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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风横了他一眼,挡在颜玉清身前反问:“你是谁?”
“胡征”,颜玉清在他后面轻声提点。
门口那人见她认出自己,上前几步,拨开殷风,想重新打量一下颜玉清。
怎料,殷风侧身一躲,手虚晃了一下,没等众人看清,又反手拦住了胡昊。
一群颜氏部曲从后院一拥而上,乌压压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整个店铺。
部曲中,有人鄙夷的看着眼柳敬亭派来的那几人,微微一哂,讥讽道:“还不快走?小心一会吓哭了!”
诸人嗤笑不已。
那几人愤恨难当,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灰溜溜的夺门而出。
酒馆中。
柳勉震惊的看着懿馨珠宝店内塞的满满当当的部曲,又看了看紧握着手,脸上绷的发白的柳敬亭,暗暗叹了口气。
他这个爷爷,原本是想狠狠教训一下人家的,哪知人家原来一直都没当回事儿,明着让他们欺负一通,实则根本就没摆出真正的实力。
眼前这些部曲,个个英姿飒爽,手提钢刀。刀刃薄且锋利,在阳光下散发着点点寒光。
他们要是早些出来,这么多的人,那还能有那几个呆瓜叫嚣的份。
柳勉一直担着商会会长嫡孙的名头,高姿态惯了。现在这爷孙俩,心中都憋屈极了,脸上火辣辣的像是在灼烧。
两军对垒,人家压根就没上过心,一直冷眼看着他们在那蹦哒,跟看戏似得。偏偏他们自己还自我感觉好的不得了。待事后发觉,那才叫一个尴尬。
“胡昊到底在哪?!”胡征显然已没了耐心,盯着颜玉清狠厉道:“再不说,我就血洗益州城,看看那漫天的血腥味,能不能把他给熏出来。”
“你是不是疯了?!”颜玉清愤怒的瞪着胡昊,血从紧攥着的手中“嘀嗒”而下,落在地上,溅成一朵朵血红的小花,看的人触目惊心。
胡征见颜玉清没有将胡昊交出来的意思,铁腕一抬:“杀!”声音冰冷刺骨,不带半分情感。
那些士兵跃出店门口,开始在街上肆意妄为。街上行人四处逃窜,还有抱着小孩的妇人,哭喊声打斗声一片,声声凄厉。
殷风看着颜玉清因为惊惧愤怒而已经变得有些涣散的眼睛,焦急的喊了声:“姑娘!”
颜玉清这才缓过神了,示意了一下殷风。一排排身着银色钢衣盔甲的部曲,宛如从天而降,把懿馨珠宝店围了个水泄不通。一起围起来的,还有胡征的那些刚刚在街上行凶的士兵。
银色的铠甲和钢刀同样材质,坚硬无比,见之生寒。在两边打起来的时候,颜玉清的部曲因为钢衣筩袖铠的保护,几乎没受什么伤。
再看看胡征的士兵,铜铠甲已被银色的钢刀砍变了型,有些已出现破损。还有士兵手中的剑已被钢刀劈断,没了武器的士兵,就如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胡征看着颜玉清这群骁勇善战的部曲,不禁想到,益州一个小小的姑娘,都有这等实力。他派去京城的眼线,都回禀说太子轩辕珏无功无德,兵力虚弱,这其中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难道这些都是刘昊事先设计好的计谋,就是为了引他深入益州,暴露自己。一方面和这边的太子结仇,另一方面引得父颜怪罪他手足相残?这可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胡征眯了眯狭长的眼睛,率先翻身上马,大喝一声:“撤!”
说着,快马加鞭扬长而去。一路上,还回过头看了眼被众部曲簇拥在中间的千娇百媚的颜玉清,那白皙如画的容颜,在不经意间深深的印到了他的心上。
在经过城门时,胡征背对着颜玉清朗声言道:“姑娘的部曲极好!”
说罢,带着浩浩荡荡的士兵,渐渐消失在了益州百姓的眼中。
大家看到颜玉清一个姑娘,竟比很多郎君都多了三分血性,赶走胡人,保了益州百姓平安,都热泪盈眶,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那个天天在店门口摆摊卖水果的老婆婆,扶着水果摊颤颤巍巍的朝颜玉清跪下来。她平日常常受颜玉清的恩惠,每每日落西山,若是她的水果还没卖完,都会有店里的小厮将剩余的水果全部买下,以便让她能更早的回家,吃口晚膳。
她今日又见姑娘不顾自身安危,救大家于危难,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她就是观音娘娘派来保佑他们的!
