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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天津,可能是因为在飞机上睡过,我始终没有睡着,喝了不少的水,前所未有的精神。
我坐在窗边,学着电视里那些主角在遭遇人生变故时的深沉模样,一边咳嗽一边抽着烟,看着街上霓虹五颜六色,看着一辆辆车疾驰而过,看着路边游荡而过的夜猫子们,忽然很想笑。
笑,往往不是因为开心,而是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表达心境。
因为这个诅咒,我走上了一条我无法选择的路。
在这路上,我无法避免的要经历诸多惊心动魄,甚至已经开始面临危机。
作为已经在死亡线上走过几个来回的人,我现在看一切都要淡然许多,不过该执着的,我比以往更加执着。
对我好的人,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那些想要害我的人,我不敢说加倍奉还,但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根烟没抽完,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知道我这个号码的,没有别人,只有周茹初。
我疑惑于她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做什么,皱眉接起电话,听到她问我:“睡了吗?”
“没呢,睡不着。”我老老实实答道。
周茹初说:“那你开门吧,我就在门口。”随后,她便挂断了电话。
我愣了愣,忽然感到有些紧张。她这么晚跑来找我做什么?
短短的时间里,我想到了无数种可能,越想越激动和不安。
不过,当我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周茹初时,感到非常的意外。
她穿戴整齐,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门口的地上,居然放着一大箱德国黑啤,还有一大包的下酒零食。
“发什么呆啊,把酒搬进去,咱俩喝点儿。”周茹初说着,将我推开,走进了我的房间。
我急忙把东西搬进屋内,把门关好后,看到周茹初正在开窗户。
她一边开窗一边捂着鼻子嘀咕:“看你那紧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在屋里藏了花姑娘,原来是躲在屋里偷偷抽烟,真没出息。”
我看着地上那一箱啤酒,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把这箱酒搬上来的?”
周茹初笑着抬起双臂做出一个健美的动作:“不要小看女汉子的力量,很猛的哦。”
说完,她走过来,将零食倒了我满床,然后打开了那箱黑啤,取出一罐,自顾自打开,仰脖喝了一大口,然后“哈”的一声吐出一口气。
我皱眉问:“我记得你不怎么喝酒的啊,怎么忽然想喝酒了?”
周茹初打开一包薯片,低头边吃边说:“我爸给我打电话了,和我说了很多话,我心里不舒服。”
她这话说得若无其事,语气尽量的达到平淡得不带感情,但是我却听得心里难受。
对于她的家事,我没理由过问,不过应该可以猜的到,其中有一部分内容应该与我相关。
“发什么呆呢?快陪我喝酒啊!”周茹初说着,将一把棉花糖砸向我。
我伸手接住棉花糖,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她,然后弯腰取出一瓶黑啤。
“干杯!”周茹初像只小兔子一样,跑了过来,与我用力的碰了一下酒罐,洒了我一身酒。
她看似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到眼角居然滑落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这一晚,周茹初一反常态的表现得特别癫狂,时而因为一个非常不好笑的笑话而放肆大笑,而是又拿我的床当蹦蹦床,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孩一样子,蹦蹦跳跳的……
她的酒量并不好,几罐啤酒下肚,就已经醉得不行,我费了很大力气才从她的手里将酒抢过来。
“不行,我还要喝,我还能喝!”她满面酒红的向我表示抗议。她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已经站都站不稳了。
我皱眉说:“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你就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了。”
周茹初恼火的说:“我怎么不知道,我是周茹初。我还知道你是谁呢。你是……”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一本正经的继续道:“你是刘德华……啊不,你是吴彦祖……啊不,你是……”
紧接着,她大笑道:“你是宋小宝!”
我哭笑不得,不顾她的抗议,将她扶了起来,从她口袋里找出房卡,累得一身汗,好不容易把她扶到了她的房间。
她说是没醉,但是刚躺到床上,就“呼呼”的睡着了。
我默默的为她把灯关好,蹑手蹑脚的向门外走,正要关门,却忽然听到她在里面带着哭腔问:“你不会离开我,对吗?”
