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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李长烟进来了,看见两人的神情,莫名其妙地:“出什么事了?”
宁霏给了白书夜一个你的老婆你搞定的眼神:“你自己跟娘解释吧。”
白书夜一脸苦相地转向李长烟:“长烟,我有件事情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李长烟:“那就不当说。”
白书夜:“可这件事真的当说。”
李长烟:“……”
恨不得上去揍白书夜一顿:“……那你还叽叽歪歪个什么劲儿?要说就说!”
白书夜支支吾吾地照实说了,说完之后李长烟真的上去揍了他一顿。
“挺有本事啊!才成亲一个多月你就给我招蜂引蝶拈花惹草,惹的还是这种毒草!那个谢明敏以前污蔑过霏儿的名声,跟我们是仇人!”
她并不知道宁霏前世的事情,但谢明敏曾经放出谣言,说宁霏在被谢逸辰掠走的期间已经没了清白,大肆往宁霏身上泼脏水,甚至还叫了人来公主府门口当众污蔑宁霏,心思不可谓不恶毒。光是这个就已经足够让李长烟对她恨之入骨了。
白书夜一边挡着脑袋一边喊冤枉:“我以前又不认识她,哪知道她是谁啊?……我也没有招惹她的意思,就随手帮了她一把而已,要是这就算拈花惹草,那以前被我救治过的女人现在都快挤破大门口了!”
李长烟揍得更狠:“你还敢说!你特么见一个女人就救一个女人?有这份善心你怎么不上天当观音菩萨去?还挤破大门口,我先打破你的大脑门!”
宁霏在外面看得直摇头。
其实换成是李长烟,路上碰到一个陌生女子被劫匪包围,肯定也会顺便相助一把的。但这跟白书夜到底该不该出手救人毫无关系,女人在这种时候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白书夜不乖乖认怂,还敢怼回去,活该被揍。
白书夜这次自知理亏,不敢还手,被李长烟暴揍了一顿,拎着他扔出去:“自己把这件事解决清楚,不然不准进房间!”
白书夜还没想出怎么办,第二天,谢明敏就带着谢礼,亲自上门拜谢来了。
白书夜躲在里面不肯出来见人。宁霏出去见谢明敏,似笑非笑地:“公主找我爹有什么事?”
谢明敏一见宁霏,脸色一变:“……你爹?谁是你爹?”
宁霏:“就是你要找的白神医啊。”
谢明敏根本不肯相信:“你胡说!你爹明明是安国公,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爹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宁霏叹口气:“看来公主是在皇陵待得太久,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我娘在去年已经跟安国公和离,我跟着我娘,上个月我娘刚刚嫁给白神医,他现在自然是我爹了。这白府是我家,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谢明敏如遭雷击。
她这么多年来难得看中一个心仪的男人,没想到他竟然是刚刚成了亲,娶的是一个已经和离过的女人,而且女儿还是她最恨的人之一?
“我不信!你叫他出来!”
“他不在家。”宁霏悠哉悠哉地说,“想叫也没人可叫。”
谢明敏咬牙:“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可说不准。”宁霏装模作样地想想,“可能一天,可能一个月,也可能一年十年吧。”
谢明敏知道她肯定是在胡说八道,白书夜说不定现在就在这里面,越过她就要往白府门口里面走。
还没进门,李长烟就从里面迎了出来,挡在她的前面,一脸皮笑肉不笑。
“我说谁一大早的在人家门口嚷嚷,原来是安贵公主啊。公主这般身份,为了见一个男人而未经允许私闯民宅,未免太失仪态了吧?”
谢明敏气得顿时涨红了脸:“白神医明明在里面,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见他?”
李长烟朝她身后的那些谢礼扫了一眼:“不知公主见他是为何事?”
谢明敏怒道:“用得着你来管?”
李长烟傲然地:“我是他的夫人,他什么事情都是听我的,这里也是我家的大门口,你说我管不管得了?”
谢明敏忍着怒气,把建兴帝搬出来:“他之前救了我,父皇让我亲自上门谢他,你们这是要跟父皇的意思对着干?”
“哦——”李长烟阴阳怪气地拉长了声音,“安贵公主原来是来表示感谢的,看这气势汹汹往里面硬闯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门来抄家的呢。”
宁霏也在旁边接过去:“我们哪有要跟皇上的意思对着干啊,公主上门来表示感谢,我们有说要赶公主走还是怎么的?我爹不在家,我们也可以代为接收公主的谢礼,公主心意送到了就可以了,干嘛非要闯进我家里来见我爹不可?”