故口中感念着:“定是观音娘娘显灵了,派姑娘来救我们。”说着,匍匐在地上久不肯起。
颜玉清见状,赶紧上前扶起老婆婆,心中五味杂陈。她不过做了她应该做的,却能得到大家的感激,觉得一颗心像是得到了阳光的沐浴,暖暖的,柔柔的。
一个抱着孩童的妇人,抹着眼泪,一边哄着怀里受了惊吓的小儿,一边抽啼着也跪下来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街上的百姓像是受到了感染,纷纷跪下来向颜玉清道谢,场面一时无法控制。
颜玉清楞楞的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无措的不知该先扶起谁好。姜女史见状,上前一步柔声道:“我们都是刘氏子民,共浴皇恩,是一家人,彼此相帮是应该的。还请大家快快起身,千万别折煞了我家姑娘。”
说着,从一个绣福缀宝的锦袋里,拿出一些打造成各种吉祥图案的银裸子,分散给了在场诸人。边发散口里还边念叨着:“我们姑娘初来益州,人生地不熟,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以后还少不得要麻烦诸位。我这个老妪在此先谢过大家了。”
这漂亮话说的,在场的人都喜笑颜开,既拉拢了大家和颜玉清的距离,又树立了颜玉清在益州百姓心中的地位。
柳敬亭咬牙切齿的问向身边的小厮:“这人是谁?”
一个老妪,竟隐隐有着皇家女吏的风姿,这个颜家女,身边怎么有这么多厉害的角色?!这让他以后要寻她不是,都要费上许多心思!
而此时,颜玉清正如火如荼的准备着懿馨珠宝店二楼的开放事宜,完全不知道自己已被人顾忌上了。
旁边摆摊卖水果的老婆婆步履蹒跚的走进店内,看到她时,眼中泛着点点星光。
她手中提着一串葡萄,又抱了几个桃子,对着颜玉清不要意思的笑了笑:“知道姑娘也不在乎这些,权当我老妪的一点心意吧。”
说着,就把手里的东西往颜玉清手上一放。青竹看着浑身绒毛的桃子,和有些落了灰的葡萄正准备接过来时,就见颜玉清满心欢喜的抱了过来,一张清丽的容颜,像四月纷飞的樱花,美的淋漓尽致,让人窒息。
老婆婆看到颜玉清接过水果后,满是皱纹的脸色也变得神采奕奕,她用手拢了拢有些斑白的头发,不好意思的问道“不知道姑娘这里有没有小孩子带的便宜的牌子?”
“长命锁吗?”
“他刚出生时就带着长命锁,一直带到现在。还有一个月他就满九岁了,属兔,不知这里有没有兔子卖?”老婆婆四处打量店铺,笑着说道:“这个地方太华丽了,要不是知道姑娘好心肠,我都不敢进来。”
颜玉清这才发觉,所有的珠宝铺好像都是装饰的特别华丽,来的不是高官就是贵胄,一般百姓很少踏足,可是就算再困难,能有一件称心的珠宝,也是每个姑娘的心愿。
“旁边有摊子上卖珠宝的,老婆婆怎么不过去看看?”有个相貌娇俏,约莫十一二岁的姑娘在旁边挑贝壳雏菊耳环时不禁问道。
老婆婆见她年幼,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不知疾苦的,只柔声说道:“以前也买过,但是因为偷工省料,经常会坏,久而久之也就不买了。我孙子的那个长命锁,当年是在金凤祥买的,贵是贵了些,可快九年了,已然完好如初。店铺里的东西,还是不一样的,听说那些镶嵌的师傅,都是不得了的。”
店里的一些客人听了,认同的轻轻点头。那个年纪较小的姑娘看着她手上的贝壳耳环发呆,估计可能还要再过几年,才能懂得这个老婆婆口中所说的的酸甜苦辣。
“我帮您用紫黄晶做一块兔子环佩可好?”颜玉清让行云拿出一块紫黄晶的原石,在强烈的阳光下,散发着紫色和黄色的光芒。
老婆婆摸了摸手中紫黄晶玉,虽然不懂珠宝,但也知道双色的宝石很稀有。她沉吟良久,才开口道:“会不会太贵了?”
颜玉清摆了摆手,笑言:“紫黄晶确实稀有,但我们收了大量的原石,因此不会卖贵的。”她神秘一笑:“我准备卖一块紫黄晶环佩十两,京城那边的首饰铺同步。”
“才十两?”老婆婆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十两,也就是买几顿肉的事,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还是可以买的起的。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停云听闻,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姑娘这抢占市场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就不怕惹怒了那三家群起而攻之吗?!
