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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洱屏息倒退回到二楼卧室,心里怦然乱跳,没等情绪缓和完有人轻轻敲门。
她心一紧:“谁。”
“苏小姐,我是来给你送温牛奶的。”
未免暴露,苏洱按照平常的样子笑着接过道声谢,门一关立刻把牛奶放得远远的。望着玻璃杯里纯白色泽,心中不免产生疑惑,杜谨言到底给她下什么药?
为什么要下药。
苏洱揣着这个疑惑翻来覆去没睡着,入夜后嗓子渴房间里除了牛奶别无其他,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下楼去找水喝。庄园内房间无数,走道长且幽深。
她在厨房拿了瓶矿泉水喝,两小口润滑到嗓子眼后正欲上楼,突然听见寂静里传来女生求饶的哀哭声。
轻微一下就止消,再不久又发一声。
人天生好奇。
苏洱也不例外,顺着隐约声源去寻找方向,最终停驻在一间客房外。
门没有完全关上,橘色光线从门缝里渗透出来,女人接连的低吟飘出房间。原来是那些事,苏洱脸红得转身要走,蓦地听见一道冷漠男音:“我让你停下了吗?”
谨言!
苏洱头嗡然一震,他病刚好没多久能这样了?
透过半开的门缝,杜谨言背对门坐在椅子里,那个满脸淤青的女佣匍匐在他脚边正卖力讨好。杜谨言没想过给予她,只单方面享受惹得女佣几次克制不住想要坐到他怀里。这次情到浓时她无法控制,觉得浑身空虚想要哀求施舍,人刚半直起身子就遭杜谨言一脚踹在胸口,连番滚到不远。
“少爷。”
杜谨言歪着头冷冷说道:“你只配讨好不配得到,谁让你今天带着伤出现在苏小姐面前!”
“请原谅我。”
女佣吓得瑟瑟发抖,试图膝行而去继续讨好,但这次还没碰到他的敏感点已经被杜谨言的手杖猛地挥打开,她疼得抱住手却不敢大叫,继而再是一棍。
苏洱看得心惊胆战,这个女佣身上的伤原来全是杜谨言干的!
屋里的惩罚还在继续,苏洱不敢再看下去颤身往后走。大约太慌没注意地毯翘起衣角,拖鞋踩上去把自己绊倒嘭得一记重摔。屋里的响动顷刻停止,接着是杜谨言手杖敲击地面踱来的脚步声。
苏洱慌得连拖鞋也没拿,跌撞得爬起来。
“小洱!”
杜谨言出来发现她,脸色唰得变白。
不等他走近,苏洱光着一只脚飞奔回二楼,嘭得关上房门又反锁住,还觉得不够于是挪了桌椅顶在门口。做完这些杜谨言正好走上楼,敲她门:“小洱,你听我解释。”
“我、我要睡了。”
“把人开一开好吗,我想向你解释。”
没得到回应,杜谨言在门外直接开始表述事情经过,苏洱捂住耳朵不想听一直等很久没得到开门邀请,他叹了声满含落寞:“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门外脚步声远离,苏洱吊着的心也慢慢放下,视线落在桌上那杯早凉掉的牛奶,苏洱直觉的一股寒气从脚底漫到顶心,于是把牛奶倒马桶里拿水抽掉。
她这一夜都没睡好,睁眼到天微亮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在大家都在梦境里时悄然离开。甚至连灯也不敢开,摸黑下楼梯穿过绵长过道,经过客厅时黑暗里突然发出一声:“小洱。”
沙发里站起来一抹黑影。
苏洱没想到他竟然在,不禁倒退:“你怎么在这?”
啪。
灯光亮起,将两人脸上表情照得清楚,杜谨言好不容易恢复的气色在这一晚又转变得苍白如纸,他看了看她手里拎着的包,“你要离开吗?”
“医生说你已经好多了,我该走了。”
“可是……”
他上前一步苏洱同时后退绕到沙发后,这个举动让杜谨言眸闪痛色:“昨晚的事我能解释清楚,我……”
话没说完,苏洱先一步问:“她身上的伤是你干的?”
杜谨言深吸气,良久艰难点头。
“你喜欢她吗?”
“不,我只喜欢……”他没勇气把苏洱两个字说出来。
苏洱无奈闷哼:“她的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既然不喜欢她就不该强迫她讨好你,更不该对女孩子施展暴力!谨言,你该记得我当初被齐磊抓走的事,我曾经经历过的黑暗痛苦她也在经历!现在想起来我还是会怕的瑟瑟发抖,何况她现在还需要在你手底下做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还是我认识的杜谨言吗!”
