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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喜欢以前的。”郭深吼道。
“别吵!”辛鲲想也不想,吼了回去。
大家都惊呆了,顾宏想也不想,就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而郭鹏却猛的上前,想挡在辛鲲和父亲中间。
辛鲲扒开了郭鹏,从郭深的手上把斧头抢了回来。斧头固定住了,拿块鹿皮对着手柄使劲蹭了几下。
现在他们知道,手柄是被纯铜和钢条的交替打上的。所以等打磨完成,他们会有一个像挫铜一样的手柄。而两条相交,也能增加摩擦力,拿在手上一定不会滑。
“你连挫铜也会?”仁亲王看着辛鲲。
“这不是挫铜,我只是把钢条和铜条烧红了,填进了进去,一边防滑,一边会很好看。”辛鲲对他笑了一下,取下了那把斧头,对大家笑了一下,“我去打磨,尽力早点给您。”
辛鲲对他们一笑,一拱手,就拿着斧头从侧边逃走了。其实现在打磨,也不用回大宅去。只是现在她一点也不想再看到这儿的每一个人,她快要烦死了。为什么就是打个铁,这一家人也能一块来看?
“他走了?”王妃指着那消失的背影,觉得有点结巴了。别说她嫁到皇家,就算是做姑娘时,也没有人这么就走了的。
“鲲弟是专心的人,做事时,别人说啥他都听不进去。没看到,刚他还吼了老爹。”郭鹏忙拉着母亲,替辛鲲解释道。
“脑子是不错,走吧,我们回去。”郭深准备走了,刚刚试了新斧头,竟然只是改变了一下手柄形态,竟然就把这个事解决了。这也太神奇了。
至于说被吼,他倒没什么感觉,因为这个不算什么。他归结于,这是因为这是有本事的人的脾气。
“不看了吗?”王妃在开始怀疑人生了,自己来做啥的?
“都打完了,还看啥?”郭深一翻眼。
“走吧!”王妃想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在这儿真是有病了。
“我留下,鲲弟答应给我打兵器的。我还没有想好要打什么呢!”郭鹏忙说道。
“对了,你,老爷子,再订一个,要多少钱?”郭深忙看向了辛爷。
“这个,我们不接订单了,明天就开始农忙了。”老爷子很坚决的摇了头。
“农忙是什么?”郭深看着儿子。
“就是门口那些地,都是鲲弟救回来的,提议种糜子的也是鲲弟,所以他不能不管。”又是郭鹏出来了。
“你又知道?”王妃无语了。
“这地是我帮着翻的。”郭鹏得意的摇摇头。
“对啊、对啊,明天让人来给他们种地,让他们来。”郭深忙回头看向了辛爷。
“我孙子对这块地很是看重。”辛爷再一次低下头,但却寸土不让。
“爹,你快点带娘回去吧?这里气味不好,娘累了。”郭鹏忙摇头,中间救火。
“他……”郭深叫起来。
“好了,我送你们去县衙。”郭鹏已经拿他们没辄了。扶起母亲几乎是架着她出去了,郭深忙跟着出去了。
大家一齐吐了一口气。
“太爷,您不想多赚钱?”辛鲸忙看着辛爷,明明有钱赚的,为什么为了那块地而拒绝了。
“这种钱,赚得太累心了,你没看你堂兄都躲开了。”辛爷对辛鲸笑了一下,自己也离开了。
大匠们低头做自己的事去了,现在他们每天除了三餐饭,还有一顿点心,这点心就是小少爷赚来的。所以他们挺感恩的,也就更努力的工作起来。
辛鲸看着没人愿意搭理他,也就只能默默的离开了,他慢慢的回家,辛鲸爹也在干活,赤着上身,抡着大锤子在那儿锤着。
“爹,你在打什么?”辛鲸看着父亲背上的汗珠,再看看那红红的铁块,看上去,应该是个锄头。
“这还看不出来?”辛鲸爹瞥了他一眼。
“您这个锄头能赚多少钱?”辛鲸叹息了一声,“爹,太爷家打个斧头两千两,还是用之前您们打废的刀重新回炉做的。”
“什么斧头要两千两。”辛鲸爹也吃了一惊。他也没见过两千两一把的斧头。
“给一位王爷打的,之前那县里那个金冠的贵人,好像是王爷的儿子。”辛鲸沉着脸。
“一个王爷的儿子,怎么会到了我们这个穷地方。”辛鲸爹怔了一下。
“不管怎么样,人家也是王爷的儿子。太爷家这些日子应该赚了一万两。除了斧头,还有一把刀,那把刀我看到了,四千两一点不贵,人家想档让他们再打,结果太爷都没答应。”辛鲸看着父亲。
“什么刀,四千两竟然还觉得不贵?”辛鲸爹也觉得傻了,刚刚两千两的斧头已经够让他觉得不安了,现在竟然是四千两的刀,什么刀要四千两?
“爹,不如您去跟太爷聊聊,他们要搬家,不如我们一块搬吧?老爷子还是要办作坊的,您在作坊里做个工,应该日子也不难过。”辛鲸忙说道。
“都分宗了,我们现在凑上去……”辛鲸爹想了一下,摇摇头。
“可是爹,您也不想想,族里那些人,谁能依靠。”辛鲸看着父亲。
辛鲸爹想了一下,还是摇了一下头,严厉的看着儿子,“你啊,读书读傻了,你以为你能巴得上他们?”
“爹……”辛鲸一脸痛苦。
“你要么就读书,要么就学点手艺,一天到晚瞎想什么。送你读书,就是想让你懂事,现在看来,你一点也没懂事,倒是学了些没用的。”
“那您打了一辈子的铁,结果却把兵部的刀打废了一半。”辛鲸忍不住斥道。
“给我滚出去!”辛鲸爹把手上的锤子扔在了地上。
“所以,其实是他们不要我们了,对他们来说,我们一个村子的人都是废物,连兵部那么简单的刀具都能打废大半的人,他们要来做什么。”辛鲸也愤怒了,跳着脚吼着。
“滚,既然瞧不起,就滚得远远的。”辛鲸爹也愤怒着。
“滚就滚。”辛鲸跑了出去。
辛鲸爹追了两步,最终停下了脚步。
他该怎么解释?说自己是全村合格率最高的?还是说,他其实可以打好,只是因为打好打坏,结果都一样,于是最终懒得再打好了。
这些都不是理由,若是的话,他刚刚都说了。因为不是理由,他才不好意思说给儿子听。所以,作为父母,最难在儿女面前表现的,也许就是自己所为与所说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