李长烟一脸苦口婆心的样子:“公主已经有了驸马,我夫君也是有家室的人,光天化日的大街上,公主还是注意点影响的好,要是让人以为公主对别人家男人有什么企图,这传出去可就难听了。”
这两人在那里一唱一和,搭配得天衣无缝,一人一段怼过去,完全不给对方插话的机会。把谢明敏气得七窍生烟,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宁霏自顾自地招呼白府的下人们把谢明敏送来的谢礼搬进来:“公主真是客气,还送这么多谢礼来,我们这就替爹收下了。等爹回来之后,我们自会把公主的谢意转达给他,公主尽管可以放心回去了。”
看那满满当当堆了一地的箱子盒子,谢明敏一定没少在这上面花心思,那也一定很值钱,不要白不要。
谢明敏还没反应过来,白府的下人们已经一窝蜂把她的谢礼全搬走了,只剩下她和抬谢礼来的人站在门口。
宁霏笑眯眯地在门里面朝她招招手,然后就对着她把门关上了。谢明敏本来还想追上去,但宁霏和李长烟两人的武功,关起门来岂是平常的速度,砰地一声巨响,谢明敏差点一头撞在门上,要不是收脚收得及时,鼻子都得被夹断在门缝里面。
谢明敏气得肺都快要炸了,在外面拼命捶门:“放肆!你们竟然敢对大元公主如此不敬!把门打开!”
里面无人理会,一点动静都没有。谢明敏的丫鬟小心翼翼地上来劝她:“公主,周围好多人看着呢。”
白府的大门外就是街道,虽然不是主街,但这时候是早上,街上还是有不少人流量的。有不少百姓被这边的热闹吸引过来,围在远处,对正在白府门口的谢明敏指指点点。
谢明敏自从蒋皇后和谢逸辰接连败亡,她自己为了得回建兴帝的宠爱,又不惜在皇陵待了一年多,清苦孤寂的日子最能平定人的心性,熬了那么长时间,早就不像当初那么心浮气躁。
知道这时候不能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在人家门口大吵大闹,咬咬牙,终于还是把这口气忍了下去。
“我们回去!”
……
龙泉宫。
“玉虚真人到——”
随着苗公公的通报声响起,玉虚真人走进了龙泉宫的前厅,对建兴帝行礼:“贫道叩见皇上。”
建兴帝让他免礼:“都说了,真人不必每次都行这些俗家人的礼节。”
玉虚真人看过去一点也没有得道高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六七十岁普普通通的老者,身材干瘪瘦小,容貌平凡得丢进人堆里面就找不出来。尽管身负荣宠居于高位,但仍然只穿着十分简素的灰色道袍,走出去说是哪个深山无名道观里的贫苦道士都有人相信。
唯一不同寻常的是,他虽然年纪大了,但头发仍然完全是乌黑的,牙齿也全部完好,脸上虽有皱纹,气色精神却显得很不错,眼中隐隐露出湛然明光。
建兴帝何等见识,那些表面看上去仙风道骨一看就感觉很厉害的所谓高人,大多都是没什么本事而故意打扮成这个样子,糊弄没眼光的老百姓。反倒是这种看过去平平无奇的,才能真正给人深藏不露,隐世高人的感觉。
“让真人过来,是想给朕看看。”建兴帝说,“朕最近精神差得很,问了太医院和外面江湖上的名医,都说只能慢慢调养。真人有没有什么除了医药之外的方法?”
玉虚真人道:“医家自然有医家自己的方法,让皇上慢慢调养固然是不错。贫道虽然也有炼丹药,但循的并不是医家之术,而是道家之法。皇上若是觉得靠寻常医药调养太慢的话,贫道这里有一种先师所传的培元丹,陛下每天服用一粒,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精神不振的问题也能够解决。”
建兴帝大喜:“那就先给朕试试!”