大约看到她气得脸通红,眼眶晶莹湿润,杜谨言慌了神:“对不起,是我做错了,小洱你不要哭。”
“你每天在我牛奶里放什么。”
杜谨言忙说:“只是让你睡得更好点的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趁着我睡着,你对我做过什么!”
接二连三的炮轰质问,杜谨言险些喘不上气:“没有,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越说越激动,好像不一下子解释清楚会永远失去她,他兀自走上去拽住苏洱的手,没想到苏洱反应很大得挣扎挥甩,他本来就不稳当几次差点被甩跌。
“放开我!”
杜谨言死死拉住她,固执得不愿意松手。苏洱挣脱不掉想抬脚踹又不忍心下手,最后只能喝他:“我害怕你!”
简短四个字,让杜谨言蓦地僵住。
片刻之后,水汽自眼中升起,杜谨言的语气带着哽声哀求:“让我送你去机场好吗?不会拦你,求你不要害怕我、讨厌我。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
苏洱不晓得自己是怎么来到机场的,只记得全程自己缩在后座目光戒备得看着驾驶座上的人。齐磊曾经给予的黑暗这辈子都无法根除,现在一看到杜谨言便会想到那个女佣,然后齐磊。
一直到下车,她的手还在抖。
等检票入内时,杜谨言始终站在老远,想挥手但不见她转头,最终失落耷下脑袋。
飞行在潼市天空滑行降落,苏洱出了航站楼拦了出租车直接赶往陆宅。到家的时候陆衍之正抱着滚滚在花园,他伤没痊愈在家休养,闲来无事蹲在地池边陪滚滚看游来游去的小鱼。
滚滚圆溜溜的眼珠随着鱼尾摆动打转,最后没忍住猫爪点在池面上,又怕水喵了声缩回来。偶尔一条小鱼示威般扑腾橘尾,溅起水珠吓得滚滚连连后缩。
陆衍之嘲笑它:“跟你主人一个怂样。”
说它怂还不乐意,呲了声猫爪挠了他一手,做完坏事就跑。陆衍之正要骂,听见苏洱说:“滚滚很聪明的,你说它坏话可不得报复你。”
他惊讶得抬头,确定是苏洱后脸上柔和神态生硬下去,理也不理得转身往屋里走。
苏洱确信他气没消,赶紧屁颠屁颠跟上去。
陆衍之开冰箱拿手,一只手不好使用力量正和矿泉水瓶对决,苏洱跑上去接过帮他拧开。
他皱眉但还是接过喝了几口。
回来好半天没见到家里阿姨,于是问:“家里怎么没人?”
“我放大假,让她们和家人旅行。”
“那你每天吃什么?”
陆衍之瞪她:“少假惺惺做戏,你管我死活。”
换做从前她肯定回嘴或者直接气呼呼走开,哪里像现在这样没皮没脸的:“快中午了,不如我帮你做呀。”
“干嘛这么殷勤。”
她笑:“想讨好你。”
说这句话时还笑得一脸灿烂,陆衍之深喘口气,丢下句:“随便你。”
说完也没直接上楼而是坐在客厅,开电视,视线却时不时往厨房里瞄。如预想中的,不过五分钟厨房里传来哐当作响声,不是滚个番茄就是油锅溅油,冻鱼都能飞到地上。
陆衍之当她在准备番茄鱼,最后端上桌的却是黑乎乎一盘烤鸡翅,对,他还算有点眼力能认出那是一对鸡翅膀。
“尝尝。”她把筷子递过去。
陆衍之没接,问:“对我很不满吧。”
“……啊?”
“黑不溜秋地,我能下嘴吗。”
苏洱扯扯唇,说:“不如先试试,兴许就难看点,我尝过除了缺个色,香、味还是俱全的。”
陆衍之还算给面子,抽走筷子夹了一个黑不溜秋咬上一口,挺没电视剧里的温柔谎言样,直接毁灭她的期望:“很难吃。”
又搁下筷子,招呼她进厨房:“来,我教你。”
红粉晶莹的猪肉剁碎、蛋打至浓稠,油锅起鱼去鳞,什么时候添油什么时候加醋,火候把握多少全在他言谈之间。苏洱手工活还算精致,有条不紊按照指令去完成。
望着桌上一盘盘漂亮且色香味俱全的美膳,苏洱吃完连问:“你怎么还会做菜?”
“在国外独自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和老头刚闹翻。”
说到陆老爷,苏洱咬了咬唇没再作声,看出她突来的沉默,陆衍之转移话题问:“实习单位有意向了吗?”
“还没有。”
“没有的话来陆氏上班。”
苏洱笑:“不怕遭人非议?”
闻言,陆衍之讥笑一声:“笑话,公司我开的谁敢非议我!再说我会怕这些流言蜚语吗。”
苏洱说:“好啊,我也不怕流言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