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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是无边的轰鸣声,仿佛从遥远的天际飘来,却也是这声音惊醒了晚秋。
她的头好痛。
低低的私语声就在周遭,淡弱的光线让她只看清楚了身旁的人影,除此外,什么也看不清楚。
“轰……嘭……”那象是炸弹的声音。
“晚秋,晚秋姐姐……”晓丹的声音低低弱弱的传来,在这一点也不安静的夜里突的让她的心慌淡去了一些,有一个伴儿,多好。
从晓丹的声音判断晓丹的位置,她离自己很近,“晓丹,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我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可是你看,外面打起来了。”
是呀,那些密集的枪声还有炮弹的声音就说明了一切,这的人火拼了。
却不知道是乌康,还是伍洛司,还是,冷慕洵……
猛然想到最后一个名字时,晚秋的心一紧。
如果他出了事,那么,她就再也无法离开这里了。
周遭的人开始不安宁了,不住的在房间里踱着步子,显见的,外面的那场恶战影响了他们的心情。
晚秋看到一个人拿起了手机,叽哩呱啦的说着什么,很快的,那个人就一边说话一边走向她和晓丹。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是那么的慌,她们现在是人质了吗?
如果这些人要撕票,那么,她们的下场一定很可悲。
男人,却是越过她而走到了晓丹的面前,手机就放在晓丹的唇边,男人吼了一句,可晓丹却听不懂,只闷声无语的望着晚秋的方向,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依靠,晓丹依靠她,她则依靠晓丹。
又是一声吼,随即,晓丹一声闷哼,显然的,那男人刚刚踢了她一脚,也不知道是踢在了哪里。
那闷哼让晚秋心疼,她急忙高喊,“我们听不懂。”
那男人一怔,随即又冲着对讲机里说了什么,很快的,男人重新将对讲机放在了晓丹耳边。
晓丹开始说话了,“大哥,为什么要绑架我?”
“哈哈,我把一半的人都放在了你和那个姓仲的女人身上,却不想,伍洛司他根本是魔鬼,他所有的人都在军火这边,他根本没留半个人去保护你,哈哈,好吧,既然你是他的饵,那么,我就成全他,也成全你,来人,给我奸了她,再给我录下来,我要把姓伍的女人哭喊的声音和呻吟的声音放在这林子里,让这里的男人们看看他的女人是怎么样被我的人奸了的。”
晓丹傻了。
晚秋也傻了。
总是觉得伍洛司在乌康面前那么的宠着晓丹有些怪异,现在,她略略的懂了一些。
那个,在受伤的时候还牵挂着晓丹的男人,原来,那颗心是虚假的,他根本就不管晓丹的死活,只是借着晓丹而调走了乌康的人马。
乌康以为抓了晓丹就可以控制伍洛司,可他错了,伍洛司根本不管晓丹的死活。
房间里还是一片黑暗,显然的,这些人不敢开灯。
他们害怕伍洛司。
窗外,那枪炮声就不曾止过,一声声,都是那么的刺耳。
一群人走向晓丹,嘴里叽哩咕噜的说着什么。
晚秋不知道刚刚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从被抓到现在经过了多久,脑子里回想起冷慕洵说过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也许,他早就知道会有一场大战。
他说,他要带她坐飞机离开。
可现在,眼前的情形是这么的乱,乱的根本让她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男人们点上了烟,那烟头的忽明忽暗让她终于在一瞬间捕捉到了晓丹的一张脸,那张脸上是满满的惊惧和恐慌,晓丹才那么小,就象自己当初遇到冷慕洵时一般大小,可那时的自己也比晓丹要大两岁。
“不要……不要……”一个男人的手落在了晓丹的身上,她惊恐的喊着,声音里是无助的痛苦。
“放了她。”晚秋吼着,晓丹才那么小,她真的不忍心看到晓丹被这些男人凌`辱,可是,这的男人是狼,他们根本不理会她,围成一圈将晓丹围在了中间。
“嘶啦”,晚秋听到了衣帛裂开的声音,这一晚上的晓丹穿了一件碎花的连衣裙,衬着她格外的清新美丽。
那是裙子被撕开的声音。
“啊,你们走开,走开……”哭泣的女声让人撕心裂肺,晚秋想起了自己在洗浴中心的遭遇,她的手不由得在攥起了拳头,可她,却无力去做什么,两只手都被绑在了身后。
窗外,还是枪炮的声音,越来越密集,震着她的耳朵很痛很痛,头也昏昏沉沉的。
她要怎么办?
