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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泛着潮意的眸子顷刻间滚下了泪珠,晶莹在她的脸上,竟是怎么也滑落不下……
男人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尖泛着冰的落在她的脸上,惹她一颤,却一动不动的任他的手指抹去了她的泪,“小孩子。”
“才不是。”她带泪的墨眸却矛盾的凝出笑意的反驳着。
“你知道吗?昨晚上我打电话跟李医生聊天,他说小孩子感冒了就得搓酒,你瞧,你一搓了就退烧了,这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喂,冷慕洵,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若是小孩子,那诗诗和果果往哪摆?”
“扑哧”,他笑了,笑得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这一颤刚刚好的让他的唇不经意的就扫过了与他近距离的她的唇上。
软软的,轻柔的一触,象是怕她会害怕一样他便闪开了,可这一下,就象是过电一样的让晚秋的脸腾的就红了,挣扎着就要起身,“你笑什么?”
“啊……没,没什么,诗诗和果果不在这里呀,所以现在可以忽略她们,你就是小孩子了……”
这什么逻辑呢,“冷慕洵,你欠扁。”她的手挥了起来,却没有落下。
他努力的忍住笑,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怕疼,所以,你别扁我了,就还泼我水吧。”
“才不要,你若是感冒了谁来侍候我。”她又扬起小脸,身子就要从他的身上移开,可他的手却用力的一握,“别动。”
这一声,低沉的让她一下子有些分不清楚状况了,她一动也不敢动,“感觉到了什么?”良久,他突然间说道。
“啊,冷慕洵你是真的欠扁。”手落了下去,捶在他的胸口,就如雨点般落下,她感觉到了,男人的那里居然无比昂`扬的抵在她的身上,他真坏。
没有动,他如雕像一样的静静的望着她,许久以来,记忆中的她一向寡言少语,更多的时候都是他在命令她。
可是现在的她,却返朴归真一样的展现了真实的那个仲晚秋,她会笑,她会发脾气,她也会怒极了捶打他,这些小动作与他从前的那些女人又不同,那些女人做着这些时只给他作戏的感觉,她们只是想要博得他的心想要成为他的女人,而敏秋从来都是柔柔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世界里从没有过女孩子这样的率真,一瞬间,他竟是看得痴了。
晚秋捶得累了,可是男人就只会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仿佛连痛感都感觉不到了似的,伸手一拧,“啊……”她真的拧着他手臂上的肉拧得挺重的,谁让他半天没反应呢,她都觉得她的手好象是捶在了桌子墙面上,不然,他怎么就一动不动呢,于是这猝不及防的一拧,让他终于醒了过来,“晚秋……”喑哑了的唤了一声,他的唇徐徐俯向她,带着男人独有的味道,让人迷醉。
三寸……
两寸……
一寸……
薄唇微眠的弧度带着他独有的阳刚气息扑面而来,微疼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就隔在了两个人的胸口间,记忆里与他所有的故事顷刻间排山倒海而来。
不。
不。
真的不可以。
只是一声唤,没有爱,只有索求。
她不要。
他的唇还在俯下,轻柔的眼神里仿佛写着无尽的怜惜,可她突然间却清醒了,倏的起身,那速度快的让冷慕洵防不胜防,以至于她一下子就脱离了他的掌控之中,泛着红潮的小脸宛如才开的粉莲,就在他诧异的要捉回她时,她已经飞快转身,然后如飞一样的跑到了门前,“冷慕洵,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他。
可她,好象还爱着他。
什么也不确定,只想逃离他的气息他的吻,逃离他的一切一切。
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晚秋靠在门上呼呼的喘着气,一颗心就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飘渺在未知的世界里。
“妈咪,你去哪儿了?”果果醒了,揉着眼睛盯着她看,“妈咪,你脸怎么那么红?你还病着吗?要不要我告诉爹地,让他找医生来给你看看?”
