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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不料就在两人马上要搬用装着白辰的箱子时,一边冷眼旁观的青年忽然发话了,叫停了他们的举动。
“我怎么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青年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齐齐侧目望向他冷峻的面庞。
不光是他们,连箱子里的白辰都因青年的低吼惊滞了片刻,而后暗自揣度。
“赵队,您是觉得哪里不妥吗?”姓王的老头冷冷笑着,其他人没有开口,不过神色却大同小异。
仅从两人交流的语气就能看出,大家对青年平日的做法积怨已久,一直是口服心不服。
青年冷哼一声,感觉到老王不耐烦的态度,沉声道:“王江涛,有什么话直说,少给我甩脸子。”
“呵。”嗓子眼里传来了不屑,老王眯起了一只眼,“姓赵的,你以为团长给你封个小官,就能狐假虎威了?”
“放肆!”
青年面色勃然大变,明显被老王戳中了痛处,周围十几名同行的员工则个个噤若寒蝉,一时间鸦雀无声。
白辰趴在箱子里,透过缝隙观望着紧张的局面,听这意思,难道他们并非是雇来的员工?
刹那间,白辰忽然有所明悟,这些人会不会就是唐妩口中被马戏团团长奴役的随从?
沉下心思,他选择继续按兵不动,箱子外已然是针尖对麦芒之势,战火一触即发。
“王江涛,你清楚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吗?”青年眉头一挑,脸色十分阴翳。
老王撇了撇嘴角,嘲讽地笑道:“姓赵的,少吓唬老子,爷爷在清河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撒尿玩泥呢!”
不知为何,在老王说出这话时,那名叫小四的男子眉头紧皱,不停地打量着两人。
那神经兮兮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揣度家长和老师孰强孰弱的样子。
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小四还是站在老王这边的,拖着一身皮包骨头暗自往他身旁靠拢。
“胡闹,你眼里还有规矩吗?”青年攥紧了拳头,受到老王的挑衅,神色稍显凝重。
这档口,那十几名忙碌着的同行者纷纷停下看戏,渐渐的,有七八个面色不善的人朝老王走去。
“我说的不对吗?赵长生!”
老王一怒之下叫出了青年的本名,骂骂咧咧道:“拿着鸡毛当令箭,真以为自个儿是天王老子了?你爹我告诉你,不干了!”
话音未落,老王猛地把手套揪下来,恶狠狠地摔在地上,几名同事对他放肆的举动瞠目结舌。
赵长生表情瞬间狰狞,拔腿前冲,作势欲给老王点教训,不料竟有几人先一步挡在了他面前。
仔细一瞧,那几人正不约而同地死死盯着赵长生发怒的红脸,摆出了副阻拦的架势。
“你们!”赵长生双目一凝,下意识地回头望向在场之人,与他料想的一般,其余人也在向自己缓缓逼近,脸上饱含敌意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对于这个颐指气使的小队长,他们早就看不惯了,可惜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眼下有老王这个愣头青扛着,众人自然是顺势而为。
白辰默默咽下口水,局势在陡然间变得微妙起来,刚刚还智珠在握的赵长生一下就慌了神,步步后退。
而那个老王则冷笑不止,一屁股坐在白辰头顶的箱子上,期待着爆发出血腥的冲突。
从脖颈处那一条条刺满神佛的花纹,以及其浑身散发出的杀气,白辰就明白这个老王并不简单,极有可能是和龙哥一类的道上人。
但他想不通的是,为何这样的人会来给人打工,难道马戏团的团长已经达到了手眼通天的地步?
想着想着,五六名汉子已经贴近赵长生,将他最后一丝希望扼杀,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你们想造反?”赵长生让吓得说话都结巴了,战战兢兢地横冲直撞,然而却是插翅难飞。
他万万想不到,这群被团长当成饲料的人,竟然会在关键时刻反咬一口,来围攻自己。
面色苍白似纸,赵长生想要绷直腰杆,正当他挺身的一刹那,一只不大不小的拳头恰好落在额头。
“砰!”
恍惚间,赵长生眼冒金星,不用想都知道,接下来又是一场歇斯底里的快意殴打。
拳脚接二连三地落在他浑身各处,不多时就升起了一块块淤青,赵长生痛苦的呻吟声传遍屋内。
这场不对称的较量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才作罢,等到停手时,圈子里的赵长生已经是蓬头垢面,鼻血哗哗流淌。
白辰缩了缩脖子,光看着他都觉得头疼,足以想象出这个赵长生平日有多令人憎恶。
但很快,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箱子上坐着的老王打了个哆嗦,感到后背凉飕飕的。
“是何人大声喧哗?搅了本道长的好心情。”
一道沧桑古朴的男音从马戏团深处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披青色道袍的瘦弱男子正背着手缓缓走来,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
这是一名道士,而且是那种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十分滑稽的蹩脚道士。
在望到他的一瞬间,众人皆是动作一滞,随后马上往四周倒退,唯独鼻青脸肿的赵长生露出了窃喜,眼中精光爆射。
“道长,您,您终于来了!”半跪在地上,憋屈的赵长生支支吾吾道。
道士厌恶地扫了眼惊愕的众人,走到赵长生面前,俯身静静打量了他一番,而后突然惊声道:“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现出原形!”
说罢,他忽然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桃木剑,二话不说地自上而下劈在了赵长生头上。
只听哎呦一声,原本满面笑容的赵长生痛苦地抱住了脑袋,龇牙咧嘴地痛叫起来。
而那名野鸡道士则乘胜追击,大开大合地在他身上不断劈砍,嘴里还念叨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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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啊呸,老君爷爷快显灵!”
见此情形,众人都吓傻了,张大了嘴观赏着这别开生面的一幕,口水吞咽不止。
“道长,您别打了……是我,小赵啊!”
赵长生连滚带爬地躲避着道士的剑击,就差跪在地上喊爷爷了,道士却仍然在“斩妖除魔”。
“吁……少想诓你赖爷爷,俺老赖这双火眼金睛,可不是你这区区小妖能唬得住的!”
说完,野鸡道士双手攥住剑柄,猛然抬高,完全是不把赵长生剁成两半誓不罢休的地步。
“嘶……”箱子里的白辰嘴角有些抽搐,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道士老哥的脑子,不对,有没有脑子都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