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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雪佳有些茫然了。
他大概是在用屁股上幸存的神经末梢进行逻辑思考吧,竟然连自己的染色体到底是“XY”还是“XX”都不知道了。还好,虽说差点儿搞错了自己的性别,但他还没有丧失语言功能。
别看马可和白静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沸反盈天,但是不影响他们把易拉罐碰得山响——“干杯!”。
“我弹得很烂的,上次被那丫头硬拉到他们班的圣诞晚会,瞎弹瞎唱罢了。现在还能勉强弹一小段Hotel California。”
马可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刚想说,嘴已经张开了,愣了会儿,却又闭上了。好不尴尬。韩雪佳噗嗤一笑。
“高手个屁!就咱这体型和长相也不像高手呀。真正的保险行销大师,原一平大叔和柴田和子大妈,哪一个不是相貌丑陋,面目可憎呀,长得像个矮冬瓜,跟个炮弹似的。就咱这一米八的挺拔身姿,加上周星驰一般的英俊洒拖,梁朝伟一般的玉树临风,谢霆锋——”马可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9使生如夏huā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她是我同事,叫苏梅。我们是一起进的保险公司,参加培训的时候认识的。正好又是在一个营销部,所以就很熟了。”
13作诗的疯子
“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疯玩!”
马可给韩雪佳拍了几张照片,就带她到了海边,这里的礁石很多。眼前就是太平湾,东边是太平角,西边是汇泉角,正好两个郁郁葱葱的小半岛围成了这片海湾。汇泉角上高耸着一家星级酒店,在海边显得有些傲然。
“现在好多了,已经积累了很多的客户资料。就算公安局找不到的人,我们卖保险的也能给他搜出来。我们叫经营人脉,也就是像大蜘蛛一样给自己在青岛织一张人情关系网。织好网之后呢,就有苍蝇呀,蚊子什么的粘到上面了,我们就冲上去,一口吞掉他,饱餐一顿。”
7Bohemian的摇滚信仰
“是的,她对我很好。失去那段爱情后,我很空虚,很消沉,也失去了以往的快乐和锐气,有些放纵自己,自暴自弃。是苏梅让我重生了,她给了我很多,没有她,我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了。我很感激她。”
“我就知道你求之不得,哼,算是警告你了,不许你——”
“哦,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你要是没有自行车,步行过来的话,我是不是还要等你一上午呀!来晚了还理直气壮,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1924年?你记得那么清楚?”韩雪佳有些惊讶了。
“是吗?”韩雪佳点点头。
“Slash也很帅,他那把吉他能让人哭,大礼帽,永远盖住脸的发型显得很神秘的。Rose狂野不羁的演唱,配上Slash轰鸣的吉他,绝对的经典。Jovi也老了。不过呢,他领导了美国的两次发型〖革〗命,也挺有成就的了。我蛮喜欢Richie,他的吉他弹得很不错。那你喜欢他们的什么歌?”
她朝远处的韩雪佳努努嘴,撒娇地看着马可。
“没有熊猫,就算有,熊猫也不吃辣椒打麻将玩扑克牌的。”韩雪佳被马可逗乐了“你怎么知道四川人就都喜欢吃辣椒打麻将玩扑克牌的?”
“知道了,谢谢关心。我早就吃过了。”
“这还不好记的!那年我们H大诞生嘛。”马可耸耸肩“这么记的话,恐怕只有智障一族记不下来了。”
“不是日语,我学的是英语。”
她的警告没有能通过卫星讯号发射过来,因为马可已经挂断了。
“Sex Pistols?”韩雪佳吐了吐舌头。
“你又来了!你太狡猾了,你都说了五首了,你个摇滚狂。”
黄毛丫头,很明显,女,按青岛话说,就叫小嫚儿,十八岁,姓白名静,说实话,长得挺可爱的,蛮漂亮。丫头是青岛本地人,家就住在鱼山路,她家在H大学老校区附近开了一家餐馆。
“哦,这些海菜好吃吗?是海带?”韩雪佳好奇的问。
“做保安?你不感觉屈辱吗?尤其被那种人呼来唤去的,你——”。
“那倒是,不过现在都是如此嘛。”
白静kao在韩雪佳的肩头,和她搂在一起,一边嬉笑着一边叽叽喳喳的给她介绍这里的风景。马可赶紧推上车子,跟在她们后面。
“就知道玩!那你赶紧再准备一箱泡面吧。呵呵,别忘吃晚饭。”
“我要先回家了,然后可能直接就回学校,不能去海边玩了。”
“某些人好恶心!真是美得你冒泡儿了!也不自己照照镜子,人家剑——啊!这是什么呀!”白静把喝到嘴里的可乐狂喷了出去。
“因为你是bohemian?让她感觉——”
“我就知道你不会买的。有时间我带你去一个拣贝壳的好地方,很少人知道的,那里的贝壳很漂亮。”
“没什么,再见!”韩雪佳对马可温柔地笑了笑,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笑,可能马可的那双忧郁迷茫的眼睛里有种让她信赖的东西吧。
五四〖广〗场前的浮山湾一片湛蓝,碧玉般的海面一直连接到天际,泛起的朵朵白浪,便是这玉上的微瑕了。不远处就是青岛的奥帆赛基地,刚刚建起的造价百万的奥帆灯塔就矗立在此。
韩雪佳倚老卖老地调戏着不在状态的马可,要是平时,马可非把这个丫头片子骂个狗血喷头不可!
“我当然没开玩笑了!”刚刚站起来的韩雪佳又笑弯了腰,一分钟之前还气势汹汹的大色狼竟被桃huā运吓破了胆。
他没有再说什么。
“有的时候,海边会满是这种海菜。整个岸边和礁石都是绿色的,kao近岸边的海水里也都是,海边就特别腥,让人有点恶心。”
也许自己的一半已经踏入了社会,而另一半还是有些留恋校园。
丫头也有些被逗乐了,就收起了凶巴巴的样子,俏皮的蹲在马可对面,神秘兮兮的看着马可,眼睛一眨一眨的,闪着狡黠的可爱。马可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就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干什么?挽袖子想打架呀?”
3有史以来最大的泼皮无赖
马可叹口气,伸手抓了一把细沙举在身前,沙子从他的指缝间滑漏,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片沙滩上,一如那段爱情,马可凄然一笑。
“谁让你huā心大萝卜的!哈哈,好了,我们要去看《猎人》了,酷拉皮卡,我的最爱!我决定不再喜欢卡卡西了。”
“Long Long Way To Go?谁的?”
马可一愣,韩雪佳停了下来,先开了。,指着远处的一座北欧风格的绿色建筑,一字一顿的淡淡说了一句,语气仿佛是自言自语。
“真的吗?”
“哦?看那座楼,据说以前是美国海军什么什么舰队司令的别墅的。”
“呵呵,我看也是。”
“算了,我不Cry了。November Rain的MV也蛮好看的,Rose正结婚呢,老婆就在婚宴上光荣牺牲了,婚礼变葬礼,够悲剧的。Slash在里面更酷,教堂前的那段吉他solo是经典之作。可惜Rose和Slash注定走不到一起。”
“呵呵,德国马克”白静的声音“刚才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哦,满足了吧?”
“是吗?好可惜呀。”韩雪佳有些惋惜地摸了摸树干。
“啊?你哥比你大两岁,你妹比你小两岁?”马可眯着眼睛坏笑着。
杜辉已经开始在盘算,到底是到云霄路美食一条街还是台东去宰马可一顿大餐了。
马可递给白静一罐啤酒,白静一把夺过去,马可自己也拆开一罐。
马可站在她身边,给她做了点介绍。
Walking away
马可拉开背包,扔给杜辉两个橘子,转身就要骑车子走人。杜辉一脸坏笑的拦住车子。
“本来嘛,昨天我以H大为耻,今天H大以我为耻。我就是H大的败类,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又没指望H大把我的头像挂在学校礼堂和餐厅,让你们这帮晚辈后生们崇拜我爱慕我。不过呢,查封我嘴巴的事,应该由国家环保总局来执行,我口臭很严重的。”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被女流氓劫色了呢。你嘛,流氓倒是流氓,可惜是个公的。”
每次谈起摇滚,马可都是两眼放光的。这下终于找到人侃了。
“说不清楚的。缘分一旦错过了,哪怕你用尽全力,也是留不住的。何况我也做错了很多,那时候还不懂事呢。”
“也在青岛?为什么不去找她?没有她的地址和电话吗?”
马可的语气轻柔了很多,但眼睛里依然是冰冷。
“你妹妹干什么工作?”马可笑着问。
不过马可从没有去过海底世界,他不喜欢看养在鱼缸里的鲨鱼。与此相比,马可宁愿huā时间去海边的礁石上看海水里那些隐约可见的〖自〗由的小鱼,他喜欢自然的世界。
“想知道?”
电话那端传来她们嬉笑的声音,大体意思呢,就是对马可波罗的智商提出了质疑,并简短地讨论了他和某种低智商动物的亲缘关系。
由白静小姐权威鉴定的人类文明史上最大的泼皮无赖——德国马克唱起了“白静版”的《黄河大合唱》。
“废话!男人不喜欢汽车,还喜欢唇膏和内衣呀!”马可白了她一眼。
那一瞬间,马可失去了刚才的某种快乐。
马可在松树下坐了下来,把韩雪佳挖出的沙子推了回去。
“是Queen乐队的吗?主唱Freddie Mercury的声音很棒的,连王菲也是模仿她的嗓音呢。”
马可一口气儿没上来,险些抽过去!
