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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韦澜便起床温书,但是拿到书却又看不下去,内心总是烦乱无比,直到现在警方也没有查到石复阳的下落,不过好在麻生一抓石复阳也只是想移植骨髓,一时也不会伤害石复阳的性命。
向偈回建康有好几天,期间一直没和韦澜联系,韦澜也尽量不去打扰他,这时正是向偈全家团圆的日子。
“书也看不进去,还不如出去找找,我和那麻生一不是冤家不聚头,抬头不见低头见,说不定在路上反而遇上了。”
韦澜合上书,提了包准备出门,刚到院子便听到敲门声,韦澜直当是向偈回来,孰料一开门,便从门外涌进来三个人。
其中一名短发女子面貌很熟悉,神采飞扬,两眼光芒闪烁,肩上挎着香奈尔的真皮小包,韦澜很快认出来,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游兰真。另两个人却是两名老人,一男一女,年纪皆在六旬左右,老者一张国字脸,鼻直口方,气度出众,老妇人眉眼弯弯,面部虽有下垂,但看得出来年轻时是一位美女。
韦澜猛瞧了这老妇人两眼,这老妇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是你?你从拘留所出来了?”韦澜不禁脱口而出。
游兰真没理睬韦澜,在院中打量,道:“向偈呢?他在哪里?快让他出来。”
她说话甚是不客气,一股颐指气使,韦澜皱了皱眉,若是以前便早讽刺回去,但想到当日游兰真送向偈去森林公园超车被拘留,也只得将气隐忍下来。
“向偈回建康了,回去好几天,他不在这里。”
“回去好几天?胡说八道,小丫头,你骗谁呢?”游兰真翻着白眼。
“骗你有什么好处?我能长命百岁吗?还是百毒不侵?”韦澜来了气。
游兰真瞥了韦澜一眼,这小丫头虽是穿着寒酸,但那张小脸可一点都不寒酸,明明是鹅蛋脸,下巴却又尖尖的,眼如秋水,双眼皮的褶皱即使是手术也做不出来的美好形状,整张面目如同一轮弯月,清丽出尘。
“向偈是我的男朋友,你不想让他见我,怕我把他抢走。”
韦澜切了一声,道:“大姐,你的脸皮太厚了吧,向偈从来都没说过你是她的女朋友,而且他是有老婆的,虽然他老婆已经去世了。”
“你说什么?向偈有老婆?”游兰真大吃一惊。
“向偈不但有老婆,而且还有一个儿子,告诉你,向偈前些日子回建康看他的儿子,到现在还没回来,我还给他儿子买了衣服和玩具。”
只见游兰真的脸色越来越惨白,韦澜内心高兴,为增加可信度,她还找出那天买童装和玩具的发|票塞给游兰真看。
这时和游兰真一起进来的两名老人对视一眼,但见那老妇人咳嗽一声,道:“姑娘,你说向偈回建康看他儿子?那他家在哪里?”
“我哪知道他家在哪里?应该是在他父母家吧,不然谁帮他带儿子。”
两老人又对看一眼,老妇人又道:“姑娘,向偈是我儿子,我从来不知道我儿子结过婚,还有儿子。”
韦澜呆住了,刚才看这老妇人依稀眼熟,原来向偈的五官和这老妇人有几分相似。“你是向偈的妈妈,那这位是向偈的爸爸?”
“是。兰真是向偈的女朋友,一年前向偈在江城执行任务时失踪,我和他爸一直在找他。昨天兰真给我打电话,说在江城遇到向偈,我才知道向偈当时出了车祸,头部受了重伤。”
“阿姨,向偈是出了车祸头部受伤,但他并没有承认游兰真是他的女朋友,并说素未蒙面。”韦澜有些奇怪,不知该相信谁,按理说向偈的母亲不会编造游兰真是自己儿子女朋友啊。
“那就是因为他头部受了伤的缘故,导致他的精神出了问题,他才不承认我是他的女朋友。”游兰真插嘴。
“你是说向偈现在是精神病患者?”韦澜不悦。
“我就知道你不信,你可知道他对我说过什么话吗?说出来你都难以想象,那不是正常人说的话。”
“他说了什么?”
游兰真没好气瞪了她一眼,道:“你这小丫头好没礼貌,让两个老人就站院子里陪你说话吗?”
一语提醒了韦澜,韦澜赶紧请两老人进屋,客厅中没空调,又请入卧室中,开了空调,倒来茶水。游兰真四处打量,这卧室除了古老陈旧,实在没有半点值得可看之处。
“请问向偈他对你说了什么?”韦澜仍是惦记这事。
“他说他不是向偈。”
“啥?”韦澜目瞪口呆,下意识问道:“那他是谁?”
“他没说他是谁,他只说他来自1927年,是民国人,意外死去,一年前一名医生将他的脑细胞移植到向偈的脑中,这样他的记忆苏醒了。你说,这样的话是不是胡话,他的精神问题很严重。”
这确实是打破脑袋都想不到的事,甚至是匪夷所思,韦澜咬住嘴唇。
“现在我们是来带向偈去精神病院治疗,所以你最好告诉我们关于向偈的下落。”
“姑娘,麻烦你说一句吧,我儿子现在哪里?”那老妇人扯住韦澜的手。
“阿姨,向偈真的回建康了,回去看他儿子。他和我说过,他娶的老婆是自己的表妹,而且还是他妈妈做主的,但是他老婆生下孩子后死了。”
众人面面相觑,游兰真怔了半晌道:“阿姨,叔叔,我说对了,向偈的精神出了问题,必须要把他送去治疗。这样吧,你们先回建康,我就留在这里等向偈,只要见到他,我电话联系你们。”
“行,兰真,你见到向偈,先别说其他话,悄悄告诉我们,等我们赶来了再说。”
“明白。”
韦澜和游兰真一起送老人出门,直到老人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了,游兰真拉开随身挎的小包的拉链,纤纤十指从里面掏出一摞红彤彤的百元大钞,道:“我要在这里等向偈,这些钱算是我的租金。”
那摞钱很厚,足有三四十张,韦澜只瞧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转头下山。
向偈是否精神有问题这不清楚,但是那些话似乎很耳熟,韦澜仔细地回想,终于明白过来,是哪几个字眼让她心中触动。
“1927年,民国人。”
韦澜从钱夹中取出那张寻人启事,照片中的石中流眉目舒展,旧时书生气息浓重。
石中流,男,28岁,1899年生人,1927年4月来江城,同年12月失踪。其妻李玉芬身患重病,命在旦夕,望有知情人告知其下落,或石中流见报后速归,与妻见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