五日后,懿馨珠宝店就上了十二生肖紫黄晶环佩作为本月的特价商品,十两一块!仅限本月,下个月后恢复原价二十两,且每人只能购买一块。
这样避免了的卖珊瑚发簪时发生的,买断后哄抬价格之事。
因为这批紫黄晶不像之前的珊瑚首饰,仅仅为了赚钱。她想借紫黄晶之势打出口碑,拼下市场,一鼓作气的让益州百姓都能知道懿馨珠宝店有很便宜的双色宝石正在火热售卖中。
子恒坐在后院,看着前厅络绎不绝的客人涌入店内,直言不讳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抢客吧?”
就见颜玉清一脸的乐不可支,粉嫩的脸上洋溢着摄人心魄的傲娇。
真是个特别的姑娘,虽然子恒一直都知道,但仍忍不住暗暗赞叹。
就在懿馨珠宝店财源滚滚而来的时候,开始有小厮接二连三的辞工不做了。这些都是停云在益州招的人,好不容易花了大力气培养起来,结果在店铺最需要人手时,有的竟连工钱都没要就莫名的走了。
忙的颜玉清、邬惜凤和停云三人脚不沾地也招呼不过来如潮水般不断涌来的客人。
夜半更深,颜玉清沐浴后,披散着如缎的乌发,穿了件素白的折裥裙,躺在摇椅上望着满天的繁星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也不知是谁下的黑手,效果确实确实显著,那几个接连离开的小厮让店铺陷入了被动的局面。眼下还是招人要紧。
市场上的人牙子扯着一排衣衫都算不上齐整的男女,站在台子上喊价。
颜玉清看着停云简单的问了他们姓名和人氏,就选了五个相貌清俊、口齿清晰的小子回了店里。
虽然人手是不缺了,可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这几天忙坏了颜玉清几人,还没等坐下来好好地喘口气,就看见石锦云带着几个侍婢,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她怒目环视了店铺一圈,在看到新来的小厮端墨时,眼神停了下来。
“就是他!”石锦云芊芊细手一指,横眼晲向堪堪停下招呼客人的颜玉清,脆生生道:“我的血丝菩提就是他抢的。那可是普乐寺的净竹大师在我及笄的时赠予我的。”
旁边有个端看掐丝点翠金步摇的姑娘侧目小声惊呼:“可是那个云游归来,炼制一手固元丹的净竹大师?”
“正是!”石锦云骄横得意的下巴轻扬,一脸狡黠的看着颜玉清。
颜玉清平静的转过头看向端墨问道:“你抢了她东西?”
“不是姑娘说这东西稀奇,让我想办法弄过来的吗?”断墨一脸的无辜,看着颜玉清有些无所适从。
颜玉清随即恍然大悟,不光要阻止她店铺的正常经营,原来还有后招在这等着她呢。
“净竹大师很厉害吗?”青竹看了看石锦云,又望了望颜玉清,一脸懵。
“他的丹药在我们益州那是一丹难求,据说垂死之人吃了,都能容光焕发,再撑上几个月都没问题。”有知情的客人答道。
石锦云瞥了一眼颜玉清,不屑的道:“该不会是想以此和净竹大师攀交情吧。大师可是方外之人,莫要被你诓骗了。”
颜玉清才来益州多久,光是店铺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管什么大师。她自知眼下讲也讲不清楚,就怕越描越黑,看着周围人的眼神慢慢变得有些猜忌,她知道,石锦云的目的达到了。
她的口碑从前几天的益州恩人,变成了益州骗子。多尴尬的人设!
就在颜玉清扶额自己阴沟翻船的时候,一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净竹的名气竟大到如此了?”
“那是自然!”石锦云虽还没见到说话的人,但从那人无知的程度来看,她扯了扯嘴角瞟了一眼颜玉清,暗道,应该和她差不多。
葛洪鹤发童颜,满面红光的踏入了懿馨珠宝店,对着仅有一面之缘的颜玉清躬身道:“姑娘,珏公子在排查水患抽不开身,他听闻今日有胡人在益州出没,让我前来照看一二。”
说着,让了一步露出一位身着道袍,眉清目秀,头戴乌木簪的小和尚,道:“这位是我的关门弟子,你们口中的净竹大师。净竹,还不快来见过颜玉清,颜姑娘。”
一句话说完,在场诸人呆若木鸡……
这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