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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没能冲破药效,但我仍旧在不懈地努力向前移动,就算是匍匐打滚也好,直到我冲出医院的门厅,看见门前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只有来回穿梭的车辆,哪儿还有半个人影?
我放开了喉咙呼唤:"雯雯!"
没有人应答我,她走的时候那样的凄然痛苦,眼窝里充满了悲伤绝望。刚才那一瞬间,我把她的心给伤透了。她怀着五个月的孩子,却要忍受这心灵上的打击。
我真的是个混蛋,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伤害了她。她已经告了假,专心回来生孩子,我们本来可以在一起过一段幸福快乐的时光。我的幸福却在这个晚上被我撕碎。
我只能蹲坐在冰冷的台阶上,看着眼前一辆辆来往穿梭的车辆,希望她能够乘坐这些车的某一辆返回来,居高临下地站在我的面前听我解释,希望她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来爱她。
但我知道这是徒然的,但我又不知道这时该去哪里,万一她真的回来了呢?
丹丹蹲在我的身后,悲戚着哀求我:"姐夫,你回去吧,你的伤还没有好!"
我抱着头坐在那里摇摇头,没有回答她的话。
"姐夫,对不起,我是真的爱你的,我想和你在一起,也许我的方法不是那么光彩,但我是真的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给心爱的男人。"
我声音有些低沉痛苦地说道:"别说了,丹丹,你走吧。"
她提着白裙子从台阶上站起来,咬着牙说了一句:"我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我要给你生孩子。"
十几分钟后,顾丹丹拎着自己的皮包从医院里走出来,走到我身旁蹲下来,表情哀怨地说道:"刘良,为什么我的魅力还不能让你动心,你到底要什么样的女人?"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丹丹,你去上学吧,我不是你要的男人。"
她咬着嘴唇站起来,有些生气地说:"田姐说的没错,男人果然不可靠,特别是已经得到我身子的男人,你忘记你自己刚才抱着我的样子了吗?"
当时我的头脑正处于悲伤的混沌之中,没有注意到她话中的田姐是谁,丹丹突然间变得这样执着,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受到了心机的驱使,以前的她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当然我也顾不上考虑她的变化,只是绝望地想着该如何挽回自己的爱情,眼前却空无头绪。
丹丹一直陪我坐到天亮,她也许是一厢情愿地在给我机会,可我的心里再也容纳不在第二个人。我不是在责怪她,责怪她用下药的方法来把我栓到她身边,这样只会让我离她更远。那时我做梦也想不到,丹丹的这些行为中,竟然掺杂了些许阴谋的意味。
她终究是没有了耐性,生气地提着裙子站起来,回头说:"你不愿意搭理我也好,但我一定会怀上你的孩子的。"
丹丹最后看了我一眼,泫然欲泣地离开了,我引起了两个女人的悲伤,也让自己陷入了感情的绝望中。或许在我身边围绕着这样一种宿命论,我这辈子只能经历,却不能得到吗?我身边的爱情,家人,最终都会离我远去吗?
我还记得被判死刑的蒙继海与我的对话,他像个算命先生一样对我的人生进行了预判,他说我的命运和他一样过程很精彩,下场却很惨。也许这宿命般的预言从现在就开始实现了。
天完全亮了,来往医院的人多了起来,我蹲在台阶上看着一个个陌生而好奇的眼睛,那些好奇也逐渐变作了怜悯。也许我不该在医院门口长坐下去,这样会引起人们的误会。
我回到住院部楼下的窗口,把病床给退了要出院,我回到病房穿上自己的衣服,右手提着一些生活用品,孤孤单单地离开了医院。
我谁也没有告诉他们,也没有让人来接我,就连守在和我同一层奚眠月病房里的李朝阳也没有惊动,只是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滨江小区。
我心灰意冷地上楼,用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希望她能在里面,能够亲耳听一听我在她面前的悔过。
可是我看到的是空荡荡的房间,地面上还有行李箱轮子留下的痕迹。我走到卧室打开衣柜,看到里面空荡荡的,她拿走了她所有的衣服,连一点给我念想的东西都没有留下。
衣柜里还是有东西的,是那两件过年时买的情侣装风衣,她唯一把它们留了下来,是在决然地表示,我们的爱情已经结束了吗?