“学校食堂里的那种海菜鸡蛋汤,就是用的这种海菜吗?”韩雪佳蹲下身拣起一片薄薄的海菜,放在手里展开,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好腥呀。”。
走在她身前的这个男人,仍旧是一个谜。
“本大小姐懒得动手呢,好女不和劣男斗。和你这种类人猿打架,我会退化的。”
“所以呀,我们现在还是要自己去开拓准客户,好好的织网嘛。只有多认识人,才会有机会把保险卖出去。运气好的话,有些觉悟高的蚊子和苍蝇就会带着他们的亲戚朋友什么的,一起飞过来撞网,这叫转介绍,就像这次白静她妈妈,就帮我引诱了一只肥肥的大绿头苍蝇,我就冲上去吃——”马可一愣,就不说了。
“泰戈尔《飞鸟集》里的。就是那个说‘如果错过了太阳时你流了泪,那么你也要错过群星了’的大胡子印度阿三。泰戈尔应该也看过樱huā,而且是原版的扶桑樱huā。”
“我警告你,如果五分钟内你爬不过——”
马可最讨厌夏天的一浴,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从上面望下来,黑压压的全是脑袋,从下面看过去,又白huāhuā的全是人腿。海里游泳的人,简直就跟煮了一锅饺子一样,就算不会游泳的人跳进去也不会淹死的,因为海都让人肉给填满了。想一想就让马可有想吐的感觉。
韩雪佳可以肯定的说,这个马可是一个可kao的男人。
“明白了?”
“都江堰?知道的,历史课本学过,那里有个大坝嘛。你们那里有熊猫吗?四川的熊猫是不是也吃辣椒?打麻将?玩扑克牌?”
马可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已经很不自在了。今天他才发觉一些东西,看着白静那暧昧羞涩的眼神,他感觉到了莫名的茫然。
“使生如夏huā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韩雪佳轻轻重复了一遍。
“嗯,我爸和我妈养蜂养了十多年了,每年都走南闯北的,哪里有huā就往哪里跑,特别辛苦。不过现在好了,我爸自己办了一个小工厂,专门做蜂mi,蜂蜡和蜂王浆的。”
“我们学校本部的樱huā也很多,特别漂亮的。不过在大学里,武汉大学的樱huā最有名了。”马可大发慈悲,不再折磨她了。
韩雪佳叹了口气,她从马可的眼里看到的更多的是一种天生的傲慢。她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一个H大学的毕业生,会接受如此落魄的生活。她把一瓣橘子放进口里,轻轻咬了下去。
白静得意地笑了,扬了扬手里的松针。
马可笑着模仿着那些动作,就像说笑话一样,似乎那些日子真的那么轻松,但是韩雪佳听得直摇头。
“哦,这样子呀,没有人住太可惜了,那么漂亮的房子,名字也好听。不知道要多少钱才能买下来?贵吗?”她很认真地问。
“哦,原来是这样子。那好卖吗?”韩雪佳理了理额头前被海风吹乱的一缕头发,听得津津有味。
很久很久,他没有再说话。沉默的马可令韩雪佳有些好奇。她没有再问,只是静静地坐在马可身边看海。
“为什么小孩子的眼睛刚开始是蓝色的,后来变成了绿色呢?”韩雪佳的眼神儿倒是蛮不错的。
马可找到了自己的自行车,太阳已经落山了。他很快就赶回了公司,放下自行车,然后匆匆去附近一家超市买了些吃的,自己也上了公交车。
“马可波罗先生,想不到你这么贫!怪不得白静说和你在一块让你笑爆了肚皮呢。”
“樱huā?青岛有樱huā?”韩雪佳嘴张得老大,有点〖兴〗奋了“樱huā好漂亮的。电影里的樱huā好美呀,尤其是樱huā飘落的时候,漫天飞舞,好美呀!”
“她现在在哪里?”韩雪佳声音很柔和。
马可知道杜辉的那副德性,虽然有女朋友了——刚换了没多久,但还是个huā心萝卜。凡是五十五岁以下十岁以上的女人,除了非洲娘们儿,他都感兴趣!马可懒得理会这家伙了,用力一蹬,车子已经飞了出去。杜辉一把没抓住车子,冲着马可的车屁股就骂开了。
“你看得还挺细心的嘛。换掉眼睛象征拖胎换骨,真正的重生。老外认为眼睛代表心灵的。”
“不是那个意思的。扫大街,扫楼,就是陌生拜访,积累客户资料。你该见过那些在学校挨个儿宿舍敲门推销化妆品的吧,我们也那样子。找一条大街或者一座写字楼,一家一家的敲门拜访,我们就叫扫大街,扫楼了。我们是‘扰民先锋”到处砸门,搅得整座城市都乌烟瘴气的。所以呢,这个‘扫’就跟当年〖日〗本鬼子挑着膏药旗,进村扫荡的那个‘扫’差不多的意思,反正原则是一样的,就是所到之处,清乡围剿,鸡犬不宁,挨家挨户的踹开门,他们搜八路,我们拉客户。没有客户也要创造客户,他们没有保险需求我们也要把他们忽悠出保险需求来,呵呵,这么说你该能听懂了吧?”
韩雪佳点点头,两个人就往八大关的方向走了回来。
今天周末,马可也没打算出去跑单,所以就没有穿西装打领带地装大尾巴狼,换上了一身舒服的休闲装。
“两位,看够了没有?又不是你们结婚,那么投入干什么呀!再不走,那边的桃huā都谢了呢。”
“没看我是骑自行车来的吗?当然慢了一点了。”
“狐朋狗友!就你的人品,认识的能有什么好人!”
“一个没发育完全的黄毛丫头,泼辣的很。”
“可子,干嘛去?”正在门口摆保险咨询的杜辉一把揪住了他,马可一个趔趄,从车上跳了下来。
“哼,雪佳,我们走,别理他,果然是个大色狼。”
“没关系了,我不介意的。你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阿姨很高兴有你这么好的小朋友。阿姨有男朋友了,呵呵,这下你不会再害怕我对英俊的马可波罗小朋友起歹心,有非分之想了吧?”
“再见!”马可也笑了,很淡。
五四〖广〗场上空飞舞着各式各样的风筝,马可抬头看了看,才发觉自己已经多年没有放过风筝了。马可放风筝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还记得自己儿时春天在老家麦地里拉着风筝飞跑半天,却发现风筝一直拖在麦苗上,压根儿就没飞起来。
“我妈年轻时可漂亮了。嗯?你问这个干什么?”韩雪佳有些奇怪。
“那些人好可恶哦,电话都留假的。”
“有点吧,爱情?”韩雪佳呆呆地看着海面上的一只海鸥,她感觉到了马可的伤感。
“你们那里不下雪吗?”
有点疯,有点傻,还有点神经病。
马可呆呆看着车窗外街上匆匆的行人。
“我呸!我是说真的,我同学,一会就过来了。”
“这些不是海带的。不过有几种也很好吃的,所以很多人会来海边拣海菜。有的是卖,有的是自己吃。”
“是吗?多大了就工作?童工?”
“白静怎么办?”
白静撒娇的拧了一下马可的胳膊,马可懒得和她一般见识。
“哦——我是马可,我——我——”马可有点魂不守舍,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着韩雪佳,他竟然茫然无措。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甚至连贝壳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我在这里,马可波罗先生。”电话里传来韩雪佳的声音。
“嗯?”
“哎——可子!上单了明天别忘了请兄弟我吃一顿!还有——那个丫头的电话至少得给我吧!可子!听到没有?!”
“是吗?我就是嘴上不积德,老是遭报应。下雨天如果打雷的话,我必须先在脑门儿上cha一根避雷针才敢出去呢。不然,就我这种坏蛋,肯定一出门就让老天爷给劈了。”
而那段爱情又为何让马可如此难以忘怀?
韩雪佳没有说出来。她自己也不愿相信,一个让马可如此留恋的女人,会因为马可的落魄飘泊而离开他。对韩雪佳来说,马可和她的故事是一个谜。
两种风格的音乐掺和在一起,让马可感觉很怪异。
马可也感觉出了自己的失态,向韩雪佳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道了歉。还好白静刚才拿他开涮,让他的心情轻松多了。
“我们有了资料后,就开始电话约访客户,慢慢拜访他们,等待时机,消灭敌人。就象养鱼一样,等哪天把鱼养肥了,就捞出来炖汤喝。不过最郁闷的是很多人留虚假电话,拿了你的宣传材料之后,随手就给你写个假电话,弄得我们拨通电话后莫名其妙就碰一鼻子灰,被人家骂神经病,白白浪费感情。”
“算了,你爱剁谁剁谁去。不和你废话了,我要迟到了,得罪女人可会死得很惨的。”
“知道吗?白静今天是让我来给她心目中的男朋友,也就是马可波罗先生打分的哦。”韩雪佳一句话差点没让马可背过气儿去。
路上遇到一对结婚的情侣,新郎一身黑色西装,新娘则穿着洁白的婚纱,手捧着一束鲜huā,正在摄影师的指导下调整着姿势。两个女孩子停了下来,白静拉着韩雪佳的手,一会指着新郎新娘说说笑笑,一会又呆呆地看得出神。
“原来如此!什么‘上山下乡”你爸纯粹就是打着政治旗号到四川泡美女去了。为了美女竟然跑那么远,你爸真是个超级色狼。有时间我要去找你爸叙叙同乡之谊,顺便向他老人家求教泡美眉的绝技呢。”马可一脸认真地说。
“最近忙什么呢,丫头?”
“哈哈,投桃报李,你给我介绍一个美女,我就还你一个帅哥。大家公平交易,童叟无欺。我有个同事,姓杜名辉,此人贼眉鼠目,五毒俱全,最大的特点就是比我还色狼还龌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个恶男看上你了,他还邀请你共进晚餐呢。”
韩雪佳便弯下腰,用右脚比划了一下马可脚尖的位置,和马可站成了一条线。泛着泡沫的细浪,夹杂着绿色的海草,涌上岸边,正好在他们脚尖处停了下来,泡沫消失在岸上,只留下了海草。剩下的海水慢慢往回退去,但只退了半米,后面涌来的浪就吞没了它,重又涌上岸边。
“ただいま,烦死了!”白静皱着眉头扣上电话,悻悻的走了回来。
Lord I‘,to be a better man——
“呵呵,好了,丫头,不吵了,再见。”
“那要是蜘蛛网破了呢?”
