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第207章 该如何做(2)

墨染流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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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哥……”凤清溟挣扎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若是六嫂身患不治之症,即将命不久矣,你当如何?”

    “生,同在;死,共赴。”凤清澜的声音轻而缓,却没有丝毫的迟疑。只因那是不用思考,有心而发的答案。

    “若是她就这般躲着你一生一世,你又当如何?”凤清溟眼中闪过一缕复杂的光,再度问道。

    “有生之年,便是翻遍天涯海角每一寸土地,我都要找到她,否则死亦不能瞑目。”轻轻淡淡的语气中有着难以撼动的坚韧。

    “六哥……”

    “阿九,回去吧。”凤清澜打断凤清溟的话,淡淡的下着逐客令,缓缓的将白玉笛横于唇边。

    幽幽的笛声缓缓的流泻而下,那样如泣如诉中充满着无尽的思念,恰似那看不透的夜色般无边。层层的思念中有参杂着苍凉,如同失去爱侣的比翼鸟,有着一种生无可恋的残殇。

    凤清溟听着,心口兀自泛起一阵阵的疼;他从未见到这样的凤清澜,也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凤清澜。

    为情所苦,为情所困;素来是为他所看不起的。可是这一刻,看着这样没有颓废却胜过无数消弭的情感,他突然觉得这世间,失去心爱之人才是最大的悲苦。

    这一刻他犹豫了,他人生第一次迷茫了!

    他到底要如何做?

    要如何做,才是对他六哥最好的?

    翌日,楚淡墨早早的便在相约之处等候,而凤清溟也准时的出现。站在杨柳飘荡的绿湖边,楚淡墨幽幽的回首看了远方烟波浩渺一眼,目光透过晨雾望穿那眷恋的一角。凝视了许久,那悠远而又清淡的目光带着清冷的诀别,最后不在留恋,转身上车。

    “小姐,已经到了西湘街,您……再好好想想可好?”绯惜看着城门一点点的近在眼前,心头越发的焦灼,撩开车帘的一角,向外面看了一眼,而后转头对着面无表情的楚淡墨小声说道。

    楚淡墨坐在车上,半靠着,身上盖着薄被,一直低着头,抚摸着怀中的雪耳。听到绯惜的话,淡淡的开口道:“我心意已决。”

    “小姐!”绯惜闻言更加的急,于是劝道,“小姐,您这样一走,老爷怎么办?睿王殿下要情何以堪,而且……”

    “你若想留下,我可以让晋王将你送回聂府。”楚淡墨没有耐心的听完绯惜的唠叨,便声无起伏的打断。

    “小姐……”

    绯惜还想再接着说,可是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楚淡墨的目光闪过一丝疑惑,感受到四周太过安静,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让她既担忧又隐隐中夹着点点的期待与恐惧的复杂情绪。

    “晋王殿下?”绯惜不解马车为何突然停下,掀开窗帘,淡淡的眺望,发现已经出了城门,在离城门不愿的郊外,于是询问的低呼了一声,然而没有得到回答,绯惜心中一阵狐疑,便小小的掀开了车帘,未免冷风吹进了,一下子钻了出去,“晋……王爷……”

    绯惜的话轻轻随着掀起的帘脚飘了进来,楚淡墨的心在那一刻有瞬间的停止跳动。因为她知道普天之下能不发一言便让绯惜语不成调,满含惧意的唯有一个人,那便是!凤清澜。

    他,终究还是来了。

    然而楚淡墨却没有动,她坐在马车上。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他,也不知道一帘之隔的他会是怎样的怒,怎样的恨!怒她的冷血,恨她的绝情。第一次,楚淡墨的人生里出现胆怯这两个字。她甚至害怕掀开车帘去看他,害怕看到他眼中有恨。

    “墨儿,你还要避而不见么?”清润的声音清淡的如冬天化开的雪,含着一种透心的沁冷。

    这样的语调,没有责备,没有愤怒,没有情绪,唯有读不懂的冷。让楚淡墨的心再一次颤动,抓着薄被的手又不由自主的紧了几分,瘦如骨皮的手指已经好似变成了森森白骨。

    楚淡墨深深吸了好几口气,缓缓的带着点点颤抖伸手将车帘一点点的掀开,慢慢的露出一片雪色无暇,华贵无比的一小片衣角。随着车帘的卷起,那顷长的身影一点点的出现在她水眸中。

    当他如玉的容颜上那一双漆黑幽深的如同春日寒潭般深不可测有冷烟缭绕的凤目倒映在她的眼瞳中时,楚淡墨心梦然间狠狠的一阵抽痛。

    他,瘦了!

    这是楚淡墨脑中唯一滑过的三个字。他瘦弱的那般明显,明显的甚至不亚于中了蛊毒的自己。

    “墨儿,你的心好狠。”陈述的语调没有责备也没有恼恨。

    楚淡墨原本盈在眼中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看着依然那样清雅出尘,如玉似仙的他,没有血色的唇瓣颤动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情到深时已无言,爱到浓时泪自堤。

    “墨儿。”凤清澜一个眨眼便上了车,将她揽入怀中,那一声呼唤融入了千般的不舍,万般的无奈。

    凤清澜有想过,要如何让这个明明可以为自己不惜舍身,却偏偏要逃离他远远的小女人也尝尝蚀骨之痛,锥心之苦。可是当她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中,当他为眼中泪水滑落,他的心那一刻好似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丝毫不亚于被她所弃之痛。

    抱着她,他想紧紧的将她融入他的骨血,可是握着她柔弱的好似没有唯有骨头的双肩,他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起来。怀中的人儿好似已经变成了一个瓷娃娃,让害怕稍稍一用力就会将她的骨头揉碎。

    “墨儿,你生来便是折磨我的。”声音低沉暗哑的在她的耳边轻轻的一叹。什么报复,什么责难,都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