果果前面的话晚秋没半点反应,可后面这两句她一下子就清醒了,“果果,别叫爹地,妈咪好了,没有不舒服,我很好。”
“哦,妈咪,我饿了。”
“那穿衣服跟爹地去早餐吧。”她现在说死也不想再跟他坐对面了,她觉得再看到他她的心就真的会跳出来了。
这男人,八成是想女人了。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的动物,他是欲求不满吧,反正,她绝对的不能再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好不容易才摆脱的呀,这要是再扯上关系,她一定会把肠子都给悔清了。
“妈咪,那你不去吗?”诗诗也坐了起来,懒懒的眯着一双眼睛,小人还没有完全的清醒呢。
“嗯,我困,还想再睡一会儿。”
“妈咪,你困怎么起那么早呢?”
“对呀,妈咪,你刚刚去哪了?你穿得是什么裙子呀?外面冷不冷?”
晚秋连看自己都不敢看了,天,她居然就裹着那件床单回来了,而且最为要命的是还被两个小家伙给瞧了个正着,冷慕洵,他真该死。
讪讪的笑了一笑,“哦,刚刚妈咪听到隔壁有人喊救命,所以就胡乱的包上这床单准备过去帮忙,要做好人吗,可是,出去了才知道是一乌龙,是一对夫妻吵架呢。”随口编着谎言,越说脸红的越发的厉害,就为了和冷慕洵撇清关系,她是想方设法的撒了一个又一个的谎,只希望再不要这样继续下去了,不然,她想钻地缝里呆着去,这样,就不用再面对如此精明的诗诗和果果了,从没有一刻她这么的想让她的这两个孩子思维简单一点,或者,迷糊一点也好。
“哎呀,那我怎么没听到呢?”果果问,眨着一双眼睛,“我听力不好?”
“果果,不是的,我也没听见。”
“闭嘴,都给我洗漱去,是不是不想吃早餐不想去温泉室游泳了?”
她这一吼,两小人立刻就乖乖的了,小腿一挪就一一的下了地,然后一起进了洗手间,关上门,就在里面小声的嘀咕着什么,眼看着她们两个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晚秋长吁了一口气,然后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她还想睡,只要不让她见到冷慕洵就好。
“咚咚咚……”男人不给她安生的敲起了门。
翻了个身,一拉被子就盖住了头,吵死了,她想杀人。
“妈咪,有人敲门,你开门呀?”果果正在刷牙,一边刷一边口齿不清的歪着小脑袋冲着门外床上的晚秋说道。
“不用理,走错门的。”
“妈咪,好象是爹地,爹地敲门就这样,总是轻轻的,他一定还以为我们是睡着呢。”诗诗已经刷好了,正在洗脸呢,一嘴的泡沫正在被飞速的冲下水池中。
晚秋只好没好气的吼道:“谁?”
“晚秋,我是来接你们去吃早餐的。”
他说的不是孩子们,而是你们,那自然就是包括她的,一把掀开被子蹭到门前,“我不饿,我困,我不去了,你带孩子们去吧。”身上还是那件床单,不伦不类的裹着她的婀娜身形,让冷慕洵看着忍不住的想笑。
“吃点吧,这样才能吃药。”
“不吃。”
“你是不发烧了所以来精神了?等会儿你的感冒再反复再发烧,估计你又得如猫一样的蜷在沙发里不能动了,到时候,别跑到我房间里求着我照顾诗诗和果果哟,这什么当妈的,自己不想身体好还要传染给孩子们。”
“冷慕洵,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吃饭。”他扬起脸,坚持要她一起去吃饭。
“咳……”
“阿嚏……”
她还没反应呢,两个人就异口同声的一个咳一个打起了喷嚏。
“妈咪,爹地,你们都病了,都要去吃早饭,这样才能吃药。”诗诗和果果不知何时已经洗漱好了正叉着腰的站在他们面前,让两个人面面相对,谁也不好在孩子们面前做不好的榜样,不然,以后若孩子们真的病了,孩子们也不吃饭然后不吃药了。
晚秋嘟着嘴,她是真的不愿意跟他一起去吃早餐。
冷慕洵笑笑,“好吧,我们都去,快换衣服,咱们走吧。”
他这一句,当然也指着她,总不能还穿着床单出去吧。
冷慕洵背对着她们,晚秋拿着衣服冲进洗手间,恨不得再拧一回他的肉,倒是孩子们有说有笑的在有他的房间里换着衣服。
换好了,出来的时候三个人都在等着她,“走吧。”罢了,就算是为了孩子们吧,不然,她若是一直感冒下去真的会传染孩子们的。
冷慕洵先行走出了房间,诗诗和果果非要挤着她一起出门,“妈咪,你身上有酒味呢?你喝酒了?”
