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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此话一出,皇后和卿姑姑都沉默了,她们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先开口。
钱好眼神一黯,心里暗想:“果然后宫无真情,什么姐姐妹妹,不过是跟你客气一下,若是有朝一日觉得有威胁了,想必是会一脚踩死吧。”
金梓叹道:“我见过宫里的亲姐妹反目成仇,她们入宫时相互扶持,妹妹被嬷嬷打的皮开肉绽,姐姐跪在那里三天三夜求嬷嬷给药。
我当时觉得她们姐妹情深,心中感动,便出面求了情。后来妹妹好了,姐姐却九死一生。
可不到一年,姐姐与妹妹争宠,竟忘记当年不惜用性命换来的妹妹有多重要,亲手……扼杀了她的孩子与性命……”金梓的声音有些哽咽,也不知道是为那一对儿姐妹伤心,还是想起了她那孩儿。
钱好的目光黯淡了下去,说道:“皇后娘娘,您是奴婢敬重的人,卿姑姑是奴婢看做娘亲的人,奴婢不像有一天变成仇人,所以恳请皇后娘娘想个法子把奴婢送出宫去吧。”
起初听见钱好说皇上有可能会想起她,宠幸她,还会怀孕的话,皇后心里的确不舒服,有那么一点想将钱好送走。可是转念一想,宫里头有哪个女人不巴望着上龙床的,有哪个妃子可以跟她这么坦诚的?
还有钱好的性情就是如此,看得出她装也装不久,哪怕是礼仪及咬文嚼字的官话她也只能装上那么一小会儿,长了就露了本性。
这样坦诚的女子,她怎么舍得让她离开?家里的姐妹虽多,却无一个能跟她说个实话的,面上虽然敬重她这个嫡女,私下里都恨不得她死了。
“姑姑……”皇后看向卿姑姑,眼神里居然是恳求。她知道,卿姑姑会把她面前的障碍都扫除,上次她想杀钱好也是卿姑姑说与她听的。如今卿姑姑到底是怎么想,她也不知道。
卿姑姑看着皇后的眼神一震,让她舍弃钱好她也真真是舍不得。自己一生无儿无女,钱好就像她女儿一样的存在。
当然,钱好并不知道这短短的时日里皇后和卿姑姑已经对她有好感,当成了自己人,眼下的犹豫并非想杀她,只是舍不得她离开罢了。
“卿姑姑……”皇后又唤了一声,她咬了咬唇,说道:“求您留下她吧,她是个爽快的,本宫入得宫后连一个说话的都没有,只有卿姑姑在身侧指点……”
卿姑姑叹了口气,爱怜的看着皇后,这丫头才十六,身边的确连一个同龄说话的人都没有,虽然在府里过的风光,却是被人记恨的。
“罢了,把这丫头赶出去,奴婢这心里着实不落忍。其实皇上还没哪个女人能一人霸宠,皇后娘娘每月总有几日不爽利,那几日如何挡得了皇上的脚步?若是日后娘娘有孕,十月怀胎加上生产,怕是一年都无法得恩宠,难道让皇上忍着?所以皇后娘娘也别太在意,若有个知根知底的帮你拦着皇上的脚步,这便是好事儿。”卿姑姑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一番长谈,外面的天都亮了。
皇后点头道:“没错,钱好你快起来。”
钱好站起身,揉揉膝盖,呲牙咧嘴的说道:“入宫最不好的就是要下跪,改日姑姑给奴婢做个垫子吧,奴婢系在腿上,免得膝盖痛。”
卿姑姑失笑道:“你这丫头真是娇贵。”
皇后说道:“以后若是没外人,你也不用跪本宫,本宫觉得关上门后咱们三人该拧成一股线。”
卿姑姑点头道:“这丫头虽然来的时日短,却是个懂事儿机灵的,不过这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若是做了对不起娘娘的事儿,奴婢可会拼命的。”
钱好走过去挽住卿姑姑的手臂,撒娇道:“姑姑……若是奴婢犯错您尽管教训,娘亲的话女儿可不敢不听。”
皇后笑道:“罢了,不如姑姑去内务府改下册子,将她认下吧。”
卿姑姑惊喜的说道:“娘娘,此事当真?”
皇后说道:“自然是真,自从娘死后您一手将本宫拉扯大,在本宫心里你跟娘差不多,你认了钱好,这样本宫也多了个名副其实的姐妹了。”
卿姑姑点头道:“好好,奴婢得了空就去。”
钱好此刻终于能松口气了,她也觉得皇后并不坏,那日给她的坏印象消失的干干净净。
“皇后娘娘,血燕熬好了。”门外有宫女说话。
卿姑姑将门打开,接过托盘,放置在皇后面前打开了炖盅,里面红呼呼的东西,盛出来后汤色都像血。
钱好盯着看,觉着这燕子嘴里吐出的东西就那么好吃吗?
皇后喝了半碗,皱眉说道:“太甜了,钱好,你帮本宫喝了,不然皇上又该怪本宫没有服用补品了。”
钱好一怔,卿姑姑笑道:“血燕是好东西,能让你的皮肤更加娇嫩,皇后娘娘赏了,赶紧喝。”
钱好呆呆的端起碗喝了一口就华丽丽的吐到了碗里。
皇后和卿姑姑见状皆惊愕的看着她,眼中倒是没有责备的神情。
钱好苦笑道:“这东西怎么能吃啊!”
皇后失笑道:“是不是太甜了?”
钱好摇摇头,说道:“血燕有问题,被人掺了东西。”
卿姑姑和皇后对视一眼,面上浮现了担忧。先是卿姑姑家中出事,后来冯娟闹事,此刻这血燕又出了问题,这次该是淑妃出手了吧。
皇后问道:“血燕里有什么问题?你能查出掺了什么吗?”
钱好心里对金梓说道:“你刚才叫我别喝,你倒是告诉我有什么不对啊!”
金梓说道:“你本身就用了我的避孕药粉,这个自然不能喝了,会让你血脉混乱的。血燕里有避孕药材的成分,看来有人不想让皇后生孩子。”
钱好一呆,脱口说道:“不能生孩子!”
皇后闻言一巴掌拍在桌上:“居然如此阴毒。”
卿姑姑脸色也不好,说道:“看来要清理一下宫中人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尖叫声,听那叫声很是惊恐,天都亮了难不成还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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