里,表叔刁难你,我可是替你求了情的!”
沈佳人嗤笑一声,“你以为,耍这种小把戏就能打消我对你的怀疑?单悠然,在你眼里,我就真的这么傻?”
“你……”
单悠然被气得小脸煞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悦地质问了一句。
“好,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我陷害你,口说无凭,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证据当然有。”沈佳人冷冷地说。
单悠然一惊,“什么?!”
她还真有证据?
原本,沈佳人对单悠然只是怀疑而已,可见到她收拾东西要落跑,沈佳人就已经可以确定了。
就是她没跑了。
在单悠然惊愕的目光下,沈佳人缓缓举起一张检验单,展示在单悠然眼前。
几个指纹赫然入目。
“这是……”
“这是那条蛇上所有的指纹,你猜,你的指纹在不在上面?”沈佳人笑问。
这下,单悠然彻底懵了。
她万万没想到,当日那条引发了一场大骚乱的玩具蛇,居然能被沈佳人重新找到,而上面的指纹,则成了最致命的铁证!
“拿来!”
单悠然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猛地将那张纸夺过来,当着沈佳人的面儿就开撕。
沈佳人冷笑着看她撕,却也不阻止,直到那张纸被她撕成细碎的粉末。
“呵。”单悠然笑笑,“没想到你居然来这一手,算你厉害!但现在证据没了,你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了!”
沈佳人笑而不语,不知从哪儿又拿出一张来,故意在单悠然眼前扬了扬。
“不好意思。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不会只有一份了。”
单悠然傻了眼,旋即,她感到害怕,愤怒和绝望。
沈佳人冷眼看着她,语气平静地补着刀。
“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呢,我并不知道这上面有没有你的指纹,是你的反应,才让我确信了,你是自己露出的狐狸尾巴。”
“沈佳人,你……你想怎么样?!”
沈佳人收起唇角的笑意,目光一沉,“很简单,我要你立刻和单家那帮亲戚承认你所做的一切。”
“什……什么?”单悠然一惊,然后用力摇头,“不!我不要!”
“那好,既然你不肯说,不如就由我来说吧。到时候,只要将你的指纹和这检测结果上的指纹一比对,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不要!嫂嫂,我们……我们商量商量,好不好?”
单悠然态度忽地软了下来,目光透着满满的哀求,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她害怕极了,这事儿若是被那帮亲戚知道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然而,纵使此刻的单悠然看起来足够无助,也足够楚楚可怜,却没法让沈佳人心软半分。
她反问,“你想商量什么?难道,是要我替你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吗?”
“我……”
“单悠然,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沈佳人冷声说,目光写着冷漠。
“原本,我还想和你好好共处,只是你三番五次找麻烦,背后耍些小手段,你让我变的开始讨厌你了。既然你喜欢自掘坟墓,我不如成全你!”
一席话,听的单悠然浑浑噩噩,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她怔怔地站着,手指捏了又捏,指甲几乎快要刺破掌心的肉。
“沈佳人,事已至此,我也不想求你了,告诉你,我也讨厌你!”
“是么。”
“是!”单悠然情绪忽地激动起来,泛红的眼睛狠狠地剜了沈佳人一眼,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你,我妈她怎么可能成为植物人,在床上无知无觉地躺到如今!你说你讨厌我,我又何尝不痛恨你!”
闻言,沈佳人的心脏猛地一缩,“咯噔”一声。
单母……
是啊。
说起来三年前那天,正是她的不小心,开车把单母撞成了植物人,直到如今。
单北川对她的感情难以割舍,所以能够原谅她,可对单悠然来说,却没有原谅她的理由。
恨她是应该的,应该恨她的。
念及此处,沈佳人一时间心绪翻涌,心底竟莫名地涌出几分伤感,完全冲淡了找到证据的喜悦。
“沈佳人,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把我的家搅的一团糟,你把我的世界搅的一团乱,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哭着吼出这句话,单悠然猛地将沈佳人推出去,掩面跑了。
大厅里,几个女佣见到哭着跑出门的单悠然,面面相觑,显然一头雾水。
沈佳人站在栏前,向下方说,“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上去?”
“是,夫人!”女佣们匆匆追出去。
沈佳人心情很复杂,默默地回到房间,在沙发上呆呆地坐着。
单悠然似乎被女佣们找回来了,此刻就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哭,隔着几道墙都能听的清晰。
这哭声,搅的沈佳人心绪更乱了。
门外传来几道清脆的脚步声,在门外停顿几秒,缓步向她走来。
单北川从军营回来了,他带来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和男士古龙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沈佳人回过神,面色复杂看过去。
“北川,你回来了。”
男人走到她的面前,幽沉的眸光注视着她,“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
“悠然,她在哭什么?”
深吸一口气,沈佳人将事情全都告诉了单北川,说完了,一声悠悠地叹息。
“北川,你说,我该怎么办?”
单北川眉眼清冷,淡漠地问,“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沈佳人摇摇头,语气透着疲惫。
“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脑子里好乱,原本我还很生你妹妹的气的,可听她说了那些话,我却又不忍心了。”
她此刻的纠结,甚至是痛苦与愧疚,全都被单北川看在眼里。
他微拧着眉头,却什么也不说。
沈佳人抬起眸子,握住男人的手,无助地问,“北川,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
“你自己决定。”
“可我……”
“你大可将真相告诉那些人,也大可自己背负这罪名,替悠然扛下来,但结局,是你得离开。”
“我……离开?”
“是。你若承认了,那些人自然不会放过你,因为你自己已经说出了那样的话。”
单北川的话,令沈佳人心乱如麻。
她的确是愧疚的,因为单母的事情而愧疚,可若要因此而离开单北川,这个代价她也并不愿意承受。
她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纠结过。
这时,门外传来两道敲门声。
沈佳人缓缓侧眸望去,却发现单高雄冷脸站在门外,一双苍老的鹰眼,冷冷地盯着她。
“沈佳人,我要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