“我……”她半口也没喝,都是他搓在她身上的好不好?还说她是小孩子,要搓酒才退烧,想想就无语了。
“妈咪,幼儿园的老师说小孩子从小就要诚实。”言外之意就是说她现在都大人了还不诚实。
“果果,你妈咪真没喝。”不想,冷慕洵却笑着回首适时的说道。
“是吗?可她身上有酒味。”挥了挥手,小家伙们一向都不喜欢酒味。
“发烧了,搓酒搓的,她是真的没喝酒。”
“哦,谁给妈咪搓的?”
此时的晚秋是真的彻底的想要钻地缝里了,“冷慕洵,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好好好,我不说了,走吧,今早上的早餐有好多粥,到时候你们可以一样品尝一点,看自己喜欢哪一种再吃……”
晚秋走在最后,就听见他在前面兴高采烈的向着孩子们介绍着,一脸的阴沉,怎么看着他的背影都不顺眼,电梯开了,两个宝贝和冷慕洵不疾不徐的踏了进去,只晚秋还在后面慢腾腾的走,她压根就不想跟那男人坐一部电梯,“诗诗,果果,你们先去,妈咪回头去取点东西,一会儿就到餐厅。”
男人的脚蹭的就隔在了电梯门间,“去取,我们等你。”
简单六个字,她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罢了,孩子们饿了,不去了,大步的走进电梯,“走吧。”
“怎么不取了?”他却温柔而关切的问过来,那样子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不想取了就不取了。”关他什么事,非要刨根问底的惹人烦。
冷慕洵一笑,伸手拉着诗诗和果果靠在他的长腿上,再也没说什么。
“叮……”一声响,电梯停了,四个人鱼贯的走出电梯步向餐厅。
说是要吃早餐,可时间真的不晚了,他们起得晚,原以来这个时候吃早餐的人不会多,可是晚秋错了,人真多,看来,正在过年渡假的大家都是不约而同的晚起。
寻了一个桌子坐下去,诗诗手支着手肘,“爹地,你说的粥呢?”
冷慕洵随手一个响指,“上粥。”
立刻的,那站在一旁的服务生就挥了挥手,只见,从走廊的另一端徐徐走来十几个服务生,晚秋张大了眼睛,她没有看错吧,要知道大过年的这酒店的服务生本来就人少,他怎么还整出这么多的服务生来,到了,一人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泛着各种各样的香,果然碗碗都不一样。
“放下。”
“是,冷先生。”
那么多种粥摆满了一桌子还有没放下的,于是,那放不下的就继续由着服务员端着。
“果果,你不是说你以前吃的粥都不好吃吗?试试今天的,要是喜欢吃哪个,爹地以后就让张妈煮给你们吃。”
“爹地,回去我们就要回别墅住吗?”
“嗯。”男人漫不经心的回应,随手转了一转转桌,让各种粥都在孩子们的面前亮个相。
没见过这样宠孩子的,说不喜欢吃粥,大过年的就麻烦酒店的大厨做了这么多种粥,这得花多少心思呀,她支着手肘看着就已经要饱了,没胃口,看着怎么好的粥都不想吃,身子软软的,她难受,而且,鼻子也有些不通气,憋着她只想睡觉,也许醒了鼻子就通气了。
一样一样的尝着,半晌,诗诗指着一碗粥着,“爹地,我要那碗。”
“我要那碗。”果果也指着其中的一碗。
冷慕洵笑笑,然后站起身想把两碗粥挪到一起都放在孩子们面前,方便她们吃,原本这是可以叫服务生挪的,可眼瞧着离他自己最近的服务生也有十几米的距离,就怕孩子们等着急了,再说,他有手有脚的,自己就可以了,端着一碗粥挪着,桌子上太满了,他只能把另一碗也拿起来,然后两碗换个位置。
正换着,突然间身子被人一撞,“哐啷”,手上的一碗粥立刻就掉落在了地上,冷慕洵抬头,刚要说话,一个年轻的女子就急忙冲着他道:“先生,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擦。”手里什么也没有,就一双小白手着急的擦向冷慕洵的衣服裤子,那上面都是粥的湿印,让冷慕洵不由得皱眉,因为,这洒了的一碗粥正好是果果爱吃的。
“走开。”他低喝,不耐烦的一推女人的手,“别碰我。”
那嫌恶的表情让女子吓得一下子就哭了,“先生,真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这衣服多少钱,我赔你,好吗?”