她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晓丹被这些男人给糟蹋了,那会给她的心灵染上一辈子的伤痛。
“放开她,如果你们只是想要女人,那么,就放了她。”咬着唇,晚秋故作镇定,心里却已怕得要命,冷慕洵,这一刻她只想到了冷慕洵的承诺,他说他会来带走她的,那么,他就一定会来,而在他来之前,她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或者还来得及。
只要能救晓丹,就好。
有男人转向了她的方向,然后又说着什么她听不懂的话,可是,却只有一个男人走到她的面前,其它的男人还是停在晓丹的身前。
“你愿意?”夹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中国话,显然的,这个人并不会说中国话,只是会说一点点而已。
晚秋点点头,她觉得她是疯了才会那样说,可她如果不说,晓丹就要立刻倒楣,冷慕洵,你快来,你快来,从没有一刻,她是这么的想念冷慕洵。
“哈哈,那就给我一起上。”
男人们很快分成了两拨,又要开始他们的恶行了。
晚秋抿着唇,她动弹不得。
这一小段插曲不过是延长了那些男人们行乐的时间一两分钟罢了,这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有男人的手开始落在了她的身上,身子下意识的一颤,她又恶心了起来,从那次在洗浴中心之后,她一直对男人的碰触有着抵触感,“啊,放开我。”身子向一旁躲着,却根本就躲不过那一只只的狼手。
恶心的意味越来越浓,她再也忍受不住了,气愤的高喊着:“冷慕洵,你不是说你要来带我走吗?你骗人,你骗人,你是个大骗子……”她骂别人,别人也听不懂,一瞬间就是骂起了冷慕洵。
她是真的浑身难受。
“嘭”,就在她羞愤难当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了枪声,只这一次,那枪声离自己是那么的近,再也不是窗外的枪声了。
“扑通”,紧接着是一声惨叫,便有人倒了下去。
房间里立刻乱成了一团,可是,那些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紧接着又是“怦怦”几枪,只一瞬间的功夫,那些围在晚秋和晓丹周遭的男人们便纷纷倒下了,他们惊恐的朝向他们的身后的那个人,“怎么是你?”有人在临倒下之前惊恐的问道。
是的,那个开枪的人是他们一伙的人,而且,就在他们的身后。
自己的人,防不胜防。
可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很快的,那些没中枪的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房间里一下就乱了起来,枪声大作。
晚秋的脸色惨白,若是哪一枪不长眼睛招呼到自己身上,那她可就惨了。
那边,晓丹也如她一样,惊惶不已。
“嘭”,又是一声枪响,眼见着刚刚那个救她们的男子猝然倒下,两个人却谁也帮不上忙,到处都是血,她们的身上也亦是。
一切,都是那么的混乱,乱得一塌糊涂。
有人冲向那个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又开始叽哩咕噜的说着什么。
有人拿起了对讲机在报告什么,瞧那样子应该是对着乌康在说的。
晚秋再度陷入了惊惶之中,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窗外的枪炮声已经弱了一些,是真的弱了一些,难道,那三方人马的厮杀要结束了?
却不知道是谁胜谁负?