玉虚真人先给了建兴帝十颗培元丹,建兴帝只服了三天,效果就立竿见影。
不但精神百倍,体力旺盛,吃饭的胃口和晚上的睡眠都好了许多,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几十年前身强力壮的青年时期。
建兴帝在六十岁以后,对于男女之事就基本上处于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状态,简而言之就是不行了。后宫的妃嫔几乎全成了摆设,尽管有去妃嫔宫中,但也只是做个样子而已,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真正宠幸过哪个妃嫔。
他虽然年纪大,但后宫妃嫔们年轻的比比皆是,本来就深宫寂寞,现在连皇帝一人的雨露都没得指望了,更加空虚饥渴。这些年已经多次发现后宫美人跟大内侍卫通奸,尽管以一次比一次更重的雷霆手段处置了,还是屡禁不止。
这种不惜冒着死无葬身之地的风险,也要坚持不懈给建兴帝戴绿帽子的精神,让建兴帝越发感受到自己的无能,简直是身为男人的天大耻辱。
又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他确实是这么一大把年纪,人老了鸟儿就也得跟着萎,这是不可违逆的自然规律,谁也怪不了。
但吃过玉虚真人的培元丹以后,建兴帝蔫巴巴半死不活了多年的鸟儿一下子就苏醒了过来,展翅高飞,大振雄风,三个晚上就接连宠幸了三个年轻美丽的妃嫔。
直觉得自己又恢复了当年的勇猛状态,自尊心和自信心高度膨胀,在妃嫔们面前,终于不用尴尬地忍受她们失望异样但是又不得不忍着不敢表露出来的眼神,而是可以昂首挺胸,意气风发。
英雄末路和美人迟暮一向被认为是最悲哀的事情,但其实英雄迟暮也是一样的。在感受到了衰老的无力之后,又能够重新找回年轻时的活力,这种兴奋和快乐无法用语言形容。
建兴帝龙心大悦,对玉虚真人敬服得五体投地,让玉虚真人继续为他炼制培元丹,还问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丹药。
当了皇帝,已经坐拥整个天下,那么这时候人最想要的就是这时间能够尽量更长一些,甚至是长生。这是历朝历代无数帝王都追求过的东西,建兴帝也不能免俗。
玉虚真人让建兴帝先不要着急,延年益寿并非一日之功,而且建兴帝原本并非修道之人,必须从头开始一步一步来,慢慢聚气养体,巩固基础。
然后又说了一大堆玄之又玄的长生之道,建兴帝听得不明觉厉,但对玉虚真人深信不疑。自此也不大找太医院的太医看病了,只奉玉虚真人的话为金玉良言,照做不误。
……
公主府。
谢明敏从宫里回来,几乎都不想进公主府,尽管杨昕听说她回来,早早就为她准备了一场丰盛的宴席迎接她。
这一年多里,杨昕的肥胖身材有增无减,现在看过去更像是一个圆滚滚的大肉球。坐在桌子的另一端,就占了桌子周围超过三分之一的空间。
谢明敏只看了杨昕一眼,就觉得一阵恶心,对这一桌子菜都没了半点胃口,厌恶地转过身去,对丫鬟道:“去让厨房重新做几个菜,送到房间里来。”
说完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砰一声把门关上。
自从杨昕开始发胖以后,她已经跟杨昕分房睡觉好几年了。
只留下杨昕一个人在外面,对着那一桌子他准备了整整一天的宴席,淡淡笑了一笑,自己独自吃起来。
谢明敏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眼前一直浮现出白书夜救她时潇洒翩然的风采,妖孽得不似人类的面容,以及那种仿佛跟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都不一样的气质。
尽管她是有夫之妇,他是有妇之夫,他们之间本来应该隔着巨大的鸿沟,但她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去想。
李家那个已经和离过一次,一大把年纪还凶悍粗俗的残花败柳,怎么配得上他?
她虽然身为公主,但也只有杨昕一个驸马而已,她不想碰杨昕,这几年就再也没有跟任何男人接触过。
前朝虽然有公主养面首之类,但那是地位特殊,权力强势的公主,才能这般悖逆世俗,肆意妄为。她就算是以前蒋皇后谢逸辰都在,最受建兴帝宠爱的时候,也不得不只能守着杨昕一个人,建兴帝绝对不会让她做出找其他男人这种败坏皇室名声的事情。
一个正常女人二十几岁的大好年华,却过着这种跟守寡无异的日子,她真的是已经过够了。
谢明敏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要是杨昕死了呢?
虽然不能同时找第二个男人,但在大元,丧夫之妇的再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比如那个李氏,还不就是跟安国公和离之后,二嫁给白书夜的。
更何况她是皇室公主,就算再嫁好几次都不成问题,身价也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立刻被自己吓了一跳。
杨昕早些年外貌未变的时候,她跟杨昕也有过一段两情相悦夫妻恩爱的时候,对杨昕并非毫无感情。
正因为有这一份情分在,她尽管现在对杨昕只剩下厌恶、嫌弃和不耐,但还从未动过对杨昕下手的想法。毕竟是曾经那么恩爱的驸马,就算变成这样,她也只是嫌对方没用,怨自己倒霉罢了。
但现在出现了一个白书夜,相比之下,显得杨昕更加让她嫌恶,还绑着她让她无法自由,她的心态顿时就不一样了。