“我只要粥。”好不容易果果说爱吃这个,偏被这女人给弄洒了,他是真的很烦。
“呜呜……”女人低低的啜泣了起来,然后细细的说道:“我去告诉妞妞自己吃,然后就去请厨房再做一碗这样的粥,好不好?”
果果扯扯冷慕洵的衣角,“爹地,我不要那粥了,我吃那碗,那碗也挺好吃的,我喜欢呢。”边说边歪头看着女人一直盯着的方向,那个方向的角落里正端坐着一个小女孩,她一动不动的坐在轮椅上,就象是被人遗忘了一样,此刻,满脸都是沮丧。
见到果果这样善解人意,冷慕洵这才挥挥手道:“走吧,粥我们不要了,照顾好你自己的孩子就是。”那个一动不动的小女孩他也看到了,怎么也不好再数落人家吧,看来,这女人也不容易,看着年纪很轻的,居然孩子都跟诗诗和果果差不多大了,只是那孩子的目光有些呆滞,好象……好象是盲人……
一瞬间,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刚刚还怒气勃发着,一下子怎么也没法转过来。
女人谢了又谢,急忙的跑向了她的孩子,然后让服务生送上了早餐,居然是一碗白粥一个馒头和一碟小菜,除此外什么也没有了。
诗诗皱皱眉头,“爹地,这碗我不爱吃,拿去给妞妞吧。”她可是记性好,这就记住那小女孩的名字了。
“这……”冷慕洵有些迟疑,要是送过去人家不喜欢怎么办?
可是诗诗却坚持着,“爹地,要不我端过去吧,不沉,我可以的。”生怕他拒绝,就连不沉也说了出来。
“好,去吧。”他摸摸诗诗的头,“真乖。”
“爹地,我和诗诗一起去,我把这碗端去给那位阿姨吃。”
冷慕洵没有阻止,任由孩子们慢悠悠的端着两碗粥送过去了,她们走得很慢,生怕洒了一滴妞妞和她妈咪就少吃了一口似的。
“先生,您的孩子被您教育的真好,我想做个采访,可以吗?”就在冷慕洵和晚秋的目光都在孩子们身上的时候,又一个女子迎向了冷慕洵,她身后是一个举着摄像机的女子,一看这两人就是记者兼摄像。
“不必了。”他拒绝,不想节外生枝,只想好好的渡个假。
晚秋却一笑,随手拉过了一旁的一张椅子,然后向女子招招手,“坐吧,没关系的。”想起他早上的欲求不满,他缺女人不是吗?
他的女人都在T市,那她现在就帮他找一个吧,免得他时时的把他贼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冷慕洵的脸立刻暗沉了下来,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喝了一口粥,然后靠在椅背上继续的望着诗诗和果果的方向,这两孩子正与妞妞有说有笑呢,那样子开心极了,他是真的喜欢她们,不止是可爱,还心地善良。
“先生,太太,你们女儿几岁了?”那女记者不死心的继续问,一双桃花眼紧盯着冷慕洵,这男人太有型了,桌子上的这些粥让她瞠目,没有点经济基础,谁敢点这么多粥呀。
晚秋手中的小勺子在桌上点了点,“这位小姐,你弄错了,他不是我先生,我也不是她太太。”
“呵呵,太太这是……”
“男未婚,女未嫁,我们都是自由的。”
“那孩子们……”
“是我女儿……”
“是我女儿……”
异口同声的,一听女记者问起孩子们,一男一女两个人谁也不想落后了。
“咳……”女记者低咳了一声,似乎是在考虑这两个人谁的话更可信,可是随即的,她笑了,不着痕迹的说道:“孩子们很象妈咪,不过,爹地教导孩子也有方呀。”
“那是,他的办法多着呢,这两孩子从小到大多亏他照顾着,不然,我一个人怎么也带不大的,你瞧,孩子们向我招手呢,你们聊,我过去看看。”说着,晚秋就站起身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向妞妞,直接就把冷慕洵给搁在那了,或者,就交给那女记者吧,人家挺漂亮的,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看起来又那么年轻,水灵灵的一个美人,今晚上,冷慕洵一定不会再打扰她了。