眼看着那人放下了手机,转而又朝向她和晓丹走来,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他,“别碰我们,否则,你们都得死。”她吼着,心里却在念着为什么冷慕洵还不来。
“啪”,一巴掌甩过来,晚秋歪过了脸去,却是打在了她的头上,隐隐生痛。
耳中,响起了低低的轰鸣声,那声音让她不自觉的联想到了什么,眸中一亮,也许是……
她的眸光扫过四周,一条黑影正紧贴着墙角而行,那身形让她蓦的张大了嘴,是峰子,一定是峰子。
“刷刷……”晚秋亲眼看到峰子的手飞扬洒来,不过眨眼间,那仅剩的七八个人便“嘭嘭”而倒,一切都是这么的迅捷,快速的让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峰子已经到了她的身边,“晚秋……”他的手就势的就要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却听窗外忽而飘来一道男声,“峰子,你救晓丹。”
说着,冷慕洵已飘然而下,很快就到了晚秋的身前,一件衣服先是盖在她的身上,紧接着她的手与脚就解放了,她想要说点什么,可是,此刻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都软如水一样,她任由他抱起了她,然后将她负在了肩上,回头扫了一眼峰子,晓丹也是被峰子扛到了肩上,那丫头无声的任由峰子带着她走,一句话也不说。
“晓丹,别怕,他们是来救我们的。”
晓丹安静的,还是没有半点声音,大概是吓坏了吧。
冷慕洵已经起身,几个大步就到了窗前,晚秋这才瞧见有舷梯垂下,手一抓,抓了舷梯在手,冷慕洵便蹭蹭蹭的爬上了直升机,身后,峰子也赶来了,如冷慕洵一般的往上爬去……
可是,他还没有到机舱口,只爬了一半舷梯的时候,飞机下面的空地上便传来了刺耳的枪声,“把晓丹给我放下。”
当伍洛司的声音吼来的时候,晓丹的头微微的一震,却半点反应也没有。
“嘭”,又是一枪。
晚秋从直升飞机上惊险的看着这一幕,伍洛司这是要杀人吗?
“冷慕洵,要不要……”
“别管他,他开他的枪,我们走我们的。”冷慕洵却无动于衷,根本不管伍洛司是不是在威胁他。
“嘭”,一连串的开了三枪,枪枪都是打在峰子的周遭,那样子要多惊险就有多惊险。
峰子的速度越来越快,那枪的子弹就跟着峰子在转着,一枪又一枪,打得人心惊肉跳,可是,却没有一枪是命中峰子和晓丹的。
“修晓丹,你给我下来,我不许你上飞机。”
峰子的身形停了下来,似乎是在低低的询问着什么。
舷梯上,女子突然间的冲着飞机下的那个男子高喊着,“除非是我死,除非是你把我打成了峰窝煤,否则,你休想我下去。”
她喊得是那么的大声,声声刺耳,刺着晚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枪声终于停了下来,那突然间的静让让人一下子不习惯了一样。
峰子背着晓丹继续爬上舱口,地面的空地上,伍洛司在飞跑,当晓丹和峰子坐稳,直升机便向着家乡的方向飞去,晚秋的目光重又落在地面上,迎着伍洛司飞跑的方向,她终于知道伍洛司要做什么了。
那也是一架直升飞机。
目睹着伍洛司跳了上去,晚秋回首向晓丹道:“晓丹,他上飞机了,他要追上来。”
暗黑的夜幕中,晓丹静静而坐,她在流泪,她在无声的啜泣着,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
冷慕洵拉了拉晚秋的手臂,然后努努嘴,示意她坐下,晚秋只好坐下,“那他追上来怎么办?”
“坐好。”冷慕洵却不回答她,而是直接就替她绑好了安全带,按着她的肩膀不许她再动。
他的表情很严肃,严肃的让她有些不适应,才一替她系好了安全带,他便走到了直升机的副驾驶座上坐下,空中,繁星密布,真美的夜空,让她想起了童话故事里的一幕幕。
蓦然,驾驶员出声了,“后方五百米,有一架飞机驶来。”
“加速。”冷慕洵沉着的下着命令,仿佛久经这样的场面。
“是。”驾驶员应了一声,果然加快了速度。
飞机上一共五个人,只有峰子从上来到现在一直都是无声的,他无视晓丹的反应,似乎女人哭是很正常的事情。
“轰”,有炮弹飞来,就从飞机的一边擦过。
晚秋的脸都吓得绿了。
“冷先生,怎么办?”驾驶员开始紧张了,这可是在半空中,若是直升飞机出了事,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继续开,不必理它,但是要注意,机身不能摇晃,稳稳前进。”冷慕洵的目光紧盯着前方,似乎后方的那架直升飞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是。”驾驶员沉着应答。
晚秋回首,夜空中后方的那驾直升飞机真的距离他们的越来越近了。
伍洛司,他到底要怎么样?