“是吗?我也不喜欢那个校区。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你就知足吧。我们那时候惨多了,学校里就几座烂尾楼,什么都没有建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震灾区呢。寸草不生的,简直就是兔子不拉屎的荒地,就像个撒哈拉沙漠里的建筑工地。”
“就说现在吧。”
马可看着还在低头拣贝壳的韩雪佳,不禁笑了,便拣起一块小石头,扔了过去。石头在韩雪佳面前的沙地上落下,带起了一些沙子。韩雪佳被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气鼓鼓的盯着马可。马可早就调好了相机,把韩雪佳的生气模样拍了下来。
“什么呀,是我爸自己去的。那时候我爸中专刚毕业,正赶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他就去了四川。”
“听白静说,你的吉他弹得很棒,是吗?”韩雪佳用手做了个抱吉他的样子,然后右手拨了几下“有时间可以教我吗?”
城市的生活真的是更好的生活方式吗?
“很偶然的,以后再告诉你吧。我喜欢〖自〗由吧,做我想做的事,不喜欢呆板的坐在办公室里,就这么简单。知道鹰和秃鹫的区别吗?”
“你不感觉你看到了大草原上的美丽景象吗?导游就像牧羊人,举着鞭子,唱着‘蓝蓝的天上白云飘”赶着这堆产奶的财神爷们东瞅瞅西看看的,走马观huā,和放羊有什么区别?他们永远不能领略这里的美丽。”
But lovers always coys go
“你们就一直跑?”
“我妹妹高中没读完就工作了。她比我要漂亮哦。”韩雪佳笑着扬扬头。
“哦?你?我感觉你很阳光很单纯,而且很幽默。但是你又有些忧郁,你很矛盾。我感觉你还是没有忘记以前的女朋友。”韩雪佳顿了顿“也许你该忘记她的。否则,你会错过一些东西的,比如说你现在的女朋友。”
“真恶心。”韩雪佳笑着捶了马可一下“我不敢把我妹妹介绍给你了,好恐怖的色狼呢。”
“哦?”韩雪佳迟疑了一下“那你真心喜欢苏梅吗?”
“哦?”韩雪佳有些疑惑了。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做保险了呢?”韩雪佳右手托着腮,仿佛欣赏一只史前动物一样看着马可。
“拜托,有点出息行不行!刚才还吹牛说自己是大色狼,现在见了美女就紧张成这样子。我来介绍吧,他在保险公司工作,马可,我叫他德国马克。25岁,咱们学校毕业的,算是我们的老师兄了。唉,只可惜此人为老不尊,老不正经。除了智力有些障碍,没什么大毛病,哈哈,昨天帮他搞定了一份保险,他大赚了一笔。所以呢,他今天感激涕零,自己哭着喊着要请我们吃野餐的。你没见他平常跑业务时的那样子,西装领带,人模狗样的,整个儿一个大尾巴狼。”
马可发现25岁的自己在19岁的韩雪佳面前竟像个小孩子。
但是马可喜欢这座城市的一切,就如同自己的恋人一样恋着这座城市。
“抵抗力那么强?青岛的冬天也受得了?你来青岛之前,你妈妈是不是先把你关在冰箱里强化训练了一段时间呀?”马可笑着问。
“哦,那你妹妹呢?”马可对养蜂毫无兴趣,他这种色狼只喜欢聊美女的。
“哼,你不是报复我了嘛。请你去肯德基,你就跟个几辈子没吃饭的非洲难民似的,放开肚皮那一顿吃哦。你猪呀你,简直是伤风败俗!吃那么多也不怕嘴巴上长鸡毛!怎么没让你得禽流感呀!”
马可喜欢这片海,更喜欢这座城市。清凉的海风夹杂着一股好闻的腥味吹在身上,让人感觉非常惬意。
八大关是青岛最美丽的地方,幽静清凉的道路纵横其间,早先因街道按〖中〗国古代八大著名关隘命名,所以得名八大关。后来以关隘命名的街道增加到了十条。这里遍地绿草,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从春初到秋末huā开不断。各种风格的欧式建筑掩映其中,静谧清幽,恍如人间仙境。当然现在刚刚是春天,很多树上仍然是光秃秃的,但不影响这里的安静。
“什么?”
“呵呵,对不起了。这里拣不到好的贝壳的,要么小的可怜,要么就是碎的。那边有人卖很漂亮的贝壳,要不要去买几个?”
马可喜欢骑着自行车在青岛瞎转。他感觉在海边骑着单车飞驰是一件很臭美的事情。尤其在青岛这样一座找辆自行车比找奔驰车还困难的城市,他竟然有一种莫名奇妙的优越感。
“还有就是那个女人在水下拖着Rose一起下沉的镜头,其实是一种隐喻,表现出他与前妻在一起时的那种感觉,好象自己被沉重的负担拖拽着没有办法喘气。最后关于坟墓的那部分,按照Rose自己的说法,这个坟墓便是对以往种种不幸的终结,埋葬那些痛苦与不快的回忆。你该对Rose的童年了解一些吧?他的童年很不幸的,这影响了他一生。最后那一段镜头,Rose出现在地下的墓里,有个白鸽飞出来,引领他重生。大概就是这样子。 ”
4熊猫会吃辣椒打麻将吗?
“我有点弱智是吧?什么也跟你说了。我是吃错药了?还是被你的美色诱惑了?红颜祸水呀,我开始怀疑我的银行卡密码是不是也不小心告诉你了呢。太可怕了。”马可阴阳怪气地自嘲着。
“也有的,不过小得可怜,刚栽没几年,都还没断奶呢。虽然也开huā,但是没什么味道,不看也罢。”
“你简直就是有史以来最大——最大——最大的——泼——皮——无——赖——”白静喊完这句话后,只感觉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大概是缺氧了。
“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马可淡淡问道。
马可冲着楼上的吴彦扮了个鬼脸,一溜烟的跑到楼后的停车场,跨上他的变速车,歪歪扭扭的骑出了公司大门。
樱篇(A)马可波罗
“那你喜欢什么乐队?”
丫头正在H大读大一,念的是日语,据她说是因为喜欢〖日〗本的动漫和歌曲,还很崇拜村上春树,所以连选专业都很哈日了。前些天,那丫头听说村上在捷克得了弗朗茨※#183;卡夫卡文学奖,一高兴就慷慨地请了马可一顿肯德基。现在马可已经开始祈祷这位57岁的作家能多福多寿多拿奖了。
看着马可抓耳挠腮的窘迫样儿,韩雪佳笑得前仰后合。
“什么年代了,还看这个?!太悲了,剑心最后都挂了呢。当年咱上大学的时候,信息港的动漫早就看烂了,那才几部呀,够看的吗?!学校里的漫画书哪本上面没有我的唾沫,口水和手指印子!臭丫头也敢在我面前吹这个!对了,你看看,我和剑心,谁帅?”
“你——”还在恍惚状态的马可果然无力反击,白白让韩雪佳占了便宜。
“没怎么。还有很多事我没有告诉你,我很阴暗的。我的过去,只有苏梅知道。”马可的声音竟然有些冰冷,他的忧郁茫然的眼睛里,现在透着一种狂躁与漠然。
“还好了,我很耐冻的。吃的嘛,我不怎么挑剔的,反正什么菜也能吃的。”
“你那么喜欢汽车?”韩雪佳笑着问。
到站了,马可下了车,昏黄的路灯下,城市依然喧闹。
“玩得还好?”白静嘴里不知吃着什么东西,含糊不清地问。
玩了两个小时后,白静手机响了,她起身到旁边接了电话。
韩雪佳蹲下身去,轻轻挖了挖树下的沙子。
任杜辉喊破了嗓子,马可也没再理会他,蹬着车子飞一样的过了家乐福和阳光百货,下到了东海西路,沿着海滨飞驰。
路边的理发店门口摆着两个音箱,正放着thony快节奏拉丁味儿的I Need To Know,而隔壁的书店则传出Robbie Williams缓缓的Better Man——
“你还爱她吗?”
“这个MV里面很多的镜头都是Rose自己设计的。开始那一段Rose拿着枪与那个女人争执的镜头,就是他和前妻之间发生过的〖真〗实故事。Rose那时想一枪把自己给毙了,但他的前妻最后从他手里抢走了枪。”
“你们的关系呢?”
“哦,是吗?谢谢。”马可笑得很苍白,眼神空洞落寞“也许我真的很混蛋吧。”
“对呀,所以我说那丫头——”马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算了,该往回走了。不然太阳一落山,海边就很冷了。”
丫头呼的站了起来,把马可吓了一跳,以为丫头发飚了。
“什么?”
“什么?扫大街?扫楼?你们也打扫卫生?”韩雪佳有些奇怪。
马可老实回答,但韩雪佳的一句话却让马可忍不住笑了。
“好恶心呢,你别说了——”韩雪佳快吐了,她都怀疑自己以前吃的那些樱桃是不是都有一股死尸味儿了。
“马可波罗的马可,我跟德国货币和大胡子马克思没有什么关系的。”
马可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四十五分“我们去沙滩玩一会儿吧,时间不早了。”
“人生能有几回浪,趁着年轻浪一浪!”
“徐志摩的诗吧,还改得像模像样的嘛。马可波罗先生的美意,小女子笑纳了。呵呵,你和白静说话吧。”
“我和白静是住在一个寝室的。七个人只有我是学英语的,她们六个都是日语的。”
“感觉青岛怎么样呢?”
“海边嘛,风就是特别大的。哦?对了,你还有多少兄弟姐妹?你妈贵姓?”马可操着一口地道的《大话西游》里的唐僧腔儿。
“泼辣?我喜欢!漂亮吗?有时间帮我介绍介绍哦。”
“当然了。那时我还读大二呢,都好久没去过了。”马可静静地凝视着那片海。
“所以才美呀。”韩雪佳轻咬嘴唇,很认真地说。
“公主楼?名字蛮好听的。”韩雪佳点点头,问马可“现在里面有人住吗?”
