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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就像是一尊已经被拉下水的泥菩萨,自身都有些难保。心里变得恍惚而且忐忑,我的敌人将会如何对付我,我不得而知,只能在犹豫和彷徨中默默度日。
余莎莎回到监狱,我就可以回滨江小区一趟,如今也只有这个地方能让我安心些。
我傍晚时分收拾了一下,从办公室走出来,恰巧遇上了前来收拾卫生的沐碧晨。我微侧着头不去看她,她也低头躲避着我的目光,肩膀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对于这个已经和我发生肌肤之亲的女人,我无法去面对她,也无法去面对我自己,只希望这些羞于启齿的时日能快些过去。
我开着车从监狱大门外的停车场驶出,回到滨江小区。下车后我站在楼梯口,心里却有些期望她不在家里,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
秦鸿雯如果知道我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她会怎么想?她会不会像她所承诺的那样离开我。
这是最令我痛不欲生的惩罚,我不想离开她,不想让我们的爱情就此结束,所以我必须把这件事情隐瞒下去。
我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用钥匙打开门后,才知道她在家。我在房间里嗅到了她的气味,卫生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她应该是在里面洗澡。
我坐在沙发上默然等待,她从卫生间里探出湿漉漉俏红的脸庞说:"刘良,我忘了拿浴巾了,你帮我拿一下,就在沙发上。"
我殷勤地跑过去,拿起浴巾从门缝塞到她手里,秦鸿雯在里面慵懒地说:"要不你也进来,和我一起洗洗?
我摇了摇头说:"我有些累,就不进去了,待会儿你出来就好。"
"雯雯,你吃了饭没,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了,我回来之前已经吃过了,如果你要是饿了,你自己弄点儿饭吃。”
我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百无聊赖,想做点什么事情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我无所适从地从厨房冰箱里拿出鸡蛋,用平底锅给自己煎了几个鸡蛋饼。
我胡乱吃了几口后,秦鸿雯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卫生间。我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躲到厨房去洗碗。
等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秦鸿雯在衣柜前换上了自己的黑色睡裙,看着她妩媚动人的样子,我心里的愧疚愈发强烈。
她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含羞地看了我一眼说:“你怎么还不过来睡觉?”
我含蓄地笑了笑说:“我把房间里的卫生打扫一下,完了以后马上就过来。”
我把客厅的地板擦洗了一遍,在卫生间洗脸刷牙后,踩着棉拖鞋走到卧室门口。看到她闭着眼侧躺在床上,看样子是睡着了。她雪白的玉臂露出被子外面,手里拿着的一本杂志掉落在地板上。
我小心地走过去,捡起杂志放上床头柜,轻轻地捏着她的手,把她的手臂放进被子里盖好。
我在她身边躺下,刚准备关上壁灯睡觉,秦鸿雯翻过身来搂住了我,张开小嘴用贝齿咬住了我的下巴。
我心烦意乱,实在是没有心思做那种事情。可是转念一想,我可以和沐碧晨做,为什么却要拒绝自己的女人。她是我未来的妻子,将是我陪伴一生的女人,我当然要全心全意地面对她。
我屏弃了心里的那点儿烦躁,深情地含住了她的嘴唇,全身心地投入到和她的激情中。
片刻之后,秦鸿雯香汗淋漓地和我分开,她脸上布满了幸福的潮红,搂着我的腰埋在我怀里说:"最近你越来越厉害了。"
我默然无语,只是紧紧地地抱着她的身体,把最后一丝迸发出来的激情灌注在她的身上。
今晚出现了新的情况,不知秦鸿雯能不能感觉到,我对她的肉体的感觉不再像过去那样强烈。但我可以向自己保证,我是真心地爱着她的。
也许是我最近的精神有些恍惚,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在这里,也许有这方面的原因,但真正的原因我自己说起来也有些羞耻,那就是秦鸿雯给我的感觉远没有沐碧晨给我的那样强烈。
沐碧晨是一杯毒酒,却是非常美味的毒酒,她是我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鸦片,我似乎一闭上眼睛,就能回味出她带给我那种销魂荡魄的感觉。
秦鸿雯在我身旁沉沉睡去,我自己却异常的清醒,左思右想今后的打算。
大错已经犯下,我不能再去犯这种原则上的错误,沐碧晨带给我的魔念,我一定要在心里面剔除。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梳妆台前打扮,我躺在床上看着她的后背,突然开口说道:"我们去领证吧。"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也不相信自己的嘴巴会说出来,我强行让自己做出这个决定,只是想给自己压力,好让我能够清楚地认识到方向。
她回过头来朝我笑了笑:"算你有良心,但今天算了,等改天有时间来了再去。对了,还有个事情要提醒你,省监狱管理局的领导最近会来江城市,很有可能是来调查监狱内部的问题。咱们以前的努力总算是有成效了。"
我心里却突然莫名地紧张,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我和沐碧晨之间刚刚发生那种事情,监狱管理局的领导便突然到来,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必然联系。
我当然十分期望调查尽快开始,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自己出了问题,这种情况应该怎么破?
