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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季承不擅表达, 但他总想千方百计的让她知道, 他爱她。
陶瓷投进微展双臂的季承的怀抱里,踮了踮脚尖去亲他。
季承扶住她的后脑勺, 低头敛睫回吻她。
天公不作美。
雷声轰隆而起, 大颗大颗的雨珠伞兵从云层里降落。
季承咬了一下陶瓷的下唇,分开,“躲雨。”
陶瓷睫羽轻眨,她赤着脚往后退开几步, 并没有进科技馆里躲雨的意思。
她手牵起婚纱裙摆,仰头迎上倾盆而至的暴雨。
雨打湿了她的婚纱,衣服紧贴她的身体曲线, 她轻踮脚尖开始跳舞。
雨水能够将骨头浸得酥软, 陶瓷的动作柔和,像是不小心来到人间的舞精灵,雨落在她的脚踝,沾在她膝盖上,淋湿她的头发, 美得张扬又莫名野性。
她跳了一会儿,站在雨里朝季承招手。
季承轻叹一口气, 他扯掉为了婚礼系好的领带, 脱掉深蓝色的西装, 微卷袖口冲进雨里。
下雨天真好啊。
它的声音能够覆盖住世界上所有嘈杂的声音, 你能在这一刻找到无上的宁静。
白衬衫白裙子浸泡在黑漆漆的世界里, 他们抱在一起, 穿裙子的人手勾住那个衬衫男人,他们在接吻,难舍难分。
细密的雨将他们慢慢湮没,就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离。
陶瓷一直觉得她想要的是一场非常盛大和充满惊喜感的婚礼,如果能够那样,她一定会超级开心,直到现在这一刻,她才知道漂亮的红地毯不是高兴的理由。
从来都不是。
这么浪的代价就是陶瓷感冒了。
而且就她一个人感冒了。
嗯,真是很棒了。
她早上头疼,浑身酸疼,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边吸鼻子边跟公司请了个假。
她揉揉太阳穴,拖着难受的身体去一楼找药,季承把做好的早餐放在餐桌上,看了一眼缩成一团正在悉悉索索翻东西的陶瓷,“在找什么?”
“哈...哈切。”
陶瓷扯了一张餐巾纸擦鼻子,微重的鼻音显出几分可爱,“感冒了。”
季承抿了抿唇,伸手去摸她的额。
他的手掌很大,手指很长,有着男性温厚感觉。
生病的人大概都会特别乖。
陶瓷坐在地上,仰着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季承。
季承把坐在地上的她半搂着转移到沙发上,低头开始帮她找药。
季承话真的很少。
她明明就是自己作才生病的,但是季承一点唠叨的意思都没有,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陶瓷最讨厌生病的时候有人跟她讲道理,也不喜欢有人在她生气的时候跟她分析对错,这种时候,她倒觉得跟季承相当搭配。
闷壶真是好,这种时候处起来一点也不费劲。
陶瓷乱七八糟想着事,不自觉的又轻咳了两声。
季承手一顿,把手里的感冒药放在茶几上,又埋头去找止咳药。
他兑好温水给她,示意她吃药。
季承:“要不要去医院?”
“不去,感冒这种小病去医院会更严重,身体自然就能扛过去。”
季承:“那回房间里睡觉?”
“不去,我想在这里。”
季承摸了摸她的头,“我给你拿被子下来。”
“嗯。”
她被藏进泥黄色的被子里。
陶瓷瞧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差不多了,你还不走?”
“你现在...”
“只是感冒而已,你医不好的感冒,睡觉才能...”陶瓷吸了吸鼻子,继续道:“你去上班吧,不是今天开总结会吗?”
陶瓷说到后面都不耐烦了,她抬起脚丫子去蹬他,“走吧,没事儿。”
终于把季承弄走,陶瓷把头埋进被子里开始睡觉。
她是被肚子叫醒的。
她迷迷糊糊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给季承打了电话。
季承还在开会,他说了一声休息,走到隔壁的休息室里接了电话。
“怎么了?”
“我饿了。”
“我给你点外卖?”
明明自己登个APP就能做到的事情,她偏要给他打电话让他帮他,陶瓷无意识的依赖取悦到了季承。
季承似乎问了她什么,陶瓷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她说了一句‘随便’,温吞的挂了电话。
她翻身继续倒头睡,直到门铃响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打开门,把放在院子铁门边的外卖拿进屋里。
好奇怪啊。
她明明记得她喜欢吃什么都没告诉季承,可是季承点的都是她喜欢的。
她掰开筷子,有食欲的舔了舔上唇,开始吃饭。
她吃了饭又躺下开始看综艺,浑身都泛着猫的懒劲儿。
陶瓷早上睡了一早上,现在有了点精神劲,她突然好想吃零食。
想着,她又给季承打了个电话。
四十分钟后,陶瓷提着一大袋零食从外面又回到屋里。
陶瓷觉得季承大概是有超能力,袋子里的东西也全部都是她喜欢的,连找人现买的奶盖都是她喜欢的那家。
她一边嚼着薯片边看综艺等着季承回家。
季承估计也担心陶瓷的身体,他难得的五点半就回来了。
陶瓷又撕了一袋薯片,歪头看他:“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晚上的研发会推到明天早上了。”季承摸了摸她的额头,看她:“好点?”
“嗯,好多了。”
陶瓷晃了晃手上的薯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的?”
“让秘书在小区外面的超市随便拿的。”
陶瓷眨眼,抱着奶茶吸了一口。
她侧头看着坐在身侧的季承,唇瓣上奶盖像是小时候喝的醇醇牛奶,她慢条斯理开口:“你怎么又骗人?”
“... ...”
“这是蜂蜜薯片,韩国进口的,好多超市不卖这个,你怎么随便买到的?”
季承微顿。
他睫毛很浓,下敛,云淡风轻的开口:“以前你大学的时候经常发到q/q空间,说好吃,其它的也是,我想应该都没变。”
陶瓷没有问季承怎么会有她的企鹅号,她有些发愣,心脏酸酸涨涨的奇怪。
以前,她写了好多信息是写给那个专门的人看的,但是薛强看见了从来没有在意过,或者是根本不关心。
可是,有一天啊。
有一个跟大学时的她毫无关系的人突然跟她说,他看完了她所有的内容。
他都记得。
很清楚的记得。
陶瓷白瓷脸蛋上的笑意变软,像是初生的麋鹿,瞳孔清澈。
“喂。”
“我昨天特别喜欢你,今天也是,我觉得我明天也会很喜欢你,你呢?”
“一直都是。”
没变过,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