“轰”,又有炸弹从飞机一侧飘过,那感觉给人九死一生的味道。
可是,直升飞机里的其它三个男人却都是无动于衷,仿佛没有感觉到似的。
伍洛司的那一驾直升飞机是小型的,此时的他正拼命的追上来,那速度快得惊人,晚秋眼看着自己的这架直升飞机已经开到了最大速,那就说明伍洛司是在超速度的追上来了。
他不要命了吗?
“冷先生,他要追上来了。”
“给我。”冷慕洵说着就解开了安全带,然后戴上了驾驶员的安全帽,瞧他的样子是要亲自驾驶。
“冷先生,小心。”驾驶员让贤了,因为他已经开到了最快,可后面那部飞机还是拼命的追了上来。
冷慕洵才坐稳在驾驶座上,伍洛司的飞机就追了过来,从机窗的窗口望出去,晚秋甚至可以看到那辆飞机上的伍洛司,此时伍洛司居然是亲自的驾驶着那辆直升飞机。
伍洛司打开了机窗,因为飞机飞得并不高,晚秋甚至看到了汩汩的风吹着他的衣服鼓了起来,“修晓丹,你立刻给我下飞机。”
那声音在这夜半的空中清晰的仿佛能穿透人的心一样的射过来。
既是不爱,既是只当晓丹是饵,那又何必要追上来呢?
晚秋不懂了,可晓丹却恍若没有听见一样,还是静静的坐着。
“修晓丹,你信不信你要是不下飞机,明天我就飞到你家里,把你爸你妈……”
晓丹的唇角终于动了动,在伍洛司说到她的父母亲的时候,她才微微的有了点反应。
“好,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人去办这件事……”
才三句,他就要杀人了,而且还是要杀晓丹的父母。
“呵呵……”身后突的传来了女子低低的笑声,那声音听着是那么的寂寥无心。
伍洛司拿起了高音的喇叭,还真的就打起了电话,而且把他的电话内容一点也避嫌的让晓丹听到。
那一句句,分明就是威胁。
晓丹在解着安全带的带子,晚秋动容的也要解安全带的带子,她要帮助晓丹,可是,她才要动手,冷慕洵就道:“坐下,别管她,那是她和伍洛司之间的事,不许插手。”
“冷慕洵,你真冷血。”
“她走,我们都得死,所以,让她自己选择。”冷慕洵的声音很低很轻,低的轻的只有坐在他身后的晚秋才能听得到,晚秋一怔,蓦然反应过来伍洛司为什么没有在乌坎直接命人打落这架飞机了,原来,是因为晓丹。
轰,脑子里一乱,那就说明伍洛司的心里还是有晓丹的。
可是,晓丹成了他手中的一道饵却也是真。
她迷糊了,她终究没有站起来,她不是怕死,而是不能让飞机上的其它三个男人陪着她一起死。
晓丹打开了机窗,风,汩汩的吹进来,吹乱了晚秋的发,也吹乱了晓丹的发,让她一瞬间显得是那么的飘逸轻灵。
她站在机窗前,定定的看着那个还在驾驶着直升机的男人,便在夜色中冲着伍洛司喊道:“伍洛司,我要还了你之前救我的那一命,呵呵,我现在就还……”她说着,一直攥着的手突的扬起,然后直直的刺向她的胸口,血,刹那间溢出,晚秋惊呆了。
“晓丹,你怎么这么傻,天呀,好多好多的血……”那是她送给晓丹的小楔子,她一直想要拿来自保的,却不想没有自保成功,此刻,却成为了晓丹自残的武器。
“晓丹……”伍洛司傻了,甚至忘记了驾驶直升飞机,一瞬间,那驾飞机直直向下俯冲而去,过了两秒钟,也许是回了神,也许是还想要再看晓丹一眼,很快的,伍洛司又将飞机开得平稳了,伍洛司在慢慢的靠近他们的直升飞机。
晓丹的胸口在流血,仿佛响着嘀嗒嘀嗒的声音似的。
她笑,笑如花开,“够了吗?”
“够了,够了,你给我住手。”伍洛司吼着,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居然可以看到他涨红的一张脸。
“那好,你说,我还欠你什么吗?”
