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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剑一愣了。
如同刚刚被掏空冷透的心突然被火燎过,辣辣的疼。
上次亲眼见到万剑宗被灭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他此前,从未体会过这样被人捧到天上又摔进地狱的感觉……
承认了公主身份原来……是这个结果。
季暖看着他,眸子明亮,道:“开心么,终于摆脱我了。”
楚剑一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他在心中苦笑连连。
呵……摆脱么……
这一辈子,我这个人,怎么可能还摆脱得了你?
他闭了闭眼睛,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不开心。”
季暖无奈。
这人啊,不开心都不带变表情的。
她笑了笑,继续她的三百六十度撩人大计,道:“你是不是特别想质问我,问我就是这么把你放在心上,这么把你当成我的命的?”
楚剑一缓缓睁开双眼,道:“是。”
“一切以百姓家国为先,这不是你所求的么,我是在效仿你而已。”季暖说完轻笑一声,“况且你的命是我的命,可我的命还是我的命啊。”
“怎么活怎么过,是我的权利。”
楚剑一皱眉,看着她一派云淡风轻的态度,他声音比平素还要低沉,明显压抑着怒气。
“家国如何,也不该用你的归宿幸福去交换。”
季暖挑眉,言语轻轻,“你以为我的归宿在哪。”
楚剑一被噎住,久久不语。
季暖便也不再多留,头也不回地转身。
临走前,她留下最后一句话。
“我会让他们把出嫁的日子定在下月初,如果你来寻我,我便和你走。”
“只是,你的国家,你的百姓,你的国兵就不会那样痛快了。”
她只是想知道,他会如何抉择。
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把他逼到这样的境地。
只是如今她的男人被洗脑得严重,她得洗回来才成。
况且……总要抉择的,不是么。
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次她只不过把选择权放在了他手里而已。
在他心里她若是真的重要,她才愿意留下来。
……
转眼便到了新月初。
季暖这几天也没浪费资源,在皇宫里该吃吃该喝喝,本着把国库吃空了的态度胖了六斤肉。
期间她也没做什么事,只不过去了系统显示过的那个山洞,把无上心法取了回来而已。
女主光环任务还是没完成。
现在没有进度条提示,好多事都不方便,季暖现在甚至都不知道已经灭到了什么程度。
但仔细想象的话,怎么说也应该八九不离十。
现在男主恨燕雪,男二对女主没什么意思,计谋被拆穿之后广大人民群众也挺不喜欢女主的,无上心法已经被她取了回来与女主基本无缘,现在人做了贵妃却连脸也不能露,基本是废了。
现在女主知道燕承没死,估计心情也不咋地,道德制高点没了,估计这人会很郁闷。缺了男主男二,更是完犊子球球。
剩下没死没拔的,就剩了燕承,小皇帝还有申淙。
这点光环对于知道真相的季暖简直小菜一碟。
根据两国的风俗,古凰应率领使者亲自来接亲,参加进国宴会。
今天,也就是设宴之日。
今天的宴会会从晚上一直设到天明,第二日凌晨一早,古凰便应该带着季暖离开。
……
最近皇帝新得了一位宠妃,赐号丽妃,得宠的程度比起之前的燕雪有过之而无不及。
宫中之人皆道是因为丽妃的气质和感觉与燕雪类似,皇帝是为了开解燕雪死亡的心痛感觉才会对丽妃百般宠爱。
不管怎样,也比大家原本以为的过度伤心强。于是大家虽然觉得皇帝此举有所不妥,却也没有过度阻拦。
也于是丽妃就在宫中过的可谓顺风顺水。
别人不清楚,可季暖却清楚的很。
这位其貌不扬却备受宠爱的“丽妃”,可不就是燕雪本人?只不过戴了一层人皮面具而已。
皇帝为了把人藏住留住,也是拼了。
不但如此,他身边的那个带刀侍卫,还是人家的岳父大人燕承。
原本的那个带刀侍卫早就被处死,连脸皮都没能入土,现在正在燕承脸上挂着。
季暖坐在席间,拿起一个荔枝,轻轻剥了壳儿,缓缓送到嘴边,惬意得很。
她舒服了,可就有人不舒服了。
丽妃倚在皇上怀里,看着季暖一身华服,雍容美丽,灿烂夺目的样子,顿时眼珠子就跟被人扒着一样瞪着挪不开。
她脸色不悦,瞪了好一会才挪开目光,小声嚼舌根。
“她那身衣服的料子可是南方新到的,连皇后太后都还没享用,她又何德何能衬得起那样的料子。”
“陛下,对一个妖女,何必这么用心!”
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看上去二三十岁,满脸鲜嫩,长相好看,只不过少了些吸引人的气度。此刻他深处手缓缓抚上丽妃顺滑的发丝,满脸阴鸷,唇角似有似无地挂着一丝冷笑。
“呵。”
“毕竟得用她安抚唐国。若不给她穿点好的,岂不显得我进国对于这次和亲有所不满?”
“一件布料子而已,你想要什么样的,以后朕都会满足你。而她么……”
“先让她穿着得意几天,顺便榨干她的利用价值。”
“待到与敌国签了合约,等她到了唐国,我们的人会让她死的渣都不剩。”
“这件布料子,算朕和爱妃施舍给她的陪葬品。”
闻言,丽妃脸上的不悦之色终于缓解了不少,唇边勾勒出一抹冷笑。
这抹冷笑转瞬即逝,而后换上了一副善良担忧的面孔。“陛下……”
“苏百练虽然犯下诸多过错,可说到底,她还是陛下的亲妹妹。”
“虽然陛下如此大义灭亲是大丈夫所谓,可从亲情来看,您不若……”
小皇帝闻言,看着季暖的神色又冷了几分,半晌之后又把目光拉回来,与丽妃温柔如水的目光相对视。
“雪儿,莫要替她求情了。”
“她的狠毒是从小养成,已经入了邪魔外道,谁也拉不回来。”
“她如何对你的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呵,我大进皇室出了如此败类,简直是耻辱!”
“不仅这世上容不得她,待她死后,史书也同样容不得她!”
“这是对她横行无忌的惩罚,也是朕在为雪儿你报仇……不管是谁,只要是欺负雪儿的,朕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