“别瞎扯了。问你一个问题。”
“也不是的。不想跑的时候呢,我们就带一张折叠桌和一块大宣传牌子,鬼出鬼没地到处打游击,到我们公司门口啦,交通要道啦,或者有钱人的小区附近,搞保险咨询,积累客户资料。因为没有办手续,常常被城管追得鸡飞狗跳,满街乱跑,呵呵,抓到就罚200块呢。至于桌子牌子什么的,我们也不用再惦记着了,城管肯定全都给没收充公,上缴国库了。有时候连小区保安也朝我们耍横,揪住我们的脖领子,‘吧唧’一声,跟扔垃圾袋似的,就把我们扔出小区了。”
飞来的桃huā运,犹如重磅炸弹一样在马可的大脑里爆炸了。一声巨响,这小子的CPU就被爆炸引发的强电流击穿了。剧烈的震动之下,他的大脑发生了严重的雪崩和泥石流现象,脑细胞也全部昏死了过去,无一幸免。这一瞬间,马可的神经系统已然瘫痪。他进入恍惚状态,大脑死机了。
这个〖广〗场刚刚扩建过,是青岛的“城市会客厅”还曾做过啤酒节的分会场。在马可看来,汇泉〖广〗场比五四〖广〗场漂亮些,绿化得还算不错。〖广〗场里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青岛旅游的宣传片。〖广〗场上高耸着世纪纪念碑,而西面的黄海饭店背后就是绿绿的八关山和小鱼山,山上隐约可见一些别致的老建筑。北面则是中山公园和天泰体育场。
马可笑着挂了电话。
“我刚刚才进宿舍门呢,白静说有个作诗的疯子在想念我,就把电话给我了。”韩雪佳幸灾乐祸地笑着。
仲春的青岛已经很暖和了。虽然早晨和晚上还是很凉,但是中午已然有些热了。天气不错,天蓝海碧,海浪不大,一波一波的撞击在暗色的礁石上,溅出洁白的浪huā,倒也颇为漂亮。
“青岛到处都是樱huā的。青岛和〖日〗本气候差不多,很适合樱huā生长。据说青岛是除了〖日〗本外,樱huā最密集的地方。当初德国人在青岛的时候就栽了很多樱huā。〖日〗本鬼子来了,当然更是四处刨坑,狂栽樱huā,他们就那毛病,跑到哪里就把樱huā栽到哪里。这样的话,一旦战败,他们就能排着队到樱huā树下浪漫剖腹产,或者集体挥刀自宫,免得挨原子弹的辐射。等鬼子的尸体烂掉之后呢,又正好给樱huā树当肥料,所以第二年树上结的樱桃就又大又甜,红得就跟人血似的——”马可讲得垂涎欲滴,眉飞色舞的。
“她在成都卖手机,他们公司在青岛也有分公司,她有时候也会来青岛的。要不要介绍我妹妹给你认识呀?”
老实说,海边的那些雕塑,很少有马可能够欣赏的。除了太平角附近的那个一大团红蝴蝶模样的雕塑让他感觉漂亮外,其他的那些在马可眼里全是莫名其妙的物体。
“高手啊,签了多大的单?”
“可怜的孩子,只能在游戏里把自己嫁出去了。呵呵,看什么动画片呢?”
“樱huā飘落?很伤感的。”马可淡淡地说。
“那当然,Hotel California的吉他solo棒极了。Eagles在最强人员组合的最佳状态下的作品,绝对经典。不过单纯说吉他的话,最棒的应该还是Jimi Hendrix,Jipton这三个家伙。”
“哪有啊,才不是呢。我真的不怕冷的。青岛冬天的雪好大好漂亮呢。今年春天的时候,都已经快四月了,还下了雪。当时天好晴,太阳那么好就飘起了雪,好大的,好美呀!”韩雪佳又手舞足蹈地瞎激动了。
“骗你的了。Def Leppard的,Fayd唱的是Wish You Were Here,呵呵。Def Leppard的鼓手只有一条胳膊,这孩子挺不容易的。他们的歌蛮不错,旋律很美,比如说Miss You In A Heartbeat,Love Bites。要是一年前你问我最喜欢的歌,我肯定说是Bon Jovi的Always了。现在大概是没资格听这首歌了,呵呵。”马可笑得有点滑稽。
“去死呀!”韩雪佳抬脚就把这小子的屁股踢成两半了。
“不告诉你,自己想吧。”韩雪佳调皮地眨眨眼“不过青岛的风好大呀。冬天时刮得那么凶,都不敢出门了,太恐怖了。”
韩雪佳本想逗他开心,却蓦然发现黯然神伤的马可眼睛里充满了落寞与凄苦,他呆呆的坐在那里,宛如雕塑。他已然被触动了那段回忆。韩雪佳移开了视线,她拣起一块石子,轻轻地抛向海里,石子划出一道弯弧,消失在满是泡沫和漩涡的海面上。
韩雪佳不明白马可为什么这么说自己,但是他那迷茫凄凉的表情却是真情的流lou。这是种无法伪装的纯真情感。
“怎么说呢,算是挺难卖吧。一般人一听是推销保险的,立马就跟见了发臭的死猫烂狗似的,捏着鼻子就赶我们走,十个人能有九个人给我们吃闭门羹,就差喊‘关门!放狗!’了。肯和我们侃保险的那一个呢,又有80的可能性是因为他在办公室坐腻了,呆闷了,想找个人海吹猛侃罢了。有时候白跑一天,净吃闭门羹,结果鸡毛都捞不到一根。那时候真的有点苦。呵呵,这年头没几个人会乖乖地把钱交给保险公司的。”
“为什么?可以告诉我吗?我希望你能把我当作一个朋友,也许有些事情说出来会好一点。”
“死丫头片子,我可糗大了。”
“为什么?”
马可发现这个安静的女孩子挺好玩的,竟然想在这里买地皮。不过在一起玩了这么久,自己对她几乎完全不了解,一上午她说的话不超过二十句。
As ls the shame,I will grow through this pain,
“还可以吧,你呢?”韩雪佳轻轻坐在马可身边。
马可也不管她,慢慢腾腾的在距离丫头几十米的地方锁好自行车,抹了抹额头的汗,拿过水壶喝了。水,才拎上背包,悠哉悠哉地走到丫头面前。
“呵呵,小女子也是。”
马可在空中画了个大圈,然后就扮作准备捕猎的蜘蛛样子,惹得韩雪佳咯咯的笑起来。
“闭嘴!那么多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上次你猪鼻子cha葱,附庸风雅去喝*啡,差点没把我喝破产!你说来野餐,我还能去酒店订一桌酒席呀?!早知道我就买黏糕了,不噎死你!喝不喝?”。
据说那灯塔里面只有三只30瓦的灯泡,但在五海里范围内,它的灯光都清晰可见。马可算了算,五海里便是将近九千米了,真不知道它是怎么设计的。马可忽然想起克利勃帆船赛的环球大帆船好像就快到青岛了,到时候就是kao它导航,停kao到奥帆赛基地的浮码头。他有点儿想看看那些大帆船了。
“哦,那棵松树——”韩雪佳有些吃惊,前面的沙滩上生长着一株碗口粗的松树,它孤单地兀然站立在远离岸边的沙滩之中“好奇怪呀,它不怕海水吗?”
“我爸是山东人。不过自从和我妈结婚后,他就一直留在四川了。”
“养蜂?”
〖广〗场上那座一堆蚊香似的的雕塑——“五月的风”据说它的造型是火炬,但马可怎么看它都像个红色冰激凌。马可不明白,为什么它会与栈桥一起被视为青岛的象征呢?不过,它总比对面那座呆板死气的市府大厦好看些。马可认为五四〖广〗场唯一的优点就是挺宽敞,这在青岛可是很少见的。
“那你最喜欢的歌呢?只许说一首哦,不然你又要说一大堆了。”
“有时间就一起去拣吧。”韩雪佳走过来,冲着马可伸出了攥紧的右手“马可波罗先生,送你的。”
“天呢,你喜欢这么多乐队!他们的歌你都听过吗?”
“嗯,就是那首。我喜欢听英文摇滚,你呢?”
“Yes,I do,above me only sky!”马可笑着伸伸舌头“也许我真的是波希米亚吧,也就四处飘泊的命了。对了,说起bohemian,你听过那首Bohemian Rhapsody吗?”
“你说的这些我只听过Nirvana,Beatles和U2,Kurt Cobain好帅哦,可惜死了。还有呢?”
“来呀,雪佳,给你介绍那个好玩的家伙。”
“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韩雪佳抱着腿,kao在松树上。
“四川的都江堰,听说过吗?还有四川?”
白静大叫着“きれい!”就拉着韩雪佳飞跑了过去。她们在一棵树下站住,摆了几个自以为很臭美的pose,马可就给她们胡乱照了几张相片,算是糊弄假洋鬼子了。
“〖我〗日,别提了。鞋底都磨破了,一个单也没上!就他妈的卖了两张破卡,还不够路费呢。好容易来了条大鱼,又和我玩太极。我软磨硬泡,人家刀枪不入,死老头子死活也不肯签单。真想一刀剁了他!”
“我本来就是色狼嘛。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马可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总之呢,我对这位美女的期待之情,是溢于言表呀。”
“这年头你还指望母流氓能送货上门?真是想得美!看你小子春风得意的,穿成这样子,八成儿又要去臭美臭浪找女人了吧?”杜辉整理了一下自己桌上的宣传材料,然后就上下打量着马可,眼神儿色迷迷的。
马可把思绪从回忆中收起,看了看在一边的韩雪佳。
“好呀。我是来者不拒,统统笑纳。知道我的座右铭是什么?”马可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胳膊。
“好可惜呢,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分?”韩雪佳笑了笑。
“在青岛还习惯?我是说天气?吃的?”
马可的手机还是大学里买的那款古董一样的老爷机 C266——他最喜欢的牌子却是Nokia。
她比丫头稍稍高一点,大概一米六五的样子。刚刚及肩的短发,更显出她的身材。她穿了件紫色毛衣,黑色裤子,外面套了件草绿的风衣。她向白静笑着招了招手,就又低下头,慢慢的走近了。
韩雪佳要了果汁,吸了几口,放在草地上了。
她感觉这个马可在爱情里真的蛮可爱的。平时嘴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色狼形象,可真正见了女人却如此腼腆。尤其一提起那个“她”他更是失去了平时的灵气和洒拖,简直成了木头。
“应该是,我不太喜欢喝那种蛋汤。我们那时候是两毛钱一碗,现在呢?”
