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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学子院。
突然响起的低呼声把一直安全感低下的卢飞给惊醒,翻身而起的同时还鼓动灵力,可谓是小心到了极点。
房内的灵石灯悄然亮起,厉秋芒笑眯眯的站在卢飞跟前不足半米处看着他,后者显然被吓了一大跳,却没有叫出声来。
“前辈,你…?”
厉秋芒‘嘘’了一声,用极快的语速说道:“巨木镇遭到匪帮袭击,莫家老爷重伤,死了一些人。”
卢飞眉头一沉,嘴巴反复的张了几下才问道:“这事不应该先告诉少爷么?”
“小鬼头!心眼不少。”厉秋芒笑骂到,忽地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拍卢飞的肩膀从窗户溜了出去,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外面就响起了一阵不耐烦的叫嚷声:“莫晟敏!莫晟敏!你家里出事了!”
…
在见到洪三山之前,莫大少一直处于咬牙切齿的状态,且不说熟睡中被人吵醒是多么丧心病狂的事,那门房小厮张口就说自己家里出了事,急的他连连询问对方却是一问三不知,这份心情实在是不揍两个人就平不下来啊。
好容易到了武馆门外见到洪三山,却也是茶壶倒饺子一样说一些听起来很让人揪心的话,但只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莫大少那个气,又气又急简直想吐血。
直到三人坐上马车,洪三山才神情严肃的把刚在巨木镇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莫大少整个人都懵了,当着两人的面就哭开了,父亲重伤昏迷,镇子遭受匪帮入侵,这无异于断了他的后路。
洪三山出言劝了几句就一直眉头紧锁,卢飞心里已有了七八分计较,如果仅仅是普通的匪帮入侵,那么他过来通知一声就算仁至义尽了,可现在却把他们带上马车往中心城区驶去,显然,事情很复杂,甚至惊动了城里的高层!
这样一理思绪,卢飞基本就能猜出事情是怎么回事了,看着啜泣不以的莫晟敏,终究没有说出来刺激他。
马车一直行到城主府,此时的两人都没有心思去管这里的装修如何豪华,面积多么广大,洪三山带着他们两个直接往里走,在一间关着的大门前卢飞被拦下,他不是直接当事人,也不是莫家直系亲属,里面屋子里都是大人物,闲杂人等一律靠边!
临进门前卢飞拉住莫晟敏低声嘱咐道:“等下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发火。”
莫晟敏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随洪三山进去,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又被洪三山带出来,卢飞再次看到他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脸皮白的就跟死人一样,牙关紧锁,双手攥拳,浑身不停的打着摆子,整个人的精气神萎靡到了极点!
卢飞深吸一口气,从鼻孔里重重喷出,他对莫晟敏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人心不是铁打的,就算当初是抱着相互利用的心态进行合作,这么久了,日久也能生出点情了!现在看到对方这样,心里居然也没来由的一阵难受。(啊,纯洁的基…友情)
洪三山扶着莫晟敏在一边坐下,同时朝卢飞挥了挥手:“进去,有事情要问你。”
卢飞应了一声,被门外守着的披甲卫士带了进去,入目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四周边角的装饰倒是很华美,一张足有七八米长的宽桌周围稀稀落落的坐了几个人,卢飞识趣的垂手立在门边。
城主烨磐坐在最上首,见卢飞进来便问道:“听说,你在来城赶考的路上被一伙匪帮拦过道?”
“有这么一回事,但那是白泽他…”
他的话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烨磐略一点头就又问道:“那个匪首突然变得很厉害对不对?你可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卢飞怔了怔,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知道,烨城主使了个眼色,桌上一位文质彬彬的下属就站起来接替他说到:“巨木镇遇袭一事中,数百匪帮都服用了‘效死药’,这种药原是军中专供,用以执行决死任务,可以在短时间内以消耗生命为代价换取强大的力量。”
“所以这种东西也被有心之人利用,但一直都是小打小闹,并没有似巨木镇那样大规模使用,这样做的后果十分恶劣,随时都可以拉出一帮成建制的灵徒,这件事必须彻查到底!”
卢飞心里一个疑惑被解开,不禁冷笑:“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为了不造成恐慌,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职,城主大人决定‘暗中’调查此事,等什么时候调查清楚了再对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凶手下手?对吧。”
卢飞这一番不客气,甚至有点挑衅的话激起了在座人的怒火,两个一看就是武将出身的人当场就拍了桌子,大声呵斥卢飞不知尊卑,编造事实诬蔑城主。
对此卢飞只是冷笑,不做辩驳,他太清楚这一套了,效死药既然是军中专供,那么巨木镇那么多匪帮是哪里得到的?且不论他们是如何得到的,光是出了这档子事对于城主以及相关责任人来说就是严重失职!
就像前世煤矿塌方漏水死了人,当地不会主动捅出来,而是自己救援,私下赔偿,如此敷衍过去一样,越泽城也不想把效死药大规模流出的事给闹大,先压下来,低调处理才是他们的想法,至于巨木镇的损失和死了多少人?那些贱民死了也就死了呗!
见多了这一套的卢飞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反问道:“既然城主大人肯把效死药的事情告诉我,那就不要如此演戏了,直说吧,要我怎么做?”
烨城主露出满意的微笑,也如卢飞所说不再打哑谜,直言道:“在事情没有全面恶化之前,你,和你那位少爷,不要去找华家的麻烦,也不要试图用任何方法去扩散这件事,尤其是你那位少爷,最好看牢了他,不要让他做什么傻事,这样对大家都好,明白吗?”
“当然。”卢飞冲着前面施了一礼,烨城主随手一挥,卢飞便又被守在身边的卫士带了出去。
门外莫晟敏的状况依然糟糕,卢飞走过去扶住他的时候总算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卢飞知道他想说什么,摇摇头轻叹一声表示事情不可逆转,莫晟敏眼睛一睁,随即迅速黯淡下去,如同一个失了魂灵的活死人。
洪三山虽然不知具体情况,但好歹商人出身,又活了这么几十年,老于事故的他不用问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这种身怀深仇大恨,也明知仇家是谁却无法报仇的感觉,只有各中人才能体会。
想了一会,洪三山试探着问道:“先回巨木镇看看吧,那里已经有城主派过去的人了,莫老爷只是重伤,并不至于危及生命。”
卢飞一口应下,又突然问道:“你们无涯商会对这件事怎么看?”
洪三山毫不迟疑的回道:“商会只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