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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素点点头,“我现在很开心,顾承景,子游终于能陪着我了!”
她伸手抚摸布偶的头发,眼睛,那五官做的栩栩如生,却让顾承景毛骨悚然。
顾承景摇头,“你老师是哪位?你不觉得,他在害你吗?”
上官素素雅的脸上,浮现一抹痴迷的笑,“人这辈子,追求的不过是开心,我现在很开心,再也不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阿景,你不觉得,我现在状态很好吗?”
顾承景不说话,死死的盯着上官素有些迷蒙的眼睛,上官素将布偶放在一边,声音温柔,“子游,我们好几天没有生意了,这架钢琴,还是你送给我的,现在,我用它赚钱养活我们的BB,好不好?”
她笑着看着布偶,接着走到了工作室的钢琴前面,葱白的手指,弹奏出了优美的旋律。
顾承景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程华的电话,“给我查一查,上官素的心理老师,究竟是谁?”
这他妈哪儿是治病?这是害人!
将上官素害的,越来越疯了!
一个小时之后,程华将上官素的心理老师,抓了过来。
那是一个童颜鹤发的老人,有些世外高人的风骨,他穿着白色的中山服,盯着顾承景,面对顾承景的低气压,并无惧色。
顾承景指着已经跟布偶说话一个小时的上官素,俊脸阴沉,“你他妈跟她有什么仇恨?将她害成这样,那个男人不要她,你应该劝她放弃,而不是怂恿她做一个布偶,你这样,她什么时候才能忘?”
老人目光睿智的盯着顾承景,“顾先生,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顾承景心里一怔,警惕的盯着这个人。
老人道,“我叫苍木,顾先生您若是有偏执方面的心理疾病,也可以找我治疗,但是我收费很贵!”
顾承景敬谢不敏,“我可不敢!”
苍木笑了笑,看着一边近乎疯癫的上官素,“她前些天,自残,自杀,被救回来了之后,又不能吃饭,不能睡觉,那个辜负了她的男人,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所以我想了这个办法!”
顾承景冷哼,“那还不如死了!”
抱着一个布偶,和布偶吃饭睡觉,甚至抱着上床?他想想都觉得病得不轻。
这个苍木,真是一个害人不浅的老骗子。
苍木笑着看着顾承景,“每一个偏执症患者,童年都会有求而不得的阴影,若是去掉了那个阴影,他们就能从病情中走出了!”
顾承景剑眉一皱,“你别跟我扯道理,真能耐,治好了上官素!”
苍木笑着点头,“那是自然,上官家,许了我不少好处,我自然要治好上官素!”
他扭头看着上官素,沉声唤了句,“素素——”
上官素回过头,这个时候才发现,工作室多了一个人,她欣喜一笑,“老师!”
她一只手拿着毛巾,一只手在布偶的头发上,帮布偶擦头发。
苍木点点头,“今天能吃下饭了吗?”
上官素微笑,“能,有子游陪着我,我可以吃下两碗饭!”
苍木应声,“你气色,好多了,是时候第二阶段的治疗了!”
他拿出了一个非智能手机,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那种,拨出了上官家的号码,接着要了几个人过来帮自己,又转头看着顾承景,“顾先生,要留下来看素素的治病过程吗?”
顾承景毫不犹豫,点头。
他和上官素,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可是上官素比他严重多了,已经到了为了抛弃她的男人,茶不思饭不想,整日自残自杀的地步。
可是他想,他还没有到上官素这个地步,是因为,蓝小童还在他身边。
他快要发疯的时候,就去找蓝小童折腾一番,只有她的气息能让他安静下来。
但是他知道,她早晚要离开他,所以,他现在必须想好办法。
看着这样的上官素,他有些怕了。
难不成,蓝小童走了,他真的要去做个蓝小童一模一样的充气娃娃?
不,他坚决不要那样!太变态了!
他妈的!