自作孽不可活,这个时候我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我解脱的办法。
秦鸿雯先一步离开了小区,我开着车慢慢跟在后面,今后的这一段时间,对我来说是致命的煎熬。
回到监狱的路上,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居然是孟灵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她声音有些伤感,语气也颇为温柔。但我一时竟无法适应,握着手机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孟灵,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她幽幽地说道:"刘良,谢谢你这么多天对我的照顾,我其实就想约你出来吃顿饭。"
我有些苦涩地对她说:"真的挺对不起,我现在实在是没时间。"
"是吗?"她的语气中有些失望惆怅,转而微笑着说道:"那晚上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晚饭。"
我真的是有些不忍心拒绝她,只好含糊地说道:"我今晚有可能留在监狱值班,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联系你的,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吧。"
对于孟灵的相邀,我心里有些不确定,她对我的感情是不是还存在着。可我和她之间已经再无当初的感情,就像歌里所唱的那样,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回来。
怎么说呢,我已经错过了她,当初的感觉再也找不回来,我们所留恋的只是过往的记忆,只是一座爱情的纪念碑。我的世界里已经有了秦鸿雯,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
但这件事不能就这样拖着,我得开诚布公地和她谈一谈,不能就这样把她给拖累了。
回到监狱中队办公室后,余莎莎却不在里面。我仔细看了看,房间里的卫生搞得很整洁,看来沐碧晨已经来过了。
这样我也能放心些,免得见了她有些尴尬。我在里面闲坐了片刻,突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拿起来贴到耳边一听,是监狱长那沙哑冷硬的声音:"谁?"
我说:"监狱长,我是刘良。"
"小刘,别在办公室呆着了,监狱管理局的领导要下来视察,把你们监区的人全部发动起来,把每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仔仔细细,争取给上级领导留个好映象。"
我低头很认真地说:"你放心,监狱长,我们B监区一定以最高的标准,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
她在电话那头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把话筒给扣上了。
监狱长这种领导的心理我已经摸透了,接到任务先把口号喊得震天响,喊口号谁不会?先用一个表态来坚决拥护领导的指示,接下来的事情慢慢干。
关于这个打扫卫生迎接检查的事情,我去年就遇到过,也知道监狱里的标准是怎样的,就冲着用牙刷来刷马桶的这个份儿上,世界上再没有别的地方的卫生比这个地方搞得更好。
我放下电话,连忙给监舍楼值班室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王雨诗这个软妹子,她声音清甜地问我:"指导员,有什么指示?"
我问她:"余中队长在楼里吗?"
"没有,中队长在放风场上看犯人跑操呢。"
我说:"那你叫她一下,算了,还是我过去吧。"
无论什么事情都得分清个主次,余莎莎人家既然是主要领导,我这个指导员就得先去给人家汇报,然后再由她来安排整个监区的卫生打扫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