“不,没有了……没有了……”生怕她再自残似的,伍洛司不停的喊着没有了。
“那么,就请你走开,否则,我就从这直升飞机上直接跳下去。”她说着,手便伸出了机窗外,风吹着她的衣袖鼓了起来,宛如风帆,她身上的血还在流,她却感觉不到痛一样,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个开着直升飞机的男子,眼神里都是坚持。
伍洛司咆哮的吼着,可当他看到晓丹决绝的眼神时,他的眼睛终于黯了下去,象是下定了决心,半晌才道:“好,我放了你,可你,先坐下,否则,我不让你走。”
晓丹乖乖的坐下了,她的目光也从伍洛司的身上收回,无神的看着前面的座椅的靠背,然后伸手拉下了飞机的机窗,“我们走。”
冷慕洵仿如拿到了大赦令一般,猛的加快了飞机的速度,原来,他不是不能甩了伍洛司,原来,他是故意的要让伍洛司看到晓丹的决心。
飞机里安静了下来,晚秋从峰子手中接过了医药箱,然后与峰子换了座位,细细的为晓丹包扎着,她也不说话,却也不拒绝,就如同一个木偶般任她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伤口不深也不浅,那么小的小楔子,她能把自己伤成这样便证明她是多么的想伤了自己了,似乎只有伤了,才能还了伍洛司曾经救过她的那一条命。
包扎好了,晓丹软软的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象是睡着了,又象是假寐着,晓秋陪在她的身侧,一直到了云南境内。
那一个晚上,她又一次的九死一生。
直升飞机停在了境内的一个小型军用飞机场上,机舱的门才一打开,晚秋就看到了沙逸轩,沙逸轩狠狠的一拳揍向了冷慕洵,“你小子有能耐呀,居然有胆子亲自去带回晚秋,可是,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私自开走了我的军用直升机,冷慕洵,这次我要给你点教训,给我滚下去。”说完,沙逸轩不客气的一脚踹向冷慕洵。
冷慕洵的身子一歪,斜斜的就避过了那一脚,然后大方的跳下车,一只手递给了晚秋,“来,我们换飞机,说什么也不坐这小气男人的飞机了。”
晚秋迟疑着,看着眼前的这只大手,她突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刷”,一条手臂伸过来,那么的快,快的让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沙逸轩就握着她的手交到了冷慕洵的手心里,“再不走再不还给我,我就要被军事处分了,仲晚秋,你想害我呀?”
晚秋颇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是冷慕洵私自动用了沙逸轩的直升飞机,真的怕影响了沙逸轩的前程,她只好握住了冷慕洵的手跳了下去。
飞机外,救护车早已候在了那里,晚秋甚至不知道冷慕洵是什么时候通知沙逸轩要了救护车的。
医护人员冲上来就要带走晓丹,可是,晓丹还是蜷缩在座位上就是不动,她看起来就象是一只小猫咪一样。
护士着急了,“小姐,你受伤了,请你上救护车,我们为你治疗一下。”
她还是不动,一双眼睛呆滞无神的集中在某一点上,却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看着什么吧。
“晓丹,乖,下车,难道你不要你的晚秋姐姐了吗?”轻声的哄着晓丹,能从乌坎飞回到这里,真的已经很幸运了,“晓丹,难道你不管你自己,也不管你爸你妈了吗?”伍洛司不就是拿着她爸她妈来要挟她吗?
晓丹的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爸爸……妈妈……”她轻声的念叨着,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这一站,又扯着她的伤口溢出了血意来。
弯腰下了飞机,晓丹被接到了救护车上,晚秋还要跟上去,冷慕洵却紧握着她的手不许她离开,“跟我回去。”
“不。”她执拗的一甩手,“你放开我。”
机场上人很多,她这一声‘你放开我’立刻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沙逸轩响亮的吹了一个口哨,然后转身潇洒离去,“冷慕洵,你好自为之吧。”
冷慕洵看到了晚秋眼里的冷漠,还有周遭那不住投散过来的目光,他拼死去带回了她,她却还是在生他的气吗?
“晚秋,风间的事是我不好,你先跟回去吧,不然,孩子们想你都想得哭了……”
他卜一说完,她的心顿时一震,是呀,诗诗和果果还在他的手上,一下子,她犹豫了。
可就在晚秋犹豫的空档,冷慕洵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小吴,什么事?”