他干脆把那个女人杀了,做成标本,每天抱着睡……
顾承景静静的盯着上官素,浑然不察,自己的每一个神色,都落入了苍木的眼里。
十分钟之后,工作室外面,来了三个人。
三个粗壮的大汉。
其中一个关上工作室的门,又拉上厚重的帘子,屋内,灯光亮起。
迷蒙的,橘色的光线,恍若回到了时光静淌的过去。
顾承景坐在一边,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旁边两个保镖,全神贯注的警惕四周,保护他的安全。
他皱眉看着苍木,这是什么治病的方法?
苍木在工作室的中间,放置了一个空盆,陶瓷的,光泽幽冷。
倏然,橘色的灯光,熄灭了一盏又一盏,只留下上官素头顶的那线光亮,恍若一个时光的机器,打在上官素身上的投影。
上官素抱着布偶,抬头,看着那线橘色光线,低喃,“子游,天黑了,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她抱着一人高的布偶,想要往休息室走。
两个粗壮的大汉,倏然抓住了上官素,上官素大叫了起来,布偶落在地上。
暗处的壮汉走出,怒吼,“上官素,我们要杀了洛子游,杀了洛子游!”
上官素脸色惨白,不住的摇头,大叫,“不,不要!”
那壮汉捡起了地上的布偶,走到空盆的前面,用打火机点燃,看着火苗吞噬了布偶。
上官素小脸扭曲,挣扎着,大叫,“放开他,放开他,不要烧我的布偶,不要……”
她撕心裂肺的大哭了起来,死命的要燃烧的布偶挣扎,可是却被两个壮汉紧紧控制,她眼睁睁的看着布偶烧成了灰烬,哭的肝肠寸断,最后昏厥了过去。
屋内充斥着一股烧焦的味道,空气十分沉闷。
所有灯光打开,上官素被送回了休息室,旁边有女佣照顾。
顾承景若有所思。
苍木看着他,“顾先生,您还觉得,我是在害上官素吗?”
顾承景皱着剑眉,“她并没有彻底的疯,她知道,你们烧掉的,是一个布偶!”
苍木笑了笑,“当然没有彻底疯,不然,我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束手无策!”
顾承景站起身,摇头叹息,“现在没有彻底疯,可能,经过了你们这次刺激,她就要彻底疯了!”
苍木摇头,“如果第一次的刺激,没有疯,那么后面承受痛苦的容忍度,越来越强,就更不可能疯!”
顾承景默了须臾,“为什么,她会在最后时刻,叫出不要烧掉她布偶的话?”
不是应该,不要伤害洛子游么?
苍木叹息,“上官小姐,小时候,亲眼见证了自己最爱的布偶,被妈妈烧毁,所以留下了心结,这也是她的童年过程,太一帆风顺所致,若是小时候多遭受一些挫折,成年后,也不至于这样!”
顾承景脸色难看,薄唇紧紧抿着,毫无症状的,他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个不倒翁。
圆脸,大眼睛,齐刘海。
不管你怎么用力推它,它倒向哪个方向,最后都能直挺挺的立着。
顾承景的心,一阵窒息,闷的他险些要咆哮出声,恨不得毁掉这屋子里的一切。
他眼神阴鸷的盯着苍木,“所以,那个洛子游,只是布偶的替身,上官素爱的只是布偶,而不是洛子游?”
苍木回答的似是而非,“病,可以治好,但是爱,却没有治好的一天!”
*
凌晨两点的时候,蓝小童再也画不下去了。
顾承景还是没有回来,以前的他,绝不会夜不归宿的。
但是现在,他冷落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拿出手机,她拨打顾承景的电话,那边没有人接听,或许已经睡了吧。
可是这个时候,他会睡在哪里呢?
蓝小童忧心忡忡,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顾承景跟自己的关系。
但是她知道,顾承景要半年的时间,那么,半年后,就一定会发生一些事情。
那个时候,他会主动说分手吗?
她紧紧的攥着画笔,直到掌心被勒出了血的痕迹。
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了,她将电话打给了程华,程华已经睡的迷迷瞪瞪,一听蓝小童找顾承景,顿时清醒过来,“蓝小姐,您应该知道,我们做助理的,不能将总裁的行踪,随便泄露!”
蓝小童心,顿时一痛,什么时候,她变成了外人,连打听他的行踪,都变成了随便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