我心头巨震,但我还不至于没有自知之明的以为她这话是对我说的。
她很善良,但也很天真,她对我有恩。对于她这样的一个女孩,我就是经几百轮回的苦修,也不可能修来与她相扶终老的福分。
我悄悄掩上门,站在她的门口,久久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或许,终有一天,她将有她真心爱的人,会为那个人穿上婚纱,会满面幸福的伸出无名指,烙印上那个人的名字。
但在那之前,无论她生老病死,只要她不嫌弃,我一定会守在她的身边。不是感恩,不是还债,而是我其实发现自己已经不敢想象,如果她不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办。
我不是刘德华,我不是吴彦祖,我做不了白马王子。那么,就让我做你的宋小宝,尽心尽力,拼尽全力,让你开心的笑,好吗?
带着一身酒气,我六神无主的回到房间,坐到床上,看着满床的零食,看着地上那半箱黑啤,深吸一口气,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一直喝到人事不省,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被周茹初吵醒。
因为宿醉,我俩的状态都不是很好,于是选择在天津再停留一天,试试看财叔是真的在躲着我们,还是真的有事外出。
这一天,我俩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昨晚的事,一切都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就好像昨晚的那一幕幕,都是一场梦境一样。
如果真的是梦,那对我来说,是美梦。
财叔果然如周茹初猜测的那样,没有回天津,也没有主动联系我们。
于是,在一天的休整之后,我们于在天津的第三天清晨,收拾好东西开车赶奔呼伦贝尔的海拉尔市。
这一趟路程非常遥远,我们中途选在公主岭休息,并联系了孙大仙,请他吃了顿饭。
经过询问,我们得知,孙大仙的堂口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整,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但有些仙家似乎受到了惊吓,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回到他的堂口,让他甚是无奈。
孙大仙看到我精神状态非常好,表示非常惊讶,并向我透露,王渠在我们离开之后曾对他说过,我如果没有什么奇遇的话,恐怕活不过一个月。
没想到,我不仅活过了一个月,而且看起来精神状态还特别的好。
吃过饭之后,周茹初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居然提出来要去孙大仙家中做客,急得孙大仙连连摆手。
周茹初说孙大仙小气,孙大仙只能苦笑。
我知道,孙大仙这样的人不会小气,他只是怕了。
在公主岭休息一夜之后,我们再次驱车北上,并于两天后抵达了呼伦贝尔的海拉尔市。
这是一座小城,离中俄边境很近,虽然不像满洲里正在边境边上,但是也长长能够看到大鼻子的外国人。
我们根据地址和名字,向韩狄家附近的人打听关于韩狄的事。
因为有了前两次拜访奇人的经验,我们意识到,拜访人家不能太莽撞,必须要先知道人家的特长、性格以及喜好。
只有坐到足够的了解,才能够事半功倍。
经过不断的打听,我们惊讶的发现,这个韩狄在当地并没有什么名气,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普通的工人。
不过,我们还得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那就是这个韩狄并不是本地人,而是后来才搬到这里定居的。
他为人和气,和邻里间的关系处得非常好,人们对他的人品都是有口皆碑,在我和周茹初的眼前树立起了一个非常和善的中年大叔的形象。
既然如此,我和周茹初在商量之后,决定直接买些礼品,直接登门拜访。
我们到的时候,正赶上韩狄下班,在他家的门口等到了他。
韩狄果然如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是个脸上带着非常和气微笑的中年大叔,个子不是特别高,也不像当地人有着高高的鼻梁和颧骨,看起来更像是南方人。
他看到我俩之后,感到无比疑惑,还以为我俩找错了人,当确定我俩是来找他之后,更是好奇的问我俩找他做什么。
我和周茹初互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看着他笑,把人家笑得直发毛。
他说要请我俩进屋里坐,却一翻身上,脸色一变,说是忘记带了钥匙,于是把我俩先带到小区里面等着,说是要去找个开锁的过来。
在韩狄离开之后,我本想老老实实的等着,却听周茹初非常小声的对我说:“咱俩快跟上。”
我疑惑的问:“跟上什么?”
周茹初皱眉说:“你没注意到吗?他说是去找开锁的,但是他刚刚绕了一圈,又回到他家所在那栋楼了,还是一个人。我感觉他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