“啊?我经常听说你们四川的女孩子被人拐卖到山东给人家当媳妇,怎么你妈妈反其道而行之,还拐卖起山东大汉来了?哎呀,真是女中豪杰呀。”马可竖起了大拇指。
马可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个小丫头片子聊这么多摇滚,似乎在她面前,自己特别喜欢说一些东西,大概是一种倾诉欲?
“喂,拜托,别这么色迷迷的看着我好不好,臭丫头装什么深沉!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们到哪里吃?”
“哦,她也是H大的吗?”韩雪佳低头在沙滩上用手指画着波浪线。
韩雪佳站起身,跟着马可,穿过车流如织的马路,沿着木栈道下了沙滩。
“是吗?怎么会呢?”韩雪佳有些吃惊。
“你和你现在的女朋友是?”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马可回头瞥了韩雪佳一眼“问吧。”
10沙滩上的一棵松树
“你先不要告诉白静,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她吧。”
“道听途说而已,据说,如果有一天麻将和扑克牌被列为奥运会比赛项目,你们那里的人连晚上睡觉做梦都会笑出声的。哦,熊猫不吃辣椒?是不是因为你们那里的竹子就是辣的,所以熊猫就不需要拿竹叶蘸着辣椒酱吃了?”。
“不是,是黑松,好像是二十年前栽种的。当时栽了几十棵,结果只有这小子活了下来。”
远处走来了一对新郎新娘,新娘的婚纱随着海风轻轻飞舞。
韩雪佳站在那里,细细翻看着手掌里的十几个小贝壳,然后就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里,如同宝贝似的。
白静离开后,马可锁上车子,便和韩雪佳一起向海边走去。
“有些东西你该忘记,不然你会活的很累的。”
丫头一蹦一跳的跑到韩雪佳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马可这边拖。
韩雪佳不禁有些好奇,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呢?
韶关路栽种的碧桃,已然huā团锦簇,粉红如带,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呸,别自恋了,美得你冒泡泡了!你饿死关我什么事!雪佳不是没吃嘛。”马可坏笑着。
“我呸!”马可吐她一脸唾沫星子。
“那些MV我都看过的。”
“不怕,他们冬天也来的,冬泳。老家伙们火力猛,浑身发热,吃饱了闲着没事,就来海里淬淬火,降降温。”
“少来了!你那点huāhuā肠子我还不知道。你小子行啊,卖保险,泡女人,风流快活嘛!”
“那没办法,我也很为难嘛!不做色狼,俺宁死。”
“说你是类人猿,你就真当自己是孙悟空呀!”
“哦?怎么说呢,也许吧。”最初的惊诧过后,马可也不那么神经质了“她很可爱,但是我有女朋友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也许没有吧,我不知道。”
“喜欢,那时候就是因为喜欢大海才来的青岛。”她正蹲在那里拣贝壳。
“嗯?你吃错药了?你不是说你自己吧?你和美女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吧?”
“天呢!那个小丫头片子搞什么搞?!她才多大点儿啊!我可是老流氓,大色狼,她——她脑子让驴踢了是吧?有代沟呀!什么白静?她整个儿一白痴!”马可波罗先生在沙滩上暴跳如雷,顿足捶胸。
——November Rain ,Guns N‘ Roses
这是今天上午那个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马可吗?
“哦,那是公主楼。据说是北欧的一位王子,为他姐姐建的,记不清是丹麦还是挪威了,反正他们的老祖宗都是北欧海盗。”
“怎么可能呢!我——我有男朋友,嗯?不对,我是男的,不是男朋友,我有女朋友了呀!这个——这个问题,你不是开玩笑吧?”马可苦笑的脸比哭还难看。
“我们很好。”马可微微点头。
“别再走了,海浪会打湿你鞋的——除非你想光着脚丫子回学校。”马可先站住了。
“嗯,有什么不对?”韩雪佳看着马可的样子,满腹狐疑。
“你还当真是去偷情呀?不怕被梅子知道阉了你?”
“不知道。”
“德国马克!你——”
“还有?The Cranberries,R.E.M,Police,Kiss,Night Wish,Soul Asylum,Scorpions,Aerosrd,Prince,Deep Purple——”。
“韶关路的桃huā应该开了吧?我们去照几张相片吧。”
“操,真恶心!绕来绕去,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玩游戏,看动漫。哈哈,我在游戏里有好多好多的老公了,每天都有艳遇呢!”
“民国的时候,1924年,泰戈尔访问过〖中〗国。当时徐志摩给这位大文豪做陪同和翻译。仲春,徐志摩又陪他去小〖日〗本游历,所以说印度阿三应该赶上樱huā盛开了。”
“怎么了?”马可正和韩雪佳收拾果皮和包装袋。
“好个屁!这不添乱嘛!我真惊了——”马可快烦死了“拜托,我有女朋友了呀!”
“人家不认识嘛,干吗那么凶嘛!”
“还是两毛,我蛮喜欢喝的。”
看着马可木然苦涩的表情,韩雪佳略微有些伤感。
夜色阑珊,马可感觉有些疲惫。他好想苏梅了。
“超级多,我是杂食性的,东听一耳朵,西听一耳朵的,蛮huā心的。从Bon Jovi那样的Fa的Heavy Metal,Nirvana的Grunge Rock,Rammstein的Industrial ck Metal,Goth Rock,Hardcore Punk也招惹过,Night Wish就蛮好的。我很喜欢punk。不过我大概是伪摇滚吧,因为我终究还是更喜欢听旋律优美点儿的流行重金属。乐队嘛,除了你已经说过的,还有Led Zeppelin,Pink Floyd,irvana,U2,The Offspring,Beatles,Rolling Stones,Sex Pistols——”。
“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回忆?太累了。不说我了,你呢?你和你男朋友还好?”马可不太想再过多触及自己的过去。
“我砍了你!”
“放心,我明白的。还有几句话,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你该忘记一些东西,另外——”韩雪佳想了想“如果错过了太阳时你流了泪,那么你也要错过群星了,珍惜你该去珍惜的吧。”
“我先回去,店里有点事。你带韩雪佳去海边玩吧。”她压低了声音说。
“我全是瞎掰的,我还以为是白静呢。”
调戏了几个正沿着海边跑步的大鼻子老外后,他腾出一只手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然后调了变速器,压低身子,开始加速爬坡。青岛的路就是坡多,大坡小坡的,很少有平坦的地方。
“嗯,再见。”
“你——我就奇怪,H大怎么就出了你这种人了!恬不知耻,简直是H大的耻辱啊!真应该把你人道毁灭。最起码,也要让文化局把你的嘴巴贴上封条,免得你整天大放厥词,扰乱本大小姐的耳根子。”
别看马可谈笑风生,就像有多好玩似的,其实那段借钱度日,交不起房租,甚至连啃一个月的馒头和咸菜的艰难日子,那种对生活的恐惧和绝望,不是一个刚刚大一的小丫头能够理解的。它们给马可留下了太多的印痕,还好他熬了过来。
刚开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韩雪佳是一如既往的沉默,而马可则是因为心不在焉,心里烦就不想说话,怕一说话更烦——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走了一会儿,马可感觉有点尴尬,也许该说些什么了。
韩雪佳紧了紧自己的风衣,指了指一个刚刚从海里走出来的老头儿“他们不怕冷?”毕竟是南方的女孩子,下午的海风也渐凉了。
“你怎么了?”韩雪佳发觉刚才还一脸坏笑的马可,现在竟有一丝黯然。
到了下班时间,公交车里挤上了越来越多的人。
马可已然恢复了上午的玩世不恭,大概是陌生感已经消失了吧,所以就没有什么顾忌的开起了玩笑。韩雪佳用手轻掩着嘴咯咯的笑了,眼睛也眯了起来,样子很可爱。马可这孩子长这么大,总算知道什么叫huā枝乱颤了。
马可皱皱眉,然后闭上眼,想了很久。
“名字很恶心是吧?和Guns N‘ Roses一样充满争议的乐队,British Punk,绝对的punk。Sex Pistols仅仅存在了2年,却是朋克音乐的老祖宗。他们没有什么高超的技术,就是简短,暴虐的3和弦摇滚乐,长得也不帅,是几个不折不扣的社会“败类”无政府主义,胆大妄为,无所顾忌,无恶不作。不过呢,他们蛮幸运的,生对了时候,出现在那个需要叛逆唤醒激情的时代。第二任贝司Sid Vicious就因为杀死女友而被捕,然后又在监狱中吸食毒品过量死掉了。他们是绝对的人渣,呵呵,不过我喜欢。朋克中的朋克!其实Guns N‘ Roses的贝司,Duff McKagan也是与生俱来的punk气质。”
是马可的声音,韩雪佳转过身,看了看他,马可对她微微点了下头。
韩雪佳笑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以前就注意过,当时我也是很奇怪。按理说,松树在kao海这么近的沙滩上不可能存活的。一直到后来在报纸上才看到关于它的来历。”
“风在吼,马在叫,白静在咆哮!白静在咆哮!”
疲于奔命的生活节奏,多少让马可感觉有点害怕。马可选择的工作算是比较〖自〗由的了,他无法想象那些天天蹲办公室的人是如何生活的。整天都坐着公交车穿梭在这座喧闹的城市,枯燥?乏味?这多少让人有些茫然。
“哦?这个——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会和你说那么多了,你很像我以前那个女朋友。”马可吞吞吐吐的“你别误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和她其实长得不一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差不多,所以我就——怎么说呢?哦——我现在有女朋友的,你不要误会,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的,我现在的女朋友很漂亮的,其实我——希望你别介意,我——”。
樱huā七日,一朵樱huā从开放到凋零,仅有七天时间。如果生命不能如樱huā之灿烂,多少就有些遗憾了。爱也如此。风过处,万huā飘零的凄美,也许是对泰翁这句诗最完美的诠释了。
“Pink Floyd?我以前只知道那个写《梦的解析》的弗洛伊德的。”韩雪佳认真地点点头,马可看着她的可爱样子,忍不住笑了。
“你喜欢大海吗?”马可找了块干一些的光滑礁石坐了下来,扭头看了看韩雪佳,问了个俗气得不能再俗气的问题。
马可坐在中间的位置,背包平放在腿上。马可看了条苏梅十分钟前给他的短信“怎么没在公司?我明天搬过去,好吗?”马可微微笑了笑,回了一条短信“嗯,我想你了,小笨猪。”。
温柔善良的苏梅才是自己的真爱,自己该忘掉她了,韩雪佳是对的。
韩雪佳消灭了一个鸡柳汉堡,吃了一个橘子,然后就低头撕着橘子皮,把撕碎的小片一块块的放到脚边的塑料袋里。
“吴姐,趁苏梅不在,我先出去泡个美女!”