“仲晚秋,你给我回来。”冷慕洵恶狠狠的在晚秋的身后喊道。
她回首嫣然一笑,“别吓着了人,冷先生一向待人很温柔的,小姐,你别怕,我们离婚了,不过,孩子大多时候都是跟着我的,她们很乖。”说完,她摇曳生姿的走向孩子们,心情别提有多高兴了,终于把冷慕洵给拱手让出去了。
可是,人才站在孩子们身后,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阿嚏……”一定是有人在背地里说她呢,不然,她绝少打喷嚏的。
想到这里,人便下意识的回头,冷慕洵的那一桌上,那漂亮的女记者正在与他攀谈呢,此时,看不出他的脸上有什么恼怒,倒是惬意的很。
他果然是那招蜂引蝶之人,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宝玉,与其说敏秋象黛玉,那么冷慕洵他就真的象是宝玉了,若是如此,那他们两个也是有缘无份了……
妞妞果然是个盲孩子,可怜的让诗诗和果果总也不想离开,就是左抓着人家一只小手,右抓着人家一只小手的不肯放开。
可是,总也要离开的,晚秋刚刚还是意气风发来着,但此时的她却有些腿软,只硬撑着的扶着桌子才没让自己倒下去,她这感冒,来势汹汹的岂是被搓了一回酒就能好的。
劝了孩子们回去,桌前,冷慕洵与女记者还在热洛的攀谈着,而且,女记者居然是占了她的位置的坐在了冷慕洵的面前,可见,这女记者一定是动了心的,大过年的,就把工作也当成是一场艳遇了吧。
晚秋不动声色的坐在另一个空着的位置上,粥还热着,稠稠的,“诗诗,果果,快吃,妈咪真的是困了。”她想睡,很想很想睡,头痛呀。
“爹地,你怎么不吃?”诗诗看看冷慕洵,有点不喜欢他一直跟那个陌生的女人说个不停,两个人的声音不高不低,谈得什么她们小孩子也听不懂,可是,听着看着都让她就是不喜欢。
“我吃饱了,你们吃吧,吃好了咱们是去游泳呢,还是去火山口看景观?”
“可是妈咪想睡觉。”
“妈咪病了,她不去也没关系,爹地照顾你们,还有这位杜阿姨也可以帮着爹地照顾你们的。”
“阿姨也去吗?”
“嗯,她还要采访你们呢,一会儿就在路上采访。”冷慕洵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笑,也始终都没有看过晚秋一眼。
呵,原形毕露了。
就且随他吧,她倒是乐得清静,这么多年了都是她在带孩子,就给他带一天吧,不管怎么样,他对孩子倒是真心的。
孩子们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而她与他呢?
真的没有关系了。
昨晚上,他为她搓酒不过是不想孩子们的妈咪有什么事吧。
再有,他就是想女人了,此刻有了,那她便是可有可无了。
只吃了一碗粥就吃不下了,虽然还是饿着的,她却一点也没有胃口,味如嚼蜡一样的吃完了,便站起道:“冷慕洵,孩子们交给你了,车里有衣服,冷了就给孩子们加一件,我有些不舒服,感冒还没好,我上去睡了。”
“好。”男人望着她的侧脸答应的挺干脆的。
她走得飞快,甚至于有点轻飘飘的,身子就好象要飞起来一样,有一瞬,她觉得自己要倒下了,可是,却硬是坚持着走到了电梯间,耳边依稀还有孩子们关切的声音:“妈咪,快点好起来哟,明天咱们再去火山口,诗诗要陪你去……”
她什么也听不见了,脑子里就是冷慕洵惹眼的笑,还有那双仿佛会勾魂的眼,让女人见了就不想移开。
罢了,那个女人还是她推给他的。
从电梯出来,飞一样的走向房间,迎面,却撞上了服务生,怀里抱着被子,一角湿湿的垂在地上,走廊尽头第一间的一个服务生喊了出来,“小莲,你快点,怎么这么慢?”
