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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世界9：似是故人来
林尔虞停顿了一下，不太能理解顾席谦问这个问题的理由。
刚想开口问问，另一边突然钻进来一个人——邓锦浩。
他坐在林尔虞的另一边，突然才开口：“顾影帝，你也在啊。”
似曾相识的台词。
林尔虞开始有些怀疑——邓锦浩是不是有点儿半瞎了。不然怎么会离得这么近才看清楚顾席谦？
偏偏顾席谦也半眯了眯眼睛：“哦，原来是你。”
……两个瞎子？
林尔虞不准备说话了。
邓锦浩却突然开口：“林姐，你为什么会接这部剧？”
“额……”林尔虞觉得自己找不到一个听起来比较合理的理由。
“林姐，我是因为你。”邓锦浩突然自顾自地开口，看向林尔虞的目光越发炽热。
林尔虞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顾席谦，却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惊恐，下一秒，仿佛天崩地裂，世界都摇晃了起来。
一辆大卡车径直冲撞过来，身旁的邓锦浩最先收到了撞击。
林尔虞感觉到有什么重重地捶打在她头上，而意识的最后一刻，定格在顾席谦用双手紧紧抱住她，满脸绝望的模样。
她想说：“顾总，你这样还挺丑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像是被什么铁锈味的液体哽在了喉间，任她如何努力也没有丝毫用。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林尔虞突然有一种感觉——又是车祸。但为什么自己要说“又”，她也弄不明白。
半晌，一切才重归于平静。
林尔虞知道自己是闭着眼睛的，像是被什么遮蔽住了一样，眼皮沉重的很。
但奇异的是，她的眼前却一直有着很清晰的画面。
而且，每一次都是她和顾席谦的脸。
她看见顾席谦扮演的“颜琛”垂垂已老，躺在病床上，而颜瑜，或者说是自己，就与他十指相扣，坐在床边。
她清楚地听见了颜琛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林尔虞想回答“颜瑜”，却无比清晰地听见了她自己的声音：“林尔虞。”
那声音像她的，又似乎不是她的。
接下来她被一道强光带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少年叫季念云，却分明也是顾席谦的那张脸。
她穿越到医学系大四高材生林娉身上，男主季念云是医学系大二学生。
在一次被前男友骚扰的时候她结识了世界主角顾白。而自己在帮助顾白完成主线的接触中导致季念云醋意值飙升。
因为醋意值居高不下，她在一场医闹中不慎被人砍伤致死。
林尔虞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成为一缕幽魂的时候，季念云的眼神。
那双眼睛，像极了顾席谦当时看她的眼神。让她分明觉得——对方仿佛隔开了千山万水，于茫茫人海中，唯独看见了自己。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莫名落下泪来。滚烫的泪珠像是震醒了她，林尔虞突然有些恐惧——自己这是在哪里？
然而眼前的景物却依旧在变换。
她看见了碧玉辉煌的宫殿，天上楼阁。
她正在发呆的时候，突然看见了“顾席谦”。
急急忙忙地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袖，林尔虞的语气里是隐约的害怕和委屈：“顾总，这里是哪儿？”
“顾席谦”却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转过头来时满是欣喜，很快又敛去了笑意变成焦急的模样：“曼珠……你在哪儿？”
就仿佛根本没有看见林尔虞的存在一样。
林尔虞来不及体会“曼珠”这个名字。她拼命地摇着顾席谦的袖子喊着顾席谦的名字，对方却始终毫无反应。
林尔虞执着地跟在他后面。仿佛很多年前，她一直就是这样做的，总是这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直到听见有人喊了他一句：“裴白帝君。”
林尔虞莫名又落下泪来。擦了擦眼睛，林尔虞却发现自己莫名怎么也止不住哭泣，有些结巴地也喊了一声：“裴，裴白帝君……”
出乎意料的，“顾席谦”似乎是听见了，瞪圆了眼睛扭头看向了林尔虞所在的方向。语气里有些急促，还藏着不易察觉的欣喜：“曼珠？”
林尔虞看的分明，对方的目光是眺向远方的。
顺着“顾席谦”的目光看去，林尔虞不由得一愣——那个从远处走来的女子，模样和她一模一样。
红色的广袖流仙裙明艳灵动，对方径直穿过她，扯住了“顾席谦”的衣袖：“帝君，赴宴怎么不叫我？”
女子眼底闪动着潋滟的流光，明眸善睐之间，望向“顾席谦”的眼里具是明媚。那目光似乎几乎是恨不得抱住“顾席谦”。
林尔虞听见“顾席谦”含着笑意的声音：“你今日倒是勤奋。”
声音是林尔虞熟悉的，顾席谦惯常和她说话的语气。
现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林尔虞才反应过来——这语气分明充满了宠溺。
林尔虞觉得头有些疼，后脑勺像是被什么钝物击打了一般，隐隐约约的透着难受。
她下意识地伸手牵住了“顾席谦”，声音很小，像是呓语：“裴白……”
“顾席谦”似乎并没有听见，目光落在曼珠牵着他衣袖的手上，眼里染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今日赴会是和地府的判官，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不去。”
“跟着帝君，哪里会无趣？”被称作曼珠的女子笑意不减，亦步亦趋地跟在“顾席谦”身后。
林尔虞呆在原地好一会儿，直觉想要拦住对方。
不要去！不能去！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涌出这样的念头。但是却不能撼动他们分毫。只能跟着他们赴会。
进去殿内，林尔虞看见曼珠突然停下，神色里是掩不住的惊喜，她松开了拉着“顾席谦”的手，目光看向在场的另一名红衣男子：“沙华！”
听见这个名字，林尔虞突然浑身颤抖，下意识地看向了那名男子——墨绿色的衣袍，身形似苍竹挺拔，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尔虞如遭雷劈，隐约觉得，似是故人来。
沙华瞟了一眼脸色冷然的“顾席谦”，分明是挑衅的模样，看向曼珠的神色温柔：“小曼珠，几百年不见了，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