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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最喜欢看狗急跳墙,尤其是漂亮的母狗,你跳啊!看能不能咬到我?在这里,我就是皇帝,没有任何人救得了你这公司。你乖乖带着这些老弱残兵,离开这座城市,还算识趣。若是敢留下来,意图什么东山再起,那就休怪我让你财破人亡,一无所有!”
赤裸裸的威胁!
看着他狰狞脸孔和嚣张,围观人群人人满腔悲愤,刘全欺负的不是任瑶,而是他们所有人。
他们早坐同一条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人,这个社会还有天理?有几个热血的青年工人,甚至想冲上前去,但被身边的同伴紧紧拉住:“在人屋檐下,哪会不低头。”
种种迹象看,在手续流程中,老板明显被人抓住把柄,所以这伙人才有恃无恐。连老板都无可奈何,他们又怎么反抗得了?
“难道老天没长眼,让此等卑鄙无耻而为富不仁的混蛋作威作福?”
“这仅是肮脏世界的杯水车薪。活得越久,见得越多。这个社会,外表灯红酒绿五光十色,很漂亮很诱人,实则黑漆如墨,脏得令人发指。别说什么公平正义,人性最后一缕的伪善早被各种利益剥夺得一缕不剩!”陆凡内心波澜不惊,静观着这一切。本以为眼不见为净,躲在这个偏僻角落,那些令人厌恶的黑暗就会离自己远去。岂知,还是自己对这个世界太抱乐观,对人性卑劣的传染性太过低估。
“看什么看!你们老板是怂货,你们这些垃圾也是怂货,够胆子就下来我们干一场!没胆子,就滚回工棚收拾好东西,给我走人!”
刘全的手下拿着武器,嚣张地对着民工催骂着。
前面的几人,因为气不过,回骂几句,即被他们迎头敲了几记钢管,血流如注。
同伴被殴,有五六个年青工人看不过眼,冲上去,但对方二三十人,伺候已久,很快就被殴跌于地。
“操你吗,想找死,我成全你!”
被殴的青年一阵的惨嚎。
任瑶见状,骄叱:“住手,给我住手!”
“你是谁,让我们住手就 住手。”流氓笑嘻嘻说,力度变得更重。
临行前,刘全就交代过,此行不仅收回工程那么简单,主要是闹事,用雷霆手段震慑这帮人。
“刘全!”任瑶拧首,声音几乎带着哭丧,凤目既喷着熊熊烈火,又带着极端哀求。
这些工人是她一手一脚带起来,是她的根基。多年以来,如同一个大家庭。这些混混当面殴打他们,如同殴打她孩子一样,她怎么样不心疼。
如果能硬来,她自然不顾代价地挥手,让几百人工人一同上,将流氓、混混揍趴于地。但是她清楚刘全背后惊人的力量和能耐,这样只会正中下怀。最后不仅赔上一切,这些工人的生命和家庭也随着这个命令而葬送。
尤其是后面那个如同无事人一直冷眼旁观的鹰眼男人,她曾远远见过一次,隐隐知道此人是自己不可招惹的。
可以说,刘全敢带着三、四十人前来,而不畏惧工人们的拼命。他手里掌握的力量,对付这些外来工人绰绰有余。甚至可以推测,他恨不得这些工人一时冲动,和他们对打个你死我活。这样,他就有理由彻底埋送任瑶。
这是悬殊力量的碾压。
“嘿嘿。看到鲜血和工人的惨叫,心疼了?跪下求我啊!说不定我心慈手软,放他们一马。你跪得高兴,我便让他们打得轻一点。”
“……我。”任瑶愤怒到极点,但陡可奈何。他明明知道刘全是在调戏自己,以他的心狠手辣,不可能因为自己跪求而放过炫耀武力的机会,但穷途末路,又侥幸着万一他真的心软呢?自己跪下,说不定一个高兴,真的放过那几个工人。
听着被殴打工人的惨嚎,她内心陷入天人交战。
“我一个女流之辈,真要在大庭广众下,跪在这个恶人面前吗?”
围观的人群羞愤交集,但一来胆小怕事,老板都不敢出头,他们更加不敢挺身而出。二来他们预感到,一旦冲出去,因为这个冲动之举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陆凡,怎么办?”看到女老板忌惮刘全,受尽屈辱,旁边年青的同伴忍住悲怒,低声问陆凡 :“如果你带头,我他娘跟你出去大干一场!”