“谁知道1202那间的客人怎么这么古怪,睡个觉而已,一醒来整张床都湿了,这不,我正整理呢,不然,水漫金山一样,这大过年的,还这样折腾人……”小莲气恼的说着,让晚秋不由得垂下了头。
冷慕洵床上那水是她泼的,当时只是要教训一下冷慕洵,却不想给这小服务生造成这么大的困扰,她想说声对不起,可是到嘴边的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终于,小莲走到了她的身边,晚秋看着那湿湿的被子,终于轻轻的说出了一声:“对不起。”说完,便飞进了自己的房间,她觉得自己好坏,真的不该那样做的,若是有下次,她会自己收拾好,绝对不会麻烦人家的。
“扑通”就倒在了床上,她觉得自己的骨架都要散了一样,全身还是无力。
她喜欢侧着身子睡,据说这样的女人都是没有安全感的女人。
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一则短信跃然眼前:“杜小姐让我转告你,说你是个好妈妈,孩子们真乖真可爱,还有,记得吃药。”
药?
她还真给忘记了,一扫整间屋子,那药明晃晃的就在床头桌上放着,一杯白开隐隐的还冒着热汽,显然是在她进房间前才倒好的。
又是他吧。
也只有冷慕洵才会想得这么周到了。
这死男人,臭男人,贱男人,身边有一个了,还想着给她来这手,真是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这男人没救了,敏秋不嫁他就对了,还是风少扬专情,只爱敏秋一个。
拿了药,仿佛是在吃他一样的一口把那一大把的药都放入了口中,拿起水,不冷不热的一口就咽下了药,重新躺下,她又开始昏昏沉沉了。
睡吧,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她病着,他却带着孩子们和一个女人逍遥自在去了。
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觉是自己不好,这不正是她刻意的为他制造的结果吗?
又何必去怨他怪他,是她错了。
一开始,她还能胡思乱想,可是很快的,晚秋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那药里,一定有安眠的成份。
她睡得很沉,拥着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真的什么都忘记了,第一次把孩子们留给了别人,可是,睡着的她却还是不踏实,总是不停的做着梦,梦见冷慕洵,梦见白墨宇,两个人好象又打起来了,就如同那一次飙车一样,差点就出了事。
“啊……”白墨宇的车子起火了,睡梦中的一声惊叫,晚秋骤然醒了。
房间里却是一片幽暗,一股淡淡的米粥的香飘来,她轻轻抬首,视野里却没有孩子们,只有冷慕洵一个人坐在床前,“醒了?”
她一下子慌了,“诗诗和果果呢?”孩子们怎么不见,第一个反应就出事了,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隔壁睡下了,你瞧,你横在床上睡的,孩子们根本挤不上去。”
她一瞧,还真的如他所说,“几点了?”
“凌晨了。”
“哦。”原来这么晚了,她这一觉睡得太久了,呐呐的有些脸红,“我去隔壁陪孩子们睡吧,你睡这间。”
“不行。”他冷声拒绝,“你真想传染给孩子们呀?”抓着她的手就落在她的额头,“你瞧,又发烧了。”又是拿起床头桌上的一个体温计,“你自己看看,三十八度,虽然不是特别高,可这样的低烧其实更不好,晚秋,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好。”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我吃点药就好了,孩子们喜欢这里,就带着她们再玩一天吧。”才三天而已,被她这一病已经浪费了一天没有陪孩子们了,明天,就只剩下一天了。
“唉,那你先吃粥吧,然后再吃药,要是烧再不退,只怕就要……”他看了看圆角桌上的酒瓶,又想着要给她搓酒了。
他看到的是酒瓶,她看到的却是那酒瓶旁边的相机,心里有些期待着,“是不是给诗诗和果果拍照了?”