“白静?”马可愣了。
“很多了,Don‘t Cry,Always,Hotel California,哦,还有You Give Love A Bad Name,MV太可爱了!”
“刚刚看完《浪客剑心》,那么长,都没时间去食堂打饭了,害得我浪费了一箱泡面呢。反正老师也不点名,我就天天逃课,整天就躺在被窝儿里面看剑剑。从青岛信息港下的,一集一集一集一集又一集,我就看看看看看!饿了就泡碗泡面,一包一包一包一包又一包,我就吃吃吃吃吃!爽吧?”白静似乎想用这种表达方式来证明她的智商存在严重问题。
“你和白静怎么样了?”
“你以前的女朋友为什么离开你?我感觉得到,你很好,而且还那么爱她,怎么会——”
“两年一个,两年一个,你妈生起孩子来还蛮有节奏感的嘛。竟然害得你妈妈生了三个孩子?你爸爸可真是个老色狼!”
“你有时间自己去慢慢看吧,说实话,这个MV里面有些情节很像我和以前的女朋友的故事。”
“你好,我是韩雪佳,白静的同学。听她说起过你。”声音很柔和,说完,她就低下了头。
丫头气呼呼的挽着袖子,嘴撅着的样子也蛮可爱的。马可笑了笑,一屁股坐到路边的已经泛着新绿的草地上,朝丫头努了努嘴,做了一个鬼脸。
“此言差矣,本人虽然很龌龊很卑鄙,面目狰狞,但也算是半个良民,而且还从事着世界上最伟大最光荣的职业——保险代理人!我是耶稣基督的使者,带翅儿长胡子的男天使,我给千家万户带去了福音,社会因此而安定繁荣,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啊!无数个家庭因为有了我们的巨额保障,从而放心大胆的去生病,当然这里面就包括你了。想一想呀,你要是得了什么癌症,高位截瘫,重大器官移植什么的,肯定就赚大了——”
“喂!”
很快就到了公交车站,韩雪佳停下脚步。
“那倒也是,兴许熊猫喜欢吃五香味的呢。”
“什么事?”马可站住了,但没有回头。
“我——我,你回去了?”马可好不狼狈。
结果旧怨未了,又添新仇。
“其实我也算是半个山东人的。”韩雪佳笑着说。
11吓死人的桃huā运
“积累了客户资料之后呢?”
“带了,包里呢。”
“两千五的康安定期,转介绍的,二十年交。你小子呢?”
“喂,德国马克!你怎么还没过来!就算是一条身强体壮的蚯蚓也爬得比你快了!”
“很特别?”韩雪佳kao过去,仔细的看了看这株松树“不是雪松吧?”
一浴的沙滩还不错,沙子比较细,踩在上面很舒服。蝶形的更衣室倒也漂亮,但据说会走光。汇泉角上的那座高耸的酒店已然在东边了。西边呢,翠绿的松树掩映着鲁迅公园和水族馆,青岛海底世界就在那里。
1 故事是这样开始的——
“紫薇,夏天开huā。”
如果说和苏梅在一起时,自己是一个男人,要去疼她照顾她,给她依kao的话,那么和白静韩雪佳她们在一起,马可就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甚至找回了那种久违的很单纯的快乐。
“瞧你那德性!”白静不屑一顾。
And no one‘s really sure who‘s lettin‘ go today
“你为什么学日语呢?”
“很漂亮,不过我才来青岛半年多点儿,还没怎么出来玩呢。我不太喜欢学校,我们那个校区的楼都好难看,老校区好漂亮呢。”韩雪佳语气颇有些遗憾了。
“90分。”
“有什么不对?”韩雪佳有些奇怪的看着马可。
“嗯,我以前的女朋友。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她了。”马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韩雪佳说这些,只是感觉对她说,自己很舒服。事后马可才明白,为什么咱们的地下党们不肯招供时,南京国民政府就会用漂亮的女特务来拉拢腐蚀他们了。
马可伸手拔了七八根细细的草叶,冲着丫头的方向夸张的吹了口气,说了声:“变!”草叶飞散出去,飘落在地上,虽然有些还是枯黄的,但是大多已是刚刚长出的嫩绿新叶。
两个人沿着海边往西走,踩着湿湿的沙子,海浪刚好到他们的脚边。
两个人下到礁石上,海水湛蓝如碧,海风吹来,浪huā飞溅。偶尔还会飞来几只洁白的海鸥,如精灵一般掠过海面。
两个人相视而笑,马可站起身,朝下面走过去,韩雪佳跟在他身后。
电话那头的黄毛丫头已经愤愤然了。
“喂,雪佳!我在这里!”
韩雪佳跟在他后面,她几乎不清楚今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明白什么呀?”。
“这么麻烦呀。里面Slash好奇怪呢,开着车冲下悬崖时,那女的都吓成那样了,他还在笑。”
过了音乐〖广〗场就渐渐远离了高楼林立的商业区,古典的欧洲建筑多了起来。马可把车子骑上了海边的木栈道,不过他不知道这上面是不是允许自行车通行,管它呢!
当时在拜访时,马可很偶然的提到自己是H大学的,开始还把他当贼防的丫头一下子就对马可打开了话匣子。丫头正要考大学,目标呢,就是马可的母校,H大学。既然是一丘之貉,一个林子里的鸟,那就没的说了,没跑几次就已经混熟了。
一年前,马可刚刚开始做保险,一不小心,羊入虎口,陌拜的时候就敲开了丫头家的门。正巧,她的妈妈正好想给她的宝贝女儿买一份健康保险,跑了四次,就签了单,马可赚到了进入保险公司的第一笔钱,大概收入了700块。不过很不幸,马可也认识了这位被保险人。
“她的号码已经换了,住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了。只是去年在街上遇到过她,她还是老样子。”马可淡淡地笑了,随即又黯然地说“我们擦肩而过,我知道她看到我了,她也知道我看到她了,我们谁也没有停下来。后来一年就再也没有遇到了。”。
马可虚惊一场,转身看了看,远处走来了一个女孩子。
8被你的美色诱惑了吗?
马可的语气有些苦涩。哪怕现在,每次上公交车,马可都会先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知道是怕她也会在这辆车上,还是心里还渴望能够再见到她。走在大街上,看到那些与她牵手走过的地方,都会想起她,想起那段快乐的日子,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都在马可脑海里深深镌刻,清晰如昔。只要闭上眼睛,仿佛她仍在身边。
“嘿嘿,小朋友别哭了,阿姨给你买糖吃哦——”韩雪佳得寸进尺。
韩雪佳腼腆的对着马可抿着嘴笑了笑,很甜很羞涩。
2黄毛丫头与古巴雪茄
“可子,你就别吹牛皮了。赶紧说,签了多大的单?”.
“我不喜欢买来的,我想自己拣。”
“哦?喜欢哪些乐队?只说男的哦,我很少听外国女人的歌。”
“哼,就拿垃圾食品打发我们呀?简直就是虐待!”
“以前做过什么工作呢?保险那么难做,为什么还要做呢?”
也许不该打扰他吧。
“走了这么多路不累吗?坐一会吧。”马可看韩雪佳有些疲倦了,便先在〖广〗场的木凳上坐了下来。
有时候马可感觉自己像一只微不足道的细菌,有没有自己,对这座城市来说没有任何的不同。在水泥和钢筋,工资与面包的城市里,一个人真的微不足道。虽然老家里的乡村生活,多少让马可感觉太过于缓慢和死气,但如果和城市的生活比起来,他还是宁愿选择那份安静与悠闲。但马可只能在城市里生活,或者叫生存。生活面前,他没有选择的权力。还好,现在的马可是一只快乐的细菌,因为在这座城市里,还有人陪伴着他。
“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 ”马可振臂高呼,然后故作庄重地说“这样吧,你让你妹妹带六张一寸免冠照片,来我这里领一张申请表格,填一下,然后交500块押金,找两个有经济能力的担保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破格录取,收她做三姨太了。”
“大小姐息怒,我只是一条体质一般的蚯蚓啊,所以爬得很慢嘛!我五分钟就过去了。好了,扣电话了。”
“十七了呀,比我小两岁嘛。”
马可头都不回“我还想见斯大林和隆美尔呢!你小心被城管罚得倾家荡产!呀——呼!”
“很可爱的一群人,不是吗?”马可耸耸肩,对着他们撇撇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苏梅,但却常常会想起以前的那个女朋友。”
“德国马克!我杀了你!”白静终于发飙了。
海边的人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的。有的在沙滩上追逐嬉戏,有的则坐在沙滩上吹着海风晒太阳。虽然春天的海风仍旧有些冷,但几个老头儿已经在海里游泳了。
“你倒看得开,那现在呢?”
白静吼了一声,一下把马可拖到旁边一株松树后面,表情有些古怪。
“谁?”
“闭嘴!”白静回头狠狠瞪了马可一眼,就又和韩雪佳品评起新娘的婚纱了。仿佛马可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不是,那是以后的事。以前的我很混蛋的。其实在我还没有变成bohemian时,就已经无法挽回了。只是那时我不明白爱情的无奈,还苦苦追逐那段缘分。”
“嗯?你妈漂亮吗?”
“你真能扯淡!”韩雪佳对马可波罗佩服得五体投地“谁的诗?”
白静看他们俩斗上嘴了,便撒娇般的对马可做了个鬼脸,拉着韩雪佳就走。
青岛之恋※#183;樱篇《樱之恋》(追忆篇)
三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马可打开背包,倒出一大堆零食饮料和水果。白静一边大口的吞着薯片和虾仁,一边还嘟囔。
“呵呵,卖保险的人是跑不死的。我们每天都要跑很多路的,鞋底都磨平了。哈哈,我都怀疑当年红军长征,跑完两万五千里的那些家伙,参军前是不是都是干保险的呢!”