“什么,有她的消息了?”
呵呵,一定是敏秋吧,晚秋真的习惯了他这样的表情,他总是在遇到敏秋的时候就失了控,就再也不男人了,她轻轻转身,却不曾想几步开外会站着那个男子,此时的他一身光鲜的站在车前,十天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戒了毒,可他此刻的清爽和干净就让她不由自主的欢喜,“墨宇……”想也不想的就奔了过去,这个傻男人,他真的好傻。
“晚秋,你站住。”冷慕洵一边讲电话一边伸手就要捉住她,可她跑的很快,飞也似的就冲进了白墨宇的车里,然后道:“开车。”
男人追了上来,一把拽住了车子的后视镜,白墨宇一笑,却理都未理,冷慕洵的力气再大也大不过加足马力的汽车吧。
“轰……”车子驶离了冷慕洵。
用力的把拳头挥向那车,却只有了那拳头触到车身上的痛,这一次,白墨宇居然没有给他留任何的余地,就这样当着他的面张扬的离开了。
“仲晚秋,诗诗和果果可还在我的手里……”他喊着,打着最后的一张王牌,却又是那么的无力,到了这个时候,他终究只能以孩子们来要挟她,何时,他与她竟是走到了这般的境地呢?
晚秋静静的坐在白墨宇的身侧,看着他的侧脸,还是那样的好看,许久,就在车灯的光怪陆离中,她轻声道:“怎么那么傻?”
“因为我爱你。”他冲口而出,从乌坎出发的时候,他就发誓再也不会放手她了,从前的每一次他都是把她推给了冷慕洵,这一次,绝对不会了。
说一声爱,却迟到了这么多年。
说一声爱,他等了这么许久。
“傻瓜,以后凡事都和我商量一下,我再也不要你去做那种事情了。”想想他在白房子里那惨痛的经历,她的指甲就不禁陷进了肉里,竟是连痛都感觉不到。
“不会了,以后什么事我都会跟你商量的,晚秋,我想在全国大范围的开连锁木材行,你帮我,好不好?”
“好。”那是她之前就答应他的,也是她的主意,是她在乌坎想到的解决事情的唯一办法,既能将三年的任务完成,也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只要他们一起,什么都可以做到。
一手握着方向盘,白墨宇一手轻轻的落下,转而握住了她的,“晚秋,我答应你,那东西我会戒了的,如今,已经差不多了,可是,偶尔还会再犯,所以,有一些事还要你出面,毕竟,在表面上,你是木材行唯一的股东。”
“哦,好。”他说什么她都答应,只要他能戒了毒,只要他能甩掉伍洛司那个包袱就好。
车子,飞速的行驶在马路上,那是云南一个小小的城市,停下来时,却不是市内的豪华酒店,而是一幢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小楼,晚秋狐疑的随着白墨宇走下了车,他也不说话,卖着关子的带着她走了进去。
进去了才知道原来这是他在这座城市的一个立脚点,“以后,大批的木材都要从这里运走,所以,这里一定要开一个办事处,我选了这里,安静。”
“好。”这不止是安静,还便宜,他们现在能省一分是一分,大多的事等着他们了。
带着她走到二楼,白墨宇指着一间房道:“你睡这间。”然后又转身而向与她的相邻的一个房间,“我睡这间,暂时的,要委屈你了。”
她看着他的侧脸,他很平静,可是在那平静的背后她却看到了一份雀跃,因为,他又可以重新开始生命了,“晚秋,是真的要委屈你了,我怕,你连见诗诗和果果的时间都没有了。”
她懂。
孩子们在冷慕洵那里,罢了,就在那里吧,她先忙着这里的事情,既然已经在这座城市了,那自然是要安排好一切再走。
从此,她要陪着白墨宇走过这即将而来的艰难的三年。
这是她早就许下的诺言,绝对不可以背叛,她不想再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再入迷途一次了。
有一次,就足以。
“墨宇,帮我打听一下晓丹的状况。”离开了冷慕洵,可她,却放不下晓丹。
“好,我去安排。”
进去自己的房间洗了洗,干净清爽的出来时,白墨宇正等在门前,也不知道他等了她多久,斜倚在门前的他先是沉思状,直到看到她的时候才展颜一笑,“医院说了,晓丹没什么大碍,一点外伤罢了,上了药包扎一下就被冷慕洵接走了。”
白墨宇说起冷慕洵的时候很是平静,可是一双眸子却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庞,见她没有回应,他续道:“如果你现在后悔,我就送你回去。”
她轻轻摇头,“我跟他,早就走到了尽头,再也回不去了。”冷慕洵欠白墨宇的债,就由她来还吧,因为,白墨宇的初衷也是为了她。
只三天,却差点害了白墨宇一生。
看着此刻的他,她真的欣慰了。
“饿了吧。”
“嗯。”还真是饿了,很奇怪的,此刻的晚秋竟是有些想念乌坎的饭菜了。
“走吧,我煮面给你吃。”
“你会煮面?”