“拍了,我拿给你看看。”他站起来,提到孩子们,就一脸的微笑,仿佛孩子们就是他的全部,可是那个户口本……
他好象又把诗诗和果果还回给她了。
不想了,伸手接过相机,他还没有来得及拷出来,所以只能先在相机上看了。
两个小宝贝,真漂亮真会摆姿势呀,张张都是酷帅的很,太好看了,让她一张张的看下去,不想移开视线,蓦的,照片换了,都是他的,还有,那个姓杜的女记者,照片的角度也不怎么好,好象是很随意的拍的,这些,应该是诗诗和果果的杰作吧。
那些镜头中冷慕洵与女记者有说有笑,又是一张,也不知冷慕洵说了什么,女记者含羞带怯般的瞟了他一眼,然后一手捶在他的背上,就那么清晰的被孩子们拍了个正着。
晚秋放下了相机,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冷慕洵,你去照顾孩子们吧,我没事的。”
“不去了,我也感冒了,虽然没有你的严重,可是鼻塞。”
“你还真想陪着我一起生病呀。”她笑,忽而想起他早起说过的话,心底里有一股暖流在涓涓流淌着,心也莫名的泛起了一股躁热感,可是随即的,她想起了刚刚看到的那些照片,“阿洵,杜小姐呢?”
“你吃了粥和药就睡了吧,我们约好明天一早去爬山,这火山岛上的玄武岩看起来壮观极了,坐在那顶端看海上的日出一定很美……”他仿佛在无限遐想中,“我早起去,这样等孩子们醒了就回来了。”
她想说‘你就不怕感冒传染给了杜小姐吗?’,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是的,她女未嫁,他男未嫁,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又何必去管他呢。
随即笑笑,“好,我这就吃。”拿过他递过来的食盒拼命拼命的吃着粥,粥很香,可她却没有任何的味感,匆匆吃完再抓起一把药喝下,闭上眼睛时,她懒懒的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样,再也不理他。
床前,那道身影晃了一晃便离开了,她安静的躺着,沙发的方向很快就传来他低低的呼吸声,在这静夜里尤其的清晰,他果然有些鼻塞,是真的也病了,只是比她轻些罢了。
睡吧,明天他陪着杜小姐,她就陪着诗诗和果果,她一定要好起来,不管谁不要诗诗和果果,她都要,孩子们是她一生的宝贝,不离不弃。
夜色沉醉在酒店的霓虹闪烁中,许是吃了药,许是想要好起来再陪着孩子们,那一夜,她的烧热神奇的退了下去,也让她睡得安稳了些。
悠悠的翻了一个身,很早就醒了,可能是昨个白天睡得太多了吧。
沙发上,男人已经不见了,呵呵,他去看日出了吧,一定是,瞧,天色已是黎明时,真的就要天亮了,想象着太阳突然间从海平线上一跃而起的壮观,如果不是她生病了,她也想去看日出呢。
罢了,她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还去什么呢?
可是,却真的很想孩子们也去看看。
唉,她真是不争气。
闭上眼睛继续睡着,就赖着床吧,等天大亮了再去叫醒孩子们,然后怎么也要撑着陪她们再逛一次火山岛,这一次,她不想孩子们留有什么遗憾。
暗自的想着,手机又响了,她随手接起,电话的彼端传来冷慕洵磁性的声音:“醒了吗?要是醒了就去看看孩子们,我们在门外就要出发了,若是孩子们醒了,就带她们一起去。”
那个‘我们’,应该是指他和杜小姐吧。
懒懒的不想起来,这个时候孩子们怎么可能醒了呢,他若是真想带孩子们去,那就该上早些叫醒孩子们,现在都与杜小姐在楼下了,还说这些做什么,真虚伪。
她不理,也不回短信,闭上眼睛继续消磨着时间,却再也没有半点睡意了。
“仲晚秋,你给我起来,快去看看,不然,我们的车真的要开走了。”
催命一样的短信又来了,他似乎真的有点诚心,其实,她也想他带着孩子们一起去呢,毕竟,在这火山岛上看日出的机会真的不多,想到这里,晚秋‘蹭’的起床,然后快步的走到隔壁,伸手推着门,里面居然没锁,让她的心刹那间‘咯噔’一跳,就两孩子,怎么可以不锁门,冷慕洵他怎么照顾孩子的。
可是,冲时去的时候她的慌乱更甚了,房间里没有诗诗和果果,刷刷刷的寻遍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可是,诗诗和果果真的不在。
孩子们,又一次的失踪了。
软软的倒靠在床沿上,晚秋觉得自己要虚脱了,蓦的,手机里又响了。
这一次不是短消息,而是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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