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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五岁以后,便开始懂得人世间的冷暖。
不是太早,而是太晚,如若我能早些懂得,如今也不会陷入如此境地。
我叫叶离,落叶的叶,离弃的离,这是我的艺名,也是我命运的写照。
自从五岁那年,我家破人亡之际,我便用这个名字做为我余生的代号。
不论是三年前那个被称为女修罗的洛神殿副殿主叶离,还是如今这个在帝都夜场圈默默无闻的叶离,都是我。
若说起缘由,不过是天天对着鲜血和哀嚎心生厌烦罢了,想换个环境放松一下自我,又实在是不适合那浓烈张扬的纯白世界,所以才决定躲在这纯净世界的背面,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现今是黄昏渐显之际,房间里的指针分别指向7与12。再过一个小时,我的工作就要来了,我先去了裸场,看看姑娘们准备的如何。
裸场是我们会里的行话,就是指姑娘们化妆换衣确定任务的地方,每天都有大概有五六十位姑娘聚集在这,等着看看今天自己是出台还是暖台。
出台就是可以带走的,暖台就是只能在场子里的,像我们这种,叫做坐台,是不可以随便对我们动手动脚的,否则就是违背了道上的规矩,哪只手动的,就砍了哪只。
我踩着一双黑色的高靴,一件黑色吊带连衣裙,外面又套了一件红色的长段开衫,将头发随意一盘,便走向四楼,一路上一直有人向我问好,我都只是向他们点了点头,毕竟我是这里的小妈妈,没必要对他们太好。
好也没什么用,因为关键时刻这里是不讲情面的。
来到场地,发现妈妈桑已经在里面了。
妈妈桑今年35,长的却像25,是以不少人也打着她的主意,毕竟那股经过岁月洗礼的风情不是一个25岁的人能拥有的。
我赶紧跑到妈妈桑面前,向她领取今天的任务。
还好,今天是暖场,并不难做。
我点齐手下的姑娘们,便朝着舞池走去。分配好今天每人站的位置,便一个人跑到吧台上喝酒。
一杯人间入喉,由清淡至浓烈。
就如这夜间会场,由静到闹。吵吵嚷嚷,令人不得安生。
恍惚间,我看见一杯酒放在了我的面前,我不耐烦的随手拿了起来。
是一杯红酒,干干净净的,就如递酒给我的人。
“这么久没见,你那边怎么样,还能活个几天。”我边喝酒边笑着问道。
这小子不赖啊,还知道我喜欢拉菲。
“我也不知道,反正都是捡来的命,活几天都算是赚的。”邢鹰随意说道。
据我了解,他今年19岁,应该是个上学的年纪,然而他却蹲过监狱,差点被处死,现今是上头派来的一个间谍,目的是为上头扫了这片的不安定因素,让黑道掌控在上头手里。
“上头”是我们杀手界里的暗语,一般指政府。
他们一共派出36个领头,邢鹰就是其中一个,被分配到了我们省。
其实这样相安无事,互惠互利,对大家都好。
但不知上头怎么想的,给他们下的命令是36个人里面,留1个。
留一个去统领整个黑道,剩下的都得死,如果有人不想参与这场游戏的话,将会被格杀。
这个游戏已经开始了259天,还剩27个人。平均30
天一个人。
其实我是对邢鹰感到同情的,虽然并没什么用,然而,就是他那种干干净净的气质使我莫名想帮他,就算那种干净的感觉是装的,我也甘之如饴,没办法,我装不出来。
忽然,场子里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有人砸了酒瓶。
我赶忙跑过去,一看,是皇子巷那里的刀哥和尖子胡同的彪哥为了抢一个姑娘对上了。
是我手下一个叫做小琴的姑娘,那姑娘长的只能算清秀,但胸前那一对却能让男人轻易忘了她的长相。
一般像这种情况,应该把那小琴带走,在选两个姑娘安抚一下他们。我用眼神示意场子里最漂亮的两个姑娘,让她们赶紧去救场。
那两个姑娘,一个是混场子的老手,麻溜的就缠上了刀哥的胳膊,顺便将那张嘴也送了上去。而另一个是个才干不到两个月的新手,扭捏了半天不肯去,还是这的少爷阿文把她拽过去才作罢的。
再由我给两位爷陪个不是,顺便把后台端出来,大家也就就此作罢,握手言和。
本来到这就皆大欢喜,该干嘛干嘛去了。谁知偏偏有个不识相的声音插了进来,破坏了良好的气氛。
“呦!两位,就这么被几个小娘们糊弄了,果然只能一辈子窝在那个破烂的小巷子里。”声音中带着嘲讽和骄傲,一副挑事的语气。
我一怒,谁啊!这么不识相。
扭头一看,是麻花巷子的麻四哥。
不,现在应该叫麻四爷。
这道上,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凡事拥有三个场子以下的,叫哥,拥有三个场子以上个,叫爷。
别看只有三个场子,但在这鱼龙混杂的城市,能被叫上一身爷的,不超两双手。
我一惊,赶忙对阿文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去找妈妈桑,而我则在这笑着打圆场。
“呦!这不是麻四爷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现在您啊可是这里的大人物。”我讨好的像他说道。
估计是那声麻四爷叫的他舒坦了,他便没在出什么幺蛾子,反而顺着我的话坐了下来。
翘着二郎腿坐下的时候顺便楼了两姑娘。
我看见旁边的彪哥和刀哥都对麻四爷心有不满,但是最后都压下了心气,一人端着一杯酒去讨好麻四爷去了。
我见没了什么事,便示意在场的姑娘们都带着各自的客人回去,整个场子才算安静下来。
我返回吧台时,便见着邢鹰还在悠闲地喝着酒,是刚刚递给我的那杯红酒,他到先喝上了,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杯,仰头喝光了剩余的红酒。
他一脸戏谑的看着我,而我则是瞪了他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又躺回我吧台后的摇椅里。
“呦!你说你咋这里清闲啊!”他随意朝我说道。
我估计他是嫌这会太尴尬,想找个话题聊聊,所以便没理他。
见我没理他,他显得更加尴尬了。
夜色也在渐渐消退,等到场子都快要散了的时候,他才慢吞吞的再次开口说道:“那个什么麻四哥是不是因为巴结上了四哥这条路子,才有哥变成爷的啊?”
我随口说了声是,心想,不愧是上头要培养的,连四哥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