只有杨昕消失,把这个位置腾出来,她才能恢复自由身,才能嫁给她想嫁的男人。
谢明敏在黑暗中翻了一个身,睁开眼睛,望着上方的床顶,眼中的光芒渐渐地冷下来。
第二天早上,谢明敏难得一次地主动去找杨昕。
“我想去烟波湖走走,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杨昕已经不记得多长时间没见过谢明敏如此和颜悦色地主动来找他说话,受宠若惊:“自然是要的。我去收拾一下东西,你让丫鬟带上手炉和厚点的斗篷,烟波湖上现在应该很冷。”
谢明敏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
白府。
李长烟还在为白书夜招惹谢明敏的事情而不爽,把白书夜赶到书房去睡了好几个晚上。但谢明敏这些天一直没有上门,她的气渐渐也就消了。
白书夜在一天半夜里偷偷溜进房间,死皮赖脸地抱着床柱子不肯放手,李长烟赶不走他,最后还是被他得逞地留了下来。
他们觉得谢明敏可能是见到白书夜已经有妻室,所以知难而退了,但宁霏前世里对谢明敏很了解,知道她绝不是这么容易罢手的。
谢明敏从小被娇宠着长大,被当做星星月亮一样地捧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骨子里极其以自我为中心,任性而且恶毒,全然不把别人的性命当性命。
当初就因为她自己没有孩子,而林玉竹无心地带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出现在她面前,她就因为嫉妒而栽赃陷害林玉竹,甚至不惜用疼爱她的太后的性命当代价。
她想要什么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不可。既然看中了白书夜,又怎么会因为白书夜是有妇之夫而轻易放弃,对于她来说,李长烟只不过是一块需要踢开的绊脚石罢了。
果然,仅仅两天之后,京都就传开了消息。
安贵公主和杨驸马冬日里一同去游烟波湖,两人没带其他下人,自己上了一艘小船划至湖中心,结果杨驸马不慎落水,安贵公主又不识水性,等划船回到岸边,再找人前去搜救的时候,杨驸马早就已经在湖面上消失了踪影。
现在临近十一月,从深秋转入初冬,天气已经颇为寒冷。众所周知,杨昕身体本来就不好,在湖中心落水下去,湖水又冰冷刺骨,这么长时间没有找到,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宁霏等人听到消息的时候,都皱起了眉头。
别人不知道,但他们清楚得很,杨昕落水绝对不是什么意外,而就是谢明敏的一场谋杀。
杨昕不会武功,而且身体肥胖行动不便,烟波湖上那种狭窄的小船,只要稍微一动就左摇右晃,谢明敏想要出其不意地把杨昕从船上推到水里去,实在是太容易了。
为了另一个刚看上的男人,杀死自己原来的夫君腾出空位,以谢明敏的心性,完全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宁霏立刻道:“我们也派出人去烟波湖寻找杨昕。”
李长烟莫名其妙道:“找他干什么?”
宁霏说:“要是官府找到他的尸体,就是确认了他的死亡,皇室公主只需要为驸马守孝三个月,就可以改嫁他人,到时候她肯定又得来纠缠师父。但要是找不到尸体的话,杨昕的那个身材,要找一具跟他一样的尸体来冒充他,估计很难找得到。大元律例规定,失踪一年以上的人才能被宣告为死亡,谢明敏至少要多拖上一年才能改嫁。”
“聪明。”白书夜一拍手,“我立刻让人去找,找到尸体先私底下葬了,过一年再说。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从杨昕身上找到谢明敏杀人的证据,那就连这一年都省了。”
杨昕落水下落不明,杨家、公主府和五城兵马司都派了大批人去烟波湖寻找。
但烟波湖是一片很大的湖泊,数百人散开来在湖边和湖面上,仍然显得十分渺小。找起一具尸体来犹如大海捞针,并不容易,一时半会儿估计没那么快有消息。
第二天,京都下了初冬的第一场小雪,烟波湖周围一片茫茫雪白,搜寻工作就更加艰难了。
烟波湖的雪景是京都一绝,李长烟最近在家闲着无事,也想去烟波湖顺便走走,宁霏和白书夜陪着她一起去。
但三人骑马刚出城不久,李长烟在马背突然一阵恶心,弯下身子低着腰,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怎么了?”
宁霏和白书夜连忙赶上前去,扶李长烟从马上下来,在路边找了一个小棚子,在里面坐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吃坏东西了。”李长烟摆摆手,“就是突然有点恶心,应该没事。”
当世两个医术最高的人都在这里,她一点都不担心。
白书夜拉过李长烟的手腕给她把脉,刚一摸到脉象,他的手指就是剧烈一抖,一下子变了脸色。
李长烟被他这么大的反应弄得也是一惊,一颗心脏紧张地悬了起来,问道:“怎么了?是什么问题?”
这脸色变的,该不会是她得了什么绝症吧?
白书夜一脸仿佛出了天大事情般的凝重,没有马上回答,在李长烟的一边腕脉上停了半天,又拉过她的另一只手来继续细细地诊脉。
宁霏受不了被他这么吊着胃口,反正她也会医术,不用像李长烟一样等着,当即自己搭上了李长烟空着的那只手腕。
这一诊脉,她的脸色也变了。
李长烟终于忍无可忍:“你们俩能不能别光顾着变脸?劳驾谁行行好,告诉我我得了什么病行不行?”
宁霏看了还处于不敢置信状态的白书夜一眼,带着一种奇异的神情,望着李长烟。
“娘,你没有生病,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