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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与公输嫣然走入草庐,只见里面颇为简朴,只有一个蒲团,一排书架,一张床,还有一张案几,案几上放着一根拂尘。武松翻遍了整所房屋,也没找到锅碗瓢勺,更别提米缸了。
“不用找了,这里住的是陈希真,他已经成功辟谷了。”公输嫣然翻看书架上的笔记,道:“这里留下的笔记都是陈希真修炼时做的笔录,你来看看,说不定有收获。我去布置一下,试试能否用龙脉的威能,破去八脉封神。”
公输嫣然背着小包裹走出草庐,武松坐在案几边,仔细翻阅陈希真的笔录,却见陈希真的笔迹森然,剑拔弩张,不禁摇了摇头。道家的人,淡薄静虚,而陈希真在笔迹中却流露出杀伐决断的气质,显然已经走上了魔道,与兵家更为接近。
“从他的笔记里寻找道家修炼心得,只会适得其反。”
武松丢掉陈希真的笔记,继续在书架上寻找,翻到一本寇谦之所著的《灵宝经杂含》,仅有辟谷期的练气法,武松却如获至宝。
对于道家的法门,他只从王老志手中得到一本上清浮华录,讲的主要是炼气筑基,算不得上乘。
而上清宗之中以天师教为首,茅山上清宗在龙虎山面前,只能算是杂家,《灵宝经杂含》中讲述的修炼法门才是正宗。
这本书里面夹杂着陈希真的种种注解,武松看也不看一眼,只将《灵宝经杂含》牢牢记在心里,然后运转阴阳家心法,眼中白气流转,缓缓浮现出双瞳。
在这一瞬间,他的境界得到无限提升,头脑中一片清明,《灵宝经杂含》在浩大隐晦神的境界面前,顿时那些深奥难懂的字句变得清晰,还原成最基本的信息。脑海中,道家的心法在片刻间被模拟运行了千百遍。
武松体内的真气很快被双瞳消耗殆尽,这才不得不停下来,不过武松深信关于《灵宝经杂含》的心得,就算陈希真也没有他理解得透彻!
用神的境界去推演世间所有的修炼心法,岂能不轻松如意?
武松休息片刻,入定下来,缓缓培养丹田里菲薄的真气,等到真气恢复,他立刻又运转双瞳。这一次他要推演的是将兵家、道家、儒家、阴阳家四家的基础练气法融合在一起!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壮举,自鬼谷子以降,历经一千四百年,尽管不乏有惊采绝艳的修士相继修炼出双瞳,但还没有一个人试图将四种不同体系的修炼方法融合。这是由于他们的目光仅仅局限于一门一派,而不能放眼横观整个修真界,根本没有武松那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开放理念。
不过,要将儒道兵阴阳四家迥然不同,甚至冲突的心法糅合在一起,谈何容易?
武松打开双瞳,便拥有神的境界,也觉得艰难无比,他几乎在一瞬间在头脑中推演了数千遍,但无论怎么推演,结果都是走入魔道。
武松并不气馁,待真气耗完后,继续打坐调息,然后再次推演,也不知过了多久,四种心法在他脑海中渐渐揉为一体,一种全新的心法终于被他创造出来。
这种心法以道家冲虚养气为基础,以儒家浩然正气为脊骨,以兵家都天杀伐为躯干,以阴阳家千变万化为用,虽然这种心法还很粗糙,但修炼下去,却丝毫不逊于任何一家。
武松终于舒了口气,这种心法还只是一个大框架,仅有骨头没有皮肉,如果能让他接触到道家、兵家高深法决,肯定能渐渐完善。
有了双瞳,只要他每接触一种心法,便可以将之融入自己的心法之中,接触的越多,自己的心法也就越圆满。
武松站起身来,全身骨骼噼里啪啦作响,向外走去。这是因为他坐的时间太久,骨骼僵硬,在草庐外活动片刻,突然只觉脚下一阵晃动,铁链哗啦啦作响,接着便见巨大龙牙缓缓升空,不由变了脸色:“我坐了一天一夜,又到了五龙争锋的时刻了!”
武松飞快在山顶游走一周,寻找公输嫣然,那女孩没有任何法力,与凡人无异,遇到这种疯狂的天地元气暴动,肯定支撑不住,何况她又在试图破去八脉封神!
在这种元气紊乱暴动的情况下,连金丹期的术士也不敢接引天地灵气,何况是一个凡人?
武松终于找到公输嫣然,却见她身边八头三丈高的巨型白虎机关兽正围住那个姑娘,白虎额头镶嵌一块块胭脂红玉,组成奇异阵法,疯狂将紫微星力吸纳,而后口中紫光涌动,越来越明亮,化作手臂粗细的光柱,照射在阵中的女孩身上。
此刻天地元气开始动荡,白虎机关兽口中紫光渐渐变得不纯,光柱也被强大的外力扭曲,阵中的姑娘身子摇摇欲坠,却依然咬紧牙齿,鲜血从她的嘴里、耳朵里、眼睛里不断流出!
那只翠鸟在她头顶飞来飞去,唧唧喳喳叫个不停,似乎也焦急万分,每每要冲下去,都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反弹回来。牠看到武松,立刻飞到武松头顶,唧唧吵闹。
“我听懂了!”
武松长长吸了口气,全身骨骼爆响,身体节节拔高,嘶的一声将上衣撑得粉碎,冲到跟前,奋力抱起一只机关兽,高举过头,爆喝一声,丢下山去!
公输嫣然布下的阵法立刻露出空隙,武松趁机冲进去,二话不说将那姑娘抱起来,反身就往茅庐冲去,公输嫣然在他怀里一边吐血,一边舞着两个拳头用力打他。
武松黑着脸冲入草庐,把她放在床上,然后给了她一个耳光:“你在做什么!想死吗?想死直接从山上跳下去!”
公输嫣然呆了呆,终于哭了出来,刚哭了两声,嘴里的血汩汩往外流。武松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不懂医道,只得伸出手去捂住她的嘴,血还是顺着手缝往外流。
翠鸟扑闪着翅膀往外飞去,过了片刻含着一颗朱红果子飞回来,跳到公输嫣然面上,试图把果子丢进她嘴里。
武松连忙抢过来,塞进公输嫣然的嘴里,道:“如果这果子有用,你记首功,我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翠鸟高兴地叫了两声,跳到他肩膀上,蹭了蹭武松的脸颊。
“如果没用,我把你切成八块,生吃了!”
翠鸟立刻飞走,外面狂风已起,那只小鸟又垂头丧气的飞回来,两脚朝天躺在案几上,一副任你宰割的样子。
公输嫣然服下那颗朱果,气色好了很多,血也止住了,只是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武松松了口气,只要命保住了,一切都好说。那姑娘沉沉睡下,外面狂风大作,雷声大作,天地元气酝酿了一天一夜,终于开始习惯姓发飙,草庐里依旧很安静。
武松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沉睡的姑娘,心里突然有一种荒诞的想法:
“保护她,保护她一辈子,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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