陆凡摇了摇头,场内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视线内。
同伴顿时软下来:“连你也不敢,看来谁也不敢了。”
他心里面其实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枉老板平时看重你,到了紧要关头,你和其它人一样,俱是明哲保身,老板真是看错人。”
“我们被人家欺负到这个地步,你就置身事外,就不管不顾吗?”右面原先那个年长的同伴忍不住。
“黄叔,你别难为陆凡。他和我们一样,是个小搬砖,怎么管?以老板的能耐,在姓刘面前,都受尽侮辱,陆凡能怎么办?冲出去和他们拼命?如果行得通,老板早让我们冲了。……刘全恨不得激怒我们,让我们冲出去拼命,把事情搞大,到时倒霉的就不止老板,后果一发不可收拾。所以老板一直忍辱负重,任由侮辱。”
“唉。你没看到吗,从刘全领人前来砸场,都报警半个小时,公安迟迟没有出现。……这座城市刘全算半个皇帝。他早早设了局,没人能救得了老板,没人救得了我们。虽然无法接受,但这就是现实。”
年长工人重重一拳砸在墙上,悲愤说:“弱肉强食!我们这些安守本分的人,永远就只有受那些恶人的欺凌。”
说完,转身离去,再不忍目睹这心酸一幕。
几个同伴一同离去,只有开始说话的那位和陆凡留在原地。
“陆凡,对不起。我们一时愤怒,又无力相助,病急乱投医,所以对你期望不切实际了。”
“你有没有纸笔?”
“纸笔 ?”同伴有些愕然,遂即全身上下搜索一下:“笔有。但纸……”
他在兜里摸索出一支旧得发白的蓝色旧圆珠笔,递给陆凡。
“香烟盒也行。”
陆凡在将笔帽含在嘴里,在撕下的香烟盒上写了几个字,折好。
“这张纸条递给刘全身后那个鹰眼男人。记住,不要让老板和其它人看到。”
说完,转身缓缓离去。
“……”
同伴接过纸条,一头雾水。”将它交给那个鹰眼男人?”
他远远观察半分钟,才找到鹰眼男人:“这人是谁?貌似一直没说过话。陆凡认识他?如果是交给刘全,还有最后微弱的希望,交给一个手下,有什么用?”
犹豫之中,他还是朝那男人位置走去。
走到半途,好奇心萌发,悄悄地揭开一条缝,字条上四个字:“适可而止。”
“什么意思?连名字也没留,想凭这四个字让人家适可而止?”他哭笑不得,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人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能听你的话?
一时间,脚步停顿下来,他不愿意送这种弱智的幼稚纸条,万一别人认为是自己写的,得不偿失。
“算了,信你一回!”他思忖再三,最终重新迈开步伐。
鹰眼男人背负着手,半眯着眼,并没关心眼前局势。刘全和任瑶的恩怨,和他没有关联,但因为欠了刘全一个人情,他才趟这混水。
在他的预算中,任瑶识趣还好,若然敢闹鱼死网破之类,那他就将任瑶拨根而起。
就在此时,他接到一张纸条。
纸条由烟盒皮所成,只有四个字:适可而止。
并没署名。
那个送纸条的伙伴早溜入人群之中,废话,要是对方误认为字条是他弄的,不断腿也得断手。
他躲在人群忐忑不安地观察鹰眼男人的反应,心道:“你要找就找陆凡,千万别找我,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个送条的,不关我事。”
他不相信凭一张无名无姓的小纸条,这男人即乖乖听命令,又不是神经病!
“他看纸条了。果然,看完就生气表情。妈的,幸好我溜得快。要不我惹祸上身了!陆凡呐,我脑残了,怎么就鬼斧神差信你呢。咦,他这又是什么神情?似……似乎看出什么特别东西。”
鹰目男人第一遍浏览纸条,就像看到一条垃圾内容般,脸上没什么变化。然正揉成一团准备扔掉,神情一变,再次打开,片刻之后,眼神发生明显变化。
“果然不是看花眼。”
他举首环顾人群,想寻找递纸条的主人,但最终并没找到。
被围殴工人的惨嚎声依然不绝,由于后面又有几个工人跳了出来,所以地上躺了一片。
任瑶玉脸一阵红一阵白,内心挣扎,既想跪下,内心又实在受不了此等侮辱。
对方的人,皆嘴角撅着讥笑看着她的迟疑不定。
“跪啊!要想刘老板放过你,快跪啊!过了时间,可没这个店。”
“你也不知天高地厚,竟敢伸手进刘老板地盘抢吃。自作自受。”
刘全趾高气昂,盯着这败军之将,嘲笑说:“你有什么斤两,我一清二楚。在我眼里,你就和坨泥巴一样,我要把你揉捏什么形状,就什么形状。你只有受虐的份,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
“即使你是女人,我让你跪,你就得跪!没人敢阻挡!”
“凡事适可而止。”有把声音从后面传来,说:“刘全,让你的人停手。”
刘全怔愕,目光朝后面的鹰目男人望去。不仅他,任瑶和周围的小头目视线全投向鹰目男人。
“标兄弟,你说什么?”
鹰目男人并没将他们惊诧放在心内,淡淡说:“让你的人停手,将这桩工程还给任老板,此事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