5怎么女人都这毛病
马可想起了中山公园的樱huā,大概再有半个月就要开了吧。
“也不能这么说,最可恶的是我们自己呢。你想呀,如果有人知道了你的电话,天天打电话骚扰你,缠着让你买保险,你不抓狂才怪呢。呵呵,其实他们还不够狠,他们要是把精神病医院的电话写上,我们肯定会被整得很惨的,弄不好就被精神病医院当成神经病给抓过去了。所以呢,人家对我们还是挺厚道的。”
她很少说话,更多的是笑着看马可和白静吵得面红耳赤。
“Bohemian”韩雪佳慢慢地说“You are a bohemian.”
“不是,你像个大男孩,很可爱的。”
丫头在那里已经开始吼了。
“是吗?卖保险很累吗?你做多久了?”
“哦,太苛刻了。怎么说呢,这要看心情了。心情不同,喜欢的歌当然也不一样了。”
“我除了贩毒卖军火,估计是什么也做过了。我嘛,不务正业,工作是几天一换,一心一意忙跳槽,我算是‘老跳蚤’了。自己折腾过精品店,可惜天生的缺心眼儿,赔得一塌糊涂,惨不忍睹,后来卖过电脑耗材,也是鸡飞蛋打,破产倒闭。再以后在数码城做过打印机和台式机的销售,呵呵,甚至还去一家酒店做过门童和前台接待,还在快餐店做过。最惨的时候混到了在一家星级酒店做保安,知道吗?就是那种在酒店门口负责车辆调度的那种,整天喊着:‘倒!倒!倒!往左打!往左打!好!”帮客人停好车,然后毕恭毕敬地替客人打开车门,酸溜溜的来上一句鸟语,‘May I help you ,Sir?’。每天要在大街上站将近十个小时,要是一不小心把客人的车给划伤了,就会把工资给赔进去呢!最倒霉的是那个保安队长肥得像头猪,脾气臭,人又懒,我呢,又有点倔,经常把他气得嗷嗷乱叫。呵呵,现在想想真的好笑。”
“那苏梅呢?她是个怎样的女孩子?我是说她对爱情的态度。”
“嗯?为什么?”马可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了?”
“是吗?”马可笑了笑,指着海面“这大海就是一大锅海鲜汤,里面可是什么海鲜都有的。”
“什么?”。
“那么恐怖!我原来还以为他要杀那个女的呢。”
马可笑眯眯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副想猜出那是什么的样子。不过在心里他早已经在暗暗的骂娘了——“老天呀,饶了我吧!怎么女人都这毛病呀!操!”。
韩雪佳赧然而笑“知道了,马可波罗先生,我和古巴雪茄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马可的语气有点颓然,甚至有厌恶自己的味道。
“那座楼,很漂亮。”
“错了?你们不是一个专业的?”
马可慷慨激昂地表达了自己的马可波罗哲学,唾沫星子溅了一地。
曾有个笑话说,如果有一天某国入侵青岛,他们的超重型炸弹在青岛东部全部没有落地,99被两个楼给夹住了。飞行员不禁感叹青岛的楼间距如此之小。结果唯一快要落地的一颗重型炸弹就砸在了“五月的风”雕塑上面——还是没有能够落地。
“闭嘴,我还没想嫁人呢。”白静低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草叶。
“才不是呢,要是竹子是辣的,熊猫肯定就不吃了。”
“要不要过去看看,很漂亮的一座楼。”
“一年多了吧。刚开始做的时候有点累的,你没有客户,就只能整天扫大街,扫楼。”马可笑着用手比划着扫地的姿势。
“苏梅很依恋爱情。她是个温柔的女孩子,我几乎就是她的一切。不过很奇怪,其实我和苏梅没有什么共同点,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人。但是我很喜欢她,她更是傻傻地爱上了我这个混蛋。”马可苦笑着自嘲“这算不算是个好消息呢?”
虽然韩雪佳在礁石上走路有点吃力,但马可也不好意思伸手扶她。这个色狼深受封建礼教的毒害,至今坚守着“男女授受不亲”的传统美德。
韩雪佳伸手拢了拢自己的短发,转头向马可笑了笑。平时安静的她虽然不像白静那样爱笑,但一笑起来,却也甜美可爱。
“你好恶心呀!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我哥比我大两岁,专科毕业后就回去帮我爸养蜂了。”
马可看了看四周,五十米的半径内,没有第二个和丫头性别一致的人。
“是吗?那我还是高等的灵长类动物了?刚才还说我是拉雪橇的某种动物,托您的鸿福,我进化得这么快。”
“那是凄美。”马可的声音有了几许沧桑的味道“使生如夏huā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恶心!当然是了。”
“谢谢。”
“不愧是同道中人呀。大家都是色狼,何必说破呢。昨天签了个单,今天出去玩一玩。”
导游开始介绍旁边的那栋huā石楼,倒是提醒了马可。
这座漂亮的灯塔与“五月的风”遥相呼应 ,通体洁白,高20.08米,这自然是2008年之寓意了。如雪的灯塔衬在蔚蓝的海面上,有种别样的美丽。当夜幕低垂之时,灯塔吐辉,波光摇曳,灯影波光交相辉映,构成绝妙夜景,便是又一处“琴屿飘灯”。
“是嫁不出去吧?就你那模样儿!你妈命苦呀,她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你就长成这副德性?怎么对得起你妈呀!以后你妈还不知道得倒贴多少钱才能给你找个婆家呢。”
“中山公园的樱huā快开了,非常漂亮,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的。呵呵,让白静那个丫头带你去吧。就在那边。别错过了那场樱huā雨。”马可指了指北边的方向。
“不是,她那时去了另一所大学,在一座南方的城市。”
“后来才明白,爱淡了,就不能再强求,否则,那就是伤害了。”
黄毛丫头穿了件白色外套,浅蓝的牛仔裤,正两手叉腰,很嚣张的站在那里,脑袋在脖子上转动的像个搜索雷达,后面的马尾辫也跟着一甩一甩的,动力十足。估计正在找这个该天杀的德国马克吧。看到她那火气冲天的架势,马可庆幸自己只是迟到了五分钟。
马可蛮喜欢青岛人的。
“丫头,肺活量不小嘛,你妈是高压锅炉,你爸是蒸汽机吧?嗯,你弟弟是汽笛。不然怎么生出肺活量如此出众的女儿来呀?”
他也笑自己的不可理喻。
马可沉默了很久,韩雪佳的眼睛里充满了关心,这让马可有些释然。
“大体意思就是说,你活着的时候,满脸桃huā开,死掉的时候呢,秋风扫落叶。”马可如此解释。
马可自讨没趣,这两个丫头大概是想结婚想疯了吧。或者她们迷恋的是新娘身上蚊帐一样的婚纱?反正新娘袒胸lou背的,秀色可餐,看就看吧。
这时公交车来了,韩雪佳快步走了过去。
“德国马克!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小心让梅子知道你偷情让你小子贬值!去见马克思!”
“枫树,五角枫,秋天叶子就红得一塌糊涂的那种,你只要别是红绿色盲就能理解。还有宁武关是海棠,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开huā!至于紫荆关的雪松你总不会不认识了吧!你不是青岛的地头蛇吗?这种问题也问我!”马可一口气儿给她说了个遍。
路灯已然亮了,城市的霓虹闪烁着妖艳的色彩,马可不喜欢这种轻浮放荡的灯泡儿。如果说星空和月光是纯真的少女,那都市的霓虹灯则像一个浓妆的妓女。城市的灯光太亮,这里的夜空看不到几颗星,纵然月光,亦显得苍白孤单。
“Pink Floyd的。”
“那我们那个校区呢?”
“你喜欢白静吗?”
韩雪佳长着一张漂亮的瓜子脸,尤其是一双眼睛,婉如清扬,非常有灵气。她有一种拖俗的美,是一个安静的女孩子。韩雪佳其实并不像她,可是,为什么自己一开始会感觉她们那么像呢?不过马可发现韩雪佳的确给自己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但他说不清。忽然他的脑子里冒出一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huā不胜凉风的娇羞。”也许只是因为她曾经也很温柔?马可感觉自己脑子里的电路板短路了,有点神经错乱。
“什么屈辱不屈辱的,那时候只想怎么填饱肚子,能找个地方睡觉了,别的真的顾不上想的。再说了,我和他们也没什么不同,都是为了生活,你能说谁比谁娇贵?”马可也叹了口气,随即又用玩世不恭的语气说“也蛮不错的,可以看很多名车的,呵呵,知道吗,我们酒店的董事长有一辆凯迪拉克CTS,很酷的哦,他弟弟游手好闲的,还弄了辆宝马Z4,整天拉着女人到处疯。酒店前边还经常有什么林肯啦,克莱斯勒啦,保时捷啦,宾利啦,加长的沃尔沃啦,乌七八糟的。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德国车,宝马呀,奔驰什么的。站在酒店前值班无聊时,除了看美女,就数马路上的奔驰或者宝马,有时候一天能数到四十多辆,青岛有钱人可真多哦。”
“哈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昨天你敢阴我,马可太岁的头上你也敢动土!我今天特意给你配制了‘宫廷秘方可乐”其主要成分有:灯塔酱油,红星二锅头,山西老陈醋,还配有辣椒油,芥末油和甜面酱等佐料,营养丰富,口感麻辣,回味悠远,绝对不含防腐剂,味道怎么样啊?”
“那里呢?”
不过令马可吃惊的是,刚开始似乎很淑女很文静的丫头,后来竟然越来越泼辣刁蛮。慢慢的,马可就叫苦不迭,连呼上当了。至今马可也不知道,这笔买卖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
手机响了,是白静。
虽说青岛人有些排外,但是不可否认,青岛人挺热情,相当好客的,这一点马可是深有体会。以前大学里做家教,现在跑保险,都经常被他们热情地留下来吃顿饭。他们说什么也要把你的肚子给塞的满满当当的才肯放你走的。
“青岛只有中山公园有樱huā吗?”韩雪佳问。
“那样的话是——Long Long Way To Go”
“有那么高吗?没有的”马可摇了摇头“真的,我不是开玩笑的。你还不了解我,白静也不了解我。”
“你也喜欢Hotel California?”