“当然,就是简单了一点,呵呵,跟着我,你要吃苦了。”
她懂,她知道他是要节省每一分钱,他们需要钱,需要大把大把的钱,只是这一次,却不能再与那东西沾半点的边了
她相信白墨宇一定可以做到的。
想起伍洛司说起白墨宇的天份时那脸上神往的表情,她就没有理由不相信白墨宇。
坐在餐厅前,她静静的等着他煮面给她。
只要开心,只要高兴就好。
九死一生的离开了那个鬼地方,此刻想着还心有余悸。
面煮好了,两碗面,一人一个荷包蛋,“我本想着也去来着,可是,我的那个犯了……”
她懂,她什么都懂,鼻子一酸,“墨宇,你吃蛋吧,我不爱吃这个。”她夹着荷包蛋放在了他的碗中,他瘦了许多。
“不行,你要是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听着他孩子气的话语,她不由失笑,“好吧,那我们一起吃。”
吃完了面,她却觉得浑身都有些不对,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许,是之前的老病犯了吧,可她的血液病那位老伯明明说了的,说她只要吃完了那一个月的药丸也就差不多好了的。
这么久了,不应该呀。
面吃了,该说的也都说了,现在,她应该去睡觉了,可是转身的时候,就是觉得自己好象漏做了一件什么事情。
“晚秋,你过来。”白墨宇突的叫住了她。
“嗯?”她转首看着他的眼睛,隔着镜片依然可以看清楚他如深潭一般的眼睛,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把手给我。”他的大手递向她,脸上沁着柔柔的笑意。
手递给他,放在他的掌心里,他轻轻握住,看着她掌中的指纹,轻声道:“我有一个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
他的另一手却缓缓放下,然后放在了她的掌心中一张字条,“喏,给你,还有这个。”他的手又在口袋里一掏,一款漂亮的女款手机就随着那字条也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墨宇……”以为暂时会没有机会听到孩子们的声音了,因为,她甩了冷慕洵了,却不想,白墨宇早就为她准备好了。
白墨宇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这个男人,到底爱着她有多深呢?
爱屋及乌,只要是她喜欢的,那他便也会喜欢。
“去吧,晚安。”他迎前一小步,俯首就在她的额际印下一吻,“乖,打完了电话就睡觉,明天我要带你去见提供货源的那个货主。”
她点点头,转身就冲进了房间里,拨打着诗诗和果果的电话号码时,她的手一直在抖,人也在兴奋着,孩子们,她太想念她们了。
“你好,你是谁呀?”
多稚嫩的童声呀,却是那么的亲切,“果果,是妈咪。”
“妈咪,我要妈咪。”
“我也要妈咪。”
两个小家伙立刻就兴奋了,与她没完没了的说着,就是不舍得放下电话。
良久,她才诱`哄着她们若是还不去睡以后就不见她们了,她们这才不舍的挂断了手机去睡了。
心满意足的躺下,可她还是觉得浑身上下有些不对劲。
面吃了。
她却还是想念乌坎的饭菜。
翻来覆去,她这是怎么了?
蓦的,晚秋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伍洛司,这个混帐王`八蛋,他到底给她吃了什么?
天,越想越是不敢想了。
夜,深沉着,也就要天亮了。
可她,却害怕见到天亮后那初升的阳光。
时间过得越久,她越是知道,她出事了。
十天.
不,也许在地下室里就开始了,原来,她也成了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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