我搜寻着房间里属于她的照片,她的首饰,那些浸染了她的体温以及她的音容笑貌的东西,但这些东西她都席卷而走,不留给我一丝可眷恋的寄托。
我用我的手机给她打电话,声音里传来的却是关机状态,也许是她把我的号码弄到了黑名单,所以我再也无法联系到她。
我静静地坐在卧室床上,没有心思去做饭,也没有心情去做别的事情,想着怎么才能找到她。
滨江小区对面的那个位于江边的咖啡馆,是她的产业,就算她要离开,也应该不会抛下自己的店不管。我决定到咖啡馆里看看去。
我锁好门下楼,开车来到小区对面的咖啡馆。下车后我径直走进去,来到咖啡馆的前台,对着前台服务员问道:"你们老板在吗?"
前台的服务员摇摇头:"老板已经有两个月没来过了。"
她最近忙的事情太多,当然没有时间到店里来,我又问她:"你们经理在吗?我想找你们经理。"
服务员礼貌地点了点头:"那好,我先给经理打个电话。先生你贵姓。"
"我姓刘。"
她拿起前台的电话机给经理拨了过去,开口说:"经理,前台有位刘先生找你。"
服务员挂掉电话,礼貌地弯腰对我说:"经理在楼上办公室等你。"
我从楼梯口走上去,走到经理办公室的门口,经理大姐就站在门口,她微笑着朝我伸出了手,笑着说:"刘良先生,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我微讶地问她:"你认识我?"
"当然,"她淡淡地笑着说道:"你不就是永盛集团的前任董事长,秦老板的男友吗?"
"是,是,"我低下头忧郁地问她:"那你知道你们秦老板在什么地方吗?我今天早上给她打电话打不通。"
这位大姐善意地笑笑:"你都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我就更不知道了。"
我窘迫地笑了笑说:“我找她是有些要紧的事。”
“是这样啊。”经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只是今天早上她给我打来电话,说她想把这个咖啡馆给卖了,让我帮忙问着联系下家。"
她要把店卖掉?这足以说明她已经打定了决心要离开我,我的脑袋里一阵眩晕和伤感。
我连忙对这位大姐说道:"大姐,我能不能拜托你,无论谁过来问,都不要把店卖出去。"
经理大姐无奈地笑笑:"真对不起,刘先生,我是秦老板的员工,我只能对秦老板负责,不然她问起来我不好交代。"
我连忙说:"这样,不如我把这个店给预定下来,如果她问起来,别告诉她是我买的,无论她要卖多少价钱,我都出。"
大姐无奈地笑了笑:"那好吧,我能顺带着问一句,你们小两口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
的确是我们的感情出了问题,但我不知该怎么跟她说,只好沉默以对。
经理善意地笑了笑说:"这家咖啡馆一直处于盈利状态,如果不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以正常人的立场来说,断然是不肯卖掉它的。既然刘先生你想买下它,从感情上来说我是非常愿意的,毕竟落到了你的手还等于物归原主。"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刚准备转身离去,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来问经理:"我能用你这里的座机给她打个电话吗?她可能把我的号码设置到了黑名单。"
经理笑着摇了摇头说:"她应该是换号了,我给她打原来的号码也打不通,今天早上她联系我的时候,用的是这样一个座机号。"
她把手机递过来给我看,上面显示的号码段,头几位应该是省城的区号。我连忙跟经理说了声谢谢,下楼走出咖啡馆来到了车里。
我打开车窗,用力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拿出手机把保存的那个座机号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个年龄较大的阿姨,操着一口省城话问我:"你找谁?"
我说:"阿姨,你好,请问秦鸿雯秦小姐在吗?"
"哦,你找雯雯啊,等等啊,我给你叫她去。"
我在电话能听见她喊:"雯雯,你的电话。"
"姨,是谁找我?"
"不知道,应该是个年轻小伙子。"
她声音威严冷冰冰地说道:"以后再有人打来电话,先问清他是谁,凡是我不认识的人都不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