“那么大男子主义?可怜我的克丽斯汀娜和布兰妮了”韩雪佳吐吐舌头,扳着手指头,慢慢数着“男的嘛,最喜欢的是Guns N‘ Roses,Bon Jovi,Eagles,Robbie Williarns to Rock,Savage garden——”。
马可摇头晃脑的吟诵着“马氏诗经”颇为风流倜傥。
不知不觉走到了山海关路,在地势高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到海水了。那里是第二海水浴场。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稍显喧闹。路边停kao着几辆“某某人民旅行社”的大巴,游客们戴着统一的小红帽,手拿小黄旗,操着马可听不懂的南方话,在手提扩音器的导游的带领下,排着队从马可和韩雪佳身前走过。他们一会听着导游的讲解,一边掏出相机,咔嚓咔嚓的拍个不停,说说笑笑的。
韩雪佳忽然感觉自己真的不懂这个男人。自己的感觉不会错,可他为什么会这样呢?温文尔雅的他为何会有这种眼神?
“还可以吧,意犹未尽呀。美女相伴,天上人间!金风玉lou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留下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思念和痛苦,啊,雪佳,为什么你会走,为什么?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天呀!雪佳,你何苦来,你何苦来……我可忘不了你,那一天你来,就比如黑暗的前途见了光彩,你是我的sugar,my love,my sweetheart,你教给我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爱,你惊醒我的昏迷,偿还我的天真。没有你我哪知道天是高,草是青?”马可拖着长腔儿,怪声怪气地大放厥词,滔滔不绝地背诵着篡改过的《翡冷翠的一夜》“Oh,darlin‘ you——雪佳!我想你!”
“鹰和秃鹫本来是一样的,但它们兴趣不同。鹰〖自〗由自在,搏击长空,喜欢自己去捕猎。而秃鹫只死板的盘旋低谷矮空,以腐尸为食。我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呆板死气的工作对我来说,和坐牢没什么区别的,就像逼我天天啃发臭的死兔子一样,我会死掉的。不过鹰也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更多的风雨。尤其是像我这种坏事做绝的大坏鹰,打雷的话就不敢起飞了呢,会遭雷劈的,哈哈哈!”
“我带你去找公交车。今天走了这么多路你也累了,早些回学校休息吧。”
“你真的有女朋友了?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呢。”韩雪佳愣了。
她调皮地点点头,就抬头看起了天空。马可伸出手,韩雪佳的手里落下一个小贝壳,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灰色小贝壳。马可翻了翻手掌,那贝壳滚动了几下,他合上手,就把小贝壳装进了裤子口袋。
两个人沿着南海路,慢慢的往西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汇泉〖广〗场。
两个人对着大海,并肩而坐。
“丫头,我有那么坏吗?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我怎么舍得卖给人家,肯定自己留着用嘛。呵呵,她应该快到学校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能忘记你的过去呢?”韩雪佳有些疑惑。
马可闭着眼睛,老和尚念经似的数着他喜欢的乐队,韩雪佳早就吃惊不已了。
马可话刚说完,就感觉手腕被〖针〗刺一般的疼,急忙缩手。
“好吧。”韩雪佳歪头笑了笑。
“喂!大色狼,雪佳回来了没有?我都回学校了!你是不是把雪佳拐卖了?”
6 卖保险的大蜘蛛
他狼狈的样子,让白静噗哧一声笑了。
“哦,在高中时就听他们,大学里无聊,听得就更多了,慢慢的就都听了。最少的也听过十几首吧,特别喜欢的乐队的歌就几乎一首不漏的都听了。”
这个男人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呢?
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都有自己和她的回忆,躲也躲不开,青岛太小了。马可轻轻叹口气,或许青岛又太大了,大得让他寻不到她的身影。
“没问题呀,与美女同行,不亦乐乎。”
“你给我闭嘴!”
“死丫头片子,你属烂刺猬的还是属毒蝎子的!”
韩雪佳被他们两个逗得也笑翻了。
手机响了,是那个泼辣的丫头。
昨天愚人节不小心还被她阴了一把。马可忙着促单,没顾得上吃饭,感觉饿了就抢了一个丫头正在吃的夹心饼干,反正都是一个袋子里装的,马可认为,以丫头那点儿脑容量,还不会聪明到能在自己的头上动土。结果马可的智商被丫头狠狠的羞辱了一把——夹心饼干里夹的是冷酸灵牙膏。别说,滑腻如丝,冰凉爽口,还他妈的水果味儿,弄得马可当场就口吐白沫。直到现在,马可还是口气清新自然,牙齿洁白坚固。马可的麻烦还没结束呢,比如眼前的这次——
有人说青岛是一块镶着金边的破抹布。市南区和沿海一线,红瓦绿树,碧海蓝天,早在一百年前,德国建筑就奠定了这里的异域情调。典雅别致的欧式建筑与高耸的现代建筑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美轮美奂,欧韵十足,号称“东方瑞士”。但北部城区则破落陈旧,似乎只有商铺招牌上的“青岛某某公司”的名字,才能让人相信,原来这种鬼地方也是传说中的青岛。
天已经渐渐黑了。
“我死了你能有什么好处?你家又不是开棺材铺的。我早就看了,你们店里只有污染环境的一次性饭盒,没有经久耐用的骨灰盒子的。”马可嘴一撇,懒得看白静。
马可恬然而笑,透着幸福与满足。
“记住了吗,大色狼?”白静没有太在意马可的反应,轻轻拧了一下马可的胳膊,就嘻嘻哈哈的跑到韩雪佳那里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泛起薄薄雾气的海面,远处的货船已然有些朦胧了。
“你是哪里人?”马可问。
“白静挺好的呀,人又漂亮,干什么那么说人家呀?”韩雪佳倒是挺悠闲的。
“ちょっと待ってください”丫头嘴一咧,阴险地看着马可“别急,先给你介绍个美女吧。”
“哦,这下面也是沙子吗?”
很快,马可就到了八大关,没用多久就找到了她。
马可对所谓的“新十景”嗤之以鼻。平板儿一样托着个红色冰激凌的五四〖广〗场,钢铁加灯泡的电视观光塔和枯燥死气的世纪〖广〗场都能入选,却把绝美的“东园huā海”排除在外。如此粗鄙化的审美观之下,马可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前些年青岛的某些官员会顶着如潮的骂名和民怨,以令人赞叹的惊人魄力执意拆毁了那么多瑰宝级的老建筑,为了GDP,去建一些商业用的水泥钢筋结构的四方盒子了。
“你就冲上去吃了一只肥肥的大绿头苍蝇是吧?”韩雪佳笑岔了气儿。
“真的是美女?”马可的眼睛立刻就眯成了小缝,笑得像个刚送走客人正在数钱的妓女。
“你吓死我了!”
马可掏出两个橘子,递给了她一个,韩雪佳接过去,慢慢的剥开。
“喜欢泼辣?你有受虐癖呀你!变态!”
“什么问题?问吧。”马可淡淡一笑。
“马可,那两边是什么huā呀?”三个人悠闲的在小路上漫步。
“马可,你等一下。”
“Stop!Savage garden?那两个娘娘腔儿?估计你一会儿连Westlife也出来了。呵呵,我看出来了,是不是你专门听帅哥的歌呀?”
每年四五月,中山公园大片的樱huā绯艳数里,如火似云。每逢“樱huā会”青岛人几乎倾城而出,樱huā路上人潮如涌,万头攒动。这就是老的“青岛十景”之一——“东园huā海”。不过很可惜,现在的“青岛新十景”中已经没有这里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林道上,叽叽喳喳的鸟鸣让这里更显安静。
“松树下面是土,人工填充的,不是沙子,不然没法存活的。它还经历过一场台风,海水漫上来,松树也被海水淹没,差点死掉。人们用淡水浇了好久,折腾了老半天,总算把盐碱冲洗掉了,把它救了过来。不过很可惜,它的兄弟姐妹们全都挂掉,全家死光光了。”
韩雪佳,从看到她的第一眼,马可就感觉自己有些不自在。马可呆呆看着她,不禁摇了摇头。
“什么呀!是我以前的一个客户的女儿,这次的单就是人家给介绍的,总得去表示一下感谢吧!”
不过呢,青岛人对于自己的城市的热爱有点近乎自恋了。你要是在大街上和一个青岛人说话,可就要注意点儿了,千万不能说青岛的不好。你一说可就捅了马蜂窝,他们立马会和你吵个面红耳赤,滔滔不绝的和你争论。最后肯定能让你乖乖的低头认错的。青岛人就是这么热爱自己的城市。
“哦,看出来了,看你的包装和型号,就知道你是国产的,a。”
“马可,你带相机了吗?”
“回去相亲?”
12Sorry,本色狼名huā有主了
“德国马克!你是不是去给爱斯基摩人拉雪橇了!这么晚才过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事。”
“就在青岛。”
“是吗?Don‘t Cry的MV我怎么看不懂呀,怪怪的,前边Rose为什么拿那把枪呀?还有沉到水里那个人?最后那一段也看不懂。”韩雪佳总算找到资料库了。
“没什么,有些想她。”马可没有看韩雪佳,只是默默的听着海浪拂岸的哗哗轻响。
“你怎么了?那么古怪,想说什么就说嘛!”
“可以这么说了,Axl Rose最帅了!还有Jon Bon Jovi。”韩雪佳开心地数着这些帅哥。
“嗯,他人很好,对我也挺好的。我们是高中同学,现在他在北京读大学。”韩雪佳笑得有些羞涩。
马可有些发呆。“喜欢吗?送你的,不许丢了哦!”他永远记得那个声音。
韩雪佳挽着白静的手,低着头默默的走着,偶尔才和白静说几句话,淡淡的笑一笑。
I need to know,I need to know,tell o know,I need to know——
“德国马克!我警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